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自己在比武审判失败后却活了下来,只有一种可能。
自己逃跑了,有人救了自己,提利昂抖动了一下面颊上精瘦的肌肉,在君临,在此时,能够搭救自己的,恐怕只有。。
“你猜的没错。”易嚣似乎看出了提利昂在想什么,随意的说道,“詹姆救了你,你的哥哥。”
小恶魔很聪明,虽然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但他也仅凭着易嚣的只言片语就推测出了事情的经过,应该说真不愧是君临最聪明的人。
但是沉默了半晌,提利昂却突然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他死了么?”
“死了。”易嚣轻轻摇晃着酒杯,闲适的回答道,看来提利昂并不太相信自己,所以才会用这种隐晦的问题询问他逃出去之后会怎么做。
他杀了自己的父亲,如果易嚣能够预言,那么自然就会知道提利昂问题指什么,因为提利昂现在非常确定,如果他逃走了,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离开,而是要杀了那个人之后再走,他确认那时的自己也会这么做。
而易嚣的确知道原本的剧情,提利昂在逃走之前,顺便杀掉了他的父亲和雪伊。
“他死了,还有那个女人。”
提利昂沉默的面孔微微动了动,抬起头,看着易嚣似乎在确认什么。
“因为你发现雪伊当时就在公爵的房间,所以他们一起死了。”易嚣就像在说着什么不相干的话,一面享用着他的晚宴一面说。甚至连头都没抬。
提利昂继续沉默。一脸苦大仇深的喝着酒。
“现在。。看来你有些相信我了是么。”易嚣用力切着盘中的烧鸡。抬头用一种有趣的声音问道。
“有一点了。”提利昂向下撇了撇嘴角,随意为自己倒上一杯酒,“突然来到这样一座城堡,这样丰盛华丽的晚宴,我甚至都觉得我在梦里。”
他露出一个参杂着狰狞和滑稽的笑脸,“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不用水晶球就可以预言的巫师,是吧。”他说着对易嚣举起酒杯。
突然间,提利昂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温热。他注意到那名巫师正用眼睛瞄着自己,于是连忙用手摸了摸脸上。
他的左脸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划痕,伤口不深,但是鲜血却像细线一样刻印在皮肤上。
“现在。”易嚣用洁白的餐巾擦了擦手,“你知道这里到底是不是梦境了,顺便告诉你,巫师,可不仅仅只会预言。”
提利昂又沉默起来,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如果刚刚那一下对准的是他的喉咙。他现在可能已经没命了。
显然自己有些得意忘形,此时的情况连一头驴都知道双方的差距了。更何况是君临的聪明人提利昂。
“亲爱的,出了什么事?”难得正在享用美食的温妮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看了看两人之间的凝重气氛,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事。”易嚣微笑了一下,“我们的新朋友有了些麻烦,不过那实际根本就算不上麻烦。”
温妮支吾了一声示意自己听到后,又开始盯着下面那群玩闹的小黄人一动不动,易嚣对这里的气氛有些厌倦,他给天花板施展了一个魔法,让这里的生物不会造成太大的破坏之后,就对提利昂做了一个手势,提前离开了这里。
在他走后,几个也喜欢热闹的家养小精灵也加入了小黄人们的作死之路,不过大部分家养小精灵只是不断忙忙叨叨的修复着场地中被破坏的东西,又过了一会,温妮也加入了它们,虽然从年龄上看温妮已经是一个年轻女孩了,但实际她的心灵并没有真正成熟。
梦幻岛是一个封闭的,也是孤独的地方,令人扭曲,虽然这里非常的神奇美丽。
易嚣静静站在城堡边缘向外凸出的半圆窗台上,他的身后是散发着鹅黄色烛光的温暖走廊,而面前则是一片黑暗发出沙沙声的红色森林。
无价之宝做出的人造月光透过城堡长方形的拼花玻璃,没有映出易嚣的影子,就像他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一般。
易嚣有些奇怪,自己的生活是怎么突然变成这样的,也不能算突然,似乎就是。。转变了。
自己原来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易嚣静静的回忆着,没有希望,没有生机,自己如电脑一般录入着各种知识和资料,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没有目标,似乎只为了死亡而活着,时间和过程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心灵上的孤独很可怕,有时候会突然静悄悄的就像世界中只有你一个人,灵魂上的孤独更可怕,看这个世界就像一场看不明白的电影,厌倦,想要关闭它,如果可以的话。
飘荡游离与世界之外,自己被孤立了。
易嚣突然觉得烟这种东西很应景,不过这里是梦幻岛。。他从怀中取出麦迪逊送给他的那盒香烟,他还没抽几支,康斯坦丁死的时候,还有第二次旅程的开始,易嚣食指冒着火焰,再次为自己点燃了它。
战火引燃了霍格沃茨,年轻女巫们的轻快生活,康斯坦丁的牺牲与沉重,现实世界逐渐揭开的秘密,当初过往的旅程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就像昨天一样,但又好像过了好久,易嚣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和以前的生活没有什么区别。
同样的麻木,没有意义,为什么要这么做,第二世界和地球,天使和恶魔的野心,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易嚣的心灵突然拐向了一个奇怪的方向。
不过就在这时,提利昂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身后,让易嚣在夜风中出了一身寒意,“很不错的晚宴,比君临的好多了。”
“是么。”易嚣笑了笑,掐灭了没吸几口的香烟,平静的回答道,“她喜欢热闹,这是我欠她的。”
提利昂不可置否的在后面撇了一下嘴角,点点头。
不过没等他说话,易嚣突然发问了,“憎恨到底是什么滋味,我觉得你能知道。”
“我知道。”提利昂有些自嘲的笑笑,“不过已经淡忘了,以前我是多么的憎恨我身为一个侏儒,但现在却无所谓了。”
“那么君临的那些人呢,那些被你救过却诬陷你的人。”
提利昂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有些滑稽,“我很愤怒,非常非常的愤怒,恨不得生生吞咽了他们,撕开他们,但是现在却只剩下为他们悲哀。”
“这不是憎恨的味道。”易嚣摇了摇头。
提利昂有些不解,他眉头微微皱起,搞不懂面前这名巫师到底什么意思。
“我杀了一个人,她的情人很愤怒,很生气,她仇恨我,她理应仇恨我,虽然我并不想杀死那个女孩仅仅是想杀死她罢了,但是我是否应该同样仇恨她,因为是她先要杀我。”
“我不明白。”易嚣转过身,“仇恨果然是一种复杂的东西,是一种让人看不清的东西。”
“这样啊。”提利昂面色有些发窘,他没想到这名巫师会突然会跟他探讨起人生来,但是他还有一肚子的疑问没有弄明白,这是哪里,又为什么等等,所以,“在我们开始这场谈话之前,你介意为我解答一些疑惑么?”他问道。
“介意。”易嚣看了他一眼,缓慢而平静的说道,生硬的回答将提利昂的满腹疑问堵了回去,他僵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跟面前这名实力强大的巫师交流。
过了一会,静止的时间似乎又开始流动了,沉默了许久的易嚣突然出声问道,“我做你的代理骑士,你觉得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