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原来,邓老太爷原配嫡妻郑氏早年去世,仅仅留下了一子,就是如今的邓大老爷。可怜邓大老爷体弱多病,为了留下子嗣,养到了二十岁,邓老太爷就为他娶了位出身寻常容貌尚可却身体康健宜生养的妻子王氏。王氏果然不负所望,很快先后生下了两个儿子,邓大少爷邓长佑和排行为四的邓长年。但生下邓长年不久,王氏却不慎染了风寒,一撒手去了不说,也将大儿子邓长佑给带染上了病,虽然抢救了回来,却傻坏了脑子,成了心智低下之人……而瘦弱的邓长年,则是被送去了山上,直到最近才回来。
这是邓长年的嫡亲之人。
再说邓老太爷原配过世之后,当时他并未而立,就再娶了一个富绅之女杨氏。杨氏过门之后,陆续生下了三子两女,全都养大了。两个女儿,长女入宫侍奉先皇,有生育过却没有立住,成了邓太妃;一个幼女嫁入了沈家,成了沈大太太。
现任的邓老太太见识不高,偏疼自己的嫡亲儿孙是出了名的。邓老太爷公事繁忙,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教导儿孙不说,据说他每次严格要求儿孙辈,亦或是觉得要惩罚一下,不罚不成器,但邓老太太就会拆台可劲儿地同老爷子闹。邓老爷子要脸,那老太太却肯不要脸面,嚎哭打滚都是寻常,硬是闹的老爷子没有法子只能大怒拂袖而去。久而久之,老爷子没法子,只能是眼不见为净,妻子儿女,管不了,也都不肯见了。
“……有这么个老太太做长辈,邓家小辈们能有出个好的,那才是怪事儿。”陈厚绩啧啧感慨,又道:“邓长佑痴傻,邓长年黑丑。在邓家其他人眼中,有个傻子兄长已经够让人难堪了,他们不能对傻子如何,又能对傻子的亲弟弟有个好脸色才怪。”
“而且。那邓长年好歹是在外面长大的,如今养好了病回来,又有了一身不错的武艺,老爷子肯定觉得欣慰,十分看重他了。老爷子看重。其他人可不就得妒忌?嘿嘿,邓长年的日子能好过才怪了。”
“那邓长年的父亲呢?”沈柔凝开口问道。
“邓家大老爷入了佛门,在府中建了佛堂修行,许久不在人前出现了。”陈厚绩摇摇头。
原来如此。
沈柔凝心中对邓长年稍微生出些同情,又很快地压了下去。不幸的人有很多,邓长年……他的人生,并不是最惨的吧。
一路闲话,很快到了明月楼。
他们走的是后门,有小二迎上来,直接将他们领到了四楼的一个雅间。上面写着“春晖”二字。推门进去,沈柔凝这才发现,这是一个面积颇大的雅间,分内外两室,用一道绘有明月湖春日十里柳绿花红图案的二十二扇的屏风隔开。
陈设不多,却样样在刚刚好的位置,文雅舒适。
朝着湖面的窗户大开着,清晨的凉风灌进来,让人头脑一震。恰逢日出,一轮红日从湖面跳跃般地升起来。江面染成了瑰丽的金红色,美的让人不知不觉间就屏住了呼吸。
明嘉郡主一身红衣红裙倚在窗前,秦叙月白长袍在她边上坐着,共同看着窗外美景。宛若一副画儿一般。
沈柔凝手有些痒痒,但还是忍耐了下来。
只是,才日出时分,应亲王府和秦府应该没有要考试的人吧,他们这么起这么一个大早的,来这明月楼。是不是太闲了?好吧,沈柔凝承认这湖上日出是非常值得一看……但至于么?
难道,是来等自己的?
仿佛是听见了沈柔凝心中的疑问,秦叙看了过来,看向她笑的又温柔又美丽,招呼道:“沈妹妹和沈小弟来了?来到这边坐,这是明嘉的地盘,千万不要拘束了。”
介绍是明嘉郡主的地盘,但秦叙言语随意的就跟说这是他自己的地盘儿一样,毫不见外。
沈柔凝默了默,拉着沈端榕走了过去,一一见礼。
明嘉郡主似乎清晨时候格外的安静沉默,秦叙笑眯眯地摆了摆手,陈厚绩再次让沈柔凝二人坐了,又招呼了一声侍女,很快面前的桌子上就摆满了各种精巧好看的早食。
“明月楼虽然不以早食出名,但这些小粥用的料都是足足的,十分不错……”秦叙招呼沈柔凝二人道:“即便是之前用过了,也至少尝一点儿,保管你们不会后悔的。”
他们三人似乎并未用早食,招呼了一声之后,就行动了起来。
三个月仪态良好,动作却不慢,看得出,他们真的是在享用食物,且吃的很开心。
沈柔凝看着这毫不见外的三个人,他们身份不同,也没有多亲的亲戚关系,此时坐在一起,也不讲究什么男女分席,愉快地享用着一桌美味……沈柔凝想了想,给沈端榕夹了几个不过一口大的小包子,示意他尝尝,自己分了小半碗小米粥,也品尝起来。
正如秦叙之前介绍的一般,这小米粥并不算味道特别,但用料上等,又熬制的恰到好处,口感就比平日用的要美味多了。她用了些米粥,又挑了几样恰够一口的面点尝了一些,觉得有八成饱了,便放下了筷子。
沈端榕显然很喜欢这些精致美味的面点。
他见沈柔凝放下了筷子,也犹豫着要不要放下,又有些舍不得,乖巧的让人心疼。
沈柔凝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喜欢就多吃点儿,但记得别吃撑了肚子积了食。”她看了一眼正吃的痛快的陈厚绩,安慰沈端榕道:“有表哥在,怎样都没有关系。”
陈厚绩领了他们进来,又请了他们早食……所以,他必须对他们的一切言行开销负责。
沈柔凝绝不会同陈厚绩这个表哥客气的。
她话音刚落,秦叙就愉悦地笑了,而陈厚绩也似乎被口中的小包子噎了一下,眼睛都瞪大了些。他听见秦叙低笑,才三口两口地将口中的食物给咽下了肚,对上沈端榕信任的目光,艰难开口道:“是啊,榕哥,没事的,只管敞开肚皮吃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