“好大两座雄山,中间这幽深的峡谷便是虎跳峡谷?”周亚夫勒马驻足,仰望着前方巍峨的山岚,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白言年轻时曾经来过这里,当下说道:“这只是山口,地势还宽,再往前走几里,等真正进入峡谷时,将军会真正领略到虎跳峡谷的险要。”
“是么?难道还能比函谷险峻?”周亚夫将信将疑,催马前行。
白言、韩驹对视一眼,也打马追了上去,在两人身边,则是浩浩荡荡的联军,整整六万联军分成了前后三个部份,三万赵军走在前面,中间是两万韩军,一万汉军却走在队列的后面,驰道虽然很宽,但整个行军队列却仍然拉出了十几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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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跳峡谷右侧的断崖上,藏衍正眯起眼睛遥望着前方一座孤峰。
倏忽之间,原本耸立在那座孤峰上的一根巨木已经倾倒了下来,藏衍顿时精神一振,回头对正倚着石崖闭目养神的项政说道:“老弟,联军来了!”
项政缓缓睁开双眸,懒洋洋地道:“藏兄,联军刚进谷,还远着呢。”
又过了大约半刻钟,前方峡谷中便传来了隐隐约约的马蹄声以及脚步声,藏衍从断崖上探出脑袋往下一看,只见一队队的甲兵已经排成十几列纵队,大摇大摆地开进了峡谷,那一面面迎风招展的军旗都以蓝色为底,显然是赵军。
“走在前面的是赵军。”藏衍恨声道。“好个狡猾的周亚夫。”
藏衍正要下令伏兵不可轻动时,扬起的右手却忽然被项政轻轻摁住了。
藏衍回头不解地嗯了一声,项政那双慵懒的眸里却已经露出了冷冽之色,回头吩咐传令兵道:“传令下去,全军准备!”
“咦?”藏衍惊咦了一声,问道,“老弟。虎跳峡谷虽然很深,却也不足以将联军整个包裹进来,合理的战术应该是放过联军的前锋。等其中军进谷时再发动攻击,这样就能将联军斩成前后三截,令其首尾难以兼顾……”
“不。没有合理,只有合适。”项政摇了摇头,沉声道,“相比歼灭其中军,全歼其前军对我们来说加合适。”
“为何?”藏衍大惑不解。
“因为其前锋是赵军。”项政沉声道,“这次我们只打赵军!”
藏衍哑然,他还是不太明白项政的用意,不过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峡谷之中,列队而进的赵军根本就没想到两侧断崖上埋有伏兵,仍在大摇大摆行军。过了约半个时辰,三万赵军便已经全部进入了虎跳峡谷。
项政便缓缓擎出横刀,又扬刀淡淡地道:“开始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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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亚夫、白言、韩驹已经并骑站在虎跳峡谷的入口处。
望着前方葫芦形的山谷以及两侧壁立的绝崖,周亚夫由衷地道:“单就地势而言,这虎跳峡谷果然比函谷还要险峻些。不过就地理位置而言就远远不及函谷了。”这倒也是,函谷紧扼关中通往关东的唯一通道,其战略地位又岂是这虎跳峡谷所能比拟?
韩驹忽扬起马鞭指着山谷,笑对白言道:“白兄,若楚军在谷中埋下一支伏兵,然后再以火攻。你进谷的这三万大军恐怕就要全部化为灰烬了。”
此时已是盛夏时节,琅邪郡这一带又刚刚经历了连日曝晒,正是草木干枯之时,虎跳峡谷之中尤其是草木茂盛,的确是极易遭受火攻。
白言闻言顿时一惊,有些心惊肉跳地说道:“韩兄莫要开玩笑。”
周亚夫笑笑,说道:“呵呵,白将军大可不必有些担心,本将军刚刚得到郦疥将军的飞报,项政、藏衍的联军始终龟缩在莒县未曾外出,高朗的大军也一直驻扎在鲁县,这里是绝不可能了出现合纵同盟的伏兵的。”
“呜呜呜……”话音还没落地,峡谷两侧便骤然响起了嘹亮的号角声。
“这是……哪来的号角声?”韩驹闻听骤然吃了一惊,白言是心头狂跳,不会吧,不会这么惨吧,说伏兵,真就冒出了伏兵?
周亚夫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这不可能,这里怎么可能真有伏兵?!
周亚夫三人的惊疑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号角声甫起,一队队的楚军、燕军甲兵从峡谷两侧的断崖上显出了狰狞的身影,遂即一颗颗巨大的以枯木为支撑,中间塞以干草做成的草球便从谷口两侧陡峭的山梁上推了下来。
几枝火箭落在了这些巨大的草球上,遂即这几十颗草球便腾地燃烧起来,在重力的作用下,巨大的草球隆隆滚下,速度越来越,火势也越来越大,行将滚落到谷中驰道上时,已经变成了几十颗巨大的火球,声势骇人。
其中一颗火球是直奔周亚夫三人而来,白言、韩驹赶紧打马闪避,周亚夫却直直地望着呼啸而下的火球,一下竟然没能反应过来。
“将军小心!”一名汉军小校奋力扭过马缰,又手起一鞭抽在周亚夫的马股上,周亚夫的坐骑吃疼,顿时悲嘶一声突出了谷口,那小校再想策马跟着突出谷口时,却已经晚了,只听轰的一声,那颗火球便已经撞到谷底,又轰然炸了开来。
漫天四射的火星顿时间便充塞了整个谷口,包括那个汉军小校在内,附近的几十个汉军顿时间便被熊熊大火彻底吞噬,再下一个霎那,多的火球已经隆隆而下,纷纷在谷口的驰道上绽裂开来,顿时间,火势滔天。
周亚夫被坐骑带着冲出去几十步终于重勒住马缰,再回头看时。只见虎跳峡谷的整个谷口已经完全被楚军、燕军推下的上百颗草球彻底阻断,滔天大火中,隐隐还可以看到一个个身影正在奔走哀嚎,那是垂死的汉军在挣扎。
韩驹心有余悸,刚真是好险,险些就丧命在这荒山野岭了。
白言也是心有余悸,遂即又仰天哀嚎起来。他的军队,三万赵军怕是完了!
