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荣见洛凝为难的样子,便道:“洛小姐,你觉得我这要求过分么?”
洛凝眉头轻轻一皱,小声道:“林大哥,这些条件,着实为难了些。”
林晚荣神色一正:“洛小姐,这便是为难了么?我看不见得吧。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去找别人拉善款,在你眼里虽是有着千百种理由,在别人眼里却也是让他为难呢?”
洛凝轻咬了下红唇,低头沉思起来。
“拉善款固然有理由,但每个人赚钱都不容易,都是心血。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洛小姐,你可能只看到了他们有钱的一面,却没看到他们背后辛苦的一面,他们赚的每一个铜子儿,都要斤斤计较。即便他们赚的是黑心钱,可是他们也背负了极大的骂名和压力,他们也是付出了的。这善款之事,固然难办,可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得到这些东西,却又不想付出代价,试想,这样的美事,哪里正好能轮到你呢。”林晚荣振振有词说道。
洛凝仔细想了想他的话,忽地噗嗤一笑道:“林大哥,我承认你说的话都很有道理,可是话说回来,你给了我们机会,我们这赛诗会,却也不是了你机会么?正如你所说的,这叫做双赢,你可没吃亏。”
林晚荣哈哈一笑,这丫头的头脑的确很灵活,和她说话不用费太多周折,当下道:“这样说来,洛小姐,你是答应我这些条件了?”
洛凝一笑:“林大哥,你方才的提议,我想是应该能够满足的。只要我们在这花样的设计上做些文章,让人看见你们的标识。记住你们的标识,却又不影响了这赛诗会的艺氛,那便好了。你看怎么样?”
林晚荣点点头,也知道这确实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在这个时代,广告还是个新鲜物事,如果一下子做过了头,说不定会引起反作用。
洛凝忽然悠悠一叹道:“林大哥、你见我这样到处拉善款办这赛诗会,是不是有些看不起我呢?”
林晚荣正色道:“这要看你的目的了。若你就是为了扬名立万,宣扬一下你那金陵第一才女的美名,那我便有些不屑了,不过我相信你不会是这样的人。”
洛凝感激的笑道:“林大哥,谢谢你在我面前说实话。其实,每个人都有些梦想。我也不例外,我自幼喜欢诗词歌赋,将天下间的才子才女都聚集在一起,大家畅谈些趣事,做些诗赋,这便是我的愿望。至于那什么才女之名。却是虚的很,更是负累,我要之有何益处?”
洛凝这个女子,生在富贵之家,有这样的梦想,自然不奇怪。难得的是她能关注那些无人照管的孤儿。从这一点上看,她确实是一个很有思想的女子。
林晚荣点点头道:“每个人都有追求梦想的权利,洛小姐,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是梦想与现实是有差距的,千万不要过于沉溺于梦想而脱离了现实。”
说完这话,他心里也是一声叹,女孩子都是些梦想主义者,总喜欢将未来描划的多么美好。却哪里知道这世道的艰辛呢。
洛凝感激的道:“林大哥,谢谢你的忠告,我一定会牢记在心的。不过——”她忽然黠一笑:“这赛诗会你提出了这些条件,那我能不能也代表我自己,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呢?”
林晚荣奇道:“你还有要求么?说好了,一千两银子,多一两银子我也不会掏了,我可是铁公鸡,一毛不拔的。”
洛凝咯咯笑道:“林大哥就不要和我开玩笑了。我这个要求和银子无关,是代表我自己提的。”
“你自己?”林晚荣嘿嘿一笑:“你自己能提出什么要求?可别有什么非分之想哦,我这个人很有原则的。”
洛凝听他调笑自己,只笑了笑道:“我想邀请林大哥来参加我们这赛诗会。”
“我也参加?”林晚荣吓了一跳,*,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他可有些自知之明,背背小诗还可以,别的可就是真的不行了。那赛诗会乃是应景之作,*的是真功夫,作不了弊的。
“洛小姐、你这不是故意在出我的丑吗?就我这材料,吟诗作对那些事情,哪是我能干得来的?”林晚荣难得的谦虚了一回。
洛凝摇插头,认真的道:“林大哥此言差矣。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你在这食为仙四楼之上悬桂的四副千古绝对,不仅是名扬金陵,声名更已远达江苏诸县,每日来这酒楼观赏此千古绝对的才子们络绎不绝,且至个尚无人有工整下联。若你都没资格参加这寨诗会,那这金陵还有几人能有此资格呢?”
唉,多才也是苦恼啊,林晚荣臭美地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能被洛小姐邀请,这可是一件让人羡慕的事情那,既如此,我就去观摩一番吧。不过事先说好,可别让我做什么诗词啊,我这个人很谦虚的。反正你们吟诗作拜,我就喝喝酒,看看美女、也是件乐事。”他语调一转,笑道:“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啊。”
“林大哥担心什么?”洛凝奇道。
“我是担心,一不小心,就抢了这金陵第一才子的名头,那可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他牛皮霍霍地说道。
见洛凝吃惊的样子,林晚荣笑道:“那倒数第一的才子,可不就是我了么?”
心凝掩唇一笑:“林大哥你过谦了。若是你是倒数第一,那这金陵怕是再无才子了。”
这小姐对我评价挺高的啊,林晚荣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好在他心里清醒,不会被这迷汤迷倒,便点点头道:“既如此,我就去吃这场花酒吧。”
洛凝听他将这赛诗会比作吃花酒,心里有些恼怒却也有些好笑,叹口气说道:“你若只是想吃些花酒也是可以的,到时候不仅是四乡八里的才子,就连那些闺阁中的千金小姐们,也会莅临现场,大哥你好眼福了。历届赛诗会,都会有些才子佳人的佳话,本届相信也不会让林大哥失望的。”
*,我就知道,什么狗屁赛诗会啊,最后终究会变成一场集体相亲会,不过,能去看看美女,倒也是件养眼的事。林晚荣心道。
见洛凝神色湛然。对这赛诗会似乎很是期待,他忍不住嘿嘿一笑,说道:“我倒是忘了,洛小姐也是待字闰中,这等佳话,怕是要应在洛小姐身上了。”
洛凝却只是淡淡一笑:“林大哥说这些话儿。却也是与我闹着玩的吧。洛凝虽是一介女子,但这儿女之事,却还未曾考虑过,林大哥你莫要再说笑了。”
看她神色泰然。竟是丝毫没有波动,林晚荣心里也有几分敬佩。这个女子,还真是有些境界啊。
洛凝是洛远的姐姐,抱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他也不去过分地调戏了,只是他早就吃了巧巧那一窝,却是不记得了。
这个洛凝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和他谈完话,便匆匆离去了,说赛诗会在即,准备事项繁多,不能久留。林晚荣心道,你要我银子的时候,却没见你说过这话,端的是一个能和老子媲美的精明人物啊。
洛远和董青山却是不久便回来了,两个人见了林晚荣皆是一楞,董青山欣喜地道:“大哥,你可回来了。”洛远跟在他身后,也是满面喜悦之色。
林晚荣嘿嘿一笑道:“不回来还做什么?难道在那土匪窝里过年啊?”
洛远笑着道:“我和青山得了你回来的消息,便立刻赶到萧家,谁知在客房等了你一个晌午,也没见你回来,全是累得那郭公子,陪我们说了半天话。”
林晚荣当着小舅子面,哪能说自己下午旷工泡妞去了,只得嘿嘿笑了两声道:“下午正好有些急事,萧大小姐派我到栖霞寺去了。”
董青山惊道:“大哥,你真的和萧大小姐搞上了?”
我日,青山怎么还是这么粗俗呢,不过,这一个搞字,着实用的太精妙了,我喜欢。林晚荣忍住笑道:“还没搞上,正在搞中。”
董青山没有读过多少书,说话都是市井粗口,偏就对了林晚荣胃口。那个洛远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读书公子,极力的忍住笑,对林晚荣道:“大哥,这萧大小姐据说是常年在外奔波,我还没见过她呢。只是听说她生得闭月羞花,国色天香,有机会也替小弟我引荐引荐啊。”
说起这大小姐,林晚荣只能苦笑,两个人根本就不对路子,怎么替你小子引荐。见洛远贼贼的目光,林晚荣笑道:“长得貌美是真,不过那脾气可就差的太远了,比不上你姐姐洛小姐。”
“对了,大哥,我姐姐来找你做什么?”洛远方才上来的时候,正者见洛凝离去,连话都没顾上说。
“你姐啊,是给我送请柬来了。”林晚荣呵呵一笑,将洛凝求助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洛远是知道这个赛诗会的,当下点点头:“大哥,我这个姐姐啊,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过于执着了。这赛诗会的事情,哪是她一个女子来抛头露面的?那个金陵第一才子候跃白,主动承揽这善款之事,却被她拒绝了。”
这个金陵第一才子和金陵第一才女的典故,林晚荣也是知道的,他哈哈一笑道:“我倒是听说,那个小候追你姐姐挺紧地。”
洛远点点头道:“这倒是真。他们同在一个诗社,见面的机会多,那个候跃白便经常借故来找姐姐说些诗词,我见着都烦了,更别说是姐姐了。我相信姐姐不愿意让候跃白帮忙,也是这个道理。”
洛凝确实是一个有骨气的女子,林晚荣想起她说过的话,叹道:“你姐姐是一个勇于追求自己梦想的人。能做到这一点,相当不容易。”
洛远看了林晚荣一眼,忽然笑道:“大哥,我劝你别打我姐姐的主意了。”
“噗——”林晚荣正在喝的一口茶水便哗啦全喷了出来。这个小洛,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说话这么直白,老子都有些受不了了,看来选他当小弟,还真是没找错啊。
“小洛啊。既然你这么坦白,我也不妨与你直说了。”林晚荣拍着洛远肩膀道:“我对你姐姐没兴趣,挂着才女名头的,我一向是敬而远之。你回去告诉你姐姐啊。千万别对我感兴趣,我这个人魁力很大的,接触过的都知道。”
青山在旁边不屑的道:“大哥,我看那洛小姐挺好的,长得好看,和我姐姐又是密友。两个人处起来还不会打架,要不你就要了她吧,和我姐姐也做个伴啊。”
我日啊,青山你个牲口。你到底是为我好还是为你姐姐好,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当我是那么随便的人么?
洛远哈哈大笑道:“大哥,这可不是我小看你了。我姐姐说过,她中意的男子,应当是盖世的奇男子,要有丰富的阅历,宽阔的胸襟,要入得学堂,文采武功。缺一不可。”
林晚荣咦了一声,惊奇道:“怎么我这些优点,都被你姐姐知道了?”
洛远哈络大笑,他与林晚荣相处的日子久了,早已熟悉了他的脾性,要说聪明机智,大哥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可是这文采风流却还差了些,上次在妙玉坊,也不知道他从哪里蒙来的小诗,竟骗走了秦仙儿小姐的芳心。文采风流此关便已不过,遑论那杀敌的武功了,所以洛远很认真的劝大哥远离自己姐姐,他实在是见过太多受了打击的例子了。
林晚荣心道,这个丫头眼光还挺高的嘛,什么文采武功,能当饭吃么?老子有绝世神功神枪护体,还不是一样老老实实赚钱养家活口。你们这些小丫头都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做的梦都挺美的。想老子入得厅堂,下得厨房,要不是对你不感兴趣,定要施展泡场地奇术,将你这小丫头死心塌地的勾过来,让你玩高傲。
三个人便都大笑起来,结束了这个禽兽话题。
林晚荣与兄弟二人一顿叙话,将这几日的遭遇讲了讲,洛远恨恨道:“这白莲教的匪人着实猖枉,在我金陵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可惜我爹手下都是些巡防官兵,拿那白莲教毫无办法,数次督办那都指挥使程德派出绿营,却都被那老小子阴奉阳违。叫我说,这老小子和白莲教,说不定真地有些瓜葛。”
自那夜陶东成带着绿营兵马冲上山来,林晚荣便知道这程德、陶东成和白莲教定是有些瓜葛的,而将这数人连在一起的,便是他们背后的那个主子了。可惜当日没有见过那主子的真面貌,连声音也是做了手脚的,他心里着实有些遗憾。
不过,能将这三方势力整合在一起,那主子势力之大可想而知,林晚荣暗道,这小洛的老爹江苏总督洛敏,应该有些眉目吧,什么时候可得抽个时间去拜访一下这个老狐狸。
“对了,小洛,最近洪兴和黑龙会闹得怎么样了?”林晚荣想起这件事情,便问道。
董青山一拍桌子恨恨道:“吴正虎那王入蛋,越搞越不像话,最近城南这边闹事的越来越多,都是那个吴正虎安插的眼线,如果不是洛远一直劝着我,我早就动手了。”
“哦?”林晚荣饶有兴致的者了洛远一眼道:“小洛,你怎么看这件事的?”
洛远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就让他们再嚣张几天吧。等他们正得意的时候,我们准备充足了,集中力量,断其一爪,让他再也不敢嚣张起来。”
林晚荣嘿嘿一笑,在得知程瑞年在黑龙会背后撑腰之后,洛远的斗志更加昂扬了。那个程瑞年只是为黑龙会撑撑腰而已,洛远却是洪兴的当家之一,便凭洛远这个身份,洪兴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以洛远的精明和董青山的强干,虽然洪兴实力暂时弱了些,却也大有拼头。
对于洪兴之事,林晚荣不想管的太多,有这两个兄弟,足可以放心的了。这些事恃便交由他们放手去干吧,纵是有些挫折,那也是成长的代价,只会让他们越来越成熟。
“对了,小洛,你入了洪兴的事情,你爹他知不知道?”林晚荣忽然问道。
洛远摇头道:“我不太清楚,爹只是嘱咐我与大哥你多多亲近近,说你是我们洛家的贵人,其他的就算我问了,他也不会说的。”
贵人,贵个头,这个老家伙,是个大大的狐狸,如果不出所料的话,洛远加入洪兴的事情,洛敏早就知道了。而他之所以没有阻止,一面是因为林晚荣是什么贵人的原因,另一方面、他大概也是想利用洪兴,与那程德支持的黑龙会抗衡。
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放进这局里来了,这老狐狸下的本钱不小啊,他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信心呢?林晚荣想了一会儿,却还是想不通,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就是不管这个老狐狸是自愿还是被迫,他现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这一点跑不了的。
拿准了这一点,林晚荣便没多少担心了,更多的问题,还是等有机会见了那个老狐狸再说吧。
三兄弟叙话了一会儿,林晚荣担心巧巧的病情,便上楼去了,却见那小妮子睡得正香,梦中还露出甜甜的笑容,见了她,林晚荣便感觉心里一片祥和安宁。
他忽然升起一个念头,若是把玉霜、青璇、巧巧三个人放在一起,会是个什么样子?她们会不会打架呢?唉,这个问题真伤脑筋啊。正文第一百二十二章高手从酒楼出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本来按照林晚荣的意思,今晚想好好陪着巧巧,要不就在巧巧房里凑活凑活得了,却被老董毫不留情地撵了出来。看来老董的思想还要再进一步解放,最好能和青山看齐。
今天连续看见了玉霜和巧巧两个小美人,虽然心里舒爽,却也有些遗憾,玉霜要在和尚庙里吃斋念佛,巧巧又是生病,兼之又被巧巧他爹赶了出来,林晚荣也觉得有些遗憾。
他无奈的摇摇头,行了些路,却觉得周围情况有些不对劲。
平时这条小路也走了无数次了,虽然也很幽静,却从没像今天一样,一个人影都见不着。
林晚荣现在已是六识敏捷,正疑惑着,耳中听到几缕风声,回头看去,便见两条黑影快若流星,向自己面前奔来。
得了肖青璇一半功力以后,他反应变得更加灵敏,目力也好了许多,远远的望见那两个人步伐快捷有力,分明是有功夫在身,再看看周围一片寂静,他哪里还不明白,这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
与此同时,两条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背后,与前面两个人一起,将他紧紧的包围在了圈中。
林晚荣放眼望去,见这四人皆是膀大腰圆,胳膊比得上大腿,一看就是狠角色,站在那威风凛凛的。
妈地,这么嚣张,不就是几个打手吗,你还以为自己是城管那?林晚荣心里暗骂一声,嘴上却是笑道:“各位兄台深夜拦住在下,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四人中一个带头模样的汉子大声道:“林三,我们公子请你去一趟。”他说话瓮声瓮气,中气十足,显然是个练家子。
“公子?是哪个公子?”林晚荣问道,心里却飞快的转着念头。
这四个人气势汹汹的样子。那个什么公子必然是与他有着仇怨的。金陵城中,那个程瑞年还没和他发生过正面冲突,也只有陶东成算得上是和他有仇,这莫不是陶东成派来的?
