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寡人知道了。~~”项庄也知道,这事怪不了屈不才,又道,“你先下去吧。”
“喏!”屈不才向着项庄躬身一揖,转身退入了yin影之中,项庄起身,背负双手在书房里来回踱了几步,又冲men外喝道,“呼延!”
呼延正德应声入内,朗声道:“大王有何吩咐?”
项庄道:“马上派人将王后,王妃还有夫人们请过来,再去把卫将军请来。”
这十年来,楚国的国土、人口、国力都在持续增强,项庄的后宫也在不断扩充,尤其是最近两年,项庄又陆续纳了十数nv为姬妾,其中还有好几个姬妾都已经ting起了肚子,再过得三五个月,项庄的子nv数量又要增加不少。
很快,魏悦、赢贞、百里伊水、曹姬以及十余姬妾便纷纷到来。
项庄先请诸nv入席,然后说道:“寡人请你们过来的用意,想必你们都清楚,不错,就是为了高初封荆王之事,乌木崖已经查清,这谣言就是从宫中泄lu出去的!”说罢,项庄凌厉的目光又从诸nv脸上逐一掠过。
魏悦神情羞愧,赢贞神情自若,百里伊水却有些目光闪烁。
至于曹姬以及另外十几个姬妾,却是hua容失se,自入宫至今,她们还从未见项庄像今天这般严厉过。
“这次的谣言究竟是谁散布的,寡人就不追究了。”顿了顿,就在诸nv稍稍松口气时,项庄却突然语锋一转,冷冰冰地道,“不过,寡人先把话摞在这,如若再有下次,寡人绝不轻饶,更不会顾忌夫妻人伦,哼!”
姬妾们尽皆噤若寒蝉,项庄这才挥了挥手,道:“去吧。”
诸nv这才依次起身向项庄裣衽见礼,然后袅袅婷婷地去了,魏悦最后一个离开,向项庄请罪道:“大王,臣妾无能,没有替您管理好后宫,让您失望了。”
“你知道就好。”项庄道,“你是后宫之主,就该有后宫之主的样子,且不能一味宽容仁厚,该严厉的时候还是要严厉,要不然,有些人就该无法无天了,像这次,她们居然就敢替寡人做主了,简直岂有此理,哼!”
“臣妾知错了,今后定当严加管束。”
目送魏悦依然窈窕的身影翩然离去,项庄却叹了口气,后宫历来就是勾心斗角之所,这也是人之常情,妃嫔们不单要争宠邀媚,有子嗣的更要争夺储君之大位,以悦娘的心xing,要想管理好后宫,的确是难为她了。
现在看来,册立太子一事却是不能再拖了,否则,后宫之内不知道还要生出多少风bo,项庄杀伐决断,却也委实不愿意将屠刀架到自己nv人、甚至儿子头上,祸起萧墙,终究是人间悲剧,项庄可不想成为摆满杯具的茶几。
正思量间,呼延进来禀报,卫将军毕书到了。
当下项庄请毕书入内相见,君臣见了礼,项庄直截了当地说道:“学剑,寡人今日召你来就为了一件事,要不要立太子?如果要立,哪位公子合适?”
关于太子人选,放眼满朝文武,项庄也就能跟毕书商量了。
平常有什么事,项庄一般都会问百里贤,然后是项他,然后才是毕书,可是关于太子人选之事,百里贤却必须避嫌,因为他是百里伊水的大哥,更是项术、项勇的亲娘舅,项他也要避嫌,因为曹姬是项他的小姨子,而且刚刚也生了个儿子。
“太子?”毕书明显缺乏思想准备,愕然道,“大王要立太子?”
项庄道:“学剑,寡人知道,满朝文武,就你的地位最超然,所以,寡人想听听你的意见。”项庄这话倒是事实,楚国政坛已是派系林立,唯独毕书是个例外,他没有加入任何派系,似乎也没有自成派系的意思。
毕书沉yin片刻后道:“大王,诸位公子年幼,心xing未定,臣也说不好。”
项庄皱了皱眉,道:“说不好没关系,你尽管大胆地说,寡人绝不怪罪于你。”
“好,那臣就斗胆直说了。”毕书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秦始皇天纵其才,奈何大秦却只历二世而亡,究其根本,最大的原因就是秦始皇没有册立太子,这才给了李斯、赵高之流以可趁之机,将昏庸无能的胡亥扶上了帝位。”
项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太子是国之储君,应尽早册立?”
毕书答道:“是的,太子是国之根本,所以,册立太子宜早不宜迟。”
项庄点头道:“好吧,那你再说说,诸位公子里面谁最适合当太子?”
毕书微微一笑,说道:“关于太子人选,大王心里不是早有定夺了么?”
项庄也不否认,说道:“寡人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不如这样,你我君臣先将心中人选写在手心,然后看看是否同一人?”
