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的苹果递给林无双,刘煜笑道:“吃点水果吧,垫垫肚子!”
林无双从“无中生有的奇迹”中清醒过来,一手抢过苹果,一手拉着刘煜的手细细翻看,嘴里啧啧有声的道:“你这是怎么弄得?”
林无双愈发浓重的女儿态,让刘煜冷淡的心尖尖热乎起来,笑了笑,道:“这可是不能说的秘密哦……”
切了一声,林无双点着刘煜手腕上的碧血丹心镯道:“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啊,不就是魔术吗……说起来,你是黑羽快斗的粉丝吗?别想否认,你这个手镯的制材和花纹跟黑羽快斗的尾戒几乎是一模一样……”
刘煜的脸色微微一变,拉着林无双的手,追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个什么黑羽快斗有一个和我的手镯相似的尾戒?”
白了刘煜一眼,林无双没好气的说道:“放手啦……你装什么装,你这手镯明显就是特意跟风仿制的,你这种粉丝心理我明白的……”
眯了眯眼睛,刘煜又道:“林姑娘,能跟我说一下黑羽快斗这个人吗?”
再一次白了刘煜一眼,林无双没好气的说道:“真搞不清楚你们这些狂粉的心理,你们就那么喜欢强迫别人赞美你们的偶像吗……”肚子里响起几声咕噜,林无双一脸窘迫的住了嘴,她转过脸去,开始咯吱咯吱啃咬起苹果来。
面对这种情况,刘煜也不打算再追问,看林无双的作态,也不像是清楚那“黑羽快斗”底细的样子,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才来处理好了,打听黑羽快斗情报这种事情。还是应该由郝帅他们来干。虽然刘氏家族在东瀛的情报网不算紧密,但有着在“年”组织中担任内应的小林浩二的帮助,查清楚一个公众人物的过往,应该不困难吧?!
时光慢慢的过去,虽然慢得有如蜗行,好歹总算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等临近天光,雾又变浓变黑了,深稠得仿佛漫天盖地倾泼下无尽的墨汁,伸手抓一把。都有一种冷黏湿腻的感觉。
刘煜轻轻启声道:“林姑娘,我们准备走吧。”
等这句招呼,林无双已等了老半天,刹时间,她竟有着死囚获得大赦般的感动。忙不迭地将身子向外移,她急切地道:“终于等到你的这句话了。我们快去救我父亲和牟师兄他们吧……”
刘煜赶忙伸手按住了林无双的肩头。神色凝重地提出警告:“林姑娘,不要莽撞,我在前开路,你小心跟着我就好!”
哼了一声,林无双道:“说来说去,总之一句话。听你的吩咐也就是了!”
上身滑出岩窝之外,刘煜回头一笑:“不止是说说而已,我希望你能真正的做到。你要是能老老实实地,我就再给你一个大苹果……”
不待脸色爆红的林无双再有表示。刘煜已悄无声息的贴着礁石边缘落地,,他身形低伏,领头前行,曲直弯转,俱皆掩隐于怪石奇岩的嵯峨横竖之间,林无双屏息紧随,许是情绪紧张过度,业已数次仆跌了。
浓雾仍在迷漫,黑暗一望无际,但这种令人厌恶的天气,对于他们如今的处境来说,却显得十分的偏爱,避险逃厄,还有什么能比晦冥的夜色更有帮助的?所以,尽管寒湿阴冷的空气凝聚不散,感觉起来,却似是好多了。
林无双偶而回头,仍可见到雾氲朦胧中庄院里的凄迷灯光,但是,除了庄院中的灯光之外,整个“飞鱼岛”都完全陷入一片漆黑,甚至连岛两侧的码头上亦无半点明火晃亮,幽寂森严,宛同鬼域。
前行的刘煜,忽然在一道平整的岩石前停下身来,他弓着腰,强屏呼吸,凝神注视着左侧方的某一点,林无双立即跟着伏下,悄声问道:“发现了什么?”
