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南洋琉璃苣
新的历史帷幕的徐徐打开,仿佛清晨慢慢升起的太阳,起初并不光芒四shè,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普照四方。就象一首诗中所写的那样:“当那疲乏的lànghuā向岸边空自冲击,仿佛是寸步难进的时候,远远地,通过小河水湾的流灌,已静静汇成一片汪洋。当晨光初照人间,那光芒岂止透过东窗;太阳在前面缓缓地上升,多么缓慢啊但是请看那边,大地已是一片辉煌”
华语、英语、马来语、印尼语,南洋琉璃苣广播电台在黄历率军首战获胜后,终于开播了,并且是用四种语言进行循环广播。电bō飞过山峦,越过丛林,向鬼子统治下的人们传播着不屈的意志和抵抗到底的jīng神。
“……日本鬼子正在侵略我们的家园,对我们来说,都只剩下一个选择:或者屈服去做奴隶,忍受他们的残酷对待和剥削;或者奋起反抗,用鲜血来维护我们的生命权、自由权以及追求幸福的权利。如果我们屈服,那我们可以放弃多少财产和资源?可以看着多少个亲人和朋友离开我们呢?我们还要眼巴巴地看着多少个家庭被推进血与火的可怕深渊呢?”
“……危险已近在眼前,你可以选择爬上chuáng去,以用被méng头的办法逃避危险,但危险依然会降临到你的头上,日本鬼子是贪得无厌的,日本鬼子是残忍暴虐的,一切人世间的公理和正义,已经被他们踩在了脚下,何况在他们眼里——你不过是卑微渺小的如草般的生命……”
“……昨天,由一群不愿做奴隶、誓要保卫家园的人们所自发组成的抗日铁血青年军已经开始了伟大的反侵略行动,在雅邦以东伏击了骄横的一千多日本鬼子,不仅全部消灭了他们,而且重新收复了雅邦……”
“……我们不能估计要落在我们头上的各种苦难有多大,但我们确信,战火的考验只能把不屈者熔成一起,成为一个不可战胜的整体。我们要不惜一切继续战斗。在这个岛上,日本鬼子在哪里,哪里就有战斗,无论何时,我们也绝不放弃,我们要战斗到恢复家园,战斗到受迫害、受奴役的人民得到解放,战斗到把文明和自由从日本鬼子统治的恐怖中解救出来。我们确信这一天终会到来,而且这一天可能比我们预期的还来得早……”
两个小时的华语广播结束了,李倩心关掉了话筒,冲着泰丽微笑点头,起身给泰丽让开了座位。泰丽tiǎn了tiǎn嘴chún,坐好,清了清嗓子,打开话筒,开始了英语广播。
“挟胜利之威,掀宣传之势,一步一步,如此严丝合缝,如此计划周密,令人惊叹哪”陈JG停下手中的笔,感慨着,还回味着刚才广播中的诗句,“请看那边,大地已是一片辉煌。好诗啊,让人读起来便豪情万丈,顿觉心xiōng宽广。”
林谋盛轻轻点头,没有马上chā话,而是将自己的文章最后几句写完,嘿地一声,将笔丢在桌上,自嘲地笑道:“就这样了,我这水平,也写不出人家那种jīng彩的文章。”
陈JG微微一笑,说道:“他们有专mén的文字编辑,会给你修改的。再说,堆砌词藻,文章jīng彩,这并不是很重要的。重要的是表达出那种同仇敌忾、奋起抵抗的jīng神,唤起更多的华人。”
“嗯,嗯,陈先生说得对极了。”林谋盛答应着将文章叠好收起,沉yín了一下,说道:“我今天准备向他们提出一个要求,给我分配实际的工作,或者去军校和政务学校学习一下。”
陈JG想了想,点头同意,“这样也好,你才四十岁吧,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候。再说,这帮年轻人所谋非小,但最真实的意图,不融入他们的圈子,不让他们充分地信任,始终如雾里看huā一般。年轻人血气方刚,有想法,有jī情,这是好事。但做事好冲动,有时会感情用事,不计后果,这也是缺点。我们年纪大一些,社会经验多一点,关键的时候给他们提提醒,也是我们的责任。”
林谋盛赞同道:“这帮年轻人啊,跟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是有隔膜。尊重是尊重,但总让人有种怪怪的感觉。不过,咱们也别小瞧了他们,黄将军且不说他,军事专才,常胜将军。单说咱们认识的那几个,钟可萍、武秀兰、慕容辰、沈栋,包括那个上海影后凌雪,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一个充满了活力的小团体。”陈JG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而且,还在不断壮大。”