“我和你们陶公子非亲非故,他这么晚来请我做什么?”林晚荣探道。
“废括少说,快跟我们走。”四个汉子中似是老大的那人大声说道。伸手就过来拉人。
眼前这四人显然都是有功夫的,那人一伸手,动作极快,眨眼已到林晚荣身前,落在外人眼里。也是眼花缭乱。
林晚荣初时也是吓了一跳。可仔细一看,那人的动作却似乎变慢了,他心里一喜。心道,老子也是高手了,怕他个球。他深明打架的要诀,说百句不如打一拳,便一声不吭,看淮那人的脉腕,狠狠砸了过去。
林晚荣得了肖青璇一半的功力,眼力和反应都已超出之前百倍,力气更是无穷,差的也就是招术。可天下的招术都是拿来打人的。纵是千变万化,目的却也只角一个——伤人。他不喜欢练武,偷懒却是行家,心道,老子不会招术也不打紧,只抱住一个思想,见招拆招,不让这小子打住我就行了。
他此时力气与眼力都是上上之选,向那偷袭之的人打去这一拳,正截住他手腕,却也虎虎生风,竟比那人还强了不少,颇有些无招胜有招的意思
那汉子也是一惊,心道,这小子好大的力气,不敢硬拦他,急忙换了拳,向他踢出一脚。旁边那三人还以为是自己大哥让着他,心里顿时有些不耐烦,叫道:“大哥,快把这小子拿下了。”
话音一落,便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原来这个叫林三的小子不仅拦下了大哥这一脚,还顺势朝他胸前出打出一拳,将老**退了两步。
“点子扎手,并肩子上。”那三人一起喊道,便挥舞拳脚一起冲了上来。
这切口,还只是在电视里听过,林晚荣不惊反喜,心道,这句充分地说明了,老子的功夫已经得到了敌人的肯定,这切口听着真他妈舒服啊。
肖青璇年纪虽轻,却是因着师门机遇,早已是江湖上最顶尖的高手了,林晚荣只得她一半功力,却已经是非同小可,即便是遇上武林一流的人物,也是有着自保能力的。
他心里正得意着呢,却觉得背上一疼,竟然挨了后面偷袭的一下。本来凭着他现在的功夫,纵然是招式上差了些,却也不致于被这几个三流人物占了便宜,刚才这一下,完全是打斗经验不足再加上过于得意才会着了道的。
他此时已是皮糙肉厚,挨这一下也算不了什么、但却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妈的,老子可是高手,连你们四个瘪三都打不过,还混个屁啊。
他大叫了一声冲了上去,与这四人斗了一会儿,又挨了一两下,打架的经验却越来越丰富,功力运用也赶来越纯熟。
渐渐的,在他眼里,这四人的动作越来越慢,处处都是破绽,他终于体会到了些高手的滋味。
十招过后,虽是在四人的围攻之下,林晚荣却是凭借着高绝的眼力左腾右闪,再没有挨上一下,不仅如此,他脚下步伐越来越快,出掌也越来越狠,拳拳生风,式式不离要害。
四个大汉却叫苦不迭,这个林三,翻来覆去的就那么几式“黑虎掏心”,“仙人偷桃”,动作非常他妈的不正规,全无套路可言,可却处处制着自己,合四人之力竟然接他不下,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乱拳打死老师傅。
林晚荣却是越斗越来劲,越斗越轻松。他深信一点,实践出真知,打架中得来的招术才是最实用的,管你什么罗汉拳少林长拳,能打赢架才是硬道理。他得了肖青璇的功力之后,一直没有机会打上一架,眼前这么难得的练手机会,又是以一敌四,哪能就如此错过?
有了充沛的体力做后盾。林晚荣生猛的就像吃了十颗伟哥,若不是有意拿这四人练练手,恐怕早就结束战斗了。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做高手的感觉,这滋味真他妈爽啊。
“四虎,皆都住手吧。”一个声音从那围攻的几人身后传来,四虎急忙跳到一边。住手不动了。
他们停了,林晚荣却没停,脚下动作加快,抨抨抨抨,连出四拳。砸在四虎的胸膛上。将四个大汉击得退了数步,个个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不讲江湖规矩?”那四虎之中的老大吐出一口鲜血怒道。
你们四个人打我一个,现在却跑来跟老子讲规矩?林晚荣冷冷一笑道:“四虎是吧,你相不相信我让你们变成死虎?”
这四人愤愤瞪了林晚荣一眼,却是不敢说话了。
林晚荣看了一眼出声阻止的那人,却见他稳稳坐在白马上,浓眉大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妈的,一天不骑白马你会死啊?
他心中大大的鄙夷。脸上笑道:“陶公子,这么晚了,你也出来散步啊?”
陶东成看了自己手下四虎一眼,心道,当日见你们也有些本事,打败了不少好汉,才极力拉拢你们。今日竟然连人家家里的一个奴才都打不过,却也丢了我的人。他看了林晚荣一眼,道:“林三,我今日派人请你,却也是只想请教几个问题,你莫要误会了。”
林晚荣笑道:“误会?陶公子是有什么书信要在下转交大小姐么?叫个下人送来不就得了,哪用得着派出四头老虎啊?”
陶东成恼怒的看了四虎一眼,这气也只有生生的受了,又转向林晚荣道:“林三,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只想知道,你为何三番两次破坏我与玉若的感情?”
“你和大小姐有感情?”林晚荣装作惊道:“这可没看出来。再说,我又什么时候破坏过你们好事了?那事我可不太擅长。”
陶东成哼道:“那日紫金山上之事,暂且不提,但我辛辛苦苦求了程大人带上兵马去当涂解救虽玉与你,你不念我的好便也罢了,为何还要击我下马?又为何要带走玉若?你是何居心?”陶东成说到后来,神色已是凌厉起来。
倒打一耙是吧,玩这个老子可比你强多了,林晚荣啧啧惊道:“原来当日来解救我们的竟然是陶公子,哎呀,这可是冤枉了好人啊。那日我与小姐在山上被困了三天,早已害怕万分,见有兵马冲上来,哪里认得出是敌是友?见了刀枪我们都害怕,只好跑得远远地了,没曾想叫陶公子受罪了,在下实在是羞愧万分啊。”
陶东成见他油腔滑调,顿时怒道:“林三,你是把我当作小孩子了么?那些贼人为何对萧家如此熟悉?又为何偏偏带走你?你见我带了官军上来为何还要逃走?若我猜测不差,你定然是与那白莲教的匪人一伙,来坑骗萧家,亏的萧大小姐还对你如此信任。”
这个陶东成是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林晚荣却也是个不折不和的真小人,他嘿嘿一笑道:“陶公子,你这猜测很有道理啊,不过这话你应该和大小姐讲去、却来和我说什么?”
陶东成无语,林晚荣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叹道:“你这点心眼,和你那主子相比,确实差的远了。”
陶东成一惊道:“你说什么,什么主子奴才的?”
妈的,你就装吧,林晚荣也不理他,冷笑道:“当夜你与你那主子在一起,却有没有想过,我是如何从你们手下逃走的?又是谁派人来救我?”
陶东成铁青着脸,不发一言。
林晚荣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心思,那日自己如何逃走的,又是如何破坏他们计划的,只有寥寥数人知道,陶东城和他的主子心里定然疑惑得很。
既然与这陶东成已经彻底的撕破了脸皮,那就来点狠的,林晚荣背手走了几步,突然笑道:“回去告诉你那主子,做人安分点,他可不是天下第一的。”
“你,你——”陶东成终于忍不住脸色大变、却是被他这一句话惊住了。
“能从白莲教的手里将我救走,又能视白莲教和你那主子若无物,这天下还能有几个人。”林晚莹嘿嘿笑道。
“你,你究竞是什么人?”陶东成呆道。
这事正说中了他的心思,面对这个看起来一文不值的萧家家丁,他竟然有一种者不透的感觉。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只想劝劝你,做人还是老实点好。”林晚荣冷道。
打蛇打七寸,这番话虚虚实实连哄带骗,却是林晚荣的心理战猛药。
陶东成的主子和白莲教勾结,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背后定然有着大大的阴谋,同时也说明,他也一定有着极为忌惮的人。既然能使得动江苏都指挥使程德,那他定然和江苏总督洛敏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而我现在却和洛敏的公子打的火热,他们肯定摸不请自己的虚实,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便让他们好好的猜猜去吧。
陶东成思来想去,却是越来赶害怕,以这个林三和洛远的关系来看,他定然也是那一系的。想起主子的交待,眼下万万不能轻易得罪洛敏,那不是也动不得这个林三?他恨恨地咬了咬牙,翻身上马,对四虎一挥手道:“我们走。”
我日,这就走了?林晚荣对那四虎道:“要不你们几个先留下。我们接着打。”
那四虎眼神愤怒,却又有些惊恐,显然对林晚荣的战力有些惧怕了。林晚荣哈哈一笑,做个高手,真他妈爽啊,我还有两杆枪没用呢。
那陶东成再也忍不住了,骑在马上怒道:“林三,你不要欺人在甚!”
老子就是看不惯你了,怎么着?林晚荣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骑白马装王子的,有本事像老子一样真刀真枪的干。看这小子这么拽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姐姐妹妹的,若是有的话,老子定然泡上了再甩,甩了再泡,叫你痛不欲生死去活来。他很肮脏的想道。
一人一马四虎走的远了,林晚荣回头正要离去,却听见一声幽幽的长叹,转身一盾,一个娇俏的身影站在远处屋檐下,正幽怨的望着自己。
林晚荣呆了一呆,良久才道:“你怎么来了?”正文第一百二十三章为难那女子注视他良久,缓缓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公子,你是什么时候学了武功?我怎的不知道?”
林晚荣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嘿嘿道:“秦小姐,你怎以在这里?”
秦仙儿美目一红,道:“我不在这里,却在哪里?两日不见,公子竟然有了一身卓绝的武艺,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她心中的吃惊自然不用说了,那日相救之时,他还没有武功在身,怎么仅仅过了几日功夫,他便拥有了一身高绝的功力?
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确实有点匪夷所思,难道说是双修来的功夫?
秦仙儿看他面色为难,叹了口气、幽幽道:“既然公子不愿意说,仙儿怎敢勉强?见公子有如此功力足以自保,我也放心了。”
林晚荣点头道:“秦小姐,这事一言难尽。倒是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秦仙儿看他一眼道:“当日我返回井中之后,寻你不着,甚是担心,这几天一直在忧心公子的处境,没想到你早已经化险为夷了。公子,当初你是怎么出去的?”
林晚荣心中有些感动,想想秦仙儿身处白莲教中,却要来救助自己这个白莲教的敌人,不仅如此,还要想尽办法找到借口来寻找自己,这份情意可谓深重了。
“当日,我是被一个朋友救走了。”林晚荣知道秦仙儿与肖青璇不对路子,便隐去了肖青璇的姓名。
秦仙儿忽然叹了口气道:“公子你何必瞒我,如果我猜的不错,你那朋友,便是肖青璇吧?”
林晚荣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秦仙儿冷哼了一声:“那狐媚子身上用的香粉甚是独特,闻了一次,便再也忘不掉。我一返回井中,便闻到了那种味道。不是她还有谁来?”
林晚荣大汗,她说的青璇身上的独特的水粉,大概就是林晚荣送给肖青璇的茶莉香水了,这种味道的确很独特,而女人对水粉都是很敏感的,这个秦仙儿竟然能凭着残留的淡淡余香。就能找出肖青璇来,女人的想象力确实不可小看啊。
见林晚荣吃惊的神态,秦仙儿便知道自己所猜不差,哼了声,咬牙道:“我知道便是那狐媚子。哼,她倒是好手段,竟能寻到那个地方。我去救你,她却偷偷摸摸跟在我身后,趁机助你脱困,也你留下了更深的印象。这般偷偷摸摸的占便宜。不是与我作对,又是什么?”
晕倒。这个秦仙儿还真是小孩子逻辑啊,不过也挺可爱的,林晚荣哈哈一笑道:“哪有你想的这么夸张。青璇是怕我在那里有危险,便带我出去的,她还说要好好谢谢你呢。”
秦仙儿望他一眼,轻道:“公子,你莫要杜撰了。她要是能谢我,那便是日头从西边出来了。哼,她这样与我争夺,我定要杀了她。”
这也不知是她第几次提起要杀肖青璇了,林晚荣听得麻木了,叹道:“仙儿。你和青璇真的有这么大的怨恨么,时时刻刻不忘要杀她?”
秦仙儿摇头道:“公子,你不明白的。我师傅与她师傅,是多年的对头,我与她,天生就不能共处,何况她又抢我的——”她脸红了一下,偷偷看了林晚荣一眼,话几却没说下去。
林晚荣装糊涂道:“即便是两家有仇,你也不用天天记挂着要杀她啊。我看青璇待你很好,也没见她处处要杀你啊。”
秦仙儿凄惨一笑:“那是她假仁假义,她师缚与她便都是这种性格。”
肖青璇已经是林晚荣老婆,听秦仙儿说话如此不客气,林晚荣忍不怒道:“仙儿,你不要随便编排青璇,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素仙儿眼中泪珠打转,紧咬着嘴唇道:“公子,你便是如此看我么?那肖青璇在你眼里,便是如此高尚,别人骂她不得么?”
林晚荣心道,她是我老婆,你骂她不就是骂我?
见秦仙儿神色凄惨,眼中泪珠泫然欲泣,想想她对自己的一片真心,也不忍心过于责怪她,便道:“仙儿,这个世界上不止是杀人,有别的很多快乐的事情。便如我们在妙玉坊中,每日说些诗词唱些小曲,那味道不也好的很么?”