刘煜没有回答,因为他无须回答,林无双就已经听到了一阵细碎的步履声移传过来,听声音,这些人不是在礁岩间窜跳,只是沿着岩底的隙缝迂回行走,人数不少,大概有五六个之谱,一边走,还一边谈着话呢。
一行人逐渐近了,有个粗嗓门首先把满腹的牢骚随风飘送过来:“……折腾了整整一夜啦,却还不依不饶,愣逼着接下去搜,便搜翻了这片礁岩地,我也不信能搜得出只鸟来,天昏地暗的,隔上一米就不见人影,别自己打着自己就算烧了高香,又到哪里找活人去?”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也接着道:“我看九成九是早跑了,人家又不是白痴,会呆在这里等我们来抓?这个道理大家伙都明白,只是河上万齐老供奉失去了两截指头,青龙镇守使怕受总长大人的责难,这才逼着我们这些下面的人辛苦一些,也算是给老供奉一个交代……”
步履声细细碎碎的响着,在一脚高一脚低的移动中,反映出那般的无奈与怨恚,这些受人使唤的新选组底层武士们,看情形早也不带多少士气了。
等他们走远,林无双轻声道:“听他们谈话,一肚子苦水,好像比我们还难过……”
刘煜一笑了之,引着林无双继续前进,一路上没有再遇上什么凶险,安全的登上被刘煜隐藏在某个僻静之处的小型潜艇,悄无声息的脱离了飞鱼岛。
没有“原路返回”,刘煜驾驶着潜艇向牟宗涛所在的方位前进。他留在牟宗涛体内的“种子”,可不是仅仅只能让他施展“天眼通”的,那还相当于一枚“定位仪”,可以让刘煜大致感应到牟宗涛的位置。
追踪到一个东瀛渔村,刘煜远远的浮出水面,带着林无双下了潜艇,他并不避讳林无双这个外人,直接挥手将潜艇收入了碧血丹心镯,紧接着就脸色苍白的一个踉跄。
林无双正要因为潜艇的“消失”而惊呼出声,却又因为刘煜的异变而生生憋住,一把扶住刘煜。惶声道:“刘先生,你怎么了?受伤了?你别吓我啊……”
刘煜可不是为了避免林无双追问潜艇消失事件而故意做出这种虚弱的样子,他真是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巨而不舒服。虽然他可以让包括生物在内的所有东西出入碧血丹心镯,但那可是要以他的精神力为“钥匙”的!
出入女神空间的东西越大,他所需要消耗的精神力就越多,像潜艇这样的“大件儿”,即便是“小型”的,却也会让刘煜的脑袋感到针刺一般的疼痛。这也就是在飞鱼岛时,刘煜为什么不将潜艇收入碧血丹心镯的根本原因!
林无双很累,原因是紧张加上饥饿。刘煜也很累。肇因自然是他的精神力消耗过多。因此,两个人十分默契的在隔着渔村两公里远的树林里休息了约一个多小时,正当他们准备赶赴渔村探察时,渔村方向出现五个飞奔的人影,一前四后。行家一看便知是追逐。四追一。
速度很快,五个人影越来越近。这边双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追的四个人全手持武士刀。逃的人却两手空空。
逃的人看到了刘煜和林无双的身影,可能以为是有人拦截,他立刻变道,往海边一窜。不知道是他太过慌张,还是因为踩到了酒瓶之类的东西,忽然就打了一个踉跄。立步不住,向前扑滚。
追得快的人这时斜越而出,人在空中,拔刀、下扑、挥刀。一气呵成。
跌到的那人就地一个侧滚,但刀势太快,他的反应慢了半拍,躲过了砍头一刀,但肩背却未能完全躲过,衣开肉绽,血花飞溅。
追击之人,似乎存心要置这人于死地,第一刀劈出,不等招式用老,紧接着第二刀又以凌空扑击狠劈的架式砍向滚出一丈之外的受伤者。
刘煜正准备围观,林无双却惊叫一声,招呼也不打一个的抽出鸳鸯剑,矫健的直扑而上,“铮”的一声,将追击者的刀锋格偏,让被追击的人避免了一刀两断的命运。
在那位追击的操刀人被震退两米开外,双脚踉跄几乎摔倒时,第二个追击者到了,他止步扬刀,沉声道:“什么人敢多管我们新选组的闲事?混蛋!”
