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眷西班牙 六十一 玻璃镜子

想起和大明的贸易，阿方索想到了玻璃制品。而想到玻璃制品，阿方索又想到了威尼斯的玻璃镜子。

这个故事在后世很有名，因为太过传奇了。后世几块钱一面的玻璃镜子，在1600年法国国王亨利四世和王后玛丽.美第奇结婚时，威尼斯人曾送了一份“大礼”——一小面玻璃镜子。是的，这在当时的确是大礼。因为，这一小面玻璃镜子，价值高达15万法郎……

法郎在这个年代叫里弗尔，一个金路易相当于12里弗尔，而一个金路易和一皮斯托尔等值。也就是说，那一小面镜子，价值高达1.25万皮斯托尔，等于2.5万杜卡特。

为什么这么贵？因为威尼斯人封锁了玻璃镜子的制造技术。威尼斯人把所有制造镜子的工匠，都集中到了一座孤岛——穆拉诺岛上。不止玻璃镜工匠，连玻璃工匠也全都被搬了上去。

威尼斯在穆拉诺岛上防卫森严，任何没有获得允许试图接近穆拉诺岛的陌生人，都会被击杀。

但是，他们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工匠们的家属还在威尼斯城里。遇到新年或圣诞节等大节日的时候，这些工匠还是要回家过节的。于是，在1666年，法国驻威尼斯大使，通过秘密接触玻璃镜子工匠的家属，偷偷挖走了几名玻璃镜工匠，并在法国开办了一家玻璃镜工厂……

现在还是1623年，威尼斯镜子的技术还被垄断着。所以，玻璃镜价格很高。虽然没有1600年那时一面镜子卖15万法郎那么恐怖，但在西班牙马德里，一面威尼斯产的玻璃镜子，售价也高达1000皮斯托尔，贵的要死。

谁特么要是拥有玻璃镜子的制造技术，估计卖200万皮斯托尔都有人买。而阿方索，恰恰知道这个技术——因为这是后世故事书上讲的……

尼玛！就是在玻璃面上先敷上一层锡箔，然后浇上水银和锡箔反应。等一个月后，玻璃表面形成了致密的一层锡汞齐，一面威尼斯玻璃镜就制成了，就这么简单，尼玛就要卖1000皮斯托尔一面，也特黑了点……

不过，自己也掌握了这个技术，不发一笔财简直就对不起自己……

很快，阿方索以监督火炮制造为借口，回到撒丁岛，安排玻璃镜的生产事宜。撒丁岛上卡利亚里就有一家玻璃作坊，只是，他们不会生产玻璃镜而已。

阿方索吸取了威尼斯人泄密的教训，于是，他决定——把奥里司塔诺北边的卡布拉斯附近的造船厂、兵工厂等敏感地区，都用一个面积超大的城墙围起来，设为军事禁区。

同时，工匠们的家属，也全部搬进军事禁区，不得外出。

为了不让他们不适应，阿方索把禁区划得非常大——足足200平方公里，相当于一个很大的城市了。

所有物资——粮食蔬菜水果肉类，全部优先供应军事禁区。但是，禁区里的人不准随意再和外面接触。在禁区内，阿方索尽量给他们提供各类方便，甚至修建公园和剧院，丰富里面人的生活，以免造成他们不适。

但是，禁区内的所有人，想出来就难了，即便想亲人了，也不许出去。想和亲人见面？可以，写信让你亲人过来，在禁区大门口处安排见面，全程有卫兵监视，防止泄密。即使是禁区内的人向亲属递包裹，也需要被严格检查，严防一些重要配方泄露。

同样地，谁敢无故想闯禁区，直接击杀！阿方索的这个保护体系，比威尼斯人的更加全面，但投入也更大，等于新建了一个城市让工匠们和他们的家属居住。

当然了，阿方索是超级土豪，这点钱也不在话下。要知道，能保证垄断的话，获得的利益要多得多。

阿方索把卡利亚里那家小玻璃厂搬进了禁区，连同工匠和他们的家人。这个时代，工匠本来生活圈子就很小，有一个禁区城市给他们生活，而且各种生物物资都不缺，他们也没有任何负面情绪。

当得知阿方索开始制造威尼斯玻璃镜时，黎塞留大吃一惊——配方哪里来的？要知道，威尼斯对玻璃镜配方的重视程度，让其他国家极难搞到配方。阿方索敷衍他说，是通过重金收买威尼斯一名玻璃镜子工匠家属得到的配方，于是黎塞留相信了，这个解释非常合理。

对于阿方索修建庞大禁区保密的事情，他也就理解了。反正，弄到了玻璃镜的生产秘方，无异于得到了一个超级金库。随便一箱玻璃镜，就能轻松地换回一箱子黄金回来……

当撒丁岛的玻璃镜子出现在市面上时，引起了威尼斯共和国的巨大震动。尼玛，怎么回事？这不是我们威尼斯出产的镜子！于是，威尼斯人派出大量人手暗中调查，得知镜子来自撒丁岛。

于是，威尼斯总督弗兰克.埃里佐亲自赶到撒丁岛和阿方索谈判，并质问配方来源。

“阿方索王子殿下，你的镜子配方是怎么来的？请恕我直言，这个配方世界上仅有威尼斯所有！”弗兰克.埃里佐一脸严肃，他不得不严肃，阿方索制造玻璃镜子，已经严重危害到了威尼斯的利益了。

“不要紧张，埃里佐先生。实际上，我的确是想办法得到了你们的配方。因为，我找到了你们封锁镜子技术的一个重大漏洞。即使我不去搞，后面别的国家也会利用这个漏洞搞到配方的。”阿方索决定提醒他们，如果法国人也弄到镜子秘方，价格必然下跌，他还想卖高价多赚点呢。

