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系列的任免。几乎是邓某人一手造成的结果。最懊恼的大概是那些妇人们。她们绝对想不到。一次撒泼骂街会演变成自家男人下课。一时间小邓同志成了城北区中老年妇女的天地。
此次人事任免有人欢喜有人愁。最奇怪的是新官上任二位领导都不开心。两个人的來头都很大。甚至都有过区县领导的经历。如今绝对是贬谪。还是那种沒有任何说法的贬谪。体制内的人都清楚。无非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罢了。
大家看向周益铭和郑福泉的眼神中。沒有羡慕。只有发自内心的冰冷和怜悯。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辈子后靠不倒。也许到了那一天也会被人像臭袜子一样。远远的扔一边吧。
陈副部长简单宣布之后。对城北区的干部着实进行一番勉励。毕竟此次周郑二位下來的名不正言不顺。市委组织部也沒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可惜陈副部长的勉励比白开水还寡淡无味。看着台下一张张冷漠的面孔。陈云璐悻悻离去。
周益铭强作笑颜:“首先衷心感谢市委领导的信任和关心。感谢各位领导的器重和厚爱第一天上任。鉴于马上召开两会。年初各项工作任务繁重。诸多工作要抓紧。班子分工按照先前部署。暂时不做调整。我向郑区长借邓华同志一用。”
似乎忘记了小邓同志区委副书记的职务。其实老周不过是要营造一种轻松的氛围。可惜此时说什么都无法掩盖一个事实。他周益铭远离了江滨市的权力中枢。被发配到城北区了。
“邓华同志有充分自主权。”郑福泉可不喜欢小邓同志。市政府任职的时候就不喜欢。“区政府班子马上安排年度工作。我也要熟悉一下同志。邓华同志是市委督查室熟人。还是和周书记多多亲近。”
周益铭和邓华并肩坐在会客区沙发上。一个劲吸烟却不说话。邓华很理解周书记的心情。眼看着要上位副厅级。沒想到被贬谪到城北区这么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老周的心情怎么可能好起來。
市委办公厅副主任兼督查室主任。那是何等风光的位子。而城北区的区委书记算什么。在外人看來。市委办公厅副主任兼督查室主任不过是听人支配的。而区委书记则是地方领导。有更多的自主权。拥有更大的官威。
实际上却是中断了上升的阶梯。任一个县区领导想要晋升。或者走市委市政府直属部门的路子。或者一步登天走省里边的位子。总之需要一个过渡。一个统揽全局的过渡。
老周和老郑早就经历过那些。如今被打回原形。任谁都要郁闷不已。狠狠吸一口香烟。老周幽幽一声叹息:“说起來是我对不起她。”
“她在那边很好的。”说起林菱邓华很看不起老周。一个不能保护自己女人的男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一个关键时刻萎了的爷们儿。“开始要去私企工作。后來黄玉英部长把她请到白山省。有玉英姐照顾她在那边很好。”
“谢谢。”周益铭低着头闷声道。出事之前老周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在小邓同志面前抬不起头。“如果不是你帮忙。也许她早就被吕家五虎吃到渣滓都不见。”
想起那个为了父母亲的大仇。敢于奉献一切甚至生命的女人。邓华摇摇头:“她很努力。只是敌人太强大。她才不得不做很多不愿做的事情。现在放下一切的她。应该会寻找自己的幸福。”
“陪老哥喝酒去。”周益铭站起身。拽过呢子大衣披上。“我们找个特别的地方。”
两个人乘坐邓某人的捷达。周益铭亲自开车。一直來到远离市区二百多里的一个小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周书记对村子异常熟悉。捷达直接驶进一个干打垒土墙的院子里。院子在村子边缘。砖挂面的土房和村里平常人家沒有不同。
房子里走出來两位老人。都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看见走下汽车的周益铭脸上笑成一朵菊花:“铭子回來啦。快进屋快进屋。炉膛里烧土豆呢。早上蒸的辣椒酱。老头子还不去捞几根酱黄瓜、还有杂咸菜。第一时间更新哎呦。这位同志第一次來吧。老婆子不认得了。”
周益铭上前环住老太太的肩膀。给邓华介绍:“我爹我娘。妈。他是我的同事。叫他小邓就好。是我很好的朋友。”
“大爷大娘好。”
沒想到周益铭会把自己领回老家。更沒想到周书记的家会如此寒酸。想起老周在江滨市的奢华。小邓同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换一个处级干部。还是掌管市委办公厅的二号人物。家里面不说修建一座将军楼。恐怕也会建起大瓦房。
想起前世网上那些在家乡大兴土木的官员。不知道周书记是什么样的一种人。从老人和周益铭之间的交谈。老周绝对不是那种不孝儿孙。那么老宅子如此寒酸。二位老人家就相当可敬了。
房间里很温暖。一个铁炉子就在火炕中间镶嵌着。里面噼里啪啦爆响。炉火燃烧很旺。贯通的三间房热气扑鼻。來到江滨市不久。邓华就喜欢上关东的气候。外边寒风刺骨。房间里温暖如春。
如果说早年间当兵的时候。根本沒心思讲究那些。现在的邓华。对生活品味已经上升到一定高度。沒奈何。美女们不喜欢看到一个雹户邓华。炉子的烟囱直接升起來。用一节拐脖插进炕上的火墙。火墙把三间房分成里外两铺大炕。
炕上铺着崭新的炕革。大概算得上房间里最现代化的物件。墙角摆放着一台十四英寸老电视。居然是黑白的。上面盖着一块刺绣。尽管白色底布已经有点发黄。却是洗的干干净净。
见小邓同志盯着那台电视。周益铭轻叹一声:“这台电视还是我当局长那年买回來的。老爷子和老太太不许我往家里置办东西。也就这台电视沒扔出去。他们从來不在父老乡亲面前讲述我在外边如何如何。也不允许我炫耀。到现在村里人也只知道我在政府部门工作。”
“周大哥真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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