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与沈柔凝相比,那些热切期盼的秀女们就格外廉价了似的!而各家的秀女的父母,就好比是在卖女求荣!
就在上一次,沈三夫妻也是千方百计地才将两个女儿送了进去!难道她的女儿们也是廉价的,她也是卖女求荣的!
这么一想,沈三太太怎么能高兴的了。
沈三老爷愣了愣,像是在思考沈三太太所说的可能。若是沈柔凝自个儿愿意入宫,陈公仅仅是她的外祖父罢了,又不是亲祖父,难道还真的能像当年阻了女儿一样,阻了沈柔凝?只要沈柔凝愿意,他这里的难题就都解了!
但沈三老爷很快摇摇头,眼中露出复杂之色,道:“我们那个侄女,十分聪慧不说,一身才学,尤其是一身丹青之技,已经自成一家……她那样的人,内心都是无比坚定骄傲的,怎么会轻易被人说动?你还是别想了。”
沈三太太依旧有些不甘心。
她不太清楚沈柔凝的有多聪慧,又有多高的才华……但细想沈柔凝平日里的行事表现,那一番隐藏起来的淡然从容仪态高华,就不得不承认,自己教养出来的两个女儿,跟沈柔凝的确相比,的确是比不了……
难怪,从未对那一个女人露出太大特别的庆隆帝,会因为她而大动干戈。
沈三太太想到此处,面色十分复杂。她勉强压下这些心思,对沈三老爷道:“老爷,若三弟妹所问之语真的发生了……老爷您?”
沈三老爷摆摆手:“惹了皇上不喜,我怕立即就要被寻个由头罢官。得罪了陈公,我也仅仅是平日里会被为难而已。至于得罪了我那侄女儿……那就是将来的事情了。”
如何选择,看清楚了,就不会多纠结。
沈三老爷心中有了算计,暂且将这一点略微放下了些,叹息道:“我现在忧虑的是,那些人家不想让她入宫。却奈何不得陈氏和我那侄女儿,要用我这个姓沈的大伯和她的两个贵人姐姐出气。”
“我一个文官,再怎么被刁难,最好灰溜溜地被赶回老家去。也不至于就丢掉了性命。但清儿和澜儿两个在宫里,只怕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啊。”
“那到底要怎么样啊!”沈三太太闻言吓的坐不住,不禁流下了泪来。
“眼下,只能见机行事了。”沈三老爷心情也格外沉重。他沉思许久。才对沈三太太道:“你守好家,我往齐府走一趟。”
他在京里经营了几年,真正能让他觉得紧急时候能依靠一些的,也就是从前的老上司了。而且,他那个大女婿,虽然对功利少了几分热切,显得有些不够上进,但不得不说,齐焕之是个眼光有独到之处的年轻人。而他能守的住心,有时候也就能看的更明白。
沈三老爷此时。就是想去找齐氏父子,吐一吐苦水,看有没有稍微稳当些的法子。
沈三老爷这一走,就在外面待到了天黑。回来的时候,竟是让人给抬回来的!
沈三太太得到消息脸都唬白了,赶紧出来询问情况。见沈三老爷鼻青脸肿十分狼狈,一条腿被绑上了厚厚的石膏,沈三太太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哭着问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沈三老爷训斥道:“摔了一脚。已经处理过了,有什么好哭的!还不招待客人,替我多谢大夫!”
沈三太太抹了一把泪,连忙起身谢过了齐府送沈三老爷回来的人。将他们客客气气的送走了,又向那那诊治的大夫问了病情付了诊金,才再次回到沈三老爷床前,眼中再次泛泪,想碰他的腿又不敢,问道:“老爷。到底是怎么了?”
“在亲家那里多喝了些酒,回来时候骑马没有留神,就摔下来了。”沈三老爷将自己腿往床里面搬了搬,沈三太太连忙帮忙,不禁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有轿子不坐,非要骑马干什么!”
“不骑马,怎么摔断腿?”沈三老爷挑眉道。
沈三太太愣了愣,服侍的动作停在半空,疑惑道:“老爷是故意摔的?您的腿没事?”
“怎么没事。我可是真从马上跌下来了,摔的真不轻。若非是多饮了酒,我怕都狠不下这个心……不过,这腿没有真的断掉罢了。”沈三老爷痛的龇牙咧嘴,道:“明日你派人去衙门,替我请个长假……伤筋动骨一百天。一百天之后,有什么也都风平浪静了。”
皇上想将报名的事情推到他头上,那就只管推就是了。反正他人不在当场,无法立即对质反驳。至于会不会有人到府上来找他问……只要不是在皇上面前,自己含含糊糊倒到苦水述述难处,难道谁还逼自己写下供状不成!
不过是一个“躲”字。
但就是这简单的一个“躲”字,就能让他不必为难,好过多了……
“至于两位娘娘那里,你让人告诉她们,这阵子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实在不行就请出顺妃……小心谨慎一些,待尘埃落定之后是什么情况,再做打算。”沈三老爷又叮嘱道。
总归她们现在是不大不小两位贵人了,其中一位还是养育了一个公主的。只要不冒头,想找她们麻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沈三太太见沈三老爷有了定计,心思也就放下了大半,应了他的吩咐,又开始心疼起他的腿来,嘀嘀咕咕,小声埋怨。
这些不提。
沈四太太听到沈三老爷摔断腿请假在家修养的消息,淡淡一笑,对范嬷嬷道:“去找些补品装了,让榕哥送过去吧。”范嬷嬷离开之后,她的嘴角露出些讥讽之色,端起清茶,继续品了起来。
沈柔湲活力充沛,将绣球追得到处跑,满头大汗也不嫌热,咯咯地欢笑个不停。沈柔凝正与沈端榕在一边低声说话。沈柔凝面上笑容依旧柔和而轻松,像是在安慰这一脸忧虑的沈端榕。
姐弟二人站在一起,沈端榕的身量已经快上追上了沈柔凝,几乎要一样的高了。在他的眉宇之间,已经少了许多的稚嫩,像是个大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