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阿特拉斯,马上去找一个叫**丽丝的姐姐,让她来照顾你,嗯,怎么说呢,别看她长得很可爱,看起来很和善,其实是个挺冷漠的家伙,多半会对你的事情不上心,不过莫慌,如果受了委屈,就到学院的大街上哭,边哭边喊说‘师娘不要我了’,她一准老实……”
“阿兰我跟你讲,不要客气,不要害羞,不要把自己当客人,阿特拉斯就是咱们师徒的后花园,看上什么东西,张口讨要,想学什么东西,直接开口,倘若对方不答应,只需要告诉他,‘导师回来后会给您检修厕所的’,事情就可以完美解决。什么?为什么?啊哈哈,你不知道,阿特拉斯的卫生系统很糟糕,厕所经常会莫名炸开,被为师检修强化过的厕所就没有这种风险,为了他们今后的人生能平稳度过,当然要跟你这面子。”
“还有,阿兰,为师临行前教你一课,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无懈可击的,别看阿特拉斯的死灵法师们个个都是死人脸,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在意,其实他们还有很在意的事情的,这个小册子你贴身收好,上面记载了他们很多的弱点,这是导师布置给你的第一项作业,在半年之内把小册子上的人全都调教成……”
话音未落,正义的铁拳从天而降,将不怀好意的死灵法师打了个趔趄,姬莉将那本凝聚着某人深深恶意和累累罪行的黑历史小合集碎成了齑粉,断喝道:“果然你这个家伙是天底下最不适合当老师和父亲的家伙!”
西格玛面无表情道:“你最好别生女儿。”
姬莉一怔,俏脸绯红,喝道:“谁要跟你生女儿了!”
“……”死灵法师远目道,“我好像没这么说……”
“无耻禽兽,竟敢棒诱本圣骑士!”
“厚颜无耻之徒。明明是你在穴诱我!”
于是两人毫无悬念地扭打在一起,互相喷着阿兰听不懂也永远不想听懂的怪话。
不过说来也怪,不知为什么。这些日子里黄段子圣骑士的动手频率渐渐超过了动口频率,原本扯上黄腔。便能兴奋不已地说上超重口级的黄段子,如今稍微撩拨几分,只要话题稍稍**,就能恼羞成怒地拎起拳头。
但托这两位二货之福,离别的愁绪冲淡,阿兰轻轻扯了扯西格玛的衣角,然后将两人分开,小萝莉的眼睛中浮现一层雾气。她不久前失去了教父,却收获了一位同样值得她尊敬的老师,不过现在,两人也要分别,她要前往老师求学的地方,死灵法师的国度。
她轻声道:“老师,阿兰舍不得您。”
没有羞怯,没有傲娇,只有如此坦然而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西格玛能够感受到蕴含在其中的情感。仿佛心弦都被触动。
西格玛一直觉得每一个收萝莉做学生的家伙都有一个需要重点布控的灵魂,典型案例就是某个一无教师资格证二无建校许可书偏偏仗着系统作弊搞了个违章建筑自号院长的某萝莉控,此獠做了院长之后。也不潜心经营发展种田,也不有教无类一视同仁,反而不断地收萝莉学生,带着她们满大陆四处浪,这显然是一件非常可耻的行为,不过……望着阿兰那一双似乎会说话的大眼睛,西格玛有些明白某个不适合透露姓名的西维的真实的想法了。
不过即使是如此,也要坚持大胸主义御姐路线不动摇,我不是萝莉控。只是喜欢的女孩儿中恰好有一个是萝莉罢了。
“老师也是如此。”西格玛蹲下身,按住阿兰稚嫩的肩膀。“我也想与你一起周游大陆,教导你法术和做人的道理。亲眼见证你的成长,但老师要去完成你教父的遗愿,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这旅途并非风平浪静,会常伴危险,你还很弱小,如同刚刚展开一点花苞的花儿,需要的不是风雨的吹打而是悉心的呵护……你需要的是成长,明白吗?况且……”