“好吧。”毕书无奈,只能应允。
当下君臣两人拿起mao笔各自在手心写下一字,然后同时摊到案上,再定睛看时,却看到对方掌心分明写着一个“政”字,毕书见状微微一笑,项庄却是大笑,又将呼延唤入书房吩咐道:“呼延,通知所有文武大臣,明日大朝!”
刘邦yu封高初为荆王,这离间计原本很蹩脚,也根本不可能成功,可一旦有楚国内部势力介入其中,情形立刻就变得有些复杂了,不过,有道是祸兮福所倚,项庄正好借此机会确定太子人选,却是坏事变好事了。
宛城,闻听上将军刘寇逃回,褚淳赶紧带着亲兵迎出城来。
前次因为折损了两千多骑兵,褚淳挨了刘寇八十军棍,便一直留在宛城养伤,却不想因此躲过了一劫。
看到刘寇、刘冲叔侄只带着十几个残兵败卒逃了回来,褚淳本能地问道:“上将军,大王呢?”
刘寇叹了口气,黯然道:“大王已经殁于绿野泽中了。”
“什么?”褚淳不信道,“上将军,大王水xing极佳,怎会殁于泽中?”
“褚淳,你这话什么意思?”刘寇怒道,“大王水xing是不错,可他身中十数箭,此乃本将军亲眼所见,焉能有假?”说罢,刘寇又扬了扬手中所持王剑,喝道,“更何况,还有大王临终前所赠王剑在此,由不得你不信。”
刘冲早已经不耐,喝道:“褚淳,废话少说,赶紧去准备酒食!”
说罢,刘冲又对刘寇道:“叔父,跟他废话个什么劲,我们还是赶紧进城吧。”
刘寇再不理会褚淳,在刘冲以及十余败兵的簇拥下径直入城,望着刘寇、刘冲叔侄以及十余败兵大摇大摆进城的背影,褚淳眸子里忽然涌起了一抹异样的寒芒,当下扭头问身后随行的亲兵道:“汉使是否还在宛城?”
亲兵道:“回禀将军,还在宛城。”
淳点了点头,狞声道,“你这便前去通知汉使,就说今天晚上,本将军有一份大礼奉上!”
“喏!”亲兵轰然应喏,领命去了。
再说刘寇、刘冲叔侄俩,进了城随便找了家驿馆痛痛快快地泡了个热水澡,冲完澡,褚淳早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酒食,叔侄俩饱餐一顿、倒头便睡,自绿野泽一路逃亡,叔侄俩早就已经累坏了,这一倒头睡下,很快便睡得跟死猪一般无二。
半夜时分,刘寇的房men忽然间无声无息地打开,幽冷的月光下,只见褚淳目lu凶光,手持锋利的短刀,像幽灵一样闪了进来,无声无息间,褚淳手起刀落,正中刘寇心脏要害,刘寇从睡梦中猛然疼醒,却只看到褚淳无比狰狞的嘴脸。
“褚淳,你这个刑徒。”刘寇手捂xiong口,吃声道,“竟敢杀我?”
“刘寇!”褚淳一刀得手,当下急退数步远离了刘寇身边,他可不想被刘寇临死反噬跟着赔葬,直到退出十几步外这才得意地道,“这么多年,老子鞍前马后伺候于你,没功劳也有苦劳,可你何曾拿老子当个人看?老子已经忍你很久了。”
“你……”刘寇怒目圆睁,这一刻,他很想上前掐死褚淳,却终究没能如愿,挣扎往前爬了两步,便一头栽倒在地、气绝身亡。
褚淳足足等了半刻钟,确定刘寇已经死透,这才上前两刀枭下了刘寇首级,然后大步走出了房men,那边褚淳的亲兵早已枭了刘冲首级,褚淳拎起刘寇首级,大声道:“弟兄们,梁王已死了,梁国也完了,你们还是跟着老子投奔汉王去吧。”
上庸,刘邦行辕。
周勃已经带着十万大军开拔,刘邦却没有随军出征,主要是年纪大了,身子骨已经大不如前了,刘邦可不想累死在征途上。
这天一大早,夏侯婴便拎着两个锦匣进了行辕大厅。
刘邦正跟张良、陈平、白墨喝酒,见状问道:“夏侯婴,里面装的啥?”
“回禀大王,这里面装的是两颗人头。”夏侯婴说着打开了右边那个锦匣。
刘邦定睛看去,觉着依稀有些眼熟,陈平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失声道:“刘寇,这是梁国上将军刘寇的人头!”
“刘寇死了?”刘邦道,“那彭越呢?”
“彭越也死了。”夏侯婴道,“很可能就是刘寇杀的。”
“彭越也死了?”刘邦闻言神情微黯,望着左边锦匣道,“这里面装的难道就是彭越的人头?”彭越跟刘邦也算是老兄弟了,当年要不是彭越数次挠楚,断了项羽的粮道和兵源,楚汉之争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局呢,想想,刘邦还真有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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