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旭救回甄家姐妹,甄家张灯结彩一派喜庆。
前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
此事说来也没什么好贺,上蔡官员与商贾却不会放过巴结甄逸的机会。
甄逸并非清廉官员,一双女儿大难不死,他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敛财的机会。
前厅宴席上坐满了宾客。
董和、徐济功当然也都在席。
酒席间,众人狠狠拍了一通袁旭的马屁。
明白他们话不随心,袁旭却被拍的很是受用。
“县尉威武!”董和端起酒樽,起身对袁旭说道:“听闻县尉只领四人营救小姐,在下可是捏了把冷汗。贼人何等凶悍,县尉深入虎穴,竟将二位小姐毫发无伤救了出来。如此威武之人坐镇上蔡,日后何惧贼**乱!在下敬县尉一盏!”
端起酒樽,袁旭微微一笑说道:“董公谬赞了。”
话说的轻描淡写,在众人听来,却是不失霸气!
前任县尉领兵讨贼,被贼人所杀,此事在上蔡官员和商贾心中,早埋下了深深的阴影。
甄家姐妹被掳,袁旭成功将人解救,对整个上蔡来说,无疑都是一种鼓舞!
提起功绩,他却只是一片淡然。
如此做派更让众人心中揣测,世间还有什么事,是这位县尉无法做到的!
董和牵头,众人纷纷敬酒。
敬了一圈酒,徐济功向袁旭问道:“彼处无论陆路还是水路,都是四通八达,敢问县尉,如何晓得二位小姐身在蔡沟?”
徐济功问的,正是众人想知道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袁旭脸上。
微微一笑,袁旭说道:“很简单,贼人告诉某的。”
一语出口,在坐众人都是满脸愕然!
贼人既是掳了甄家小姐,又怎会将藏匿她们的地方告知袁旭?
不仅众人满面惊愕,就连甄逸也是一脸茫然。
“县尉……这是……”甄逸小心翼翼的问道:“贼人因何……?”
“聪明反被聪明误!”嘴角一牵,袁旭说道:“他们在河边留下骏马鬃毛,做出沿陆路远遁假象。远一步推想,即便某不信是沿陆路遁走,也会往水路上想。”
袁旭的讲述,让众人更加迷茫。
既然发现骏马鬃毛,贼人从陆路逃走的可能就是极大,他因何不仅没选择陆路追击,更没选择沿水路搜寻,反倒直扑蔡沟?
“某若为贼,必定想到无论沿陆路还是水路,都会有追兵追赶。”袁旭接着说道:“最好的办法,是就近寻处所在藏匿,待我等搜寻不成再行离开!”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一个个立时赞不绝口。
徐济功更是一脸恍然,缓缓的点了几下头。
酒宴从上午一直进行到午后,甄逸家中歌姬献舞,令众人如痴如醉。
袁旭却是漫不经心。
他还记得甄逸曾吩咐过,要二位小姐歌舞酬谢。
甄宭、甄宓国色天香,岂是庸脂俗粉可比?
只是酒宴已快临近尾声,却始终不见她们前来献艺,袁旭不免有些心焦。
坐在他身旁,甄逸看出他很是漫不经心,小声说道:“待到酒宴罢了,请县尉至后堂说话。”
袁旭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酒宴散了,宾客纷纷告辞。
席间得了甄逸相邀,袁旭并没有起身。
将众人送出前厅,甄逸折了回来。
“县尉,请至后堂说话!”拱手一礼,甄逸侧身立于一旁。
回了个礼,袁旭比划了个手势:“县令请!”
二人并肩离开前厅,一路朝后院走去。
甄逸为官虽不清廉,却是个颇有雅趣之人。
府上布置雅致脱俗,一草一木点缀十分得当。
前院布置已是十分雅致,进了后院,袁旭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庭院不像董宅那样宽广,亭台楼榭彼此相连很是紧凑。
池塘、凉亭、小榭彼此辉映相互点缀,无处不是透着清新。
“县尉,请!”沿青石小路走到一排厢房前,甄逸比划了个手势。
拱了拱手,袁旭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厢房。
厢房门框与窗棂都用实木打造,雕琢出别致的花样。
站在门外,他已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此处莫非是小姐闺房?”并未立刻上前,袁旭愕然的向甄逸说道:“某乃外人,闺房如何入得?”
“县尉多虑了!”甄逸说道:“此处乃是小女书房,厅堂庸俗,至书房聆听琴艺,岂非韵味非常?”
得知只是书房,袁旭道了声谢,与甄逸一同走到门口。
甄逸轻轻推开房门,顿时一股幽香扑面而来。
屋内空无一人,两侧分别摆放着瑶琴,甄逸和袁旭的座次则安排在迎门方位。
“来人!”进了房内,甄逸向门外唤了一声。
一个侍女出现在门口,躬身等待吩咐。
“取些酒菜……”回头看向侍女,甄逸吩咐了一句。
“且慢!”侍女应声正要离去,袁旭出声阻止。
狐疑的看着袁旭,甄逸虽没开口询问,脸上却是带着迷茫。
“酒乃俗物,如此雅致之处,怎可以俗物乱了清幽?”微微一笑,袁旭说道:“不如取两盏清茗,某与县令此处品茗如何?”
之所以说酒是俗物,他不过考虑到甄家姐妹都是出身娇贵的官宦小姐。
毕竟不是舞姬,当着她们的面饮酒听琴,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
袁旭没想到,他说此话时,隔壁房间恰好有三个人。
他所说的,被仨人听了个正着。
对镜描花黄的甄宭,小嘴撇了撇一脸不屑。
品着清茗的甄宓,却是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笑意,对袁旭所说十分满意。
看着女儿装扮的张夫人,则是轻声说道:“新任县尉倒是个识趣儿的人物,不要酒菜,想必是顾虑到你二人身份。”
“不过是个袁家庶子而已,区区县尉,由我姐妹二人献琴,他当感恩戴德。如此不过识得些礼数罢了。”甄宭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
甄宓开口说道:“我二人承县尉所救,莫非姐姐忘记,屋外数十人,县尉独自一人拦住房门。如此男儿气度,且又识得大体,出身虽是不好,终究是人中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