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周得顺媳妇悄悄告诉白若竹的,她在村里人缘好,又经常四处走动,甚至偶尔还帮人说说媒,所以知道的事情也不少。
“若竹,你听说没,那周寡妇找你爷爷、你奶奶闹去了。”周得顺媳妇把白若竹拉到房里,小声说道。
白若竹倒不吃惊,不屑的撇撇嘴说:“她白白花了一百两银子,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一百两银子可是大数目,周寡妇会这么算了才怪。
“可你不知道吧,她要你爷爷赔银子,你爷爷说没钱,她拿了当日老爷子写的条子出来,说不还钱就告到县衙去,或者叫你爷爷把家里的地赔给她,还说那点地根本不够一百两银子,还得把二房的地也一起给她。”周得顺媳妇说着自己都气了起来,大口的喝了两口茶。
“你说说这像什么话啊?你们分家出来了,她凭啥算计你家的地呢?可人家理直气壮的当众说,分家分的地也是老人赠与的,现在老人有难了,白家二房还能不帮帮老人,把地还回来?”
白若竹把怀里的蹬蹬往上抱了抱,这孩子越来越沉,抱着有些吃力。
“我猜到最后又得麻烦到我家,只是没想到她直接算计起田地来了,还真是精明的不得了。”白若竹双目幽寒,这周寡妇敢惦记她家的田产,这简直就是触金牛座的逆鳞!
“那你打算怎么办,如果她把老宅逼急了,还得麻烦到你家头上,唉,这一天天怎么不叫人省心呢?”周得顺媳妇叹起气来。
“没事,反正不是还没找来吗,找来了再说。”白若竹说道。
周得顺媳妇见她似乎胸有成竹,也没有再多说这事,只是那脸上愁云更浓,她声音压的更低了一些,“我还听说个事,也不一定准确,就是得给你家提个醒,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白若竹听的眼皮子跳了跳,她有一种预感,此事肯定跟那个千年大祸害白义博有关。
“婶子,你赶紧说,我们也好早做打算。”白若竹一着急抓住了周得顺媳妇的胳膊。
“我是听了些风声,说你爷爷在想办法买通关系,想在路上救你大伯出来。你说这事能随便做吗?可是重罪啊,听说是想找个人顶替你大伯,然后把你大伯安排到没人认识的外地养伤。”周得顺媳妇声音又低了一些,“你可别冲动,这事不能声张,传出去也得连累你们。”
白若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老爷子是疯了吧?他的爱子之心已经让他到了疯狂的地步吗?劫持重犯不仅要杀头,甚至可能满门抄斩,他自己一把年纪不想活了,可也不能害人啊!
半晌,白若竹才把胸腔中的怒火给压了下来,低声说:“谢谢婶子提醒我,否则搞不好真让他铸成大错了。我会想办法尽早把这事制止掉的。”
周得顺媳妇点头,“你是个有成算的,婶子跟你讲了也放心了,否则这心一直提嗓子眼儿,就怕你们被老宅给连累了。”
白若竹感激的冲周得顺媳妇笑笑,可那笑容却有些苦涩,看得周得顺媳妇又忍不住暗地叹气,白家二房人人都不错,可怎么上面的老人怎么不省心呢?
白若竹心里有事,就起身跟周得顺媳妇告辞,结果一出门就看到周桃花站在院子里,还伸个脖子朝她们这边张望,结果被她一出门撞了个正着,周桃花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周得顺媳妇瞪了周桃花一眼,十分不满她这样没规矩的行为。白若竹心里有事,也没功夫跟周桃花计较,快步朝外走去。
“若竹姐!”周桃花却突然开口喊住了白若竹。
白若竹只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她,不知道这个周桃花又要怎样。
“上次谢谢你了,我都没来及跟你道谢,我娘……”她后面的话没说,但意思明显是说她娘管住了她,她才没法给白若竹道谢。
白若竹十分鄙视周桃花的行为,之前她来过周家几次,如果周桃花想跟她道谢,怎么都能找到法子见她一面,可明明就是躲屋里回避她呢。
还不是村里那些风言风语传的,可一码归一码,就是她治好了周桃花的伤,周桃花当面道声谢还能被她给卖了?
如今有事找白若竹了,就把责任推到自己娘身上,从这点来看,这姑娘就好不到哪去。
“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白若竹不想跟她啰嗦,说了一句继续朝外走去。
这次周桃花却急了,快步追了上去,说:“若竹姐你等等,你是生我气了吗?那真的不是我本意。”
“我干嘛生你的气啊?”白若竹做出不解状,“我是真的赶着去送请帖,还得跟我大哥汇合,耽误不起时间。”
“就耽误你一下下。”周桃花已经用了恳求的语气,还挡在了白若竹的面前。
周得顺媳妇看不下去了,走过来说:“桃花你别耽误若竹办正事,她家最近要喜事忙着呢。”
周桃花却不理她大伯娘,对着白若竹说:“若竹姐,我那个月事不准,肚子还总痛的厉害,听说以后、以后影响生娃,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白若竹一听更加不喜欢周桃花了,之前也不知道道谢,还躲着她,现在用得上她了,又过来凑近乎了,也太功利了吧?
“这个我可不会治,我治治外伤,小病什么的还行,这是这都会,我直接去做女医了,也不用这么辛苦做买卖了。”白若竹继续说:“你还是好好到福寿堂找位正儿八经的女医看看,免得被耽误了。”
周桃花看着白若竹,眼神中带着审视的味道,似乎有些不相信白若竹说的话。
“可是那次王来娣差点落胎,还是你告诉李大夫法子给她保下的胎儿,你怎么不会治呢?”周桃花说到最后声音小了许多,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她不提醒,白若竹还真忘了那事了。
“我那是在医馆看女医做的,不过是急救的法子,跟调理身子是两码事。再说了,我根本没那本事,你真放心我给你调理?就不怕调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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