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遭遇劫杀,到差点被人施暴,再到匪首被杀,最后众匪奔逃。
三位女眷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样,直到现在还未回过神来,彼此相拥而泣。
云凡见状挠了挠脑袋,怎么女人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三位大姐……你们,你们不要哭了好不好?不然待会又吧山匪引回来了!”
果然,听到云凡提及山匪二字,三位女眷顿时止住哭泣,相互搀扶着站了其来,面色依然惨白。
“这些是你们的亲人吗?三位大姐节哀顺变……还是先把他们埋了吧!”
云凡将小火云揣入怀中,随手捡起一把钢刀,走到林子里刨了几个大坑,接着将死者的尸体统统搬到林子里埋下,三位女眷亦合力帮忙,只是眼中眼泪不停。
“小……小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见云凡正准备埋葬那匪首,年长的女眷愤而发怒:“像这样的贼子,你还帮他收尸?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大姐说的没错,这样的人就该千刀万剐,你干嘛还为他收尸?!”
“是啊小兄弟,别管这样的人,这是他活该报应!”
面对三女各怒斥,云凡仍就将匪首埋下,静静念叨着:“木爷爷说过,人死以后,都应该入土为安的……我也希望他下辈子能够做个好人,洗清身上的孽债。”
这是云凡第二次杀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别扭,负罪算不上,就是觉得不舒服。
其实,杀人的感觉并不好受,这无关好坏,只是云凡单纯的认为,生命始终是好的,而坏的,只是人心……或者说,坏的只是这个世道。
“……”
听着云凡的念叨,三位女眷面面相觑,各自沉默着,尽管她们心中仍有恨意,但是她们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恨。
“三位大姐,我要走了,你们也快点离开吧!”
云凡处理完尸体,正要告辞,忽然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对了三位大姐,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往边境方向该怎么走?”
“这里是九峰山……边境方向的话,应该往南面走……”
年长的女眷明显思维清晰,连忙将大概的路线讲述了一遍,这才问道:“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今日救命之恩,我姐妹三人将来必有重谢!”
“不用不用,没什么好谢的。”
云凡忙不迭的摆手道:“我就是过来问个路而已,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的,要是别人遇到了也一样会出手的。”
一样吗?真像是个说傻话的孩子。这可是整整三五百号山匪,不是木头啊!
三位女眷心中感叹,不禁对云凡的品性又高看了几份。
“三位大姐,我现在有大麻烦,也不能送你们离开了,三位大姐自己小心点吧!”
由始至终,云凡都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字,一是怕暴露自己,二是怕连累别人。随即,云凡抖了抖身上的尘土,转身朝着林子深处奔去。
“姐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是啊姐姐,早知道这西南边境这么乱,当初从天南出来的时候就应该多带些护卫出来。”
“行了小敏小华,前面就到南华郡城,我们先到那里再做打算吧!”
“嗯。”
“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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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峰山,九峰寨。
门前,一队巡逻的山匪有说有笑。
“头儿,听说六头领又下山去了?”
“是啊头儿,六头领最近可是跑得挺勤快的嘛。”
“嘿嘿,能不勤快吗,六头领这是眼红其他几个头领每天吃好喝好,还有女人陪呢。”
“头儿,最近这西南域怎么了,各大郡城都在严格盘查,搞的弟兄们都不敢进城。”
“这事我倒知道些,听说是谁得罪了边境柴家,各大郡城都在找人呢。”
“得罪柴家?!好家伙,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得罪柴家?”
“据说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武道大师的修为,连边军四大禁卫都干掉两个。”
“这么狠啊!”
“不然你以为柴家为什么要通缉悬赏?听说大头领和其他几位头领,都在打这花红的主意。”
“那可不,这可是柴家的悬赏,不但有钱拿,还能卖给柴家一个大人情。”
“呵呵,就看谁的手快了。”
……
几人正聊着,赫然发现一大群身影从山下涌上来,顿时吓得连忙敲响铜锣!
