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结金兰?
张绣的这个投降条件,倒是开得有意思,竟然要跟他结成义兄弟。
不过,貂雄倒也理解张绣的用意,他无非是想通过结义这种手段,来确保将来在貂雄阵营中的地位而已,想法也无可厚非。
貂雄熟知历史,自然也知道,张绣此人也的确是个将才。
曾经历史中,张绣据守宛城,曾经几次跟曹操大战,都大破曹操,甚至杀得曹操付出了长子爱侄,以及大将典韦的惨痛代价。
这样一员将才归降,对于急缺人才的貂雄来说,无疑于雪中送炭。
而张绣的叔父张济,虽然将才不及其侄,但在西凉军中却颇有威信,如能得其归降,对西凉军的军心士气,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而且,貂雄依靠着张氏叔侄的威信,改编那些西凉降卒,为我所用,也将更加的容易。
思绪飞转,顷刻间,貂雄就已经权衡出了利弊,当即欣然一挥手,爽朗道:“既然张将军有此心意,本将求之不得,我就答应他这个请求。”
信使大喜,当即表示,明晚张绣将举火为号,里应外合打开城门,配合貂雄大军攻入武关。
貂雄也拍板决定,定下了计策,厚赏了使者,打发他连夜赶回武关,前去向张绣回复,令其早做准备。
信使一走,文聘却道:“主公,这张绣突然间来归降,莫非是牛辅的的诡计,故意想诱我进攻不成?”
貂雄先不答。目光转向了徐荣。问道:“仲耀。你跟那牛辅和张济也共事已久,你倒是说说看,此二人谁更有可能不顾董璜性命,下令放箭的命令?”
徐荣一怔,陷入了沉吟,一时不语。
片刻后,徐荣方道:“就末将的了解,牛辅此人表面上虽看起来凶悍。但实则却并无什么胆量,是个担不起责任的人,说他敢放箭射杀董璜,末将反正是有九成不信。”
顿了一顿,徐荣接着道:“全是这个张济,虽然地位远不及牛辅,却有几分大将之风,处处都能以大局为重,如果是他下达的命令,我倒是相信。”
有徐荣这个西凉军集团老人的佐证。貂雄对自己的判断,更加有了信心。
“军师。你怎么看?”貂雄目光转向了一直沉吟不语的庞统。
面无表情的庞统,沉默了片刻,方道:“我先前也有怀疑,不过听徐将军这么一说,疑心便消一半。我想此计虽有风险,却是在董卓大军赶到前,唯一攻破武关的机会,等董卓大军一到,我们就将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所以我以为,无论有多少风险,此计都值得一试。”
首席谋士庞统都这么说了,貂雄更有何疑,当即拍案道:“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再犹豫,不管是福是祸,都得一试,尔等各去做准备,明晚我们就攻破他娘的武关。”
貂雄号令传下,文聘等将纵有狐疑也无用,只得暂时放下疑心,紧锣密鼓的前去做准备。
……
次日,入夜。
貂雄身披玄甲,手提青龙刀,少年英武威武,策马出营。
身边许褚率八百亲卫,紧紧跟随,身后文聘、刘辟等将,率数万将士,肃静无声的出营。
三万步骑将士,借着夜色的掩护,人衔枚,马裹蹄,悄无声息的向着武关武潜去。
月黑风高,寒气凛凛。
三万将士布列于黑暗之中,没有人发出一丝杂音,静寂的仿佛一个人在呼吸,一双双杀机猎猎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城头方向。
不知不觉,已是夜半三更。
突然间,原本安静的武关城头东侧,三道号火冲天而起,方圆数十里皆清晰可见。
那是张绣所约定的,里应外合,发动攻击的信号。
紧接着,貂雄便听到,嘈杂的喊杀声,在沿城一线响起,举目远望,隐约看到城头上人影窜动,刀光剑影,一场激烈的厮杀,似乎已经开始。
然后,原本紧闭的武关南门,轰然大开,吊桥也斩落而下。
透过那大开的门洞,只见里面火光飞舞,数不清的西凉士卒,正彼此纠缠在一起,对城门进行激烈的争夺。
张绣已屡行承诺,发动叛乱,打开了城门,接下来,就该是貂雄屡行约定的时候了。
“罢了,到这个时候,无论真假与否,箭在弦上,只有一试……”
少年心意已决,鹰目陡然一凝,手中青龙刀一挥,喝道:“文仲业何在!”