他转头望去,一个柔弱的身影站在左近,面容娴静,眼神却茫然,只是痴痴地望着阿兰,片刻不转开眼睛,见阿兰回头,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是阿兰的母亲,虽然当日特斯拉重伤之下,依然尽全力驱散了雷斯林附着在阿兰母亲身上的恶毒法术,但死灵系的精神法术依然在这位可怜的母亲的灵魂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痕,她已经失忆了,精神状态如同七八岁的孩童,她只有两件事情没有忘却,第一就是她挚爱的女儿,虽然失去记忆,但依然视其为生命中的全部,片刻不能远离,而第二件事情……
察觉到西格玛的目光注视,阿兰的母亲发出一声惊恐的低呼,突然伸手将阿兰拽到她的身后,像护住雏鸟一般,警惕地望着西格玛。
这就是她所记住的第二件事情,虽然记忆已经消失,但除了女儿之外,她还铭记着另外一件事情,虽然不记得这件事情的原因,但在这位母亲的潜意识里,分明是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与阿兰等同,那就是……不能让女儿接触到死灵法师。
西格玛无奈一笑。
阿兰向西格玛眨了眨眼睛,然后踮起了脚尖,抚摸着母亲的脑袋,低声地安慰着,开解着,安抚着,慢慢地抚平母亲的情绪,小姑娘的眼角闪耀着一点泪花,小时候母亲曾如此教导和安慰过她,刹那间时光倒转,两人的角色已经互换,但任凭时光荏苒,物是人非,唯有一点没有改变,那就是她们母女,无论谁来照料谁,两人都将互相扶持着走下去。
死灵法师望着这一对安静相依的母女,会心一笑。
阿兰身上,也许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小时候到底经历过什么,阿兰的母亲为什么不想让她接触死灵法师,这些秘密曾经只有阿兰的母亲知道。而雷斯林显然逼问出了答案,但那阴狠的死灵法师已经神魂俱灭,阿兰的母亲记忆尽失。这些秘密暂时已经不会浮出水面,现在的西格玛唯有等待。等待着阿兰的母亲会在阿特拉斯的治疗下恢复,亦或是等待着阿兰成长,成长到她可以独立面对这些秘密。
“就这样吧。”他一笑,扬声道,“汤姆!”
阴风轻动,眨眼之间,一身黑袍的汤姆里德尔凭空出现,姬莉挑了挑眉。虽然知道来者是友非敌,但是面对这传说中的煞星,依然眼神沉凝,而阿兰和她母亲更是不堪,一看到对方那张惨白而奇异的面孔,立刻吓得闭上了眼睛。
“听从您的呼唤而来。”令姬莉惊讶的是,明明对方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最狡猾最残忍的圣域法师之一,但面对西格玛时,他却异常恭敬,那礼节已经超越了对未来领袖的致敬和尊重。简直像是直接的效忠和永远的忠诚,狂热且真挚。
“劳烦你跑一趟,把阿兰和她的母亲送回阿特拉斯。路上你可以教阿兰一些基础的法术知识,但既不要深入,也不许诱导,等阿兰彻底了解了阿特拉斯,并对死灵法师有了全面的认识之后,由她自行来选择未来的道路,就像当年的我一样。”西格玛温言道,“阿兰的母亲受到了精神创伤,一路上麻烦你多多用心。”
“必将全力执行您的命令。”曾经有着伏地魔之名、但不知为何却在几年前将这令人闻风丧胆的称号弃之不用、重新用回本名的汤姆里德尔低头应是。他摸了摸自己湿滑阴冷的皮肤,虽然身体对于死灵法师来说只是欺骗感知的束缚。但汤姆里德尔也知道自己的尊荣在普通人眼中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沉吟道。“还是用幻术改变一下外表……”
“不用。”西格玛摆手笑道,“你面恶心善,阿兰是看得出来的。”
“面恶心善……殿下就不要骂人了。”曾经的伏地魔哈哈大笑道。
死灵法师一笑置之,只是向汤姆示意,圣域法师愣了一下,又看向阿兰,只见小姑娘紧闭的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偷偷瞧着他,眼中虽然残存着一些惊诧不安,但眼神深处却没有什么排斥和厌恶,仿佛那双眼睛看到的不是外表,而是心灵一样。
“咦……有趣,殿下眼力不凡,竟然找到了这么有趣的苗子。”
西格玛摇头道:“是巧合,一开始我也看走眼了……不过阿兰既然不排斥你,那么我就放心了,另外——嗯,姬莉,不跟阿兰说些话吗?”
