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晁节他们正在城外紧急布置的时候,邕州的城门忽然打开了,里面也并没有看到任何埋伏的样子。
杨再兴第一个得到禀报,他一边急忙派人给晁节送信,以便马上组织起自己的人马,经过这段时间的缴获他的骑兵已经到达了两千人。
士兵们准备的速度极快,晁节那边的命令还没有下来这边已经准备妥当了,杨再兴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实在也等不了了,不过他也明白自己得不到命令是绝不开战的,心里不禁又开始嫉妒起张三,看看人家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我还要等命令,这是在太折磨人了。
好在晁节的命令也很快到达,杨再兴只看了一眼就立即飞身上马“弟兄们,冲进邕州城之后不要放火不要扰民,不遇到抵抗不准攻击,咱们的目标就是知州府。”众人允诺了一声即刻出发。
可还没到城边上就看到有人跪在道边,杨再兴不得不再次拉住了马“你是谁?是你打开的是城门么?”
“下官朱永年,特在此迎接副指挥使大人,城门正是下官大开的,现在请天兵进城。”跪着的人正是朱永年。
杨再兴吓了一跳,自己的目标本来就是抓住朱永年可现在人家变成了自己人,这一下自己的目标落空了,不过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而是在马上点点头“那我问你,现在邕州造反的那些人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已经控制起来了?”
朱永年苦笑了一下“下官在邕州只有不到三千人的守军,哪有能力抓那些土司呢?不过他们都居住在北大街上,只要到那里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杨再兴哈哈一笑“朱大人,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大人吧,末将就先去平叛了!弟兄们,咱们直奔北大街,抓土司去!”说完策马先行,身后两千多骑兵全都跟着呼啸而入,直奔北大街而去。
这就是朱永年的自救之法,他一听说侧虎山的人来了便知道自己的末日快要到了,这些土司根本和自己就不是一路人,大家当初坐在同一条船上也是迫不得已的,现在眼看着船就要沉了自己当然要尽快条船逃生才好,跟着一起死可没有一点意义。
所以他马上联系了守将,趁着那些土司不知道将城门打开放宋军入城,也希望利用这件事能保住性命,这个时候他的怀里还揣着五十万两银票,心里想着的也是应该怎么才能将晁节糊弄住然后再说。
杨再兴的部队冲进城之后,晁节就带着人赶到了,他也不认识朱永年,但身边的徐魔却是认识这个人的,当即告诉晁节这个人是谁。晁节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本来还以为要在这里拖一阵子的,没想到连一天都没到邕州便已到了自己的手里,这和之前的计划实在相差太远了,晁节现在还没有准备好接收整个广西,可这个烂摊子已经就这样扔到他的肩膀上了。
“朱大人,我是久闻大名今日才相见那,相见您一面可真是难啊。”晁节轻轻的叹了一声。
朱永年也是第一次见到晁节,心里琢磨这个人怎么长得五大三粗的一点也不像个文官倒像个武将似地。再加上他以前的出身,就可以判断出他的确应该是个武将,但他这样的人怎么变成了文官?难道说他的背后还有什么大人物支撑不成?这些事情他以前可从来也没有想过,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全都冒了出来,当即就一身冷汗,如果他的背后没有人又怎么可能从一个土匪变成一个正四品文官,看来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晁大人在上,下官给您见礼了!本来大人到了桂州下官就应该去觐见的,可一直都有小人挑唆,下官也是一时糊涂了才犯下这种罪责,还望大人看在下官见天兵到来就幡然醒悟的份上原谅则个…”
“别说了!”晁节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你办的每一件事我都清清楚楚,但之前你不见我也好,你上奏折弹劾我也罢,我都不怪你,毕竟你还是个朝廷的官员。可你现在却聚众造反想要背叛祖国,这我可不能容你。”
“大人明鉴,这些都是被土司逼迫的,下官从来也没有想过要造反啊,您可以去调查,这些事情下官都没有参与。”
晁节冷笑了一声“你别指望狡辩几句就能脱困了。实话告诉你吧你派去追杀白乙的人出了城就自己跑了,现在白乙已经到了交趾,你造反的事实已经定下来了。”
“什么?”朱永年吓得往后一缩,抬起头惊恐的看着晁节,他本来以为就算晁节想要难为他也绝不会在这一时半刻,而且还要走正规手续,谁知道这个晁节一点也不按照规矩办事,恐怕还没有开打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处置自己了,那能不害怕么?
晁节回头挥了一下手,不远处的韩河已经快速到了近前,翻身下马从背后拿出一份圣旨高高地举在头顶。
晁节这才淡淡的说:“我有圣旨在手,陛下很明确的给你下了定义,你就是个不忠不孝无廉无耻之徒,让我即可将你验明正身就地正法,我问你你可服气?”
“下官不服,下官不服呀。”朱永年猛地大叫起来。
晁节也不着急“不服不要紧,现在我就宣读圣旨,只不过宣读之后你的人头就要跟着落地,你可想好了!来人,读圣旨!”
“慢!”在这极短的时间之内朱永年快速的判断了一下形势,他忽然有一种感觉,晁节好像并没有想要自己的命,要不然他就直接读圣旨了何必还费这么一道手续“大人不必宣读了,大人说什么是什么,下官服了!”
晁节微微一笑“这就好嘛!你有这个态度一切都好办!”说完将手一挥,韩河也随即退后一步“我不要你的命,不是因为你有多重要,而是因为你实在太卑微,我从来也没有把你当成对手!而且你还算是有点本事,至少在你的任上广西各族一直都没有发生过大的矛盾,这就是你的功劳,而且我还听说你很善于农耕,这些都救了你。从今天开始我要你开始负责农耕事物,你的治下还没有建立梯田,你就从这里开始吧,趁着还有时间你赶快建好梯田然后开始播种,我的要求不高,今年你要给我弄出五十万石粮食,弄不出来我再杀你不迟!”说完他一伸手从韩河的背后取下了那一份圣旨扔给了朱永年“这个你自己留着吧,要是你觉得活够了,那就自己打开,然后领着全家一起去死!”
朱永年此时已经抖成了一团,也是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终于看明白眼前这个人,他不但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也从来都没有将朝廷放在心上,要不然他怎么敢将圣旨这么处置?这明摆着是要告诉自己在广西我就是天,我就是皇帝,你要是想活就只能听我的,这一瞬间他连反抗一下的心思都没有了。
晁节继续冷笑一声“你可以将你想出来的事情跟任何人说,不过后果也是可以预见的,在我的眼中敌人也分两种人,一种是有价值的可以用的,一种是没有价值的死人,你想要哪一种随你的便。我已经将被贬到这里的官员全都启用了,也不差你一个,所以你好自为之吧。还有就是你不要想着贿赂我,我要的不是你那点银子,你要是有钱还是放在粮食上面,把精神都放在正经事上面吧。”说完策马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