……………
“轰”一声爆炸毫无征兆地再次响起,碎石横飞,再次增加了几名鬼子伤员,有一个倒霉蛋儿被jīshè的利石击断了大tuǐ动脉,血流如注,眼瞅着是活不成了。另一个被石块崩坏脸面的鬼子倒在地上,呻yín着“疼呀,眼睛看不见了”。
鬼子军官yīn沉着脸,看着爆炸现场的一片忙碌,忿忿地挥了一下手,命令道:“放慢速度,仔细搜索前进。”
尽管在行进中再三遭到地雷的袭击,但前面的村子在望,他们还是要进入的,这是他们计划好的宿营地,以此为基地,再寻找什么铁血青年军作战。日本鬼子在执行作战计划时,往往是很执着和倔强的,或者可以说是呆板和僵化,而不会顾及到轻微的伤亡。
当然,如果靠ròu眼观察就能发现地雷,除了批评埋雷者技术不够,行为粗糙,似乎找不到别的理由。好在时间短,铁青军还没有太多的地雷,不过,结合手榴弹,也足够让日军的行进速度慢上许多了。
雅邦以东的伏击战,以击雅邦守军被歼灭,短暂的失守后,酷爱报复的日本人很迅速地组织了一支三千人的讨伐队,向着西婆罗洲东部的腹地扫dàng进击。他们从收音机的广播中得知这支抗日队伍叫铁血青年军,但却并不知道铁血青年军的组成到底是什么样的,共有多少人马?只是从幸存的士兵及雅邦的居民口中得知,这支武装穿着荷兰人的军服。于是,他们想当然地认为,这是由逃散的荷兰士兵,以及由荷兰人匆忙组织起来的当地人所组成的一支部队。
失利在于轻忽大意,而绝不是实力上的真实差距,日本人确实难以想象战无不胜,席卷半个婆罗洲的皇军会败在一支东拼西凑的部队手中。所以,他们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敌人使用了卑鄙的手段,卑鄙地偷袭了毫无防备的皇军部队。
接下来的讨伐和扫dàng也间接地证明了这一点,敌人根本不敢与皇军正面作战,不断地后退,并采用诸如陷阱、冷枪、地雷等无耻手段对皇军进行sāo扰。但顽强的皇军持续推进,已经将什么狗屁的铁血青年军赶进了山区。
这是一个原来住着两百十来人的小村子,显然已经事先得到了铁血青年军的通知,有一半的人都跑掉了,现在只剩下了百八十人,他们温驯地对日本兵的到来表示欢迎。
酒井中队负责驻扎在这个村子,以便与其它据点形成一道封锁线,将敌人围困在山里。望着被集中到打谷场上的村民,酒井冷笑了一声,命令士兵将男nv分开,贪婪的眼睛扫过有些惊慌的fùnv,最后集中在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身上,那姑娘有两只睫máo奇长灵活俏媚的大眼睛。
很多日本鬼子的眼中也shè出了贪婪渴求的目光,使人们想到即将扑击猎物的饿狼,显然,这个村子里的nv人jī活了他们的yù望。
虽然日军有过命令,对当地居民要区别对待,对印尼土著要先采取怀柔政策。但此时酒井的脑海里已经完全被暴虐和情yù所占据,对,他们是占领军,而这些人是被征服者,是奴隶,采取何种对待方式,完全要凭他的意志和喜好。因为此时,他对这个村庄,对它的全部居民,握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酒井伸手一指村子里的男人们,冷冷地命令道:“井上少尉,他们很可能与敌人有勾结,留下来是做密探的,你带人必须仔细甄别验证,把良民组织起来挖掘工事,可疑的抗日分子就地处决,以确保我们的安全。”
“哈依”井上少尉立正受命,带着他的士兵连踢带打地将男xìng居民驱赶走。
“把她们按年龄分开关押,一部分负责洗衣做饭,一部分——嗯?”酒井带着yin笑转向另一个鬼子军官,“明白?”
“哈依”鬼子军官心领神会,带着同样令人恶心的笑容点了点头。
酒井和两个军官走进了竹楼,他将汗湿的军装一脱,lù出了矮壮丑陋的身材,勤务兵很快便四处搜集来了不少水果,洗净之后摆在桌子上。三个人立刻大快朵颐,吃得汁水四溅。
“今晚,敌人很可能会来袭击我们。”酒井抹了把嘴,眨巴着眼睛下着结论,脸上还浮现起嘲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