周亚夫脸色有些青,眼神却有些冷。他忽然间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当下大叫一声口吐鲜血从马背上一头倒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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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楚王宫。
虎跳峡大捷的消息已经由乌木崖飞鸽传书传回洛阳。
项庄召来毕书和百里贤,又不无兴奋地对两人说道:“学剑,良,寡人现在终于知道你们当初为何要极力推荐由太领兵前往伐齐了。”说罢,项庄又不无感慨地道,“寡人得承认,对于太,寡人还真是看走眼了,看走眼了。”
毕书笑笑,说道:“大王这叫爱心切。所以反不如臣等看得清楚。”
项庄颔首,又道:“太能有这般能力,寡人也就可以放心将楚国交给他了。”
君臣三人正说间,世项治却忽然大步直闯了进来,先气鼓鼓地向着项庄一揖。然后说道:“父王,你待儿臣不公。”
毕书、百里贤神情尴尬,不知道该不该起身回避。
项庄却全无避嫌的意思,笑着问项治道:“治儿,父王哪里待你不公了?”
项治嘟嚷着说道:“父王让大哥领兵伐齐,现在大哥在齐地连战连捷。不仅大败汉赵韩军,眼看着连胶东郡都要到手了,这是何等大功?可父王却不让孩儿领兵,甚至连一个小小的校尉也不让孩儿当,岂非不公?”
项政领兵伐齐前,项治还真提出过要求,要求充任校尉领一营兵随军出征,不过却被项庄拒绝了,项庄也是担心项治桀骜不驯,不肯服从项政的军令,别看两人是一母同胞的血兄弟,可项治一向就不怎么服项政这个大哥的管。
当下项庄冷下脸来,沉声道:“你也想领兵出征?”
“对。”项治不假思索地道,“孩儿也想领兵出征。”
项庄说道:“你大哥之所以有资格领兵出征,是因为他是太,为了楚国的未来大计考量,为父必须全力培养他,因为大楚既便统一天下,也将面临匈奴、月氏以及东胡等蛮族威胁,一国之君若不通军事,实乃大楚之祸。”
顿了顿,项庄又问道:“你也想出征,难不成你也想当太?”
“呃……”项治语塞,遂即又梗着脖反驳道,“让谁当太是父王的事,父王让大哥当太,那大哥便是太,孩儿又岂会有非份之想?孩儿只想领兵,父王若觉得孩儿身为世领兵不妥,孩儿便情愿放弃世身份,只做个普通的楚国将军。”
项庄的脸色顷刻间沉了下来,冷冷地盯着项治,项治却夷无所惧,只是拿眼睛直直地望了回去,项庄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就在毕书、百里贤担心他会发怒时,项庄的脸色却突然由阴转晴,遂即又放声大笑了起来。
从项治澄澈的眼神里,项庄看到了他对军事的痴迷和近乎阗狂的执着。
这个儿虽然性急躁了些,却不失为一个光明磊落的好汉,将来项政继位之后,项治应该会成为他的佳臂助,有道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项政也的确需要这样一个能够冲锋陷阵的兄弟站出来扶助他,代替他东伐西讨、南征北战。
“好孩,父王答应你。”项庄上前轻抚着项治肩背,柔声说道,“回头你便去向你的两位母后辞行吧,然后径直前往成都,从现在开始你便是蜀郡校尉了!到了蜀郡之后,你定要协助庞铮好好整顿西陲的羌邸番兵,以备急用。”
“喏!”项治闻言大喜,转身兴匆匆地走了。前排?顶哈苍山有井独自空,星落天川映遥瞳;小溪流泉添花彩,松江孤岛一夜枫。以备急用。”
“喏!”项治闻言大喜,转身兴匆匆地走了谷右侧的断崖上,藏衍正眯起眼睛遥望着前方一座孤峰。
倏忽之间,原本耸立在那座孤峰上的一根巨木已经倾倒了下来,藏衍顿时精神一振,回头对正倚着石崖闭目养神的项政说道:“老弟,联军来了!”
项政缓缓睁开双眸,懒洋洋地道:“藏兄,联军刚进谷,还远着呢。”
又过了大约半刻钟,前方峡谷中便传来了隐隐约约的马蹄声以及脚步声,藏衍从断崖上探出脑袋往下一看,只见一队队的甲兵已经排成十几列纵队,大摇大摆地开进了峡谷,那一面面迎风招展的军旗都以蓝色为底,显然是赵军前排?到了蜀郡之后,你定要协助庞铮好好整顿西陲的羌邸番兵,以备急用。”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这个儿虽然性急躁了些,却不失为一个光明磊落的好汉,将来项政继位之后,项治应该会成为他的佳臂助,有道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项政也的确需要这样一个能够冲锋陷阵的兄弟站出来扶助他,代替他东伐西讨、南征北战。
“好孩,父王答应你。”项庄上前轻抚着项治肩背,柔声说道,“回头你便去向你的两位母后辞行吧,然后径直前往成都,从现在开始你便是蜀郡校尉了!到了蜀郡之后,你定要协助庞铮好好整顿西陲的羌邸番兵,以备急用。”
“喏!”项治闻言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