秦仙儿叹道:“那是与公子在一起说话,才有那等兴致,若是遇了外人,哪能听到我只言片语。公子,仙儿本是白莲教的妖女,这才是仙儿的真实性格,公子是不是很讨厌我这性子?”
老实说,秦仙儿这种性格,还真是与众不同,很有挑战性。
见林晚荣沉默良久不说话,秦仙儿苦笑道:“我知道公子不喜欢我这性格,其实,我这性子也不是天生的,只不过经历了惨事才会变成这样。”她语调幽幽一转道:“公子,如果仙儿不是白莲教的妖女,而是另外的身份,你会不会喜欢我呢?”
“什么身份?”林晚荣下意识的问道。
秦仙儿咬咬牙,轻声道:“便譬如,我是这皇帝的公主,你会不会喜欢我?”
“公主?”*,别开玩笑了,你这种性子如果能当公主,那我便是太上皇了。见素仙儿脸上神色又酸又苦,林晚荣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这个白莲妖女,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秦仙儿见他脸上难以置信的神色,便咯咯笑出声来:“我是与你开玩笑的。我这白莲教的妖女,干的便是和朝廷作对的勾当,又怎么可能是皇帝的公主呢,我这是与公子说笑呢。”她话一说完,转身轻咬红唇,泪珠儿簌簌落了下来。
这丫头,也着实太有性格了些,林晚荣心里还有些心疼。便拉住她小手道:“仙儿,你莫要这样说。你这样美丽温婉的女子,不管什么身份,都会有人爱的。”
“当真?”秦仙儿抬起头来惊喜地道。
林晚荣郑重点点头,秦仙儿脸泛红晕,羞涩道:“谢谢公子。那公子,你能不能只喜欢仙儿一个人?”
林晚荣脸色一变。只喜欢你一个?那青璇怎么办,巧巧和玉霜怎么办?
秦仙儿见他神色,便已知道这事不可能,眼中闪过一丝怒光,小声道:“既是如此,我便把她们都杀了,看你去喜欢谁?”
她这话声音虽轻,林晚荣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心里顿时一凉,冷冷看了她一眼道:“秦小姐,你既是如此说,我便与你没有什么可谈的了。若是有人敢伤害我喜欢的女子,我就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心里激怒之下,挥起一掌。竟是一拳将墙上青砖砸出了一个窟窿。
秦仙儿心里吃惊,几日不见,他功力竟高到了如此地步?见他为了那些女子这般使狠,她心里顿时有些委屈,落下两滴泪珠儿道:“公子,若是仙儿杀了她们,你便也要这样对待仙儿么?”
林晚荣看了她一眼道:“任何人都一样。仙儿,若是你受了这样的伤害,我也会一样的心疼的。”
秦仙儿见他气势,先前还有些害怕。此时听他后面一句,心中却是惊喜莫名,竟也不知道是该喜好还是该忧好。良久她才咬牙道:“公子,不管如何,那肖青璇我是一定要杀的,到时候仙儿再死在你手里好了。”
这丫头,还真的是和肖青璇扛上了,林晚荣对她的执着很是感动,可是对她的死不悔改却十分的没辙,当下叹道:“你莫要这样说话。你现在虽恨青璇,但你们相处久了,便会知道她的好了。我感觉,你们两个虽然性子截然相反,倒很像是亲密姐妹呢。”
秦仙儿心里又羞又喜,心道,谁要与她做姐妹了,偏就你这人花心,什么都能想的出来。她沉默一会儿才道:“公子,这功夫便是肖青璇教你的么?我却是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在短短两天之内,让你拥有此一流功力。”
林晚荣嘿嘿笑道:“这个,的确是采用了些特珠的办法。”这采补之术,他着实不好意思出口。
秦仙儿很是好奇,肖青璇究竞使的什么办法,将他从一个文弱书生速成了一个武林高手?但林晚荣不愿意说,她却也没有办法,只能黯然一叹,心道,我与那肖青璇,在他心里终还是有些差别的。她自幼性子坚强,事事都不愿意输于别人,如今在这件事上,却连对手是怎么赢都不知道,心中着实有些难受。
“若是我知道那方法,我也定要让公子拥有这身功力。”秦仙儿幽幽道。
林晚荣无奈摇头,这丫头可真够好强地,在这事儿上,竟也不愿意输给了肖青璇。
“我知道公子不愿意与我讲这些,但那肖青璇能做的,我秦仙儿一定能做到,公子你要信我。”
林晚荣见她泪眼婆娑,情真意切,心中又感动又好笑。这丫头未免太犟了些,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这双修采补之事,再来一次我也没什么,就怕你这个丫头不愿意。
他哈哈一笑,拉住仙儿道:“这事很是私隐,等他日有了机会,我们可以亲自体会一番。”
秦仙儿闻言欣喜,惊道:“真的?”
林晚荣郑重点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你这丫头,也未免太好骗了些。秦仙儿是白莲妖女,一向都只有她骗别人的份,偏偏遇上林晚荣,却没了能耐,天生一物降一物,这话倒也不假。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秦仙儿见夜色已深,终于咬牙开口道:“公子,我是瞒着他们偷偷跑出来寻你的,时间不早了,我这便要走了。”
林晚荣问道:“你们是要去哪里?”
秦仙儿摇头道:“师博有事,招我回济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着公子了。”
林晚荣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丫头终于要走了,她留在这里,谁知道什么时候她便来了心血,要去杀了玉霜和巧巧?偏她又生的痴心一片,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真是让人十分的为难。现在她走了,也正好留个时间给林晚荣想个解决之道。
秦仙儿幽幽一叹,自怀里取出个竹筒大小的漆黑的物事来,柔声道:“我原本想着公子无武艺护身,怕再遭了上次那般劫难,便特意去寻了这样东西来赠与公子。不曾想如今公子武艺超群,遇上一流高手是不遑多让,看来我这心思却是白费了。”
听秦仙儿赞自己是一流高手,林晚荣心道、这丫头的功夫和青璇有的一比,她既然如此说,我这武艺自然差不了了。只是他心中很有些好奇,秦仙儿费尽功夫收集来的这黑黝黝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要她如此郑重?
“这是什么东西?”林晚荣开口问道。
秦仙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将那黑漆漆的竹筒打开,里面竟是密密麻麻摆着数百枚银针,针头蓝光湛湛,显然沾了毒液,她笑着道:“这叫做蜂针,专破高手罡气。只要拉这小机关,数百枚蜂针便可尽数而出,让人防不胜防。这针上毒药,乃是我亲自调配,若无独家解药,沾者毙命。”
“我要,我要。”林晚荣立即大声说道。*,有这么好的玩意儿,白痴才不要呢。他功夫也不弱了,却一点也没有身为高手的自觉,凡是对自己有利的,别管他什么毒针火枪,统统拿来。
这个秦仙儿弄的这些毒针,乃是偷袭之物,又是剧毒无比,真正的高人是绝对不屑于用的。偏偏林晚荣是个异类,只要对自己有好处的,竟是来者不拒。
秦仙儿脸色露出一个笑容,喜道:“公子,你真的要这东西吗?你不怕人家说你心肠狠毒?”她是白莲妖女,被人骂惯了,见林晚荣如此的接受自己的礼物,心里自然欣喜的很。
妈的,我还就怕自己不狠呢,林晚荣首次对这妖女产生了一种认同感,嘿嘿一笑道:“武功是拿来杀人、这毒针也是拿来杀人,两者并无区别。再说了,这是仙儿你的一片心意,我又怎么能辜负呢。”
素仙儿羞涩一笑道:“公子,你对我真好。”林晚荣得了好处,却还惹得秦仙儿感激莫名,这笔生意,当真做的很是精妙。
秦仙儿将那毒针递给林晚荣,教了他使用的方法。
林晚荣按过针筒,心里感动,却顺势抓住秦仙儿的小手,细细地摩擦起来,没心没肺的说道:“仙儿,要不你今天不要走了吧,这放针的手法过于复杂,我们去寻个客栈,你再好好教教我吧,我也顺便和你详细描述一下我练功的事情——”
秦仙儿脸红耳臊,深深看他一眼,一咬牙,身形便如一片轻叶般往远处掠去。
“待到杀了那肖青璇,仙儿便将一切都奉献公子。”风中传来秦仙儿似羞似喜的轻声低吟,落在林晚荣耳里,却是一股凉意,从头淋到了脚。正文第一百二十四章伟大发明对秦仙儿的话,林晚荣还是很在意的,现在肖青璇已经是他在这世界最亲密的人了,他可不愿意她有什么的危险。
这事可要好好想个办法,实在不行,就趁乱把秦仙儿办了,我就不信,你这小丫头就算神功盖世还能敌得过我两杆金枪?嘿嘿。
回到萧家自己的小窝,他久久不能入睡,肖青璇的影子在他脑海里不断的排徊。现在看来,肖青璇家里定然是非富即贵,要与她之间少些阻力,还要进一步加强自己的实力才行。
武功不错了,加上毒针与火枪,就是遇上东方不败,老子也能拼上一拼了。目行食为仙经营的很好,日进斗金,萧家的内衣与香水生意也格外的顺利,特别是香水生意,那简直就是暴利。
只可惜,碍于产能问题,香水产量暂时还上不来,有白花花的银子却赚不着,看得心急啊。而且,光有香水生意,似乎也显得太单薄了点,应该再找点别的相关生意,将产品线逐步的完善起来,品种丰富了,赚钱的机会就更多了。
其实,从香水诞生之时,他心里有了打算,既然做了香水,那为什么不再做点别的日用品之类的东西呢?有了香水,还可以做肥皂嘛。
肥皂这个东西,原料十分的简单,中学化学课本里都学过,林晚荣当时还做过课堂试验呢,油脂加上火碱,高温加热就搞定了,而且工艺也不复杂,利于批量生产。
肥皂也分为两种,洗衣皂和香皂。洗衣皂工艺粗糙些,可以用动物油脂加上火碱直接提取,为了节省成本,还可以在里面加入一两成的松香。香皂嘛,原理一样。只是相对工艺复杂一点,需要用植物油脂加火碱,再经过净化,加上香精制成。
香精自然不是问题。反正酿造香水,剩下许多花辫残渣,正好可以废物利用。
有了香水的经验,林晚荣信心已经足了许多,这肥皂只要造了出来。便又成了与香水不相上下的暴利产品。光凭一个香水和酒楼还够,再加上这肥皂工业,他便一下子拥有了三只会下蛋的金公鸡,其中两个还是他独家所有,想不发达也难了。
有了这个想法,他便激动了起来,心里顿时痒痒的,老子这两手本事,纯粹是独家发明。要是这个时代有中科院的话,我他妈早就是院长了。
他也很想弄点洗发水洗面奶之类的东西,只可惜他对这些玩意儿不是很了解。更后悔的是,当初没有好好研究一下伟哥的成分,若是有了伟哥的专利在手。***,造他几百颗蓝色小药丸,专卖给皇帝和王公大臣们,我他妈不发死就没天理了。
这一晚上他心里很是骚动,为自己的伟大发明欢呼雀跃,竟是一夜没合眼。第二天早上一大早起来,便急急向外行去。
走到院子正中,却见大小姐袅袅婀娜从外面进来,原来她昨日与二小姐一起宿在了栖霞寺,姐妹俩说了一夜的话,今日早晨方才回来。
见林三脸上带着荡笑往外走去,竟连自己都没看上一眼,萧玉若喝住他道:“林三,你这是干什么去?”
林晚荣停住了脚步。看清来人,笑着道:“原来是大小姐啊,我买猪油去。”
萧玉若看了他一眼,奇道:“你又不是厨子,要买那东西做什么?”
林晚荣嘿嘿一笑道:“天机不可泄漏。”
大小姐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心里道,这家伙。怕是又有什么鬼点子了,见识过了那香水的威力,她也对他很是好奇起来,说道:“我早上起来,闲着无事,便和你一起去吧。”
不是吧,大小姐陪我去买猪油?这事好说不好听啊。林晚荣苦脸道:“大小姐,你别折杀我了。你可是大人物,哪能和我一起瞎闹呢哦,那香水推销进展的如何了?”
萧玉若点点头道:“推销的很是不错。对了,后天我们要到金陵诗社去,你便和我一起去吧,多多见识一下大场面,以后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林晚荣听明白了,这是大小姐在培养我啊,大概是想把我弄成萧家的白领骨干加精英,嘿嘿,有点意思了。
他难得谦虚一次的笑道:“既然是大小姐吩咐了,我自然照办了。但不知道那个金陵诗社,是个什么所在呢?”
大小姐点点头,心道,你要是每天都有这个谦逊态度,我也不会总拿脸色给你看了。
“那金陵诗社,乃是金陵最大的读书之所,里面聚着许多著名的才子才女,若是这香水在她们中间推销成了,那便是一个大大的成功。”
林晚荣点点头,这道理他懂,不就是明星效应嘛,这时代的才女们,就相当于他前世里那些搔首弄姿的出境的女明星们。若是找个美貌才女,来句“洗洗更健康”,要想不红遍大华,那也太难了。
正意淫着,却听大小姐接着道:“这金陵诗社里聚集了金陵最大的人脉,不仅有金陵第一才子候越白,扬州第一才子于文坡,还金陵第一才女洛凝小姐和她手下许多大家闺秀,若是在她们中间寻得了机遇,那咱们这香水在金陵就算是完全的站稳了脚跟。”
大小姐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一改往日的不耐烦,不遗余力的给他介绍着这经营之事,看来是真的想把他培养成这萧家的骨干了。
林晚荣不屑的撇撇嘴,说了半天,原来这金陵诗社是洛凝她们几个在那里撑门面啊。不过大小姐这个上层路线选得十分之好,那里乃是有些才学的官家小姐的聚集之地,应该作为攻关的重点。
大小姐说了这么一会儿,见他神色轻松,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只得暗自哼了一声,挥挥手放他去了。
林晚荣是出了名的喜欢偷懒的主,买猪油这种事情,哪用得着他亲白出马。他现在已经是萧家的高极家丁。是太太小姐们眼前的大大红人,连两位总管都被他比了下去。现在身价飚升,如果不知道利用,他也就不是这萧宅里号称无所不能的林三哥了。
他去挑选了个小伙计。却是那日他与表少爷逛窑子拍少爷马屁得了一两银子赏钱的那个,叫做三德。
“我说三德——”林晚荣开口道。
那小伙计急忙抱拳道:“三哥,您莫要折杀小的了。您是三哥,我哪敢用了您的名讳,从现在起。我便叫四德了。”
日,瞧这马屁拍的,还知道避讳,要不怎么说这小子有前途呢。在种狐假虎威的感觉,十分的舒爽,他便点头道:“我说四德啊,你快去肉铺给我买四斤猪油回来,顺便去帮我弄些纯一点的烧碱,再把福伯叫回来。就说我与他有事商量。”
有了跑腿的就是爽,一口气派了三件事,林晚荣都只动了动嘴,这四德就办得利利索索的。福伯回来的时候,却看见林晚荣正在指挥四德往灶里生猛火。白花花的猪油在沸水里翻滚着,空气中还弥谩着淡淡约的腥味。
“福伯,你回来的正好。”见又有了劳力加入,林晚荣才不会客气呢,管你老的小的,能办事就成。
他从旁边取过一大块早已准备好的细砂布。有条不紊的指挥道:“福伯,你是老经验了,待会儿四德将这表面的污物去处干净之后,你就用这滤布将那油脂过滤下来,再清洗一下。”
福伯奇怪的道:“林三,你又要做什么了?”要说福伯和常伯二对这个林三还是真的佩服,这小子对花艺和机械虽都只是半吊子水偏还时常有些奇思妙想令两人拍案叫绝。
林晚荣自然不会说破。打了个哈哈道:“福伯,咱俩老交情了,你还不相信我么?”
