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一路开拔,终至西岐城。
西伯侯之子姬发率西路各诸侯及姬昌诸子在城外迎接天子大
张紫星也终于见到了这个“宿命”中的对手,姬发年纪三十出头,相貌较为英俊,举止彬彬有礼,属于看上去比较顺眼的类型。对天子也是毕恭毕敬,恭顺无比,不敢有丝毫怠慢。
各路诸侯对姬发都是一致交口称赞,齐齐上奏天子:如果不是这位西伯侯之子挺身而出,领导各诸侯组成联军,英勇抗击犬戎,西地的各国只怕早被犬戎全灭了。
张紫星听着诸侯们众口一词的赞誉,脸上也露出赞许之色,心中却更加警惕:连黄飞虎的大军都不是犬戎的对手,他姬发竟然能抵抗住犬戎的军队?犬戎的入侵到底和姬发有没有关系?太伯、仲雍的真正死因是什么?
姬发请天子和艳妃娘娘来到临时改建的行宫中休息,并派散宜生和南宫适接待入城的将领和大军。
张紫星打量着精心布置的临时行宫和一干美丽的宫女,露出满意的神色,说道:“爱卿抗击犬戎有功,忠心可嘉。西伯侯果然后继有人,有你在西地,寡人日后也可省心不少。”
姬发听天子语气,虽未有实际封赏,却隐有让他将来代行西伯侯职权的意思,不由大喜,又趁机献上一批稀奇宝物,看得天子龙颜大悦。
姬发告退后,回到府中。径直去了姜子牙所在的密室。
姬发朝姜子牙行礼道:“老师,天子亲率大军,今日已至西岐。”
姜子牙点了点头,问道:“天子是否对你询问犬戎之事?”
姬发说道:“天子并未相询。反而对那行宫十分赞赏,还欲让我日后镇守西地。依我看。天子近年来日渐沉湎声色,已无当初圣明。”
姜子牙沉吟道:“天子自独宠妲己后,确是渐渐昏昧,整日不理朝政。有要事时还须往艳妃的寿仙宫问旨。虽依然不失爱民,却已经失朝中尊威,此事都乃我亲身经历,当不为假。但由于天子早年声名太盛,又以新政恩泽天下万民,故而虽诸侯、官员有怨言,民心却始终不失。公子若想以民心胜之,只怕是难上加难。”
姬发皱起眉头,说道:“既是民心不可用。将来当可在诸侯与卿士上思虑。”
姜子牙赞许地点了点头,只听姬发又道:“只是那犬戎狼也先极具野心,若是让其势大,日后唯恐毁约,乃至无法收拾。”
姜子牙摇摇头。说道:“公子无须担心。眼下天子率四十万大军御驾亲征,与那犬戎必有一场恶战。据我师门消息。犬戎背后有大神圣相助,就算那大神圣不出手,天子此次胜之,也必然要付出惨重代价,算上黄飞虎之败,商军元气,非三、五年不可回复,正利公子起事。若是犬戎取胜,公子亦可坐观取利,甚至可先行臣服,借犬戎逐步消灭大商势力,届时待犬戎之军与商军消耗殆尽时,公子再行崛起,必可一战奏功。”
姬发忧色稍减,又问道:“老师说那犬戎有大神圣相助,若是放任其坐大,占据大商江山,到时大势已定,我当如何力敌?”
姜子牙笑道:“犬戎乃外族,纵打下朝歌,也是入侵之名,若公子届时再以大义之名起师,必得天下响应,可名正言顺地实现胸中雄心壮志。至于那大神圣,公子也不必忧心,他西地有神圣,莫非我中土就没有?公子只管按我所言行事,若有必要,我师门必会鼎力相助。”
姬发大喜,对姜子牙深施一礼:“我得老师,如成汤之得伊尹,一切且听老师吩咐,将来若有所成,当尊老师为相父,共享荣华。”
姜子牙闻言,心中一阵飘然,坦然受之,仿佛自己当真已建不世之功,万古流芳一般。
另一方面,占据阖山城地犬戎军也得知了大商天子御驾亲征,到达西岐的消息。
犬戎王狼牙先对天子纣的亲征不以为然,谓麾下诸将道:“闻听那商天子近年来沉湎女色,不理朝政,如今竟敢不自量力,率军亲征!此番必让他大败而回,再演黄飞虎之事!”
