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亦道对自己的疏远和戒备,刘煜全看在眼里,他也清楚的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同时,他也可以确定,胡亦道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
是的,下五门实权大佬胡亦道和刘氏家族少主刘煜之间可是有着还算“坚固”的关系胡亦道不但是神偷门的前任门主,他还是二十年前让全源星艺术珍宝界闻名变sè的飞天狐狸胡菲的亲生父亲
要知道,二十年前,飞天狐狸胡菲可是和药王庄实权长老程灵枢的独生爱子“为爱走天涯”,换一句话说,胡亦道是程婉芝的亲外公,他和刘煜也是五服之内的亲人
看在程婉芝的面子上,刘煜也不可能对胡亦道“不敬”,不过,鉴于现在的形势,刘煜也没打算跟胡亦道“认亲”就是了。)
见刘煜没有责难的打算,胡亦道有些庆幸也有些难堪的扯了扯脸皮子,强笑一声,拱手道:“这件事既然刘少爷插手了,老朽也就不多事了,就此告辞”说完,他身形一展,飞身落向铺子外。
就在胡亦道将要冲出铺子时,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现,以一个人的身量硬生生的将足够三个人并行出入的门口封堵的死死的。
虽然自认在刘煜这里受了一肚子气,但谨慎了一辈子的胡亦道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一言不发、拔刀相向”的冲动,稳住身形,怒目瞪着拦路者道:“好狗不挡道……”
拦路者是一个年过花甲的冷厉老年人,他微微眯眼,沉声道:“胡亦道,你这个鸡呜狗盗的老小子说谁是狗呢?”
胡亦道虽然被拦路者满带煞气的目光吓了一跳,但对方的这句质问,却依旧使他心火陡升,他大致估算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差距,感觉自己不会弱多少后,立刻老脸拉长,怒目沉声道:“我说谁。谁自个儿知道”
哼了一声,拦路者正要说话,这边的药园双娇却惊喜欢快的迎了上去。娇俏的唤道:“大伯,你怎么来了?”
拦路者脸上的神情稍缓,对药园双娇点了点头,回应道:“庄主怕你们的力量不足。这才让我尾随在后,一边看护、帮助你们”
“大伯”白芷撒娇道:“我们药园双娇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失手呢?庄主让您堂堂的神刀白克出马,岂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神刀白克”这四个字,又一次的打击到了留在铺子里的各方修行者。要知道这位的声名可不小。三十年前就有了“中州第一刀客”的美誉,后来加入药王庄,成为药王庄的外门诡,身份和影响力更上一层楼。
没有在意铺子里一众修行者和胡亦道的变sè,白克摇了摇头,对白芷道:“丫头,不可应为我们药王庄的势力和你自个儿的实力,就麻痹大意今天要不是我拦着。恐怕你就让这个偷鸡摸狗的老小子逃了……”
胡亦道气的直跳脚:“姓白的老小子。你说谁呢?”
轻哼一声,白克道:“自然是你这个无胆鼠辈你自个儿说说,这二十年来,你在背地里做了多少给我们药王庄下绊子的事了?你要是真的对我们药王庄有怨言,就堂堂正正的上门说理,我们药王庄立世上千年。靠的可不就是个‘讲道理’吗……”
“屁的讲道理”勃然大怒,胡亦道气的脸红筋涨:“呸。如果你们药王庄真的讲道理,那我的乖女也不会被你们逼得远走他乡。最后还客死异地现在好不容易找回了我乖女的乖女,可程灵枢那个老混蛋竟然不允许我去探望我的乖外孙女……你现在居然还敢跟我说你们药王庄‘讲道理’,我看是讲‘拳头’上的‘道理’吧?”