福伯哼了一声,你小子,一点尊老爱幼的思想也没有,不过他对林三还是很信任,见他不似开玩笑的样子。便按照他的话去做了。
林晚荣拿着他那特制的铅笔,不断的在纸上写写划划,却都是些二人看不懂的符号,良久,他才丢下铅笔,长呼一声:“亲爱的化学老师,我永远爱你。”
他兴致勃勃,让福伯将洗净的那些脂肪,全部倒入锅中,又大火的煮了起来。
火温越来越高,四德遵照林晚荣的指示,不断的搅动着。林晚荣取了那脂肪重量三分之一的火碱,丢入锅里。
继续煮沸大概半个时辰不到的样子,他便让四德往那锅里倒入大量的粗盐,均匀搅拌。学过化学的都知道,这玩意儿术语叫做“盐析”。
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福伯和四德便惊奇的看到,原本煮着猪油正沸腾的大锅中,水面渐渐的浮上了一层淡黄色地药膏一样的东西。
林晚荣心中大喜,这便是肥皂了,老子真是天才啊,亲爱的化学老师,你为我骄傲吧,我会永远牢记你的教导:学好数理化,是遍天下都不怕。
这其实是一个十分简单的化学实验,油脂在有碱存在的高温条件下,水解生成高级脂肪酸盐和甘油。脂肪酸盐也就是我们常用的肥皂了,而甘油这东西,加上硝酸,便可以做三硝酸甘油醋,也就是硝氨炸药了。因为肥皂在浓的盐水中不溶解,而甘油在盐水中的溶解度很大,所以可以用加入食盐的办法把肥皂和甘油分开。
林晚荣欣喜了一会儿,便让四德用刮扳把那些淡黄色的膏状物,刮到一个大大的木头箱子里,待到慢慢冷却,便是一大块的肥皂了。
对于甘油这个副产品,林晚荣心里还是痒痒的,有了这玩意儿,造几个炸弹玩玩多好。可是他也深知其中的危险性,这硝氨炸药极不稳造定,稍受震动就容易爆炸。他心里犹豫了良久,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太危险了,还是老子的小命重要啊。
林晚荣看着那大块的肥皂,心里却在盘算着。用这动物油做肥皂,成本是多少呢?
这四斤猪油,大概是八钱银子的成本,制成的这肥皂大概可以做成三四十块小拳头大的肥皂。一块肥皂怎么也得买八钱银子吧,那便是三四十两银子的利润啊,太他妈可观了。而且这猪油还只是试验品。成本偏高,还可以取其他的动物油植物油,进一步降低成本。
等了一个时辰,那肥皂终于冷了下来,让四德取了一盆清水过来将并几日弄脏的衣服丢在盆里泡了一下,又挖下一小块的肥皂,在衣服上轻轻刷了几下,清水一浸,那污渍便去的无影无踪了。
福伯目瞪口呆:“林三,这是什么东西。这么神奇?”、
林晚荣嘿嘿笑道:“福伯,你今天可有眼福了。这东西叫做肥皂。是我亲自发明出来的。”
福伯叹道:“林三,有了这个东西,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可就省劲多了,她们可真得好好感谢你啊。”
林晚荣哈哈大笑:“福伯,瞧你说的,其实我一直都是以造福万千妇女,树立社会新风为己任的。只是每当想到这个目标还远未达成,我就心里有愧啊。”
对他的话,福伯直接无视了。他细细摩擦着那刚成形的香皂,又细又滑,心里很是奇怪,这玩意儿怎么这么神奇?
这肥皂还只是最粗糙的那种洗衣皂。而要造出香皂,跟这个原理完全相同,只不过要将油脂换成植物油,例如椰子油,桐籽油,多净化几道,再加上些颜色和香料,便可以做出香皂了。制造香水残余的花辫碎末,林晚荣一直深觉可惜,这下终于能派上派上大用场了。
他便依着这法,又做了一次实验,这次却是用的桐籽油,多洒了些压榨过的花辫碎末。林晚茶对这香皂更加的重视,便也不让四德操作,自己亲自动手,将那膏状物装入了另一口箱子里。
等到那香皂慢慢冷却,福伯和四德眼晴都直了。只见这香皂粉中带点淡黄,颜色煞是好看,空气中还洒着淡淡的花辫芳香,只闻一下,便让人喜欢上了。
成功了,终于成功了,林晚荣心中着振奋,终于忍不住仰天狂笑起来。天下间的美女们,你们就等着事用我林三哥的伟大发明吧,我一定让你们变得更靓更香更漂亮。
这两个实验,做了整整两天,却比当日酿造香水要容易的多,也简单的多了。福伯和四德皆是跟在林晚荣身边,亲眼看着奇迹的诞生。
如果说香水还是林晚荣无意为之的话,那这肥皂,则是他故意而为的。造福天下百姓?林晚荣可没这种想法,很狠的捞银子,这才是真。
香皂乃是新生物品,自然也同样要是上层路线,价格开始也要定得高,利润肯定不比香水低。有了这内衣,香水,肥皂,特别是后两者的垄断地位,这天下的银子还不是滚滚而来?将来再造药皂,老子办成化工产业一条龙,妈的,看谁还敢跟我争。这一刻,他有一种功成名就俯视天下的感觉。
已经是掌灯时分,福伯这两天真是开眼了,他感叹良久,方才道:“林三,你看这东西,是否要让大小姐来看看?”
林晚荣也在考虑这个问题。香水交给萧家经营,一方面是因为萧玉霜的面子,另一方面是因为萧家有着非常完善的营销网络。林晚荣虽然有技术有产品,但是营销却是他最欠缺的,若是让他花精力去重建的话,他没那么多银子,也没那么大精力。让萧家独家代理经营,却也是一种不错的方式,前世这种模式也见得多了。
他想了一想,便对福伯道:“可以让大小姐来看看,唉,我这人做的也太失败了,总是要被她盘剥一番。”
大小姐来临的脚步,比林晚荣想象的要迅速的多,大概在她眼里,福伯是老实人,不会说谎,所以便毫不犹豫的相信了福伯亲眼所见的事实。若是林三去禀告,大小姐十句里能相信一句已经很不错了。
萧玉若进了屋子,见林晚荣正笑嘻嘻的望着自己,她脸上一红,道:“你这人,整天便是这副不正经的样子么?”
林晚荣哈哈笑道:“大小姐,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正经过呢。”
大小姐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目光便落在了他身后的物事上。
这便是那叫做肥皂的东西么?萧玉若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两块大肥皂,做工不是很精细,还带着点粗糙,手上摸起来却是光光滑滑的。尤其是那香皂,淡粉色中还带着点清香味道,让她一见就有几分喜爱。
“林三,这真的都是你做的?”大小姐兴奋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正文第一百二十五章巧诗妙对“当然。”林晚荣笑笑,递给她一块刚切下来的洗衣皂道:“下次给我洗衣服的时候,可别忘了使这肥皂哦。”
萧玉若脸上一红,想起了自己当日三顾茅庐,却被他逼得为他洗衣的事情,心里有些难明的味道。
“这个香皂是怎么用的?”萧玉若摸着光滑的香皂,爱不释手的道。
“这是洗澡——哦,沫浴用的。”林晚荣换了个文雅的词,又上下盯着大小姐看了一眼道:“大小姐,你今天还没沫浴吧,正好,拿回去试试看,这块香皂可是我亲自起锅的,没有任何其他男人碰过,你不用担心。”
大小姐面色通红的看他一眼,没有其他男人碰过,那你碰过了却又算是怎么回事呢?她轻恩了一声,取下一小块,看了林晚荣一眼,轻声道:“你今天也累了,赶紧歇着吧,明天还要去金陵书社呢。”
林晚荣受宠若惊的道:“谢大小姐关心了。不过这香皂如果用的好的话,明天大小姐不妨一起带过去,和那香水一起推销一番。”
大小姐点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省得。若这肥皂真的好用,那和香水一样,这工场费用和经营费用皆由我出,但是那利润如何分成,还须得好好商量一下。”
林晚荣哈哈大笑道:“大小姐,你是个精明人,我也是个老实人。这肥皂由你们负责营销,我也不亏待你,三成利润给你们。”
大小姐哼了一声,没有答话,直接往外走,娇声道:“你早点歇着吧,这香皂,我用过了再说。”
林晚荣这次可是信心满满。这肥皂的加工工艺十分简单,非常适合现在的作坊式生产。那火碱也是天然形成之物,原料供应不用担心。这可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其实做这肥皂林晚荣也是有过深层次考虑的。任何一个有作为的厂家,都不可能只提供一种产品。那香水再好,但那香水的供应受花辫的影响太大,一旦出现点什么天灾之类的意外,就没有别的产品可以弥补过来,单一的供应香水。实在是一件不保险的事情。
现在有了这香皂,两者互补,即使其中一种出现了偏差,也不致于彻底没了辙。在这个花辫渐渐枯萎的春季。肥皂绝对是异军突起。和香水相映生辉。
和福伯好好的讨论了一下肥皂的工艺生产问题,福伯虽然看着这肥皂的诞生,但是对这配方和流程却是所知有限,不用担心泄密问题。肥皂的生产。可比香水容易多了,林晚荣说了几句,福伯便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福伯便按照他的吩咐准备去了。林晚荣想起大小姐说过的今天要去那金陵书社推销香水和香皂。便早早的来到了府门前。已是寒冬时分,天气十分的冷了,林晚荣穿的厚厚的,才没在寒风中冻成冰棍。
过不了一会儿,便见大小姐自里屋走了出来,今天的萧玉若穿了一件紫色的长裙,脸上带着阵阵的笑意,眉目如花。
林晚荣哼哼笑道:“大小姐。今儿个是得了什么好事啊,如此的高兴?”
萧玉若走到他身边,哼道:“少耍嘴皮子,我们这就出发吧。”她*得近了,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传来,除了女子的体香之外,还隐隐有些那香皂的味道。
林晚荣心中一喜,道:“大小姐,那香皂,你昨日用了没有?感觉如何啊?”
萧玉若脸上一红,轻声道:“不错。我今日便也带了点,去和那香水一起推销。”
两个人出门向外走去,大小姐蹬车,林晚荣也死皮赖脸的准备上去,大小姐哼了一声道:“林三,我为你准备了一匹骏马,你便骑马,跟在车边吧。”
骑马?林晚荣向旁边看去,果然看见一匹高峻的黑马立在旁边,打着镢子,不断的喘着热气。黑马配上林晚荣那健康颜色的肌肤,还真有些人马一体的感觉。
林晚荣以前也骑过马的,只不过那是在公园,还有饲养员跟在一边,可如今却是独自操作,而这黑马也是体形庞大,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对付的主儿。
“怎么?没骑过马么?”大小姐见他眉头紧皱,顿时来了兴致,难得看他吃一回瘪。
林晚荣点点头道:“我担心待会儿掉下来,被这黑马骑了。”
大小姐咯咯一笑,心道你倒老实,她知道这林三是个无赖性子,今日到书院去,必定会蹭自己的车,虽然已经被蹭了数次了,她已经麻木了,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小子如果钻进了马车,那萧大小姐的名声,便彻底的全毁了。所以她才故意出了这么个主意,让他找不到借口,这黑马也是她亲自挑选的,配得上林晚荣的身板了。
大小姐抬了府中驯马的小厮过来,让他对林晚荣进行指导,那小厮名叫小胜,也是认得林晚荣的,便抱拳对林晚荣道:“三哥,这骑马非常简单,你上马之后,双腿夹紧马背,执著僵绳打稳方向,这就可以了。”
他带着林晚荣溜达了几圈,把要诀交给了他。林晚荣现在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对这骑马自然比别人容易上手的多,也不是十分排斥,熟悉了几下,胆子便大了许多,竟遛马小跑了几步。
大小姐看得直皱眉头,心道,你这人方才开始学习,便这般大胆了。她有些不放心,便吩咐了那驯马的小厮,也骑了匹马,跟在林晚荣身边照应着他。
林晚荣坐在黑马上,拍了一下马鬃,笑笑道:“伙计,你是怎么长得这么黑的?竟然超过我了?有什么秘诀吗?我是天天锻炼东奔西跑,再加上晒晒目光浴,才有这样健康的肌肤的。”
大小姐在车里听得暗笑,你倒会扯白,连这畜生也不放过。她偷偷掀开帘子看了一下,只见他面孔方正。体形英伟,一人一马俱都英挺不凡,很有些冲击力。大小姐心里猛跳了一下。心道,这黑马倒还真配了他,他这个人,若是这副姿态,倒还有些耐看。
林晚荣对自己现在这副黑马王子造型,也十分的满意。见大小姐打了帘子望着自己,便笑道:“大小姐,谢谢你了,以后便我骑马。你坐车好了。”
大小姐点点头。嘱咐道:“你慢些来,头一次骑马,莫要逞强摔了。”话完便放下了帘子。林晚荣心中奇道,这小姐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来了。他哈哈一笑,得意忘形之下,身体在马背上扭了几扭,却是差点摔了下来。
那小厮急忙扶住了他,林晚荣长笑一声,道:“这黑马可烈的很,正对了我的性子,小胜,我们这就去逛一逛吧。”他话音刚落,便一扯马僵绳。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那黑马滴嗒滴嗒小跑着往外行去。
小胜却是吓了一跳。急忙跟了上去,三哥现在可是萧家的宝贝人物,若真是摔了,那自己就成了萧家的罪人了。
林晚荣初时还有些忐忑,有几次也差点没把稳方向样了下来,但他此时有功夫在身,灵活性增强了百倍不止,跑了一会儿,技术便越发的纯熟了起来。也幸亏这条出城的路上,行人稀少,这一路纵马小跑,倒也没出什么意外。
小胜见林晚荣竟是越来越熟练,急忙拍马赶上去,对林晚荣竖起大拇指道:“三哥,你其是太厉害了。”
林晚荣哈哈一笑,心道,从今日开始,我也算是又掌程了一门技巧。这个时代,交通工具僵乏,学会骑马十分的必要,没准以后还会派上大用场呢。
萧玉若听见马蹄声,急忙又打开帘子,却见那林三骑着黑马跑得远远的,她心里又恼又怒,还没学会便这般逞能,你要是摔了,可别怪着别人。她心里有些不放心,便急忙催了车伙计,赶上前去。
林晚荣只是听大小姐说过金陵诗}},却不知道这诗社在什么地方。听这名字,也应该是个常设机构吧,应该有固定的办公场所。
马车往城北行去,快到城门之时,便见一个高大的立门,青砖红柱,立门正上,写着四个朱红大字——金陵书社。
大小姐下了马车,一言不发的向前行去,林晚荣急忙将马僵绳丢给了小胜,跟在大小姐身边,刚想开口,却见大小姐脸色难看,也不知道是谁惹了她。这小姐,变脸可真够快的,出发的时候还是那般笑语殷殷,怎么才这么会儿功夫,就变成这副冰冷模样了。
他本来想问问金陵诗社是不是就在这金陵书社之中,但看大小姐的样子,便将问题闷在了心里。
往里走了几步,来来往往的书生便都多了起来,有的拿着几本小来来往往的给念着,有的对湖边沉思,不一会儿便在宣纸上挥笔疾书。有的则是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讨论着,中间竟有不少的女子。
这点倒颇出林晚荣的意料了,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么?怎么偏偏还有这么多的千金小姐,要来学这诗词?