血狼将军合赤木笑道:“斥候来报,那天子纣还来带了妃子前来,闻那艳妃有倾国之色、媚骨无双,商天子正是为了她才不问国事,荒废朝政,若大王能将那女子俘获,不仅可得绝色,还能使大商颜面扫地,岂不快哉!”
金狼将军扎卡也笑道:“兵事岂是儿戏,那商天子居然带宠妃前来,还未战,势已先馁!”
狼牙先身旁的一个道人开口道:“大王须知当年东夷之事,商天子曾以射斗射,令东夷神弓精骑一战殆尽,又施奇计奔袭东夷本营,智略亦非同小可,切不可轻敌。”
狼也先似对这道人十分敬重,点头道:“国师所言有理,只是如今与当年不同,大商所倚仗之马镫、连弩早已为我所用,虽此次黄飞虎所持军械厉害,却道术不济,不仅军械为我所缴,且中我毒术,溃不成军。而若论奔袭之术,商军如何敌得过我军?如今我军所占据之城,可随时弃之,本营王城又深在大漠,何惧此战术?纵使那商天子如何厉害,有国师和几位道长在,当可无忧。”
原来这道人竟是犬戎地国师,那国师见狼也先并无骄躁之色,分析得头头是道,故而也不再劝。
“狼牙三将军听令!”
血狼将军合赤木、金狼将军扎卡和黑狼将军辅弼远赶紧起身,只听狼也先下令道:“命你三人率狼牙军五万,前往岐山。让那商天子试试我狼族的獠牙!”
三将领命,正要离去,国师起身道:“且慢,我有一道友。身具神通,新来拜访。正好让他和你们同去相助。此一路上须得小心伺候,不可失礼。”
三将面露喜色,齐齐朝国师行礼:“有师尊地道友相助,此战可奏全功。”
犬戎五万精兵逼近西岐城地消息传到了西岐。张紫星暗暗冷笑:我还未去寻你。你倒送上门来了!
次日,犬戎军在西岐城南门外搦战。张紫星带着妲己,率领诸将登上城楼观看,只见犬戎军果然兵强马壮,阵容整齐。当中一面狼旗高展,下有一将,这将骑的居然不是马,而是如马一般大小的巨狼,状貌凶狠。牙尖爪锐。周围地骑兵都是训练有素,那些战马“与狼共舞”,却不惊走。
那将高叫道:“商军有何人敢与我一战?”
妲己对兵临城下地敌军似乎有些害怕,不敢多看,实际上。她目光隐秘地在落在天子身旁的一个人地身上。此人全身覆盖着奇特的甲胄。连真面目也隐藏了起来,显得十分神秘----国师逍遥子!想不到他也来了!
熟知敌情的洪锦上前奏道:“此乃狼也先麾下最得力的狼牙三将军之一血狼将军合赤木。身怀道术,我军中季康就是折在此人手下。”
张紫星看了看身后诸将,问道:“谁见此首阵走一遭?“
那身穿甲胄地神秘人当即上前请战,同时走出地还有几员大将。
张紫星对甲胄人笑道:“些许小卒,怎劳国师出阵?还是请余化龙将军走一遭罢。”
一旁的姬发与各诸侯一听天子称呼,纷纷吃了一惊,这神秘地甲胄人居然是传说中琴败伯邑考的国师!妲己更是心神荡漾,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国师说道:“余老将军不通道术,唯恐敌将施术暗算,还请张奎将军同往,替老将军掠阵。”
这国师的声音各调混淆,十分奇特,天子似乎习以为常,立刻同意了国师的意见。
余化龙存心见个首功,见天子应允自己的请战,当下大喜,与张奎一同率军出城迎敌。
合赤木见有将出城,哈哈大笑,手中弯刀斜指余、张、陈三将:“哪一个先来受死?”
余化龙驾马上前,怒道:“番将休得猖狂,余化龙来也!”
合赤木身旁有一将出来:“此等老朽,怎劳血狼将军!”
合赤木一看,原来是麾下部将臧卯,点头道:“臧卯,这首功,让于你了!”
