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逐渐高涨了起来。
十大学院的人分别到来,空旷的座位席逐渐坐满。
观众席早已经座无虚席,开幕式还没有开始,但五颜六色的应援灯牌已经汇聚成大江大海。
其中有一小片溪流属于羽弦稚生。
那是小薰渚樱副董事跟她的闺蜜团们组建的,莉奈良子打头第一个,她没有去校董会的最高座位,反而跟这帮女人们搅和在一起,可能是觉得更有氛围感。
想来也是,校董会都是一帮严肃的老古董,她要是时不时的尖叫一声‘妈妈在这里,羽宝向前冲’,想必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受到邀请的娱乐圈大人物很多,其中有不少都是认识莉奈良子的,对她的身份也颇为敬畏,她喜欢的孩子自然也会受到关注,只是这关注是有利还是有弊就说不定了,莉奈良子滚去观众席的行为,受到了校董会的一致赞赏,谁都不想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惹是生非,这个妖艳的女人在身边无异于是定时炸弹,要么是她把别人搞炸,要么她自己炸了连带着周围人一起炸。
砰!砰!砰!
硕大的烟花倏然升起,主舞台骤然爆亮起来,超级舞台屏幕上浮现出60秒倒计时的模样。
与此同时,庆应私塾的学员们顺着红地毯走进会场。
欢呼声再次高涨起来。
两种气氛在宏大的国立竞技馆中交织。
喧闹的是粉丝群体的热情高涨,肃穆的是学员之间的等级关系。
神绘灵所在的庆应私塾‘研究所’队伍一出现,就立刻被主镜头拍摄取景,并且转接到超级大屏幕的两侧。
这个队伍就像是一座遗世而独立的王朝,里面每个学员的脸上都带着高傲的神色,似没并没有把星光大赏赛放在眼里。
“真是嚣张啊。”源和一龙笑着说,“虽说你们之间的斗争关系,在我们这帮人眼里就像是过家家一样,不过那种傲气劲儿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们毕竟是去年的学院第一,排场还是要有的。”羽弦稚生笑问道,“话说,怎么不给黑木童安排个大排场?”
他还蛮好奇的,源家的公主要是讲究排场,哪怕是NHK电视台官方也要避之不及吧。
“一开始是打算安排的,为此家里那帮疯批们还专门开了个集体会议,不过当我听到他们打算用武装直升机将黑木童小姐空降到会馆中心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事儿成不了的,这帮孙子的眼界很大,他们的世界跟普通人世界不同,一般人觉得能出动警方护送,就已经是很大的牌面了,但他们觉得那样很无趣,换做他们布置舞台,会把烟花换成对空高射炮,座椅也要换成弹射座椅,这样开幕式倒计时结束,他们就可以美滋滋地点火,把大家都发射到天上去。我一开始以为他们在开玩笑,直到我看见他们去家族的战备仓库里抱来了一堆降落伞,才知道这帮神经病打算玩真的。”
“是我冒昧了。”羽弦稚生说。
黑木童去洗手间回来了,懒洋洋地靠着红色座椅,眼睛偷瞥着羽弦稚生:“等会儿是红白歌会前辈们的演唱,演唱过后就是学院战书环节了,你的演讲稿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羽弦稚生说。
“拿给我看看。”黑木童伸出还有水渍的手。
她很关心这个,学院战书代表的不仅是东大艺术面貌,更是他自己的面貌,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参加如此重要的场合。
黑木童觉得,只要他能顺利演讲,不发抖,那就算赢。
羽弦稚生从口袋里摸出手帕,认真替她擦干小手:“没有写出来,在脑子里。”
“即兴演讲?”
“算是吧,我也不清楚对方会演讲什么,既然是下战书嘛,就想着见招拆招比较好。”
黑木童一愣,眨了眨眼,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能稳重点?”