第三个和第四个追击者也到了,两人两刀将林无双与那个逃亡者堵在中间,封死了两边的退路。
大概是深信在刘煜的看照下,自己绝对不会出现“意外”,所以林无双完全无视了四个追击者,只顾着抱着受伤的逃亡者哭叫不休:“宗师叔,你醒醒啊,宗师叔……”
看来这位逃亡者应该就是扶桑剑派的一代弟子,也就是那位从飞鱼岛逃离的宗神龙了!
四位追击者并不因为林无双的“无视”而恼羞成怒,反而一个个喜笑颜开的叫道:“哈,没想到竟然是扶桑剑派的余孽,而且还是一个美美的花姑娘,大大的好……”
刘煜冷冷地扫了四个注定要死的追击者一眼,先前出刀人的那个是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持刀喝问的是个瘦小干枯、形态猥琐的武士,那堵住林无双退路的两个并排而立的东瀛武士相貌虽然比较端正,却也没什么特色,属于让人转头即忘的大路脸。
身形一晃,刘煜将林无双和宗神龙带出了包围圈,说道:“林姑娘,你到一边去好好的照顾你师叔,这里交给我……”
大约是归咎于自己被美色所迷,四位追击者都没有因为刘煜展露出来的快捷身法而重视他,于刘煜对峙后,持刀的络腮胡武士怒气冲冲的问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阻止新选组办事?”
把目光从正在为宗神龙止血疗伤的林无双身上收回,刘煜重新注视着那个络腮胡武士,沉声道:“我是谁,说出来你们这些小角色估计也不知道,你们需要知道的是,这次的梁子,我接了。”
“嘿嘿,你这混蛋狗胆不小,明知道是新选组的梁子还敢伸手接?!”形态猥琐的新选组武士冷笑着打量刘煜,口中大喇喇地道:“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修行界中人,你的师门长辈在你出来历练时,没有告诉过你我们新选组不可招惹吗?小子,不要为了美色就枉送性命……”
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一笑。刘煜道,“你这杂种是不是很喜欢教训人?但愿你有教训人的本钱……”
双目怒瞪,形态猥琐的新选组武士吼道,“小子,你敢骂大爷?混蛋,你在找死!”
挑挑眉,刘煜“啧啧”了两声道,“我这双眼还真的有毒,你这狗杂种还真的喜欢骂人,不过修行界中你这种外强中干的货色我见得多了。这种杂种动不动就脸红脖子粗地满口放屁。不但透着混蛋下流,有爹生,没娘教,而且一定是那种专门欺善怕恶的下九流狗东西,所以。对付你这种狗杂种有一个方法十分有效,那就是直接打死……”
轻描淡写之下。却是又损又讽。又辱又骂,刘煜表面上毫无火气。讲起话来却句句有如毒箭,一支一支全射进对方的心坎,叫听着的人连肺都可气炸。
满口钢牙紧挫,形态猥琐的新选组武士怨毒地道:“小杂种,小混蛋。你敢如此骂你大爷我?!而且还敢公然与新选组作对,很好,今日大爷不将你这混蛋一身贱骨头根根生折,大爷就不叫高野良右卫门!”
刘煜淡然一笑。毫不客气地道,“狗杂种你真想让我把你打死是不是?”