大小姐见他不断的东张西望,一副土包子进城的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只是见他眼光不断在那些女子身上打转,她便有些来气,哼道:“你莫要这样盯住别人家小姐看,让外人见了,还以为是我萧家教唆你的。”
林晚荣大喊冤枉,我只是对这么多女子喜好诗书感兴趣,对她们本人则是一点兴趣没有。大小姐见他委屈的神色,又哼道:“怎么?莫非是我委屈了你?”
林晚荣摇头苦笑:“大小姐,我只是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女子。对这诗啊词啊什么的感兴趣,那里是盯住别人不放了?要看我也看大小姐啊,大小姐你可比她们好看上百倍。”
“贫嘴!”萧玉若脸上一红。声音却小了许多:“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林晚荣见她眼脸低垂,面色娇羞,雪白的颈项映着粉红的面颊。便像三月的桃花般美艳,禁不住呆了一呆,乖乖,这个大小姐温柔起来,也是美的冒泡啊。
大小姐见他呆呆盯住自己,心里羞怒。却也有些莫名的感觉,她咬咬牙,抬起头来,哼了声道:“看什么看?”
林晚荣见她神色转冷,哪还有方才的妩媚模样。不由自主的连连摇头,幻觉,刚才一定是幻觉,大小姐一直就是这副冰山模样,从来都没有变过。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听前面传来一个女子声音欣喜的道:“那个不是玉若姐姐么?”
林晚荣急忙向前看去。只见两男一女正向这边走来。迎头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脸上带着点点笑意,模样生得也有几分美丽,只是隐隐似有几分难驯的野性。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主。她身后跟着两个男子,前面的一个,虽面朱唇,生得十分的满洒,后面的一个,体态微胖,满脸的富贵。
那个女子跑过来,拉住萧玉若的手道:“玉若姐姐,原来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萧玉若笑得十分勉强道:“婉盈小姐。你也在这里啊?今儿怎么没到衙门里当值呢?”
婉盈小姐见到大小姐似乎十分的高兴,拉住她的手道:“衙门里也没什么事情,我便到这书院来了。”她说着说着,还看了前面那公子一眼,脸上泛起些淡淡的红晕。
林晚荣看了一眼便明白了,这个小丫头看来是对那个潇洒公子有意思,才特意翘班来的吧。只是大小姐说这丫头在衙门里当值,却是什么意思呢?
“玉若姐姐,我来为你介绍一下。”婉盈小姐指着那位稍胖的公子道:“这位是扬州第一才子于文坡。”
于文坡收了扁子,对大小姐作揖道:“原来是萧大小姐,在下扬州于文坡,这厢有才礼了。”
大小姐回了一礼,婉盈小姐又指着最前面那个潇洒男子道:“这位是候越白公子。”
“金陵候越白,见过萧大小姐。”那潇洒男子笑道。
原来这便是金陵第一才子候越白?这不就是正在追求洛凝的那个小子?长得还不错,就是面皮太白了些,像个娘们。林晚荣评头论足道。
“原来是金陵第一才子候公子,玉若失礼了。”大小姐回道。
那个婉盈拉住大小姐的手道:“玉若姐姐,当日听说你被白莲教虏走,心里好生着急,我哥却又不许我出城,怕有危险。他是瞎操心,我怎么会怕那贼人?我寻了几日,竟是没有一点踪迹。还好后来都指挥程大人发兵,姐姐无恙归来,我心里才好受了些。姐姐放心,我一定要查出那白莲教的踪迹,为你报仇。”婉盈小姐信誓旦旦的道。
林晚荣听了却是大跌眼镜,这个婉盈小姐,竟然是城中的捕快?真看不出来啊。就是不知道是诗人兼职捕快,还是捕快兼职诗人。
大小姐笑道:“婉盈小姐,好久没见,你这嫉恶如仇的性子还是没变啊。”
婉盈小姐脸上一红,偷偷看了候越白一眼,说道:“玉若姐姐,你今天来这里是为着何事?”
萧玉若将目的简单说了一番,婉盈小姐笑着道:“那香水我也听说过,正准备向姐姐讨些来呢。只是我们这诗社的规矩,却是先诗后礼,姐姐应该知道哦。”
萧玉若淡淡一笑道:“我当然知道了。就请婉盈小姐出题吧。”
婉盈小姐看了候越白一眼,道:“还请候公子先来吧。”
候越白点点头,略一沉思,吟道:“将军立城东——”
扬州第一才子于文坡想了一下接道:“壮士会挽弓——”
婉盈小姐按道:“挂旗迎风展——”
“大炮轰轰轰——”
大小姐还没回答,却听见旁边有人轻声嘟囔道。回头一看,却是那家丁林三。
原来林晚荣在旁边站着,听他们这接龙诗,甚是有意思,心道这也是诗么?老子也对的上来,保准吓死你们。他一时沉吟间,竟然小声念了出来。
他的声音虽轻,那几个人站得都近,却是都听到了,婉盈小姐咯咯笑着道:“玉若姐姐,这便是你家的家丁么?很有意思哦。”
那个金陵第一才子候越白,不屑的看了林晚荣一眼,见他青衣小褂,穿的厚实,便开口道:“榜蟹浑身甲胄。”
林晚荣一听火了,妈的,你这小子骂我呢,他心里急智上来,嘿嘿笑了声,答道:“蜘蛛满腹经纶。”
这话一出,面前几个人皆是呆了一呆,候越白骂这家丁,却又被他骂了回来,端的是对的妙啊。
大小姐捂住小嘴,望着林三轻轻一笑,你这人啊,还真是有些歪才。正文第一百二十六章书院扬威(1)那个婉盈小姐对候跃白有些情意,见他吃瘪,尤其是被一个家丁讥讽了,她心里也不服气,当下便道:“候公子这题出的很有意境,你这对的却是粗俗不堪。”
我日,你出螃蟹,我对蜘蛛,大哥见了二哥,都是一样的不堪,怎么偏偏那个什么狗屁第一才子就说得,老子就变成了粗俗呢。听说这个婉盈还是个什么捕快,林晚荣大是看她不起,就她那小样,估计也就是个依仗点权势,狐假虎威的主。
“林大哥,这个可不能算哦。”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晚荣听着耳熟,回过头去,便看见金陵第一才女洛凝缓缓走了过来。林晚荣这才想起,这里是她的地盘啊,方才那几个家伙又是接龙诗又是讽刺对的,这小妞估计正躲在一旁偷笑吧。
洛凝含笑望了一眼林晚荣,说道:“林大哥,你这一句蜘蛛经纶,岂不是连我们也骂了?我便也算了,但萧大小姐当年可也是有名的才女哦,你这样不是连她也绕进去了?”她说完话,脸上偷笑,似乎是想看大小姐和林晚荣怎么回答。
“见过洛小姐。”萧玉若盈盈一礼道,看样子,这两个女子也见过面,只是不熟的样子。
洛凝笑道:“萧姐姐哪里这般客气,倒是姐姐手下能有这般人才,小妹很是佩服呢。”
大小姐听洛凝如此说,又见她称呼林晚荣为林大哥,似乎是认识这林三的样子,她便也好奇的看了林晚荣一眼。这个林三,交游倒也广阔,与总督的公子小姐俱都认识,关系似还不浅,也不知道他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金陵第一才子候跃白。是洛凝的忠实追求者,见洛小姐对这个林三很是相熟的样子,加上刚才又受了林三的反讽,深怕自己在洛小姐心里落下了坏映象,便急忙道:“洛小姐,这个下人也没什么才学,不知道从哪里学的口舌功夫,洛小姐不必与他计较。”
你姥姥地,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了,林晚荣素来对什么才子才女没什么好感。就连那个美的没话说的才女洛凝都激不起他的兴趣,又怎会怕这狗屁第一才子。
只是洛凝方才那一句却是说得不错,蜘蛛暗指女子,那一句虽是绝对,却连在场的女子都包了进去,连大小姐都不能例外。这个洛凝还真是个玲珑心思,轻巧巧一句话,便让他进退两难。
林晚荣心里自有计较,看了大小姐一眼,很卖她面子的道:“既如此,我便对‘凤凰遍体文章’吧,也算是给在场诸位美丽的小姐一个交待了。”
候跃白出的这个上联,本身便有侮辱之嫌。林晚荣对的第一个下联,以骂对骂,虽是绝妙,却也谈不上高雅,倒是这句,凤凰遍体文章,,却是既工整,又有意境,将这对联提升了一个档次。
这下联一出。便让场中诸人再也不敢轻视这个家丁了,就连那处处维护候跃白地婉盈小姐也是暗自点头,这个家丁,倒还真有些才学。
候跃白就更不用说了。感觉就像吃了两只苍蝇,本来是想显摆一才学地,谁知道自己一句出口,人家便两句回来,自己骂也挨了,还在洛凝小姐面前丢了丑,为这下人做了嫁衣裳,偏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他心里着实郁闷。
林晚荣语不惊人死不休。心里也很是得意,这几句都是他急智得来,而且一下来俩,一俗一雅,真可谓风头尽现,舒爽无比啊。
洛凝看了林晚荣一眼,心道,以前还是有些轻视他了,只道他是一个大大的奸商,那对联也是学自别处,没想到他还真的有些本事。单这两句对子,片刻之间对上,意境却完全不同,这人的机智不可小觑。
大小姐惊喜的看了他一眼,笑着道:“林三,眼前的都是咱们金陵数的着的才子才女,可不要再失礼了。”
话虽这样说,可她脸上的笑容却是遮也遮不住,她经商多年,与这些官场的千金小姐们虽是见过几面,但一直都融不到这个圈子里去,归根结底,还是经商地地位低。今天这个林三一上来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确实为萧家涨了面子,她怎能不欣喜。
这对对子之事,对林晚荣来说纯属胡扯淡,倒是之前那句接龙诗,却是他最得意的。“大炮轰轰轰”,这句多有气势啊,只可惜这些才子才女对他那毫无对仗文法的狗尾,实在是看不太起。
洛凝对林晚荣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又对萧大小姐道:“萧姐姐,你昔年也是咱们这书院的常客,可自从接手了萧家的生意之后,来的可少了。今日我便替姐妹们罚你吟上一首,算作小小的惩戒吧。顺便说一句哦,书院里地很多姐妹都在等着你呢,她们都很想知道,那个神妙莫测的香水,到底怎么个神奇法。”
这个洛凝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很有些手腕,果然不愧为金陵第一才女。
大小姐也是才女出身,只是这些年忙于商事,才忽略了这些,当下轻轻笑道:“既是洛小姐相邀,玉若怎敢不从。”
她沉吟一会儿,缓缓吟道:“徒倚无聊夜卧迟,绿杨风静鸟栖枝。难将心事和人诉,说与青天明月知。”
*,太有才了。林晚荣满脸崇拜的看着大小姐,没想到啊,这小姐也会吟诗,可谓深藏不露啊。只是这诗里,隐隐有些幽怨,叹的是知音难求,这大小姐还真是有些心思。
萧玉若见他紧紧盯着自己,脸上一红,瞪了他一眼,却是低下了头。
洛凝入这书社之时,大小姐已经执掌了萧家,两人没有多少接触,今日听大小姐吟诗,知道她确实有些才学。心里也有几分佩服,便拉住大小姐手道:“小妹愚钝,却也愿与姐姐做这心事倾诉之益友。”
见这个洛小姐作风爽朗,大小姐虽是商场女强人,却也毕竟是个花样年华的女子,又没什么朋友,一时之间对这洛凝也颇多好感,当下也拉住她地手道:“洛小姐折煞我了,能与你说句知心话,却也是玉若心中所求呢。”
“还有我。还有我。”那个叫婉盈的女捕快假诗人,赶紧走了上来,拉住二女的手道:“两位姐姐,小妹好崇拜你们地,以后你们可要多多照看于我。”
萧玉若点头微笑,对林晚荣挥挥手,林晚荣便送上一个随身携带的小包裹。
大小姐从里面取出两个小瓶,一个送给婉盈道:“婉盈小姐,这瓶是我萧家出产的玫瑰香水,正适合你这种开朗活泼地性格。”
婉盈接过。放在鼻尖闻了闻,脸上一阵陶醉神色,大喜的道:“玉若姐姐,这便是香水么?哎呀,我早就听说了,可惜数量太少,我一直都没有买到。”
萧玉若又拿出一个小瓶。送给洛凝道:“洛小姐,这是我们新出产的兰花香水,正适合你这种温婉淡然的性子,你试试看。”
洛凝揭开瓶盖,一阵淡淡的兰花香轻飘而来。淡而不腻,洛凝微笑点头道:“谢谢姐姐了。”她说着,却看了林晚荣一眼。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
林晚荣便是这香水制造者的事,一直是极为保密的,主要是怕招惹不必要地麻烦,像上次被白莲教掳走,就是因为这个惹祸上身。而洛凝似乎知道这香水是他所制,才会特意看了他一眼。
林晚荣想了一下,便明白了,一定是巧巧那个妮子告诉她的。玫瑰香水,刚制出来便送给了巧巧一瓶,洛凝和巧巧是闺中好友。定然是见过那香水了。
大小姐拿这两瓶香水去贿赂洛凝和婉盈,林晚荣在一边看得肉疼,这两瓶,可就是二百两银子啊,巧巧在酒楼里辛辛苦苦半天,也才这么点利润。不过他也明白大小姐的用心,这叫做公关费,是必须要花地。
那金陵第一才子候跃白,见几个女子在一边叽叽喳喳,那个叫林三的家丁在一边看得怡然自乐,似乎没自己什么事了。他紧追洛凝已久,方才又有些丢了面子,深怕洛凝忽略了自己,急忙道:“洛小姐,那我们便到诗院中去吧。”
婉盈小姐急忙赞同道:“正是,正是,玉若姐姐,上面还有好多姐妹等着我们呢。”
几个女子便相携踏台阶而上,二才子便跟在三女身后,只有家丁林三哥,一个人扛着包裹,跟在几人之后。和女孩子谈话他插不上嘴,和才子谈话也是对牛弹琴,干脆一个人跟在后面,落得自在。
上到台阶之上,远远看见一个园子,园子旁边是一间精舍,入了进去,顿时叫林晚荣吃了一惊。原来这精舍之中,聚集着数十个女子,看那穿戴模样,俱是富贵之家,想来都是些官家的千金小姐。一时之间,莺莺燕燕,欢声笑语,络绎不绝。
这些女子都是些诗词爱好者,个个都认得两位才子,不断的向他们打招呼,其中也不乏一些胆子大者,偷偷的向两位才子暗送秋波,看得林晚荣浑身的鸡皮疙瘩往下掉。
洛凝微微一点头,对屋内的女子们笑道:“姐妹们,今天我们的聚会,主要有两个内容。第一个,便是请候跃白候公子,为我们讲讲他游历诸地的感受。”
候跃白微微一笑,走上前台,对着诸人潇洒的行了个礼道:“谢洛小姐厚爱。跃白一介书生,幼习师训,深知行千里路,破万卷书地箴言,因此十分喜欢四处游历。这大华诸地,我也周游了数省,西通黄山,北达泰山,南到武夷,东接崇明岛。这一路走来,看遍了我大华风景,端地是如此多娇……”
候跃白不愧是金陵第一才子,将这一路见闻细细讲来,如何行路,如何登山,中间还间插着在山顶吟的几首小诗,一时之间,厅中的女子便听得津津有味,那个婉盈更是美目涟涟沉醉其中,就连大小姐和洛疑也是频频点头,眼中生出几分向往。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这些千金小姐们更是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曾有过这般遭遇,听得入迷那是自然。
