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跪了。
堂堂江东之虎孙坚的儿子,前一秒钟还慷慨激昂,后一秒钟却经不住死亡的威胁,屈下尊贵的膝盖,跪在了貂雄这个出身卑微的“小贼”脚下。
吴萍惊愕的看着这一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继子竟然这般懦弱,竟是经不起一吓。
继母那惊愕失望的目光,刺得孙权面红耳赤,心下羞愧,不敢正眼相看,只能默默的低下了头。
貂雄的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冷笑。
孙权的下跪,其实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个世上,古往今来,真正不怕死的人的,又能有几人。
那些貌似慷慨,整天把不怕死放在嘴边,写在脸上的伪君子,一旦遇上了死亡的威胁,反而多是跪得最快的那一个。
曾经的历史上,就连以忠义传世的关羽,在被孙权生擒之后,不也苟且偷生,没有选择自尽以成全对刘备的忠心么。
可见,关羽也是怕死的。
连关羽都怕死,何况是眼前这个孙权,一个只有十一二岁,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现在下跪已经晚了,你的生死不在我手上,而在你的继母手上。”貂雄一挥手,示意虎士们继续。
一众亲卫上前,作势还是要把孙权拖走。
孙权吓得是肝胆俱裂,根本顾不得什么羞耻颜面,死死伏在地上,冲着吴氏惶恐大叫:“母亲救我,母亲救我啊——”
吴萍已是脸色苍白如纸,惊怒到胸前双峰都在颤抖,她是万没有想到,貂雄会如此残暴,只为了自己不肯陪他喝一杯酒,就拿自己继子的性命来威胁。
她却不知道,貂雄根本不是为了区区一杯酒,要得是她的屈服。
“母亲救我啊……”孙权泣声大叫,却被亲卫无情的拖走,越来越远,眼看就要被拖出大堂。
吴萍紧咬着朱唇,看看惨叫的孙权,又看看冷漠的貂雄,神情为难之极。
“母亲啊,我生母将我托付给你,你岂能见死不救,将来你怎么面对我的生母啊……”孙权眼见自家继母犹豫不决,竟是搬出了自己已故的母亲,吴萍的姐姐。
吴萍丰腴的身躯,猛然一颤,心理的防线,终于被击溃。
她恨恨一咬牙,抢在孙权被拖走之前,猛将身前的酒杯端起,再无半点犹豫产,闭上眼睛,仰头灌尽。
傲娇自恃的吴萍,终于还是禁不住貂雄的威胁,饮下了那一杯屈辱的酒。
貂雄这才稍稍满意,挥手道:“罢了,既然吴夫人这么识趣,那本将就给她几分面子,先把这孙权拖入大牢看管吧。”
孙权这才长松了口气,如丢了魂儿似的,整个人瘫倒于地,已是虚脱一般。
一众虎士,便是将孙权如拖死猪一般,拖了出去。
大堂中,重新恢复了安静。
“吴夫人果然是聪明女人,懂得顺从,我就喜欢顺从的女人,来,咱们再喝一杯。”貂雄再次举起杯来。
方自饮下一杯“屈辱”之酒的吴萍,尚未从尊严受伤中回过神来,眼见貂雄又要叫她陪吃第二杯,一时便有犹豫。
貂雄眉头微微一皱,愠色再起。
吴萍情知再做矜持,就是自取其辱,便想只是饮酒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喝了便是。
当下她便不敢再扭捏,很不愿的将酒杯端起,凝着细眉头那一杯苦酒饮尽。
连饮数杯,吴萍似是不胜酒力,脸畔已是酒晕悄生。
貂雄见她顺从,心情也大好,豪饮起来,不觉已是微醉。
吴萍眼见貂雄兴致甚好,眼珠悄悄一转,便道:“貂将军,你好歹也是一方诸侯,何必为难权儿一个孩子,不如就将他放了吧,如此才显你君子气度。”
吴萍还是不忘孙权,借机想救孙权脱困,甚至不惜违心的恭维貂雄什么“君子气度”。
“狗屁君子气度!”