“什么漏洞？我们威尼斯已经保护得很到位了！”埃里佐很激动。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阿方索好整以暇。而且，阿方索那是西班牙帝国的王子，威尼斯人也不敢强来。

“如果你告诉威尼斯，我们就放弃对你偷窃威尼斯技术的责任追究。”埃里佐决定冷处理这件事，反正，威尼斯也不可能真的和阿方索来硬的。威尼斯人可是知道的，间谍报告说，撒丁岛上有上万大军，荷兰北部的上万大军也是属于阿方索的。如日中天的西班牙帝国，更不是威尼斯能轻易招惹的。

“我可不担心威尼斯人追究我责任！”阿方索毫不在意。

“你——”埃里佐被噎住了。

“埃里佐先生，说实话，我盗取秘密，也是为了暴利。我也不想技术再度泄露，这样，镜子价格就会下跌了。1000皮斯托尔一面，我觉得很不错。”

“对对，我们就是害怕镜子价格下降啊。希望王子殿下不要生产太多的镜子，免得引起镜子降价。”埃里佐附和说，他最担心镜子降价在，这样就真的伤到威尼斯的利益了。

“这样吧，我告诉你们泄密的路径，你们则帮我向外宣传，我卖的镜子其实是代理销售的威尼斯的产品。这样，别人就不会打我主意，而你们，也能修复漏洞，保证以后不再泄密。”

“但我们希望王子殿下您能控制镜子的产量，免得影响价格。”

“没问题，反正生产一面镜子也要1个月的时间，我的镜子厂，每年最多生产1万面镜子。那就限定在每年1万面的产量吧。我贴威尼斯的商标，你们也宣传说我的镜子是你们提供的，免得全世界都知道威尼斯镜子技术泄密了。”

“好吧，你得告诉我，我们镜子技术是如何泄露的。”埃里佐很沮丧，但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埃里佐先生跟我来，我让你看看我们撒丁岛是如何保护机密的。”

于是，阿方索带着埃里佐，参观了卡布拉斯的“军事禁区”：

“这里很大一个区域都是我划下的军事禁区，闲杂人等想靠近，格杀勿论，和穆拉诺岛很类似。”

“是的，和穆拉诺岛没什么区别。”埃里佐回答道。

“不不不，埃里佐先生，区别很大！”阿方索摇了摇头。

“哦？区别在哪呢？”

“我不但把工匠限制在了军事禁区内，还把他们的家属也圈进来了，不让他们外出和人接触……”

“我明白了，家属是吧？”

“对，威尼斯限制了工匠，却没有限制家属。只要有人暗暗接触家属，收买他们，工匠回家过节，可能会通过家属泄密……”阿方索说的很明白了。

“我懂了，谢谢你，阿方索王子。不过，你为什么把军事禁区圈这么大？这样成本太高了。”

“为了方便工匠生活啊！他们为我卖命，我不能像对待犯人一样对待他们。实际上，我已经限制了他们和家属的自由。我把禁区弄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他们更习惯些。而且，我会在这里修建像一座城市一样的各类设施，并建立剧院等娱乐场所，好让工匠们不太闷。如果工匠们闷了，怒了，想要反抗，那么我就非常麻烦了。”

“谢谢你的解释，我想我懂了。威尼斯也会找一个大一点的岛屿，安置工匠和他们的家属。”埃里佐对阿方索也有些佩服了，要知道，阿方索的年龄才12岁……

“不用谢，谢谢你们帮我打掩护，不然，别人也会觊觎撒丁岛的，我不喜欢杀人，但是，当别人想来偷窃机密时，我也没办法，肯定要动手……”

“好吧，希望殿下您能遵守承诺，控制产量。”

“我会的，我也不希望镜子跌价。最重要的是——我没那么多人手扩大产量……”

“哈哈，也是，那么，就这样吧。我们签署个协议，我回威尼斯后就宣布让你代理销售威尼斯的镜子，每年一万面。”

“不，是8000面，我打算经营远东的菲律宾，每年卖2000面到东方去。”阿方索纠正。

“哦？那恭喜你了，东方那个帝国可是个富裕的地方。”埃里佐很羡慕阿方索能把手伸向东方。但他也知道，目前在东方，有荷兰这么个强盗，还有老牌的势力西班牙和葡萄牙。威尼斯人敢去抢生意，肯定会被殴……

“谢你吉言！”

很快，双方签署了相关协议。而埃里佐总督，也公开宣布，每年批发8000面镜子给西班牙阿方索王子销售。

同时，威尼斯开始重新选择了一块地方安置玻璃工匠和家属。找不到特别合适的大岛，于是，威尼斯找了一处足够大的半岛，安置工厂和人员，以及工匠家属。同时，威尼斯学撒丁岛，修建了很长的围墙，把半岛和外界严格隔离开来，以做到保密……

之后，阿方索还和威尼斯讨要了一批玻璃工匠，专门制作外形优美的玻璃器皿，用于和大明的贸易。把玻璃制成各种优美形状，也是个技术活。所以，方所厚着脸，和威尼斯要了一些工匠，专门制作用于和大明贸易的玻璃器皿……

当然，阿方索同时向威尼斯承诺，支持他们和土耳其在地中海中东部地区的争霸。实际上，土耳其如日中天，而威尼斯则日暮西山。威尼斯很难几百土耳其，阿方索支持威尼斯，只是想让他们给土耳其多制造点麻烦罢了。毕竟，撒丁岛就在地中海上，奥斯曼土耳其在地中海上太强大了，就威胁到阿方索的自身利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