林晚荣却是暗自好笑,这个候跃白说是游历诸省,却只是在江苏附近几省打转,黄山在安徽,泰山在山东,武夷山在福建,离这江苏皆是数省之境,不会超过千里路程,他也敢说游遍大华?实在搞笑了些。说他是个旅游爱好者还差不多。
这候跃白洋洋洒洒讲了一大通,却是描绘所到的名山大川的风景,之乎者也一大篇,女子们听得津津有味,林晚荣却是昏昏入睡。
洛凝见林晚荣不屑的样子,眼珠一转,等到候跃白在欢呼中结束宣讲,她便起身微笑道:“今天,除了候公子之外,还有一位贵客,就是我们书院姐妹们早已闻名地萧大小姐了。在萧姐姐介绍香水之前,能不能也请她也介绍一下她周游诸地的感受呢?据我所知,萧姐姐去的地方可也不少呢。”
萧玉若今天是来推销产品的,根本就没准备讲什么游记,何况她去的地方虽多,却都是去做生意地,连走马观花都谈不上,遑论说起风景了。这洛凝却是故意出了个难题啊。
“林三,怎么办?”大小姐咬着牙道。眼下只有他们两个是自己人,患难与共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林晚荣抬头看了洛凝一眼,见她脸上满是捉黠的笑容,便知道这丫头是想好好为难自己一番了。
*,演讲是吧,你三哥我天生就是*嘴混饭吃地,嘴上功夫,还真没怕过谁呢。他慢慢起身,对大小姐微微一笑,便向前面走去。正文第一百二十七章书院扬威(2)在座的都是各家的小姐,见一个容貌不错的家丁走上了前台,心里都有些奇怪。
林晚荣是什么人物,做经理的时候,手下大几十号人,每天侃侃而谈,那是家常便饭,又怎么会惧怕这种小场面。
他走上台去,目光四周一扫,微微一笑道:“各位小姐,大家好。我叫林三,乃是萧家的一个小小家丁,大家都叫我三哥。”
台下诸人皆都好奇的看着他,洛凝见他神色自然,笑意殷殷,心道,这人天生就没有怕的主么?大小姐见他上了台去,面对诸多目光,却无丝毫惧意,心里又是欣慰又是迷茫。
林晚荣对萧玉若笑了一下道:“我们大小姐去过许多地方,这江苏周边诸省,也去了无数次,可是她却没有办法与大家分享她的游记经历。为什么呢?因为她是萧家的掌门人,她要为萧家的生计而奔波忙碌,名山大川固然风景绝丽,她实在得不了空去欣赏这些,因为她的责任太重,她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奔波在路上。”
林晚荣的声音低沉,大小姐咬住嘴唇,拼命的抑制住将要夺眶而下的热泪,台下却是鸦雀无声,在座的绝大部分都是女子,林晚荣短短几句话,却勾起了她们严重的同情心,想想萧大小姐与自己一样,同样是一介弱女子,却要撑起天大的担子,怎能不让她们佩服?倒是那个金陵第一才子。虽然游山玩水,讲得天花乱坠,却是*着祖宗馀荫,相比之下,高下立现。
洛凝也是偷偷笑笑,这个奸商地本事可真不小,这几句话,通篇没有讲候公子一个坏字。却轻松将候公子比了下去。
“错过了名山大川的风景,说起来这也是大小姐的遗憾,不过却是萧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福气。正是有了她的辛苦劳作,才能将萧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才能让大家穿上美丽的丝绸,才能让大家用上这旷古绝今的香水。错过了一份风景,却撑起了一片天空。大小姐地遗憾,却不能称之为遗憾。她是我大华女子辛苦勤劳、坚忍不拔的一个典型代表。谁说女子不如男?我看妇女能顶半边天。”
哗哗哗哗,掌声热烈的响了起来。林晚荣这马屁,虽是太**裸了点,却正拍到了所有女子的心坎上,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极其低微,眼下的这些千金小姐们虽然看着风光,却是无人能对自己的事情作主。有哪有个男人敢说出“妇女能顶半边天”?可是眼都这个男子就做到了,虽然他的地位低了点,可毕竟也是个男子啊,台下地小姐们顿时感激的稀里哗啦。
林晚荣说完。却是浑身恶汗,全身上下掉鸡皮疙瘩,他拍过地马屁多不胜数,这次却是连他自己都受不了了。*,我这是为大小姐树碑立传呢,老子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今天却要跑到这里宣扬女子主义,这脸皮的代价也不菲啊。
幸好他脸皮之厚,早已是无人能及,将诸位小姐热情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他微微一笑,向着大家挥了挥手。
大小姐望着那个嚣张的家伙,憋得满脸通红,心道,你这人把我夸的没边了,什么妇女能顶半边天,说起假话一套一套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信你。
候跃白和于文坡两位才子,却是脸色煞白,极不好看。这个下人目无礼法,宣扬女子主义,违背祖宗规矩,真是反了天了。
林晚荣见下面群情激奋的场面,心里大是得意,*,这时代的小妞太他妈好骗了,比我那个时候强了何止百倍千倍啊。
“说到游山玩水,其实是闲人最喜欢干的事情,譬如说我。”林晚荣语锋一转,却是小小地摆了候跃白一道。妈的,你要不是有个当府尹的爹,你游山玩水游个屁,整天闲着没事写鸟诗,就是小白一个。
房中诸人听他自嘲,皆是善意一笑。
“我小的时候,父亲带我去过很多地方,他老人家说过的有一句话,我至今记忆忧新。他说,人是最愚昧的,因为他们从来不知道自己愚昧。我以前不能理解,等我省悟过来地时候,却再也见不到他了。”林晚荣假惺惺的抹了几滴眼泪。
洛凝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这个林大哥,天生就是耍嘴皮子的料,他这一番话,既有风趣又有深度,就算是假话,别人也能理解,比那个候跃白满篇的大实话高明多了。
这屋里地千金小姐们,却是从来没见过一个这么勇敢风趣的家丁,在这么多人面前不仅没有丝毫胆怯,反而幽默风趣,侃侃而谈,还能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实在是大大的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就连那一向维护着候跃白的婉盈小姐,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丁的话很有蛊惑性,很能令人心动。
“其实,大华很大,世界也很大,有许多我们没有见过的,甚至想都没有想过的事物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便说我大华吧,大家都知道黄山泰山武夷,可是小姐们有没有想过,过了这些大山又是什么地方呢?”
林晚荣叹了口气,接着道:“大华极西之地,有绝峰名为珠穆朗玛,壁立千仞,终年积雪,入云三尺三分,乃是世界最高山峰,为世人所景仰。大华之北,有天山山脉、雪海天池,那天池便是传说中的瑶池,终年积雪,盛产雪莲。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便是说这天山美景。大华之南,绵延千里,至大海之南。俗称海南。海南岛上有天涯海角、五指山、万泉河、接驳浩瀚大洋。大华东海之滨,海域万里,资源丰富,直面高丽、疏球、东瀛等弹丸之地,乃是我大华海道之咽喉。”
林晚荣一口气说完,心里却是畅快无比,不给你们这些小姐下点猛药。你们坐井观天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他这番话却是在座诸人闻所未闻地听所未听的,什么珠穆朗玛,明月出天山,天涯海角,疏球东瀛,哪一样都让人心惊,大厅之中一时静谧下来。
候跃白也是脸色难看,本以为自己见识已经够广的了。可是在这个家丁面前,竟然完全不值一提。别的不说。高丽疏球东瀛三地,他都是听过的,没想到这个家丁竟有这般见识。
“林三,这些地方你都去过吗?”一个好奇的声音传来,林晚荣闻声看去,却是那个对候跃白有好感的婉盈小姐,她眼中闪过丝丝惊奇,似乎对这些地方很是向往。
“我去过天山、海南岛、东海,至于那珠穆朗玛,我也想上去。只可惜没那份能耐。”林晚荣风趣道,这些都是他前世去过的,当然记忆犹新。
“可是人生短暂,若是要把这些地方走完,怕是两辈子也不够吧。”婉盈小姐喃喃自语道。
“人生长短不是问题,只要坚信一点——我们一直在路上!”林晚荣大声说道。
大小姐听得又感动又疑感。这个坏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呢?他真的去过吗?
林晚荣见场下诸人皆是迷惑又迷茫的目光,就连洛凝这样睿智的人也不例外,他忍不住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大家的目光却都放在大华之上,可是有没有人想过,这个世界这么大,难道只有一个大华存在么?”
“答案是否定的。”知道问也问不出个什么,他便直接斩钉截铁的道:“我们大华,只是处在这个世界的一个小小的角落,我们处于地这个地方,叫做亚洲。它通过大洋与陆地,与其他大洲相连。欧洲,美洲,非洲,每一个地方都有文明,都有国家的存在。欧洲大地,民风强悍,天骄拿破仑,奥匈帝国,罗马皇帝,文艺复兴与工业革命,他们有着白皮肤,黄头发,蓝眼睛。非洲大陆,神秘莫测,一望无际地撒哈拉沙漠,古老的食人族,他们有着黑色的肌肤,闪亮的眼镜。美洲大陆,风情狂野,神秘的亚马逊丛林,无数的土著,血腥的屠杀,他们有棕色的皮肤,让人无限的向往。华夏文明、巴比伦文明、玛雅文明,无数种文明曾在我们这个世界兴起过,无数种语言在我们这个世界兴起过,只是我们自己坐井观天,从来不知道走出去,失去了探索的勇气,我们才会这样闭关锁国,遗祸千年。”
静!
绝对的静!
林晚荣这一番话,像是一个重磅炸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头晕目眩,这比那什么大华地理复杂百倍。黄头发蓝眼睛,黑皮肤,棕色皮肤?真有这种人?听着都难以置信。屋里的人都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林大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沉默良久,洛凝第一个反应过来,开口轻轻问道。她被林晚荣的话深深震撼,黄头发蓝眼睛的人,她虽没亲见,却也听说过,只是那黑皮肤的非洲人,真的有那么黑?太难以置信了。
“人类愚昧地地方,在于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愚昧。”林晚荣哀叹着,用这句话回答了洛凝的问题,也结束了自己的这番惊天动地的演讲。
他觉得自己有些失控了,甚至有些悲哀,讲了这么多,他完全是情不自禁的,他也不知道这个不一样的世界有没有拿破仑、罗马、巴比伦,但万变不离其宗,一个强盛的欧洲,是必然存在的。他还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只是看着底下茫然的眼神,他便及时的止住了。他与别人讲世界地理,便和别人对他说诗词是一个道理,四个字,对牛弹琴。
老实说,看着这些才子才女们,躲在自己的小窝里,整天想着弄几首艳词小曲,他有一种深深的悲哀和无力的感觉,如果我生在他们这个时代,我会不会也是他们中间的一员呢?
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觉萦绕在他心头,在历史的洪流中,他头一次产生了自己是这么渺小的感觉。
他叹了口气,算了,老子又不是来拯救世界的,管这么多做什么,好好的赚钱花花,找到青璇,娶上大小老婆十来个,这一辈子也算没白活了。拯救世界拯救大华?*,内裤穿反了,你就以为自己是咸蛋超人了?
“林大哥,你说的那黄头发蓝眼晴的人我听人说过,他们便是欧洲人吗?欧洲又在哪里呢?”洛凝接着问道,她想问的话,也是其他人想要问的。
这个话题曾经和青璇讲过,因为青璇有一个约克老师,她一听就懂,只是洛凝却没肖青璇那么好的造化,林晚荣点头道:“他们大部分都是欧洲人,欧洲距离我们十分之远,以目前我们的航船水平,怕还到不了欧洲。但是欧洲的不列颠、法兰西、西班牙、葡萄牙等国,工业发达,造船技巧以及冶炼锻造技巧十分的高明,若是我们不察,将来大华便要在这上面吃亏。”
那个候跃白听了,却是哼了一声道:“都是些奇淫技巧,取巧而已,哪里比得上我天朝上国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历代才学之士,层出不穷。”
我叉叉你个圈圈,你这狗屁不懂的才子,林晚荣一听这话,心中便勃然大怒,怒道:“何谓奇淫巧技?候公子,你便将我华夏无数的先人没放在眼里么?便凭你那点才学,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说差上十万八千里,那是抬举了你。”
林晚荣这话一出,便是满座皆惊,台下的女子们皆以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这个神奇的家丁。他竟然将这第一才子看得如此不堪?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正文第一百二十八章书院扬威(3)果然,候跃白脸色惨白,怒道:“你,你敢轻视于我?”
林晚荣冷声道:“你蔑视我华夏无数的能工巧匠,抹杀他们做出的巨大贡献,我便轻视你,又有何不可?”
候跃白驳道:“我朝历代栋梁,皆是饱学之士,琴棋书画,治国方略,样样精通。何曾见过钻机奇淫巧技之人,登堂拜相,入朝为官?这奇淫巧技,如何能治国?我与你这粗鄙之人谈起,恁地辱没了斯文。”
妈的,当官就了不起啊,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自以为处处高人一等的嘴脸,林晚荣嘿嘿一笑道:“你眼中的那些奇淫巧技,是我们祖先流传数千年积累下来的经验,是宝贵的自然科学财富,是推动这个社会进步的根本。你吃的米粮,你穿的衣衫,你坐的板凳,你用的笔墨纸砚,哪一点不是奇淫巧技所制?你整个人身上,除了你**,哪一样不是奇淫巧技做出来的。”
操,连你这个小子的**,不也是“奇淫技巧”造出来的么?
