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干部有问题!”王林皱紧眉头,“早在水电站筹备之初市委市政府已经发函,要求他们对辖区老百姓进行思想工作,一定要顾全大局,一定要牺牲小我,为河池的经济建设有自我牺牲的精神。w w. v m)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那些干部都要承担责任,要严惩!”
河池的班子不再是两个集团,因为人事安排在贾思怡、邓华和邓宗云之间的裂痕没有弥合的迹象,贾记和冯娟大概是班子里最铁杆的盟友。邓宗云市长、赖仕飞副市长,两个人越走越近,已经堪称是铁杆二人组,不时和各方媾合分手,倒也不亦乐乎。
钟铁副书记和王林这个小团体,偶尔和邓宗云走在一路,偶尔勾搭几位闲散领导,组成一次次松散联盟,对抗贾思怡和邓华的势力。刘庆和向清源,两个人几十年的老交情,很多时候那种默契让人叹服。
要说对那些小镇来客最厌烦的,无疑是平坝镇的领导干部,师同海已经不止一次和邓某人抱怨。如果不是邓华和贾思怡开解,被纠缠腻味的师公子,恐怕早就闹出祸事来。
赖仕飞扔下手中的钢笔:“是时候整治无视大局自私自利的干部!他们无视重点项目建设,漠视甚至纵容老百姓到扶贫产业园项目工地上阻挠日常工作,所作所为令人发指!”
“扶贫产业园项目是河池重点工程!”刘部长也站出来,“一定要确保项目顺利进行,任何人任何单位想要阻碍项目进展,要全方位打击。建议市委政法委出手,制止那些人的违法乱纪行为,对他们实行严厉打击!”
刘庆和向清源都是老派干部,在他们看来小众要服从大众,个体要服从集体,集体要服从国家。而那些河滨小镇居民显然无视集体和国家利益,一次次挑战国家底限,让刘部长、向部长很是看不惯。
如果是在红色年代或者红色年代之前,这种落后分子妨碍国家重点工程建设的,恐怕早就被送进监狱接受改造。大家都看向邓华,邓某人一向嫉恶如仇,对那些敢于挑战国家法纪的严打不怠。
张海霞轻咳一声:“宣传部已经做好准备,只要警方展开行动,宣传部门会全程录像监控。市电视台会确保执法过程全程录像,避免某些刁民的讹诈行径,请邓书记放心!”
“为什么要打击?”邓华放下茶杯点燃一支烟,瞠目结舌的目光中幽幽道,“扶贫产业园是河池的产业园,不是平坝镇的产业园,是河池全体二十万民众的扶贫项目而不是市区的扶贫项目,这一点不需要我解说吧?”
就连贾思怡都对滨河小镇居民进城闹事不满意,更对邓某人手中的警方不作为生气,如果不是私下里沟通过,恐怕贾书记也会站在邓某人的对立面。现在贾思怡心平气和,有些事邓华看得更清晰,没有做错。
草原上的狼变成看家狗,钟铁无法相信邓某人的转变:“不要为自己的不作为找借口!那些刁民已经严重影响到项目进展,甚至和施工人员大打出手,警方是不是回归到韩志来时代的碌碌无为?如果邓华同志不能短时间内解决问题,是不是请市局的同志让贤?让敢于和恶势力作斗争的干部出手?”
“一口一个刁民,你算是什么东西?”邓华恼了,啪的一拍桌子,“那些河滨小镇有几百上千年历史,当河滨小镇的老百姓享受平静祥和生活的时候,你只是一枚细胞罢了!是扶贫产业园项目改变了他们的生活环境,更确切的说是水电站截流改变了他们的生活方式,剥夺了他们生存的权利,你骂他们是刁民,你连刁民都不配,你坐在这里骂着那些老百姓刁民简直是对国家干部四个字的侮辱!”
如此大反应出乎大家意料,钟副书记被骂的张口结舌:“你你你怎么可以骂人!我我……”
“为什么?”邓华扫视一眼在座的常委们,“扶贫产业园项目不是某一个小群体的,是河池二十万老百姓的,改善民生是领导班子的职责。现在看看市政府在干什么?居然抱怨老百姓投诉?简直是无耻之尤!不要忘记,没有老百姓也就是你们嘴里所谓的刁民,你们是什么?镇长?村长?还是小组长?”
遇上一个不讲道理憨货,钟铁的心在流血:“重点工程就是要重点保护,不能因为警方的不作为,导致项目无法继续进行!扶贫产业园项目投入巨大,不能因为那些河滨小镇的居民,影响项目顺利实施。那些小镇居民失去生存的保障,那也是改革的阵痛,产业园开始产生效益,自然会对相关单位给予补贴。”
“咳咳,”赖仕飞轻咳两声,“扶贫产业园项目不是平坝镇自己的,是河池全体人民的,但是请给予产业园成长的时间和空间。现在产业园没有产生一分钱的效益,让那些人来闹,对产业园的成长没有一点好处。”
向清源点点头:“同意仕飞同志的意见,河池当前最紧迫的任务,就是要全力以赴完成扶贫产业园的建设。这个时候任凭那些呃河滨小镇的居民到工地上闹事,显然会影响项目施工进度,会助长某些负面情绪蔓延。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都不能回避一个事实,河滨小镇的居民行为违法!”
“警方时刻关注现场态势,”邓华沉声道,“事态在可控范围内,河滨小镇的居民是在表达自己的诉求,是用国家赋予的公民权力申诉自己的问题。不是红色年代了,我们不能搞禁言禁行那一套,相反市政府是不是可以引导河滨小镇的居民,让他们走出传统的生活模式?毕竟他们拥有的水上运输能力已经难以为现代化服务,水产捕捞更是一个笑话,但是不要忘记池水河是怎么兴旺发达起来的,历史上的河池是怎么样成为商埠重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