圣骑士会意,走向阿兰,西格玛一笑转身,与汤姆里德尔并肩而行,从这里极目远眺,能看到妮娜维朵拉庄园的风景,钢铁巨熊军团彻底接管了这里,士兵们一寸寸地搜索探查,将深埋地下的研究场所和魔导仪器慢慢挖出,全部完整装箱,准备送到帝都。
西格玛淡然道:“理由有二,第一是由于我的私心,若是我有心抢夺,柳德米拉争不过我,但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她再让她的皇帝老爹失望,我已经亏欠她太多。不过也不必担心,一个特斯拉怎么能与法师国度千百年底蕴相比,更何况特斯拉已死,就算帝国能搞清楚这天象控制仪的用法,也派不上太大用处,皇帝要是自恃有这玩意就可以追平法师部队方面的劣势,进而悍然挑衅甚至开战,那我就亲自迎战,教教他怎么打立体战争。”
他伸了一个懒腰,轻声道:“第二个原因,是特斯拉。他死前交代遗言,并没有提到这座庄园底下的遗产,我虽然与他不算相识,但也知道,这种聪明人会把一切考虑周全,并无遗漏,既然庄园下的遗产并没有自毁,他也没说把这些留给我,那我就不去碰。我想他既然把最后的亲人的消息都告诉我,应该没有理由在这种事情上算计我,他不想让我去接手他的遗产,一定有他的安排。”
“殿下不必向我解释的。”汤姆里德尔沉声道,“特斯拉毕生心血,全部成果,加起来也比不上殿下的一根头发。”
西格玛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他受不了伏地魔的地方,这个家伙总是一本正经地拍着最高级的马屁,很是令人心情复杂,不过很快,死灵法师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关于你杀掉的那个圣域,确定是圣殿的人吗?”
“几率很高……阿特拉斯的智库中有诺伦几乎全数的圣域强者的备案,从外貌、战斗风格、法域属性方面来看,都没有这号人物,战斗时我也用语言试探,对方的反应可以坐实这种猜测。”汤姆里德尔沉吟道,“那最关键的问题就出现了,假如真是圣殿的人,他在这种微妙的时间出现在这里,到底是巧合还是别有目的?”
西格玛深深地吸了口气:“连这件事情背后,都有圣殿的影子吗?圣殿……你的势力究竟有多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无论圣殿想要干什么,我们都不会让它得逞,无论圣殿想要干什么,它都不会得逞。”汤姆里德尔平静道,“因为我们是时间的盟友,而且死亡站在我们这一边,永远都是。”
西格玛点了点头,伸手一指,三块石头悬浮在空中:“原本的猜测是,坎布拉听命于皇帝,秘密雇佣特斯拉为帝国研究天象武器,雷斯林是他的下属,但雷斯林在坎布拉陷入危难之时浑不在意,又擅自向特斯拉动手,说明他并不十分在意坎布拉的生死,两人实际上并非是上下级的关系,我一开始觉得雷斯林也许是皇帝真正的棋子,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假如雷斯林从属于圣殿,又该如何?亦或是特斯拉……”
他怔了一下,摇头失笑道:“怎么可能……特斯拉跟圣殿可不是一路的。”
死灵法师伸手一握,一声脆响,两块石头砰然碎裂,只有最后一颗石头静静悬浮:“如今雷斯林和特斯拉全都死掉,而坎布拉却活着,也就是说,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都是最后一个知情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