吴萍讳心的恭,却换来貂雄不屑的讽刺,“方才你还骂本将是强盗小人,一副高贵的嘴脸,如今本将一显威,转眼就恭维本将为君子,如果所谓君子气度,就是你们这等欺软怕硬德性的话,我貂雄情愿当一个为所欲为,痛痛快快的真小人!”
貂雄一番肆意的讽刺,无情的揭穿了吴萍的面目,直将吴萍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极是尴尬。
“不过嘛……”貂雄话锋一转,却又冷笑道:“本将若是心情好,放了孙权这小儿倒也未必不可。”
貂雄言外之意,自然是要看吴萍的表现。
吴萍暗暗叫牙,心中愤恨难当,只恨不得将貂雄撕成碎片,只是,表面上的她,却不敢有任何表露。
暗恨半晌,吴萍只能咬着嘴唇斟了一杯酒,满脸不情愿的奉在了貂雄面前,低声道:“萍敬将军一杯,恳请将军放了我家权儿。”
果然,为了救孙权,吴萍选择忍气吞声的奉酒求饶。
“看在吴夫人求情的在上,本将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貂雄微微松了口。
吴萍大喜,忙将酒杯奉得更前,口中连连称谢。
貂雄已是醉了五分,伸出手来,去接她奉上的酒杯,接酒之时,貂雄却故意没有接酒杯,而是将她的素手紧紧抓住。
吴萍脸畔顿生红晕,用力想要挣脱出来,但她那柔弱的手儿,又怎挣得过貂雄的虎掌。
貂雄目光如灼,肆意的欣赏着窘羞的吴萍,手掌处那酥滑的触感,正悄然的滋生着他心中的邪火。
以吴萍的姿色,再退倒个十几年,虽不及自家义姐貂蝉这样的当世第一美人,但也必是国色天香,艳丽动人。
特别是吴萍那挣扎的窘羞之态,更是撩动着貂雄烈火雄心。
此时的吴萍,本已是强抑怒火,低声下气向貂雄求饶,却不想貂雄越来越过份,眼下竟抓着她的手不放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肆意轻薄于她,心中不上已是愤怒到忍无可忍。
她的丈夫是谁,那可是威震天下的孙坚,连董卓都忌惮三分,自愧不如的人物。
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天下群雄都拿董卓没办法,唯有孙坚所向无敌,杀得董卓不得不退入关中,天下群雄谁不对孙坚之威忌惮三分。
袁绍、公孙瓒、曹操……这些当世英雄,哪个不对孙坚敬畏。
而那时的貂雄,还只是王允家一个家仆,身份何等卑微,连给孙坚提鞋都不配。
但是现在,就是这个出身寒微的登徒小子,却是肆意的抓着她吴萍的手,抚触除了丈夫孙坚之外,再无第二个男人触碰过的肌肤。
奇耻大辱!
“够了!卑贱的小贼,我吴萍什么身份,岂容你轻薄!”
羞愤之下的吴萍,厉声一喝,手臂用尽全力一抖,竟是将杯中之酒泼在了貂雄的身上。
泼完貂雄之后,吴萍身形一颤,看着貂雄身上的酒水,眼中闪过一丝慌意,顿时冷静了几分,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只怕惹恼了貂雄。
然吴萍生性刚烈,到了这个份上,又岂能退缩,便故作无畏,傲然道:“我吴萍乃江东之虎的妻子,身出名门,岂能受你这小人侮辱,你休要再拿权儿来威胁我,要杀便杀,连我一同杀了便是,我是绝不会屈服于你。”
“好一个不怕死的贞节烈妇。”
貂雄却并未发怒,只轻掸了掸衣上的油渍,冷冷道:“那本将倒要看看,你这贞烈到底是真是假,来人啊,把吴夫人给本将请下去,断绝她的饮食,直到她饿到服软求饶,再来通知本将。”
此言一出,吴萍那尽是贞烈的脸上,陡然间闪过一丝惊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