厉吼半声,高野良右卫门气得眼几乎都炸开了,他的形状象煞一头饥饿已极的凶狼,有一股令人颤抖的威凛之气,仿佛能将对方的骨头也吃了,一步步沉重地逼向刘煜,他狠狠地道:“小杂种,可别怪你爹娘白养……”
话没说完,眼前白影一闪。“啪啪啪啪”四记阴阳耳光抽得他满口钢牙全数脱落,牙床开裂,鲜血狂涌。
高野良右卫门根本就没有出刀的机会,刘煜一不做二不休,飞起一腿,踹中对方的小腹、踢得高野良右卫门仰面飞起近三米高,又重重地飞出五米外。
“我忘了告诉你,我不但也喜欢骂人,而且喜欢杀人。”刘煜鬼影般地抢上一脚踏住高野良右卫门的脖子:“你已经让我生气了,而我却有个很不好的习惯,一生气,就要杀人,所以是你爹娘白养你这般大了。”
身后两个长着路人甲相貌的武士如狼似地扑到,在沉叱声中。两把武士刀同时夹攻,刀光如电,砍颈攻胸,又快、又狠、又准,深得杀人的其中三味。
刘煜的血夜刀是如何出鞘的,连那位旁观没有动手的络腮胡武士也没有看清,反正但见刀光一闪,有如千百片刀刃所组成的血色弧光,弹射、挥起、分张,如此而已。
血夜刀重新归鞘。刘煜的左脚仍然踏在高野良右卫门的颈脖子上,但高野良右卫门的头已经无力地歪向一侧,大概颈骨被踩碎了。
至于那两个使刀的武士,一个一声没吭,无头的尸体喷射着如柱的鲜血,冲出了四步,方重重扑倒。而另一个则在大叫中冲出两步,左右两肋皆被剖开两道尺长大的口子,五脏六腑正从内往外挤,鲜血狂喷,也是一副活不成的样子。
络腮胡武士见机不妙,已象疯子似的逃出到十余步之外去了,这家伙聪明得很,三个同伴一照面便死了,再不抓紧时间逃命岂不是太笨了?临危苟且,哪管道义不道义,这可是识时务的聪明人争取追求的大好情势。拼命逃,全身的精力都用上了,眨眼他便窜出了二十米外,大概他此刻超出了他生平轻功奔逃的最佳纪录。
只可惜,他的记录在刘煜看来,却是随手可破的!
只是两个闪身,刘煜就已经掠至络腮胡武士身后,不待他有所察觉,已轻飘飘的一掌按在他的背心。在络腮胡武士滚地狂喷鲜血和内脏碎屑的时候,刘煜却已经施施然的走向了林无双。对于这位络腮胡武士的情况,刘煜连多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因为他太了解他自己一出手会造成什么后果了,络腮胡武士绝无幸存的道理。
“刘先生,宗师叔的状况不好……”看到刘煜的接近,林无双软弱的低语道:“宗师叔不但受了很多外创,而且还中了奇毒……”
“是我自己大意了。”宗神龙咬牙切齿地道:“误以为新选组的力量都集中在飞鱼岛,岂料他们六七**四个番队的队长都在这里守株待兔,土方岁三那个老鬼果然奸诈……可叹我行事不密,不但没能救出师兄他们,反而将我们扶桑剑派最后的一支力量都折损在了土方道馆!无双,师叔大约是不成了,你父亲他们虽然就在前面的土方道馆里,但以你的实力只会是以卵击石,所以,听师叔的话,离开这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的资质是我们扶桑剑派三百年来的第一人,只要你潜心修炼,总有一日可以手刃仇人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人的第六感,林无双没有哭喊,只是眼泪汪汪的看着刘煜,那种无助的姿态让刘煜不禁为之心软。再加上这扶桑剑派是他师尊牟沧浪的道统,虽然不能称之为“正统”,但到底是传承了部分技艺,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破败。
于是,刘煜轻叹:“跟我来吧,找个安静的地方帮你宗师叔疗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