白克的脸yīn了下来,声音冰冷的道:“不可对程长老无礼当年之事,本来就是你女儿的不是,如果不是她主动勾引程长老的独子,又怎么可能会发生后来的种种?你可知道,原本小程是准备和一位修行界大势力的核心弟子联姻的,可是因为你女儿胡菲的横插一手,弄得我们药王庄很是被动,付出了不少代价才摆平了对方如今程长老不计前嫌的愿意认下胡斐生下的女儿,你就应该感激涕零了……”
胡亦道被这番无耻的言论刺激的谨慎不再,他怒火中烧的大骂道:“感激涕零?你这个老不要脸的还能更无耻一点吗?我老人家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你这个徒有虚名的老家伙,准备受死吧”
yīn沉沉的一笑,白克道:“对对这个样子才像话,鬼鬼祟祟的老家伙终于也要堂堂正正的挑战一回了嘛?好极了,今儿个就让大伙儿看看,你我谁才是徒有虚名的老家伙你准备好了吗,胡亦道?”
胡亦道面对着白克。气势如虹的道:“老子绝不含糊”
冷冷地一笑,“刷”声中,一柄长刀出鞘,寒芒森森,倒提手中,白克冷声道:“当你老小子想要含糊时,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胡亦道的语声更冷:“话狠没有用,拿点真才实学出来”
白克长刀横里一甩,冷声道:“你就要尝到什么是真才实学了,可惜你只能看那么一会儿,就只有一会儿”
胡亦道道:“老子不是用嘴吓唬着长大的,真才实学也不是用嘴讲讲就是了”
白克的双目陡shè寒芒,怒吼一声,匹练似的一道白芒,削向胡亦道。虽然仅是一道单薄的光,但那种寒森森、yīn凛凛的光芒,却带着杀人夺命的威势,让一众观者也不禁心胆俱丧、震慑万分……
此刻,全铺子的目光,都集向刀芒的指shè所在。
不过,也有例外,刘煜坐在那里,对战局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是那刀芒的光闪,也未曾让他的眼皮子眨上一眨,他纹丝不动的,反而望向了窗外。
药园双娇白氏姐妹那娇艳的玉面上,凝重之sè从那二对晶澈的眸子里显现无遗。她们的全副jīng神,都注视在白克和胡亦道两人的身上,与刘煜的那股无所谓的表情。大相径庭。
飞shè的光芒,凌厉的刀刃,犹在凝映那一抹寒光里,却突然猝旋。盘shè向胡亦道腰际。从刀芒的飞shè与猝然盘旋,这短促而却使人觉得无限绵长的时间,“替天行盗”胡亦道的老脸上一片木然,甚至连视线的方向也固定不变,他微微仰望着上方。神情问显得镇静而不屑,流露出他极度轻藐敌人的意念与姿态。
实际上,胡亦道知道他的艺业功力,与当面的白克,并不相上下,极可能是个半斤八两,斗不到筋疲力竭,是显不出谁强过谁的。是以内心中。骨子里却是jǐng惕早生,功已早凝。
就在这刀芒猝然盘飞的刹那,连串的刀影流shè,闪晃如电的刃芒中,胡亦道那老脸上,凝重之sè突现神秘微笑。身形却倏然右旋,晃眼间如一溜灰光。似陀螺般,滴溜溜绕向白克的身后。那是一种特异的身法。如旋风骤临,如狂飚突地,快得似一抹天际的流星,眨眼消失。
齐声惊叹,哄哄的汇成了一股巨流,却淡淡的在早点铺子里荡漾。
白芒倏止。身形倏翻,面对着胡亦道旋伫的身影,白克道:“没种又没胆的老家伙,你是被人家追成了习惯,所以见人就逃,见光就躲?”