“至于你说的什么治国之士,就更加可笑了,没有无数的能工巧匠普通百姓辛苦劳作,他何来国可治?无数的能工巧匠,用他们的辛劳和智慧,改进生产工具和生活工具,创造税收,铸就了大树的根基。但所谓的治国之士呢?一朝天子一朝臣,治国之人却是随时可以更换,那些拥有技能的先人们,则无人能够替代。这便是根与叶的区别。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样的典故,候公子比我要熟的多吧。”
候跃白脸色越发难看,想要继续反驳,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若要治国,先要认清国之根本。先贤早有训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若是以为只有做官才是国之栋梁。那便是大错特错了。候公子,你这圣贤之书,还要再读啊。”
林晚荣这最后一句,说的甚是嚣张,凭他个小小家丁,竟教训这金陵第一才子要继续读书,传出去,真要笑掉人大牙。偏此时厅中寂静。竟无人发笑,这个家丁的这一席话,振聋发聩,让厅中的这些自认的才女们深思。
候跃白愣了一下,恍然的记起了自己地身份,我可是金陵第一才子。精通词画,与这下人争吵,恁地是辱没了斯文,也叫洛小姐看轻。他哼了一声道:“我今日便不与你这粗鄙之人争吵,下月金陵赛诗会,我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才学。”
不提这赛诗会还好,一提起来,林晚荣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拽个屁,那赛诗会还是老子赞助的,你小子到时候吃喝玩乐都要老子掏钱,老子要是一发怒,你就到秦淮河底下,找乌龟王八赛诗去吧。
林晚荣愤愤吐了口吐沫。日,我与这个白痴讲这些做什么,浪费了口水。
这场辩论赛,任谁都看得出来,候公子输地体无完肤,若对手是哪一省地才子便也罢了,偏他就是萧家一个小小家丁,着实让候跃白丢了面子。
那个婉盈小姐见候公子脸色不好,有心要维护他,只是这个林三,确实很有才学,字字都点在了刀尖上,让人无法反驳。她想了想,却是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也怪候跃白一句话便否定了所有人的才智,确实笨了些。
林晚荣望着这群才子才女们,有一种深深的疲累感觉,我与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啊。他无奈的坐在椅子上,久久没能说出一句话。大小姐正坐在他身边,见他神情前所未有的郑重,从前的嬉皮笑脸一扫而空,只觉得此时的他是那么地落寞,那么的难以按近。相对来说,她还是希望看到那个整天占自己便宜的林三。
方才林三纵横捭阖引经据典,斗得金陵第一才子哑口无言,便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她是都看在眼里的。这个林三,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本事,没有挖掘出来。
“林三,你,没事吧。”大小姐开口轻轻问道,她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怎的,此时的林三没了那种亲切,让她隐隐有种害怕地感觉,她倒是希望能看到那个没点正经的林三。
“我没事。”林晚荣叹了口气,心道,我与那个狗屁才子计较这些做什么,那小子除了比老子多认识几个繁体字,还有个屁的用。
“那这香皂的经营,我便占了四成利润,你看怎么样?”大小姐见他神色落寞,突起顽皮之心,便忍住笑轻声说道。
“嗯,好——”
“好”字还没出口,林晚荣便已意识了过来,哎哟,这小姐趁老子不备想占便宜啊,他急忙改口道:“不行,你只能占三成。”
大小姐轻轻捂唇一笑,瞥了他一眼,那意思是,早知道你会这样了。
林晚荣见她地神情,才知道她是故意拿这事来刺激自己,免得自己消沉了下去。没想到大小姐还有这样细心的一面,他对这大小姐的映象也改观了不少,前所未有的认真道:“大小姐,谢谢你,我没事的。”
大小姐偏过头去道:“你谢我做什么,我这是占你便宜呢。”
林晚荣嘿嘿笑道:“这银子的事不行,其他的便宜你随便占。”
大小姐脸色一红,哼道:“你这人,好生无赖。三成便三成,哼,我萧家算是欠了你的了。”
林晚荣昏倒,这小妞也太狡猾了,明明是她占了便宜,偏还说的这般委屈。其实这件生意本来就是互利互惠的事情,林晚荣有技术,大小姐有销售渠道,两者地结合,那是**一燃就着的。
林晚荣还有点晕晕的,忽见也不知哪一家的小姐,低着头红着脸跑过来,望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小声道:“林,林三,三哥。你——”她嗫嚅了半天。却是一句话也没完整说出来。
林晚荣脑子有些短路了,这小姐不会是想要我的签名吧?*,这小妞哪来这么大的勇气,敢于冲破封建家长制的牢笼!太佩服了。唉,魅力大,真是害死人啊。
“三哥,那天池在哪里?那里真的便是瑶池么?我能不能去寻那瑶池?”这小姐罗唆了半天,终于鼓起了勇气一口气说完。
“林三哥。那海南岛上真地有天涯海角么?”却又是另外一家的小姐,见了先前地榜样,也鼓足勇气,寻了上来。
“林三哥,东海之滨,是否有蓬莱仙岛……”
“林三哥……”
一时之间。这些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千金小姐们,对这个神奇的家丁大大的感兴趣起来。仗着人多,大家谁也不笑话谁,便将林三哥围在了中间。
女人疯狂起来。还真是没办法衡量,即便是这些平日里矜持的千金小姐们,内心里也都是有着非同寻常的热情的。三哥讲完了天山讲海南,讲完了海南说仙岛,身边仿佛围绕着几千只苍蝇,轰得他头晕脑胀。
大小姐看不下去了,便站起身来道:“各位姐妹们,如果大家有兴趣,待到明日,我便让我们家林三出个游记。一一满足大家的愿望好了。”
众才女望了三哥一眼,皆是满面红晕的离去了,林晚荣对着萧玉若一作揖道:“大小姐,你真是救苦救难地观世音菩萨啊。”
大小姐脸上一红,叫你再喜欢出风头,引这些狂蜂滥蝶,这下知道怕了吧。
接下来便是大小姐去宣讲香水和肥皂了。有了林三那番演讲在前,这些千金小姐们再也不敢小看萧家,试想,一个像林三那样有才华的人都只能在萧家做个下人,这萧家的实力还不吓死人啊。
香水在金陵早有名气,这里的小姐们都是听过的,却由于货源紧张,难以见到。今天大小姐这一来,便引起了她们的强烈兴趣,只稍微闻一下,便心生不舍了。萧玉若又适机地推出了香皂,这香皂可是大小姐亲自感受过的,不仅洗的干净,更有淡淡的芳香,这些小姐太太们不喜欢那才怪了。
见香水和香皂受到了极大地追捧,林晚荣也长长的叹了口气,搞两个小发明,赚点小钱,我容易吗我?要是赚不到银子,怎么对得起我的一番辛苦劳作。
洛凝走到他身边道:“林大哥,你在想什么?”
“哦,我在想,洛小姐的追求者可真多啊。”林晚荣笑笑,朝远处盯着自己的候跃白努了努嘴。
洛凝脸上神色转淡道:“原来林大哥也是这般无聊之人,那我便不打扰了。”话音一落,她便转身行去。
林晚荣无奈摇摇头,这小妞,性子别具一格,有点意思啊,虽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看看还是可以的。
洛凝走了几步,忽然停住脚步,转身笑道:“林大哥,你为什么不叫住我?”
林晚荣摇头笑道:“我若是叫住了你,那便正对了你的心思,却真的让你瞧不起了。”
洛凝轻叹道:“林大哥,你果然是个特别的人,我的心思,像是都落不过你的眼睛。”
林晚荣哈哈一笑道:“洛小姐,你弄错了,我从来都注意过你的心思,你可以算得上是我的朋友,但也仅是朋友而已。”就你这小姐会拽啊,我比你更拽。
洛凝丝毫不以为意,笑道:“原来我在林大哥心中早已是朋友了啊,那天你与我做生意时,我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呢。”
林晚荣知道这是她在借机报复那天压迫她为食为仙做广告的事情,但对这事,他可是一点也没后悔,生意都是这样做的,要脸皮就别想赚银子。
见林晚荣不说话,洛凝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林大哥,我这样说,你是不是生气了?”
这小姐还真会联想啊,林晚荣笑着道:“我没生气,我只是想告诉你,若是再来一次,我会要价更狠。”
洛凝娇笑道:“林大哥,你这人说话,总让人心惊胆战的。”
这个洛凝是洛远的姐姐,又是什么才女,我对才女可没什么兴趣,还是少招惹的好,免得小洛又劝我早点死心。想起那日小洛的劝告,林晚荣心中暗笑,看了洛凝一眼,也不回话了。
洛凝见他似乎没有主动与自己说话的意思,便道:“林大哥,你讲的那些欧洲非洲美洲,到底在哪里?能不能画一张图给我看看,我是真的很好奇。”
“洛小姐怎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了,莫非要做航海家?”林晚荣笑道,心中却在感叹,这个洛凝虽是女子之身,却比许多男子都有见识,不仅有着强烈的好奇心,更有着强烈的求知欲,是个可以好好教教的学生。
他便取出随身携带的铅笔,找来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圆:“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叫做地球,地球是圆的,分为南北两个半球……”
林晚荣执笔为洛凝细细的讲解起来,洛凝首次接受到这个新奇的世界,自然是问题多多,见了林晚荣画的简笔地图,便不断的提问,林晚荣拣自己知道的回答她,不清楚的地方便一带而过。
洛凝目瞪口呆,叹道:“林大哥,若不是你今日点醒了我,我怕还要一辈子做这井底之蛙了。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神奇了,我好想去你所说的欧洲非洲美洲看看啊。”
林晚荣听到这里,却是想起了肖青璇,当日与她讲起这事的时候,她不是也发出一样的感慨么?离那七月初七之期还远,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这个丫头,害得老公如此牵肠挂肚,到时候,定要好好打她小屁股。
“林大哥,林大哥——”洛凝的呼喊将林晚荣从思念中拉了回来,他哦了一声,对洛凝道:“你说什么,洛小姐?”
洛凝轻咬玉唇道:“我是说,你能不能带我走——”
吧嗒,林晚荣手中的铅笔掉在了地上。正文第一百二十九章大小姐哭了我日啊,私奔么?这事没干过,也不知道危险不危险。不过老洛是她老爹,小洛是她弟弟,犯得着私奔吗?
“这个,洛小姐,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私奔这事,好说不好听啊。”林晚荣很为洛小姐着想的说道。
洛凝的小脸一下子红了,嗔道:“林大哥,你在瞎说些什么啊,什么私奔?”
林晚荣啊了一声道:“那你刚才在与我说什么?”
洛凝又好笑又害羞道:“我是问你,能不能带我去那天山、海南岛?听你讲了这些,我也很是向往呢。你既然去过,能不能与我结个伴?”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道这时代的女子怎么都这么开放了呢,弄了半天,却原来是老子自作多情了。
洛凝见他半天不回答,急忙又道:“林大哥,我是真的很想去。”
林晚荣正色道:“洛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与你不一样,我有许多事情要做,要生儿育女养家活口,这游山玩水之事,恐怕要得等到数十年之后了。”
洛凝却是神色一黯:“林大哥,我知道你是个有抱负的人。你可以等到数十年之后,功成名就,隐身而退,再周游各地。但我是个女子,即算是自负有些才学,却也终逃不过女子的宿命,数十年之后,我怕是已经嫁作冯人之妇,却哪里还生得出这般空闲来。”
洛凝纵是一个开朗无比的女子,面对茫然未知的未来,却也生了些胆怯之心。
她这话说得倒也不假。就算她家老头子再开明,但这洛小姐迟早也是要嫁人的,到那时候她便万事不由己了。林晚荣无奈的笑笑。他现在可没功夫游山玩水,要等他去做的事情还有一大堆呢。
“洛姐姐——”洛凝正在感怀,却见那个叫做婉盈的小姐走了过来拉住洛凝的手。好奇的打量了林晚荣一眼,道:“林三,你这是画地什么?”
她指的是林晚荣方才在白纸上画的草图。林晚荣对这个婉盈小姐,映象不是很好,便自摇摇头没有说话。
洛凝笑了笑道:“婉盈。你怎么没去看看候公子?他这当儿心情怕是不太好。”
婉盈脸红了一下,恼怒地看了林晚荣一眼道:“你这人说话,怎么恁地不留情面。候公子苦学多年,你这样打击他,不是要害他吗?”
我日啊,这是哪里来的这么个野蛮小妞,按照她的意思,候公子打击我,便是我活该,我打击了他。便是要害他?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林晚荣懒得和这丫头说话,便自闭目养神起来。
那个婉盈看着来气,猛地一拍桌子道:“林三,你这样是什么意思?”
林晚荣睁开眼。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道:“婉盈小姐是吧,听说你是在衙门当差的。”
婉盈一瞪眼道:“是啊,怎么了?”
林晚荣玲玲道:“你吃的是公粮,便应该老老实实在衙门做事,此时却推了公务,来到这里厮混,你觉得适当么?”
那婉盈小姐愣了一下道:“要你管?”
林晚荣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道:“就凭你这副态度,端地是浪费了公粮。这朝廷的税收。有我地一份,你吃的公粮里面,也有我的一份,见者都能管,说的不好听一点,我们这些纳税人,便是你的衣食父母,你们这些公人,应该是为我们服务的。不知道你哪来的股子刁蛮气,竟公然在当差时间溜了出来,还对你的衣食父母如此恶劣,我那税收便是白交了么?”
“你,你——”婉盈小姐气得说不出括来。
洛凝急忙对林晚荣道:“林大哥,婉盈平时是很认真的,今日只是应了候公子的邀请,才特意过来地。”
林晚荣摇头道:“这与我无关,我只是关心我交的税收,是否用到了该用的地方。”
洛凝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这婉盈是自己朋友,一时之间,夹在中间好不为难。
婉盈哼道:“林三是吧,哼,你要记好了,我一定会让你为今天的话付出代价的。”她说完,便转身而去。
林晚荣摇头笑道:“这丫头,和那候公子竟是一副德性。”
洛凝笑道:“她家与候家是世交,候公子才学菲浅,乃是她崇拜的对象,你这样看不起候公子,她当然要与你为难了。”
林晚荣嘿嘿笑道:“我才学也不错啊,怎么没见她来崇拜我呢。”
洛凝白他一眼,心道,你与她才认识几个时辰,就算她要来崇拜你,也是来不及啊。被这个婉盈一打岔,洛凝差点忘了自己先前所说的事情,待到眼光落到地图上,她心中幽幽一叹,知道自己那些梦想也许永远都是奢望了,她叹口气道:“林大哥,这图能不能送给我?”