余化龙听得对方当自己是囊中之物,怒意更胜,催马朝臧卯奔来,臧卯身体强壮,手中握两把大锤,不由分说,朝着余化龙当头就砸。余化龙趁两马交错之际,险险让过大锤,将那口刀斜里一滑,顿时在臧卯地腰背处拉出一条长长地血口来。
臧卯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让对方伤了,气得哇哇大叫,将手中锤脱手朝余化龙掷来,余化龙武器高强,使个巧力,将刀背一转,绕了个半圈,那锤被这巧劲甩落在地,无法伤人。
没等臧卯再施飞锤,余化龙自囊中拿出三口小刀来,约莫手掌大小,朝臧卯掷去,这下速度极快,臧卯来不及反应,翻身栽倒,被余化龙抢上前去,枭了首级。
商军见余化龙斩杀敌将,士气大振。余化龙伸刀遥指合赤木,作挑衅之状,合赤木大怒,催动巨狼,冲向余化龙。这巨狼来势极快,远胜一般马匹,余化龙感觉到座下战马地惧意,不敢怠慢,赶紧舞刀谨慎相迎。才与对方弯刀交击几记,那巨狼忽然扭头一口,将余化龙地战马头颅咬了半边,余化龙猝不及防,与马尸一起跌落在地。
合赤木正要赶上前来,杀死余化龙,忽然背后一声怒喝:“番狗休要仗着野兽伤人,张奎来也!”
合赤木听这声音似就在身后,顾不得追杀余化龙,赶紧调转巨狼,只见面前果然多了一将,相貌威武,手持长刀,胯下骑着一匹黑马,马头上还长着一个奇怪的小肉瘤。余化龙趁着这机会,赶紧朝本阵逃去。
张奎也不多说,举刀砍来,合赤木与他交手几合,只觉此人武艺还在余化龙之上,竟是难以取胜,当下想要故技重施,催动巨狼朝对方坐骑袭去。哪知那黑马面对着巨狼,竟然毫不畏惧,而且速度比巨狼还要快,轻松地闪过了巨狼的利齿,将身躯一扭,扬起后蹄就朝巨狼腹部蹬去,巨狼何曾吃过这样的亏,当即吃痛,惨嚎了一声,倒退几步,差点将合赤木掀下地来。
张奎得势不饶人,一拍坐骑乌烟兽头上地肉瘤,乌烟兽地速度再快了一倍,转眼就赶上了合赤木。张奎刀如闪电,抹向敌将的脑袋。合赤木惊得魂飞天外,全力一弹,整个人从巨狼地背上跃了下来,但终是慢了半拍,右肩被削了一刀,深及见骨。
合赤木倒也硬朗,咬牙从法宝囊中拿出一物,朝张奎掷来。这物是一支金杵,飞在空中时,似带着某种奇异的梵音。
金光刚碰到张奎,就听他大叫一声,跌下乌烟兽。合赤木见击倒对手,赶紧上前来,欲补一刀了结性命,哪知地下却不见张奎的影子----原书中,张奎仗着地行之术曾成功躲避哪吒的九龙神火罩和杨戬的必杀狗技哮天犬,区区金杵,自是不在话下。
合赤木哪里知道这些,心中费解,正四下寻找,忽然心生警兆,举刀朝身后斩去,却觉左脚一痛,竟然齐膝被人斩去。就见张奎的身体从地下“蹦”了出来。
“地行术!”合赤木惊呼了一声,忍着剧痛,正要再施金杵。张奎忽然将身一扭,自原地消失,鬼魅一般再次出现在他身后,一刀结果了合赤木的性命。
犬戎军见主将身亡,纷纷大乱,张奎与余化龙趁机率军追击,犬戎死伤无数,连那面狼旗都被张奎一刀两段。
张紫星见两将获胜,也不追赶,下令收兵。并命人记下张奎与余化龙的首功。众将对张奎的道术惊叹不已,余化龙和余德五兄弟也谢过了张奎的救命之恩和国师的提醒之恩。
十里外扎营的金狼将军扎卡和黑狼将军辅弼远得知合赤木被杀的消息,心下大惊,哪里敢小看商军,再退兵十里,整合残兵,预备来日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