胡亦道老脸一歪,不屑的道:“神刀也不过尔尔,只是个会叫蛤蟆”
丁铃铃一串轻脆的金铁震鸣之声,黄白闪烁,一缕光闪,五彩缤纷,一个圈旋,缤纷落地,一条奇异的兵刃,自胡亦道腰间腾出。
那是一串以各形各样的环形锁串成的长鞭,大小长短,扁阔长圆,应有尽有,这恐怕是修行界中独一无二的怪门兵刃了
白克冷冷的笑道:“狗走遍天下吃屎,贼xìng是永不会改的,你这‘招牌’早该亮出来,免得别人不晓得你的身份,而吃亏上当。”
胡亦道冷声道:“你就要吃亏的,白克,锁鞭一出,向不空回,你要小心了”
白克道:“可惜我身上的家当,你永远也没机会捞取”
胡亦道道:“废话说得不少了,将你那‘中州第一刀’,再在我老人家面前施展施展,让我老人家品评品评,看是不是架得住锁鞭的锁拿”
就在观众的意念尚未形成的一刹里,那种令人十分熟悉的银sè光芒,又冷电流蛇一般,炫映入铺子里每一个人的眼里,激起了漫空飘忽的莹亮幻影
这是白克长刀的快手法,一连串的进击晃闪中就是八十八刀。胡亦道半步不退,手中锁鞭,修忽如五彩灵蛇,闪翻腾跃,光华流曳,交灿纵横,猛烈的反卷过去。白克穿走腾掠,长刀如猛风骤雨,形成了一道光弧,光弧连串,交织成一片刀光之网。
刘煜此时却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两道森寒的眸瞳,凝注着胡亦道的那支特异的兵刃,较一般长鞭尚长出一截的“锁鞭”。
“锁鞭”在刀光芒网中,织成的五彩流蛇,如怒龙出洞,腾刺于间隙中,时而笔直如枪,时而弯折如鞭,每一把环形锁,在穿闪中,不时发出一种光流,黄白相映,扰乱敌人眼神,无形中使人会产生一种错觉,那错觉的形成是借光影的反shè,一条长形的锁鞭,在别人眼中时如阔背刀芒,时为伞形巨齿,一暗纹波动,光芒隐流,晶莹光彩,形如织绵罩落。
骤然,胡亦道大吼如雷,腾空而起,“锁鞭”倏闪之下,抖得笔直,五彩倏隐,流光陡shè,对准白克的天灵盖,暴刺而来
白克的“长刀”猝而横架,发起一道虹光似的匹练迎向五彩的鞭影。当匹练映形,他的身子已一个倒翻而起,刀刃流shè,宛如千百流星的曳尾,在尖锐的啸声里,卷向胡亦道。
“锁鞭”急回快翻,细长的蛇影,穿戳飞击,在迷眼的光芒撩掣中,同流灿而来的银电铜闪交相击触。
于是,光影混乱,紧密串连,光芒中两条人影,倏然翻落,织锦似的芒网光雾。倏忽消失,刹时无影。
就在这时,白克和胡亦道两人中间那些微的距离里。突然填进了两道彩霞,彩霞在波动,椅,那是“药园双娇”白氏姐妹的丰盈**。裹在较身形略瘦的衣衫里的饱满玉体,袅袅娜娜的,折起了一阵炫目浪纹
背对背站在中间,一个对一个
白芍媚笑连连,向胡亦道道:“胡老爷子。您真的想拼命啊?我们可是跟程婉芝程师妹较好,您老人家卖我们一个面子如何?”
胡亦道的眼神眯了眯,双手动作如电,三把两把将“锁鞭”缠于腰中,摇摇头,笑笑,二话不说,闪身坐向刚刚的木椅上。从桌上拿起一杯豆浆。仰脸一饮而尽。
白芷也娇声娇气的向白克道:“大伯,您消消气,胡前辈可是程师妹的外公,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别打了嘛再说了,我们的事还没完。您说该不该先办完了正事再解决别的?”
白克长刀入鞘,沉声道:“说得对。先找回我药王庄的秘宝再说别的”
白芷欢喜的一笑,娇笑道:“胡老爷子。作为程师妹的外公,您怎么对我们药王庄的秘宝下手啦?那会让程师妹很难做的……”
估计白芷那一句“程师妹的外公”让胡亦道很是舒心,他眯着小眼一笑,和蔼的道:“白二姑娘可说差了,那件秘宝还真不是老夫下的手我只是听说下五门有人弄到了药王庄的秘宝,这才干净过来,想着看能不能弄到手,以方便我拿它去跟程灵枢讨回我家乖外孙女的看护权可说知道,我到了厩才知道,那件秘宝已经被潘家堂得到了,鉴于下五门的规矩,我又不能直接讨要,只好通过这种手段来尝试一下……”
白芍眨了眨眼睛,问道:“胡前辈,听你的意思,那件宝贝并不在您身上?”