“没问题啊。”林晚荣大方笑道,不就是一副草图么,你想要多少,我便给你画多少。
洛凝将那草图收于怀里,贴身放好,看着林晚荣手中的铅笔,笑了笑道:“这便是巧巧说过的铅笔了?果然和我们的毛笔很大不同,你握笔的姿势也很奇怪。”
林晚荣老老实实回答道:“我根本就不会用毛笔啊。”
洛凝掩唇笑道:“若是林大哥你不嫌弃我字体丑陋地话,我倒可以教教你。”
这洛凝今天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衫子,映得她肌肤胜雪脸腮桃红。她身体高挑,此时与林晚荣离的又近,闻着她身上的淡淡香味,林晚荣心里一阵乱跳。这小妞,没用香水也有这么香,还真是奇了。他对这洛凝没有心思,偏这才女的容貌本就是可与肖青璇、秦仙儿相比,她这一轻笑。便如百花绽放,让人浮想联翩,想不动心也难。
林晚荣嘿嘿笑了几声。这小妞怕不是想借这教字之机占我便宜吧,*,她歹心一起。我可就危险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萧大小姐却及时的出现在了二人面前,她今日的收获可不小,香水与香皂,在这些小姐们中间造成的轰动就不用说了。眨眼之间,便收到了大量地订单,就连这林三,现在也成了各位小姐太太们谈论的对象,萧家这次可谓是名利双收啊。
萧大小姐带着林晚荣,在这书院一直待到下午时分,她与洛凝说些话,皆是有些知心的感觉。二人都是交游广阔,一番家常叙下来,感情增进了不少。
林晚荣却是浑身别扭。他被各位小姐拉住了死问,又要面对候跃白愤怒地光芒,心里实在是苦不堪言,尿遁之法用了四次。再用下去,便要被人怀疑肾亏了。
到了傍晚时分,大小姐拉住洛凝的手道:“洛小姐,今日叨扰了一天,我们也该告辞了。”
洛凝大方笑道:“萧姐姐说的哪里客气话,我这也是为姐妹们谋福分。再说了,姐姐这一瓶香水,可是不少银子哦。小妹实在受之有愧啊。”
林晚荣也听洛远说过,这个洛小姐从来不轻易收别人东西的,这次破天荒的收了这香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看来香水的魔力真是非同小可。
“林大哥,再过几日,便是我祖母大人的寿辰,到时候请林大哥和萧姐姐一定要光临啊。”临走的时候,洛凝一再嘱咐道。
*,不说这事还真忘了,上次洛远提过一次地,若不是洛凝提醒,林晚荣还真是忘了。他也早想去拜访洛敏那个老狐狸了,当下爽快答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到的。”
见那洛凝送了好远方才停步,大小姐催着马车赶了一程,忽然从里面掀起帘子,看着骑在黑马上的林晚荣问道:“林三,你和那洛小姐很熟么?”
林晚荣摇头道:“和她不是很熟,倒是和他弟弟要好。”
“我看未必吧。”大小姐颇有深意的道:“我们都走的这么远了,她还那般凝望,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呢。”
林晚荣回头看去,果然远远的一个身影,立在石阶之上,很像是洛凝。他可有自知之明,这个洛凝心比天高,断不会因为自己简简单单几句话,便对自己产生感情的。*,倒也怪了,这小姐上演这出“望夫石”却是给谁看的。
“大小姐,她是望你吧,我见你们二人今日说话可高兴的很,想来洛小姐也是有些留恋你这好友。”林晚荣瞎掰道。说起望夫石,他便想起了巧巧那丫头,自前天去看她之后,昨天忙着做那香皂实验没去酒搂,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按时吃药,病情好了没有?
萧玉若哼了一声,见林三说完话神情有些恍惚,似乎兴致不是很高,她咬了咬牙,道:“林三,你便上车来吧。”
林晚荣惊了一下,道:“这个,不太好吧,我是个正经人唉。”
大小姐又羞又怒,你是个正经人,我便不是了么。她怒瞪了林晚荣一眼,道:“我是见你有些困顿,想你今日为我萧家做了不少贡献,才让你蹬车来,我去骑马,哪像你想的那么不堪?”
“我坐丰,你骑马?”林晚荣道。这可奇了,由来只有男子让着女子地,今儿个怎么反过来了,难道是今天拍的马屁起了作用。
“你确定?”林晚荣望着大小姐问道。
萧玉若哼道:“你要来便来,问这么多做什么?”
林晚荣根本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当下刷刷刷,干净利落的翻身下马,却见大小姐拉着长裙,蹦下车来,竟是说到做到了。
一钻进车里,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林晚荣鼻子特灵,闻了一下便知道这是玫瑰香水,看来这大小姐却是喜欢这一口啊。
车内摆着一个小小地茶几,竟是摆上了一盏新泡的香茗,腾腾冒着热气。感动啊,大小姐如此关爱下属,亲自泡茶,舍身让车,实在是很有些英明领导的风范。
林晚荣喝了口茶,满口的芳香,似是上好的龙井,又似是大红袍,反正他对茶道是个外行,将就着喝吧。
掀开帘子,却见大小姐脚蹬马镫,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挥鞭策马,一气呵成,哪像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竟是一个矫健的女骑手,那动作,比林晚荣利索多了。
“大小姐,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啊,实在是让人佩服。”林晚荣赞道。
萧玉若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哼道:“你不是赞我女子能顶半边天吗,我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不是丢了我们女儿家面子。”
果不其然,老子还说这小姐怎么会这么善心呢,原来真的是那马屁神功的功效。
林晚荣嘿嘿一笑道:“大小姐,我估摸着,你是在这马车里坐的骨头疼了,特意找个借口出去骑马活动一下身子的吧,亏得我还如此感动呢,却原来是上了你的当。”
萧玉若脸色一黑,一拉马缰绳,那黑马狂嘶一声向马车奔了过来。萧玉若手中长鞭一挥,竟是朝着林晚荣头上飞来。
林晚荣却是吓了一跳,*,这小姐,搞什么飞机,刚才还好好的,一言不合就开打,一个玩笑都开不得么?不过萧玉若这一提马纵身挥鞭,动作却是极为漂亮,配着她优美的身段,极具美感,由此可见,大小姐也不是像想象中的那般弱不禁风,最起码这马上功夫,比三哥强的多了。
林晚荣一闪身躲过她长鞭,怒道:“你做什么?”
萧玉若一声不吭的翻下黑马,望着他,面无表情的道:“下车。”
林晚荣道:“大小姐,我屁股还没坐热呢。”
萧玉若却是一拉长裙,跳上马车,狠狠瞪着他道:“你快给我滚下去。”
*,我为什么要用滚的,我跳下车不行吗?
林晚荣愤愤不平的跳下马车。倒不是怕了这大小姐,只是见不得大小姐这副神态。
因为,大小姐哭了。
………………
三哥这张嘴,唉,真让MM们遭了不少罪。可是三哥没了嘴,*什么泡妞呢?真是为难。正文第一百三十章求救萧玉若也不知道怎的,见他用那副神态调笑自己,心里便委屈的很,将他赶下车来,泪珠儿便滚落了下来。见林三灰溜溜的跳下车,大小姐狠狠的将帘子一甩,小脚一蹬,两只绣花鞋便甩了开来。
她又羞又怒,端起桌上一盏香茗抿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却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那茶盏便被她扔在了地上。
林晚荣见自己刚喝过的茶杯被狠狠的扔了下来,心里一叹,这下大小姐算是把自己恨到了骨子里了。
萧玉若又羞又怒又委屈,呆呆看了一眼那剩下的盛茶碗的小碟,再也忍不住,扑在自己香塌上,嘤嘤哭泣了起来。
林晚荣听到里面的轻泣声,也不知如何是好。唉,这大小姐未免太缺乏幽默感了,泪腺也过于发达了些,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她便这样委屈么?
他站在黑马边上,翻身上马,又下马,下马再上马,上马又下马。
那个被大小姐叮嘱远远缀在二人身后的小厮,看着林晚荣奇怪的动作,心道,三哥真是勤劳啊,在路上还刻苦练习马术。
听到里面的大小姐哭声似乎是止不住了,林晚荣有些无奈,女人啊,最擅长把小事做大。他根本就没有非礼勿视的概念,悄悄从马车窗户边掀开帘子往里瞧去,却见大小姐趴在秀塌上,香肩一抖一抖,连那枕帕都湿透了。
不就一个玩笑嘛,至于哭成了长江黄河吗?林晚荣看得大大的无奈,只得轻声叫道:“大小姐,大小姐——”
萧玉若听到那讨厌的人在呼喊自己,声音似乎挺近,她悄悄抬起头来。却见车窗处伸进来一张笑脸,麦色皮肤,贼眉鼠眼,可不就是那个坏人么?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大小姐急忙钻了过去,将那帘子往下拉,要遮住那讨厌的脸。林晚荣急忙将帘子往上挑,两个人一下拉一上挑。顿时僵持起来。
大小姐又羞又怒,也顾不得哭泣了,伸出小拳狠狠朝他打了过去:“你这坏人,快松手。”林三哎呀一声,那帘子便被放下了。也再没了林三的声息。
萧玉若怀疑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小手,自己刚才没有碰到他啊,他这是怎么了?又等了半天不见动静,她轻轻挑开帘子,却见不远处那黑马静静站立着,却哪里看得到林三的人影。
“林三,林三——”大小姐轻轻唤了两声,却仍是没人作答,眼见天色将暮。大小姐心急起来,又急叫了几声。却仍是没人应答。
萧玉若急了。一拉长裙刚要下车找寻,却听远远地那小厮叫道:“三哥,你钻到车轱辘下做什么?”
大小姐一惊,急忙倾身往下看去,却见那个林三正在车轱辘下朝自己眨眼呢。
大小姐的怒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端起小脚,狠狠的往那攀住车辕的两只手掌踩去。
林三急忙松手,大小姐“驾”的一声娇喝,那马车便朝前飞奔了起来。
林晚荣被扔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灰,心里大愤,日,功败垂成四个字,原来也会落在老子身上啊。
那个坏了林晚荣好事的小厮,急忙策马追了上来,拉起林晚荣道:“三哥,你是怎么了?大小姐那马惊了吗?”
林晚荣心道,马没惊,但是那小妞惊了,他扯起一个笑容道:“没大小姐地马车轱辘有点歪了,我去纠正了一下,碰巧大小姐有点急事,就先走了。”
这小厮得了大小姐的吩咐,隔着二人的距离甚远,根本就不知道二人之间出了什么事情,见三哥如此的舍生忘死为萧家做贡献,当下佩服的竖起大拇指道:“难怪夫人和大小姐如此地信任三哥,您老就是与众不同啊。”
林晚荣灰溜溜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自他有泡妞记录以来,还是首次这样的狼狈,骑在黑马上他还在想,这个大小姐脾气古怪,以后还是离远点好。若是在前世,将这马车换成奔驰,她再来这么一下,老子的小命便都交待了。
林晚荣带着那小厮,骑马快追了一阵,却见大小姐的马车在前面不远处不紧不慢的行着。旁边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匹白马,那白马上的骑士,身体娇小玲珑,远远的看着有些眼熟。
林晚荣急忙策马追了上去,却见那伴着马车而行地,竟是那个叫做婉盈的小姐。看这女子娇娇弱弱,骑马地功夫却很是了得,难怪能做那捕快。
大小姐正打着帘子与婉盈小姐说话,见林晚荣赶了过来,便朝他点点头,脸上却是没有了任何恼怒羞涩,仿佛片刻之前发生地事情她都忘了般。
她面无表情的望着林晚荣道:“林三,天色不早了,我们便行快点吧。”
见她与自己说话,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的神色,林晚荣心中啧啧称叹,这女人变脸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想起大小姐那变幻无常的态度,他便有些头疼,算了吧,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珍爱生命,远离大小姐。
他打定了主意,便将马头侧拨,离着那马车有着四五米的距离,随那马车默默而行。
婉盈小姐听萧玉若如此说,却是焦急了起来,急忙拉住大小姐的手道:“玉若姐姐,你什么时候得空,可要到我家里玩啊,我哥天天都想着你呢。”
这个婉盈小姐倒是好骑术,一手拉大小姐,一手拉马僵,竟是稳稳当当,半点不曾晃动,看得林晚荣心里感叹,老子的骑术,还要大大的加强啊。
大小姐听了婉盈小姐地话,脸上一红,急忙道:“婉盈小姐,我这些时日实在是得不了空,等过些日子,我一定去府上拜会令尊大人。”
林晚荣不知道这小姐是从哪冒出来的、怎么一眨眼就出现在了大小姐姐车前,如果预料不错的话,她必定是早有准备,专门盯住大小姐的。又听她意思是说,她哥哥对这大小姐有着情意,*,你哥哥还是个男人么,喜欢人家大小姐,你就自己来啊,派自己妹妹来拉皮条,算是怎么回事?
婉盈小姐有些失望,望着萧玉若道:“玉若姐姐,是不是我哥做错了什么事?以前他每天回来都很高兴的,这些时日却总是板着脸,是不是他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
萧玉若很有些难堪,不知道怎么回答婉盈的话,求助似的看了林晚荣一眼。
林晚荣不知道这个小姐的哥哥是谁,也不去管他是谁,便装作故意看了看天色道:“大小姐,时候也不早了,夫人出来之前交待过了,说是给你炖了上好的官燕,叫你早些回去补补身子。”
婉盈小姐却是立即叫了起来道:“我家官燕多的是,血燕也不少,玉若姐姐,不如现在先去我家吧,我亲自下厨,一定将你养的白白胖胖。”
我*,这个小丫头,摆明了和我抢生意么,林晚荣嘿嘿一笑,指着前面道:“咦,那不是候跃白公子么?”
婉盈小姐飞快的扭了扭头,急声叫道:“候公子在哪里?”
林晚荣却是趁机拨转马头,挤进她与大小姐之间,笑道:“候公子在等着你为他熬血燕呢。”
婉盈小姐这才知道上了他的当,她羞怒交加,指着林晚荣道:“林三,你便是偏要与我做对么?”
林晚荣无奈的摇摇头,这小妞,自我感觉太好了些,他不去理她,将大小姐的帘子打了下来,大小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个婉盈小姐见林三不搭理自己,她哼了一声,拨着白马要去挤林晚荣那黑马。林晚荣这黑马高俊,白马却是相对矮小一些,黑马将马头在那白马脸上摩擦了几下,那白马便乖乖的安静了下来。
婉盈小姐不知道自己爱马是怎么回事,连驱了两下却没有动静,林晚荣呵呵笑道:“婉盈小姐,这异性相吸乃是常理,你莫要生气。”
婉盈不解的道:“什么异性相吸?”
林晚荣道:“我这黑哥们是匹公马,你那小白却是个母货,他俩一见钟情,恋爱了。”
“呸!”车内车外两个女子一起啐了一口,那婉盈小脸通红,怒道:“你这下流胚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饶是她脸皮再厚,却也不敢继续留了下来,当下催转白马,飞奔而去了。
大小姐轻叹了一声,这个林三,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任谁在他手里都讨不到便宜。
“林三,你以后莫要再这般随意轻薄人家良家女子。”大小姐在帘子里头道。
林晚荣没去管她的话,只道:“这个婉盈,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生得实在是刁蛮了些。”
萧玉若嗯了一声,轻道:“她姓陶!”
只可惜,此时的林晚荣抱着远离大小姐的原则,已拨转马头离她远远的,竟没听见她的话。
行到萧家门口,林晚荣刚下马,便见远处一个娇俏的身影、正在焦急的徘徊着。那女子一见林晚荣,泪珠便忍不住了,急扑了过来道:“大哥,快,快救救青山——”
大小姐刚跳下马车,眼光一瞥,便瞧见一个异常美丽的女子,跳进了林三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