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可把韩常吓得不轻,他带领了几乎所有主力出来打仗,盖州就相当于一座空城,要是被宋军偷袭得手,那将是灭顶之灾,所以他马上命令全军回援盖州,一定要赶在宋军到达之前抢回盖州,金兵也就立刻动了起来,四路人马凑成了一路星夜向盖州而去。
不过他们谁也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早就有人在必经之路上等着自己了。张宪虽然冲出了合围,但是并没有立刻去攻击盖州,而是一转身在必经之路上设下了埋伏,他觉得那不拿下盖州都只是个小问题,可是尽量的杀伤敌人却是最关键的所在,敌人听说盖州会遭到攻击一定会不管不顾全力返回,这个时候在路上设伏一定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事实也证明他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
韩常带领人马光顾着赶路,完全就没想到宋军会在路上设伏,按照他的想法那些人初来乍到东北,不但不熟悉道路也不知道这里的天气变化和人文情况,一定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占领一座城市,可谁知道在这种诱惑之下张宪根本就没有被冲昏头脑。
伏击是在上午发生的,金人连夜赶路到了白天的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几乎所有人都没有了精神,可就在这个时候攻击开始了。
英雄长弓、小型火炮、黄蜂火箭,火龙等等一系列的远程打击武器发动了第一波攻击,不过因为张宪的人马不多他们携带的炮弹也不多,所以火炮只是做了一个样子,最主要的攻击还是来自于埋设在山崖两旁的各种石头地雷。
当他们被点燃之后无数的石头都被炸到了天上,然后像是下雨一样又砸了回来,它们所带起来的烟尘也瞬间就将整个山谷笼罩在其中,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听到无数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让那些暂时还没有遭到打击的人就像没有头的苍蝇一样,恨不得直接钻到地下去。
韩常一直都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这也导致了他被人手下用最快的速度抢救出了伏击战场,而跟随他一起逃出去的还有不少人,但是听着身后响彻天际的爆炸和哀鸣的声音,还是让韩常在马背上吐了血。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一座小庙里面,身边站的都是他的将士,他睁开眼睛第一句话问得就是“我们的军队还剩多少人?”
“只有不到两万人了,其他的人不是被消灭在山谷里面,就是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们呢刚跑出这么多还是因为我们走在最后面,要不然大家也必然会都死在那里的。”
“完了!完了!盖州丢了,我们的军队也完了,这一下他们就可以像孙猴子一样一头扎进大金的腹地,到时候再想把他们揪出来可就难上加难了。”
“将军也不需要这么悲观,我们这七万军队号称天捷军,但实际上都是由辽兵和渤海人所组成的,讲起战斗力什么的都算不上正规部队,他们进入我们的腹地虽然能造成一些损失,但毕竟之后他们就要面对我们的正规军了,到时候他们也一定会被我们剿灭的。”谋士李满怕韩常想不通,所以在一边宽他的心。
韩常叹了一句“谈何容易啊,虽说我们的腹地是有不少能打的将军和军队但现在宋军三路攻击我们,我们的精锐骑兵去了草原,精锐步兵去抵抗古北口的来犯之敌,哪里还有什么精锐可用?再说了,就看这个张宪打仗,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我担心很难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并非无的放矢,张宪接下来做的事情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他率领二十五军很轻易的占领了盖州,在这里有大量的粮草储备和物资储备,张宪得到这些东西之后立刻命令将盖州的百姓全都驱离此处,并且不允许他们带上粮食和细软,然后直接放火烧城。那些不愿意离开的人直接和盖州一起葬身于火海中,剩下那些人看到这种情况只好向远处的城池逃亡。
火烧盖州之后他也不闲着,带着人马继续向前,并且利用从盖州获得的金兵军服诈开了复州城,将这里也占领,更是利用从这里弄到的兵符印信调走了来远的军队,并在半路上对其进行了伏击,之后又将那里占领。
他对于占领的城池全都采取同样的措施,放火烧城,在大火之中几座城池全都化为了灰烬,而一时之间金国的大地上也都挤满了从各处逃出来的灾民,他们身无分文衣衫褴褛又没有粮食,全都向东京涌来,看过去就像是蝗虫一样恐怖。
徐哈也问过张宪,为什么不直接将这些人全都赶尽杀绝,他们有不少人都是很好的战士,放他们离开之后,很难免他们会不会参军和宋军拼命,到时候我们遇到的可就是一群具有仇恨的战士了。
张宪听后哈哈大笑“讲起仇恨,我们也有,谁怕谁呢?杀了他们也一样会让活着的人充满仇恨的怒火,反而放他们离开却能给金朝造成致命的打击。我们将所有的粮食全都烧毁,他们没有饭吃只能跑到有饭吃的地方去,而那些地方就一定有饭吃么?到时候他们就要到处调粮安抚百姓,这就是给他们放血,而且还是持续放血。”
徐哈抚掌大笑“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人家都说傅庆心狠手辣,你狡诈如狐,可是现在看来你不比傅庆号多少。”
张宪对这种话倒显得很受用的样子,不禁得意的笑着说“傅庆那种不停的残杀只不过是小儿的行径,杀了人只要埋起来就好了,我要他们做的则是养着每一个被我们劫掠一空的人,这给予他们的经济打击将是致命的。”
“难怪你不让我们在伏击之后杀死那些受伤的金狗,而且抓住的金狗全都斩下两只拇指放回去,原来你是想要他们断子绝孙呢。”
张宪忽然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是我们身边也有一大群奴隶贩子跟着,那我也把他们全都打包卖了,可我们既没有奴隶贩子也没有多少人马,哪有精力看管那些金国的士兵呢?所以我们这一路要做的事情就是烧毁所有一切东西,将他们的百姓全都变成灾民,然后我们就混在灾民里面,看他们还能如何?”
又过了三天韩常带领六万大军终于又回到了盖州,经过这几天的修正不少没有死在山谷里的士兵纷纷逃了回去,而且就算是山谷当中也有很多只是受了伤还没有死去的士兵,韩常只好命人将他们全都集中起来带走,算一下人数竟然没有损失多少,但此时他们的问题也一样严重,没有粮食没有药品没有补给,只有无数张饿了就要吃饭的嘴,所以虽然他明知道回盖州是个非常危险的决定还是义无反顾地回来了。
不过等待着他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宋军,而是无数的残垣断壁,当初还算繁荣的盖州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当韩常知道了张宪的做法之后差点昏了过去,之前本来就被张宪打得吐了血的他,这一次病得更加严重最可笑的还是他们连救治的药品都找不到,只能看着韩常病入膏肓,在他最后的时刻亲手给朝廷写了请罪的奏折,然后又写了一些和张宪打仗的心得,当夜病死在盖州废墟之上。
在他弥留之际,他忽然指着远处大喊“张宪此人心毒如蛇,这是要断我大金的血脉,以后断不可与他正面交锋,只能死守周旋,切记切记!”从此张宪被金人成为毒蛇,而他的少爷部队也一战成名,被人称作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