胡亦道点了点头,大方的承认道:“如果我已经得到了,恐怕就不会再呆在这里,早就第一时间赶到药王庄,和程灵枢谈判,夺回我加乖乖外孙女的看护权了”
白氏姐妹互视一眼,双双摆头向刘煜道:“刘煜,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刘煜蓦地双目中腾shè出一股寒芒,向全铺子里的人扫视一周,沉稳地望了下去那眸瞳中的寒芒扫shè到的地方,一个个自诩为大胆的修行者都似被震住了,浑如身上被中了一刀,冷颤随之而生,不期然的低下头去,不敢与那寒芒接触,心底里,似感到另有一股寒流,在这透风的早点铺子里扩散,扩散得使人全身不自在,直冒冷汗。
寂静中,散布着一股森厉,威凛的森厉之气
刘煜双目凝向面前的四人,久久,停住在“药园双娇”白氏姐妹脸上,冷声道:“两位似乎笃定了你们要找的东西就在我手上?”
白芷一怔,怒声道:“刘煜,都懂了现在你还要推诿?你真的不在乎你在修行界中的美誉?”
冷冷地,刘煜道:“事实我已经说过了,信不信由得你们”
怒哼一声,掉头不理刘煜,白芷向白芍道:“姐姐,我们不要跟他多说了,看看他那副自说自话的样子,真叫人恶心”
白芍双手拉着她妹妹,捏一捏,向刘煜道:“刘少爷,你总得给我们一个交待吧?”
神sè一寒,刘煜道:“我没什么好交待的”
微微一怔,难以抑制怒容的显现,白芍娇叱道:“刘煜,你真的不要脸面了?”
冷冷地,刘煜道:“脸面笑话,难道为了所谓的‘脸面’,我就该由得你们给我加上莫须有的行为?”
白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寒声道:“刘少爷,你真的没有潘晓贤贴身佩戴的东西?”
冷哼一声,刘煜道:“真是莫名其妙,我堂堂刘氏家族的少主,会贪墨潘晓贤佩戴的东西?你们也真是不知所谓,果然不能对你们的智商有要求……”
铺子里的一众修行者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受惊了,原本刘煜黑道霸主、武道新贵的身份就已经让众人瞩目了,可这会儿又曝出了他还是世俗界顶级势力刘氏家族的继承人,这带着诸位修行者的冲击,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的简单
不过,被打击的够呛的白芍可没那么多心思,她粉脸变黄,气得张口结舌:“好好刘煜,你真够猖狂的……不要以为你是刘氏家族的少主,就能横行霸道到我们头上告诉你,我们药王庄觉得不会害怕你们刘氏家族,你看错人了”
刘煜缓缓的道:“你不觉得你说的都是都是废话,于正事全然没有用吗?看在婉芝的份儿上,我再啰嗦几句:要想解决问题,我劝你还是稍安勿躁,要想凭着你俩那一套蛮横的方式达到你俩的愿望,恐怕会越来越远离目的……”
强抑胸中不平之气,白芍道:“依你又该如何?”
眸瞳中寒芒陡盛,那股森寒的厉凛,无形中又散布在白氏姐妹心田,刘煜冷厉地道:“你们先在一边歇着,慢慢的欣赏即将发生的事情”那神态,那语气,似乎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使白芍自心底里起毛,不由自主的愿意遵守他的话。
但白芷似心犹不甘,方待开口,白芍一带她的左臂,轻灵的退在一旁空桌上坐下,轻轻道:“他可是程师妹念念不忘的男人,应该不会对我们不利,先看看情况再说”
白芷虽然不甘心的狠瞪了刘煜一眼,却最终还是听从了自家姐姐的建议,引着白克坐到了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