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传 第23章 琥家散

黑盟与白虎大陆的战事已历经年，现主要集中在西面，目前还没波及到虎皇都，虎皇都依旧繁荣、热闹。

琥海、琥河、琥江、琥湖四位琥家直系后人正散坐在飘渺阁顶层雅间喝着小酒，奚家、陈家等同龄小辈陪坐在旁，看茶斟酒、细语伴笑，气氛到还融洽。

“咣、咣、咣……”九声警锣声响彻虎皇都。

正端着酒杯准备喝酒的琥海一怔，脸色微变，冲着对面的琥江问道：“江弟，听清没，是九声吗？”

琥江脸色有些泛白，点头回道：“好像是九声。”

再看向琥河、琥湖及陪坐众人，他们也点头。

琥海扔掉手中酒杯蓦然站起，“那还不赶紧回府！”“噔噔噔”冲下飘渺阁。琥江、琥河、琥湖赶紧跟上，丢下一众陪坐之人张口结舌、茫然不知所措……

相似的经历在虎皇都城多处发生，琥家子孙从四面八方朝琥家大宅赶去。

虎皇都城内到处可见人们在交头接耳，探寻、猜测琥家发生了什么……

手中紧握着老爷扔给自己的圣主令，琥安的身形如闪电般一条直线的冲回虎皇都。路途虽远，但他一刻也没作停歇。进入都城，琥安直奔琥家大宅祖庙。那里，家主琥钰肯定在。

看到风尘仆仆的琥安，琥钰内心一紧，神色轻松的问道：“安叔，怎么有空回来，父亲大人安好？”

琥安躬身上前，将手中圣主令递给琥钰，“少爷，老爷口令：凡我琥家子孙去留自便，唯有一条：不得结盟于黑盟！如违此令，逐出家门！”

接过圣主令，琥钰内心已经不再平静，拿着圣主令的右手轻微颤抖；再听到琥安转述的父亲的口谕，他脸色大变，左手抓住琥安的肩头，“父亲怎么啦，安叔，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琥安抬起头，苍老的脸颊挂着泪水，哀伤的双目噙着泪水，“舞阳约战老爷于摩云岭……”

看着琥安的表情，琥钰大抵知道此战的结果，但是他不相信，在他心目中：父亲是这片大陆的最强者，谁都不可能战胜自己的父亲！更别说杀死！他紧紧盯着琥安，满含期盼，希望听到他心中想要的答案。

琥安痛苦的闭上双眼，泪珠串成线的顺着脸颊外下流，嘴角蠕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松开左手，琥钰脚步凌乱的后撤几步，仰头闭目，将泪水封回泪腺，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现在，他还没有时间去感伤丧父之痛，作为一家之主，又有父亲的遗命，他必须为后人做好做好安排。“安叔，舞阳晋级武圣比我还要晚，他真有这么强？”

琥安闭目回想片刻，喃喃说道：“老爷放手进攻却未能突破舞阳身前一尺。”

“咝”琥钰倒吸一口凉气，“他有尽全力吗？”

“没有，任由老爷进攻，他还游刃有余。”

琥钰轻声问道：“武帝？”

“那时他未尽全力，感觉不出。在我下山时，感受到山巅处的威压品质确实高些，……但……要说是武帝，我虽未见识过，却感觉不像，最多比武圣威压高出半筹。”

“若是如此，父亲未必不会全身而退。”琥钰小心翼翼道。

琥安垂目，“老爷不会……”

想到父亲的个性，琥钰哀伤无语。

又过了会儿，琥钰平静道：“安叔，先坐下歇会儿，我召集族人。”说完朝着外面道，“来人，敲响警锣……九响。”

外面侍从听到脸色大变却不敢迟疑，急匆匆赶去示警台，从架子上取下锣槌“咣……咣……咣……”连续九下。

警锣九响，琥家大宅内外皆惊：数百年都未曾响过的警锣竟然被敲响，而且是有灭门之祸的最高警示九响！即便是大陆最顶级的世家，琥家大宅一时也乱了方寸，再不见往日的从容，个个急匆匆赶往议事厅。

二个时辰过去，议事厅内挤满琥家族人，神色有些疑惑、惊恐，交头接耳间探寻发生了何事，但无人能给出答案。

“都到祖庙集合。”琥钰的声音传到。

祖庙？琥家人脸上惊恐之色增多，一窝蜂赶去祖庙。

祖庙台阶上，琥钰看着不断涌进的族人，内心忧伤更甚：当他们走出这祖庙，不知道还有几人能存活下来？见不再有人进入，琥钰下令道：“关门！”

“吱呀呀”声响起，二扇木门渐渐合拢。

院内肃穆无声，都抬头看着台阶上的琥钰。

“琥安。”

“老奴在。”琥安躬身从祖庙走出，来到琥钰身后。

“把经过再说一遍。”

“是，家主。”琥安再次将舞阳约战琥烈之事重复一遍。

看着台下族人那不可置信的眼神，琥钰再次开口，“琥安，将老家主的口谕传下。”

琥安挺起腰身，郑重高声道：“凡我琥家子孙去留自便，唯有一条：不得结盟于黑盟！如违此令，逐出家门！”

院内渐渐安静下来，他们各有所思、神情各异。

前排一位于琥钰年纪相仿者迈步踏上台阶，穿过琥钰走进祖庙，恭恭敬敬的跪下，“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退出庙门，转身准备离开。

“小叔。”琥钰叫住他。此人乃琥烈幼弟——琥焘，自小跟随琥烈学艺，视琥烈如父、如神。

琥焘抬头望天，缓缓说道：“大哥此战一为家族、二为武道，他求仁得仁……我武不及大哥，求道之事就免了，但黑盟他想要我琥家的白虎大陆，那还要问问我琥家同意不同意。琥钰，我这就前往虎定城（白虎大陆西部边境）。”

“小叔……保重！”琥钰含泪道。

“放心，若是舞阳，我会避着。”说完，脚步坚定的走出院门……

院内，琥家族人陆陆续续走进祖庙，而后离开。当他们离开虎皇都，有独行的、有结伴的，方向绝大部分是西部战事之地，当然，也有极个别往南的……

刚刚还人满为患的院子已空无一人，躬身在琥钰身后的琥安向琥钰行礼道：“少爷，老奴也该走了，老爷还等着我伺候呢。”

“安叔，等等。”琥钰叫住他，“父亲交给的事还没有完成，还不能走。”

“什么事，少爷？”琥安疑惑的看着琥钰。

“父亲口谕后半句是什么？”琥钰反问道。

“不得结盟于黑盟！如违此令，逐出家门！”

“接着。”琥钰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递给琥安，“我没时间管，也抽不出人手来管，此事只能交给来处理。琥家人战也罢、避也罢，都有各自考量，也都是为了琥家的传承；但绝不允许出现投降叛离的。有，杀之！”

琥安迟迟碍碍不想接下令牌，“少爷，我……”他伺候了一辈子老爷，很少离开他身旁，不想老爷等他太久。

“这是父亲的口谕，也是我给的任务。”

琥安犹豫再三，还是伸手接过令牌，“少爷，此事完成后我就去伺候老爷了，到那时就不来跟您道别了。”

“可以。去吧，记住：琥家绝不允许出现一例背叛家门之人！”

“少爷保重。”琥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