就像是姐姐看着不成器的弟弟一样。
“我觉得已经很稳重了呀。”羽弦稚生说。
“先说好,这可不比在学校里的文艺汇演,全东京的大型媒体几乎都在现场,你走上台的那一刻,你的身影就会出现在千家万户的收视频道之中,这要是出丑,可就是一辈子都抹不掉的耻辱。”
“你如果担心他,可以自己上去。”森美画回头说。
“闭嘴。”黑木童面色冷澹。
“我记得有专门写好的演讲稿,你只要上去顺利地把稿子念出来,不说会引发什么震动,但也足够你收获一波关注度了。”森美画继续说道。
“我不准备用那个。”羽弦稚生说。
“我建议你用,真的。”森美画目光平静。
“如果能收获一波关注度,为什么你不用?”羽弦稚生问道。
“我不需要。”
森美画伸手理了理头发,“比起我自己收获这份关注度,我希望你能在比赛前期就能积累一定的人气,别忘了你我之间还有一场约定好的比拼,我可不想在公演赛上指名一个无名之辈。”
“很没有说服力。”黑木童说。
森美画微笑不语。
舞台大屏幕上的倒计时结束,点点烟花逐渐消失在夜空之间,暴雨洗刷着彷佛万丈高的穹顶,国立竞技体育馆中彷佛浸泡在海洋之中。
开幕式典礼正式开始。
每一位在娱乐圈知名男女明星们走上红毯,在本次典礼晚会赞助商的牌子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接着简要发表讲话,为本届星光大赏赛送去祝福。
来自十大学院的少年少女们认真地注视着,在这群娱乐界大咖中寻找着自己未来的模样。
接着红白歌会的前辈们走上倾情献唱。
被誉为‘昭和第一美腿’的森高千夏脱掉风衣,在舞台上摇摇晃晃,她将近一米七五的身高,那对高的离谱的长腿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她笑着,唱着,看着台下的后辈们,裙摆摇曳。
“森高千夏,曾经东京排行榜上的第五名,未能登上东京第一,不过出道后也算顺风顺水,隶属于日本四大娱乐财团中的东京映画株式会社。”黑木童说。
“没有登顶东京第一就不算赢么?”羽弦稚生问道。
“其实不能用输赢来解释,东京排行榜只对十八岁以下的青少年公开,超过这个年龄,国卿会就不再接受资料审核,国卿会只要东京第一,那位最有影响力的存在,然后将他招进天顶枫庭来进行新一轮的权力培养。”
“想进入天顶枫庭,只能是在十八岁前成为东京第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能成为东京第一是最好的,是百万人挑一的存在。但也不是说不成为东京第一就不活了,能在东京排行榜上拿到前排名次,将来进入四大娱乐财团也比较方便,算是资历方面的证明。”
“原来如此。”羽弦稚生点头。
“所以像森高千夏这样的姐姐有很多,虽然没能进入天顶枫庭,但在娱乐界也有自己的事业,或者说,这是绝大多数少年少女未来的归属。”黑木童环视着人群。
“你有打算成为东京第一么?”羽弦稚生问道。
“没有。”黑木童回答的很干脆。
因为作为源家的公主,她不缺权力这种东西。
羽弦稚生很快就想明白了,有点后悔刚才给她擦手没有多擦一会儿,世事难料,万一成不了东京第一,他还能试试源家这条后路。
红白歌会的演唱近乎一个小时。
结束后,便来到了十大学院的战书环节。
下达战书的次序根来学院排名来定。
庆应私塾‘研究所’位于学院第一。
早稻田‘天才少年俱乐部’位于第二。
东大艺术‘S班系列’排列第三。
北海道第一艺术‘花舞女子会’第四。
......
万众瞩目下,庆应私塾的神绘灵起身,缓步在红毯上向前,身后翻山倒海般的欢呼,几乎要掀翻整座国立竞技馆。
神绘灵微笑着,拍了拍麦克风:“你好,神绘灵。”
像是提前排练过似的,粉丝会场接连爆发出‘你好,神绘灵’的呼喊声,同时无数灯牌晃动起来,海浪般起伏。
探照灯下的少年寂静清幽,澹澹地微笑着:“大家都已经知道我的名字啦,那么就不用介绍了,我给大家讲一个真实的小故事吧。”
“有一次,我打电话给我的家姐,问了她一个问题:‘姐姐,你觉得什么才算是胜利者?’”
“姐姐在电话一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听见她轻轻地说,没有胜利者这种东西。”
“当时我还小,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挂掉电话后的我,只觉得自己被震撼到了,好像有一道璀璨金色巨大的门,朝着小小的我,轰轰烈烈地对我开启。”
“姐姐是我一生所敬仰的人啊,她的话至高无上。”
神绘灵素白的脸颊染上澹澹的粉霭,白净的手指微微向前伸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那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于是他的眼眸深处浮现出哀伤。
国立竞技馆变得安静了起来,女人们轻轻摇晃着灯牌,似乎感同身受着他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