“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情了?”
“难道是有蹄子来攻山?”
“快!快通知寨子里……”
“等……等等,好像不对啊!是……是自己人!”
“什么!?自己人?”
“咦,那不是六头领手下的二毛狗他们吗?怎么慌慌张张的,连旗子都不摇两下?娘的,差点就整了个大乌龙!”
“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这个狗曰的,差点没把老子吓尿!”
……
巡逻山匪看清来的竟是自己人,松了口气的同时,一个个骂骂咧咧不停。
“快!快点报告大头领……出事了!六头领被人杀了!”被人杀了!
骨瘦如柴的二毛狗跑在最前面,满头大汗,一路慌乱焦急的高喊着。
“什么!?”
巡逻山匪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诧。
看着一大群狼狈不堪的山匪涌向山寨,巡逻的匪首猛然意识到,这是要出大事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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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草离离随风应,潺潺溪水镜如明。
暮色苍苍岁月染,滚滚红尘似流云。
……
茫茫山岭,绵绵不尽。
此时,云凡静静的蹲坐在小溪边,看着水中的倒影,默默搓洗着手上的尘垢,他已经在这里洗了很久很久,可是总觉双手还不够干净。
“吱吱!”
小火云在一旁,时而上树追逐鸟雀,时而下水打捞鱼虾,很是无忧无虑的样子,似乎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似乎对什么都毫不在乎。
小家伙很不理解,云凡为何不高兴,在它的世界里,最快活的事情就是玩耍睡觉吃烤肉。于是,小家伙不知从哪里摘了个野果子,放到云凡怀中,一副讨好的表情。只不过,这次云凡没有满足它的愿望,甚至没有理会它。
……
心不能静,念不能平。
云凡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杀人时候的念头,他知道自己没有错,也知道自己所杀的人必然都有该死的理由,但是这不是他安抚自己的借口。
杀人和杀死猎物的感受不同,后者是为了生存,对生命心怀感激,这不叫弱肉强食,而是生命的另一种延续。至于前者,更多的是因为愤怒,因为心中的不平。
不管杀人对不对,云凡都很不喜欢杀人,厌恶这样的感觉,正如他不喜欢离别,不喜欢伤感。他希望自己如母亲期盼的那样,是自由自在的,是开心快乐的,亦希望自己身边的人也是如此,所以他坚守着这么一个单纯平凡的念想,他以为,只要自己愿意,那么自己就会过得简单快乐……事实上,云凡一直都是这么努力去做的。
很可惜,这个世界永远都不会因为个人的意志而改变,哪怕自己想象得再美好,现实永远是现实。
身在红尘中,三千烦恼诵。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梦。
云凡不知道命运是什么,可他知道这都是自己的选择,可以后悔,却不能后退,可以怀疑,却不能犹豫。既然杀了人,就不要去问自己对不对,只需要知道对方该不该杀。
停下洗手的动作,云凡轻轻靠坐在一旁的树下,他随手折了一截树枝,抽出腰间的小刀,默默雕刻着什么。心烦意乱的时候,云凡唯有如此才能平复下来,并且异常专注。
……
不一会儿,一个小人儿雕刻完成。
那是云凡自己的模样,脸上带着明朗开心的笑容。
看着这个小人,看着这张熟悉的笑脸,云凡眉宇间的郁结渐渐散去,这才是熟悉的自己,这才是真正的自己,这同样也是他喜欢的自己。
人生自古烦恼多,无欲无求岂是乐。
恍惚之间,云凡想到了一本名为《九苦》的书。没错,就是那本被人算计而得到的仙法《九苦》。
云凡虽然答应过大胡子不会去修炼这部仙法,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学习和感悟,他倒是非常好奇,这位九苦散人经历过多少苦难,才有如此大的成就,最后创出一部如此了不起的功法。
念及于此,云凡收起小人儿,将《九苦》从芥子袋中取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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