“末将在。”文聘拍马出列。
貂雄刀指敌城,喝道:“本将命你率一万兵马,先行开路,给我杀进敌城去。”
“末将遵令。”文聘得令,策马而去。
尽管这员南阳宿将,对张绣的归降与否,尚存有怀疑,但他却从不怀疑貂雄的军令。
伴随的震天喊杀之声,文聘纵马而出,率领着一万前军将士,如潮水一般涌出,扑向了洞开的城门。
片刻后,一万貂军涌入敌城,很快就加入到了激烈的战斗,城门处,城墙一线,到处都是将士们的身影。
激战未久,城门一线已是血流成河,守备的数千牛辅军,在此内外夹击之下,被杀得片甲不留,很快就军心崩溃,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城门上空,“文”字的大旗,已经高高的树起,同时,一面象征着张绣归顺无疑的赤色信号旗,也随之树了起来。
那面赤色的战旗意味着,文聘已经确认,张绣的确是真心归降,这其中并非是牛辅的诡计。
貂雄暗松了一口气,英朗的面容间,陡然间燃起亢奋的杀气。
青龙刀一扬。貂雄豪然喝道:“我貂雄的勇士们。拿下武关的时候到了。随我杀入关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暴喝声中,少年纵马而出,如黑白相间的闪电,射向敌城。
两万貂军步骑将士,如决堤的洪水,呼啸涌动,铺天盖地的向着武关涌去。
貂雄一马当先。如杀神一般,撞入了武关,青龙刀挥斩而出,集百家之长的降龙刀法狂舞而出,无情的将阻拦的西凉士卒,斩为粉碎。
洪流般的将士们,追随着貂雄,踏着血路,辗追着西凉败卒,一路向着武关腹地杀去。
武关城。牛辅军府。
昏暗的大赏中,牛辅尚自喝得大醉。搂着两个美姬,正在榻上呼呼大睡。
房外已是杀声震天,牛辅尚自睡得跟死猪一般,丝毫没有被惊醒。
砰!
房门被轰然撞开,部将樊稠急匆匆的闯将进来,大叫道:“将军快醒醒,大事不好,貂雄的大军杀进关来啦。”
睡梦中的牛辅,给这一声惊叫,陡然间惊醒,腾的跳将了起来。
门外震天的喊杀声,很快就把牛辅彻底叫醒,令他那满是睡意的脸,顷刻间被惊骇所占据。
“怎么回事,貂雄逆贼怎么可能杀进来,守军为何没有丝毫报警?”牛辅手忙脚乱的穿着衣甲,奔往了大门外。
樊稠紧跟在后边,苦着一张脸道:“回将军,是那张济的侄子张绣反叛,里应外合打开了城门,才放了貂雄军入城,眼下城门已失守,敌军和叛贼正向这边杀来,将军啊,武关是守不住了,速速撤吧。”
张绣叛乱!
一道惊雷,当头劈落,劈得牛辅瞬间惊怒万分。
他立刻就知道了张绣叛乱的原因,还不是因为他让张济背黑锅,把张绣逼上了反叛之路。
“可恨啊,我早该提防着张绣这小子才是,早知道连他也应该一并拿下才是,这个混账小子,竟然敢反叛!”
牛辅咬牙怒骂,却对自己让张济背黑锅,全然没有愧疚之意,反而后悔没有将张绣一并拿下,也不至于酿成现在的祸害。
“将军,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啦。”樊稠在旁催促道。
牛辅那个不甘啊,号称西凉第一大将,却为貂雄大败,逼得龟缩在武关中不敢露头。
而现在,连董璜也不惜射杀了,却依旧保不住武关,反而逼反了张绣。
颜面扫尽,牛辅的颜面已是扫尽,心中恨恼到了极点。
只是,虽有一腔怒意,牛辅却别无办法,只得仓促的出府,向着北面逃去。
临撤之前,牛辅深恨张绣反叛,则被了一队人马,赶往大牢,要抢在张绣攻至之前,将张济处死。
牛辅这般仓皇一逃,西凉守军的意志,更是土崩瓦解,纷纷放弃了抵抗,不是投降,就是望风而逃。
天明时分,战斗结束。
武关南北两门,皆已为貂雄军控制,诸处要害也皆插上了他的旗号。
貂雄攻占了军府后,发现牛辅已经不在,料定牛辅已经不战而逃,前去投奔董卓。
貂雄知道追也追不上,遂是下令收兵,抓紧时间修筑城防,准备应对董卓十万大军的来攻。
他又派人打听张绣下落,却得知张绣人在大牢,他遂带了一队兵马,策马直往大牢方向。
在许褚的护卫下,貂雄步入了大牢,却见庭院之中,一众张济的私兵部卒们,正皆垂泪哭泣,个个都伤心愤慨不已。
貂雄举目一望,只见一员年轻的武将,正对着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默默的垂泪不语。
那年轻武将,想来便是张绣。
而那具中年尸体,多半就是张济的尸体,没想到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多半是被牛辅临逃之前给害死。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这张济确是员将才,可惜就这么被牛辅害死了……”
貂雄心中叹惜,却大声安慰道:“张将军,莫要太过悲哀,我貂雄向你保证,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手刃牛辅,为你的叔父报仇雪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