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猿山次本能地去摸皮带上的枪,但他没能摸到,去见龙虎会的老大带枪是不尊重对方的表现,他这才想起来枪被自己放在了家里的柜子上。
没有了枪就好比没有的牙齿的勐兽,脑海短暂的空白,他才想起自己还会空手道,男人的胆气涌上心头,他的肌肉绷紧,做出准备进攻的架势。
“我是警察。”小猿山次大声地喝道。
但对方脚步不停,似乎根本没听到他说的话。
一张钢牌闪电般飞流而来,划过他的脸颊,血液瞬间流淌出来,这张钢牌只差几厘米就会割到他的喉管,唯一的结果就是自己的动脉破裂。
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干掉自己,牌可能是故意飞歪的,只是个警告,这说明对方内心十分有把握。
小猿山次感觉到了死亡来临般的巨大恐慌,迈开步子拔腿就跑。
但他根本逃脱不掉,黑暗中一张又一张钢牌飞来,扎在他的大腿和脚踝上,失去力量的瞬间他扑倒在地,痛苦地抱着下半身哀嚎。
年轻男子走了过来,低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脚下的猎物。
“你这是在袭警!”小猿山次目眦欲裂,咆孝地喷出吐沫星子。
“我打的就是你这样的人间残渣。”
男子笑着说,同时接过身旁鼠递来的手机资料,“小猿山次,三年前从中央区调职成田区大坪警署,这三年间你的总受贿金额约为三百万円,判刑大概要坐个五年。”
“比起上次那个好多了。”鼠说,“根据家法来判,这位最多是断只手这种程度,对他说话可以客气点,没必要太狠,留点面子。”
“我可不打算给人渣留面子,对我而言,他们贪污一百円和一百万円同等恶劣。”
离一把抓起小猿山次的衣领,从他的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沓厚鼓鼓的钱,他二话没说,一拳砸在小猿山次的脸上。
小猿山次在地上打了扑腾,鼻孔渗出血液。
“听说你喜欢把黑的变成白的,白的也可以变成黑的?”离将钱拿出来在手里拍打着,“不承认罪行就永远走不出审讯室对吧,我倒是挺想试试看的。”
小猿山次脑袋被打的蒙蒙的,但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恐惧彻底将他笼罩,对方绝对不是普通混混那样的角色,自己说的话全部被他们监听了。
“别害怕,不止是你,你的上司家里也有我们安装的监听器,当然你可以选择告密,不过第二天成田区警署就会收到你的罪行记录。”
“你们是什么人?”小猿山次嘴唇颤抖。
“大声告诉他,我们是怎样的存在!”离命令着鼠。
“太中二我说不出来啊,离桑。”鼠挠头。
“真是娘娘腔!”离大喝道,“我们是正义的伙伴!”
气氛有点尴尬,但又不完全尴尬。
小猿山次立刻意识到来者多少带点病,普通的混混一般就是牛逼哄哄的说天上地下为我独尊,绝度不会中二病到说自己是正义的伙伴。
“我可以给你们钱,多少都行,拜托了!”小猿山次翻身跪下,碰碰磕头哀求道。
“钱?”离的面容扭曲起来,“你在跟我们谈钱?”
他觉得自己被看不起了,拿起信封里的钱握成一团,朝着小猿山次的嘴巴里塞进去:“妈的你这样的人在职一天就有人蒙受大冤,他们无能为力的时候你脑子就只有钱?”
“别玩了。”靠着电线杆的椎说,“打晕带回警局就行了,这家伙罪不至死。”
“我他妈的最恨这些尸位素餐的混账了!”离一脚踹在小猿山次的胸口,“‘公正大明’这些警戒就写在警局门口,脑子就是记不住!”
被塞着纸团的小猿山次嘴巴呜呜叫着,离拿起绳子将他绑在了电线杆上,旁边放上了一颗拉掉环的手榴弹。
三个疯批大笑着跑开了。
小猿山次勐烈地挣扎着,手榴弹就在他脚下,哧哧冒着烟,这种距离哪怕隔着一台车都能将他炸成碎片,他几乎绝望,临死前大脑一片空蒙。
手榴弹燃烧至尽头,突然,缓缓地喷出烟花。
璀璨的花火越喷越大,美丽无双。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黑暗中传来三个疯批的笑声:“先清扫垃圾,等会还会用到你。”
小猿山次缓缓地流下眼泪,过了会儿,寂夜中传来鬼哭狼嚎的痛哭声。
......
“那个,我们已经不卖东西了。”老女人说。
店里的墙壁上亮着备用灯,很昏暗,照的便利店如同森然鬼屋,这里面站着很多混混,像是尸体般沉默,普通人见到这一副画面早该吓跑了。
但这个年轻男子却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对便利店里的人们视而不见。
“你这店不都开着的么?”男子说,“我要个打火机。”
“我说了不卖了。”
“但我缺个打火机。”离将视线转向坐在最中间的胖男人,“喂,哥们儿能借个火么?”
胖男人皱起眉毛,还是将口袋里的打火机递了过去:“年轻人有点冲啊。”
“这叫什么话?”离接过打火机在手里把玩,“年轻人不气盛那叫年轻人么?”
“有点意思。”胖男人笑着说。
“你这打火机不好用啊,点不着。”离说。
胖男人的手摸住了手里的叠刀,微笑:“过来我帮你点。”
“哦哦,谢谢大哥。”离走了过去。
寒刃眨眼间来到他的身前,朝着他的心脏刺去。
离在瞬间做出反应,握住胖男人拿着叠刀的手,朝着他的肚子压去,噗嗤传来蓄满水袋的气球被扎破的闷闷声响。
胖男人捂着肚子满眼呆滞,没预料到对方能在眨眼间完成反杀。
“岂可修!”崎川大虎咆孝着冲了过来,但扑过来的一刹那,他的脖颈扎上了一张钢牌,血液顿时喷涌而出,浇了胖男人一脸。
崎川大虎呜咽着捂着脖子倒了下去,混混们呆若木鸡。
“没死,不过你们再不送医院他会死。”离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龙虎会的名字很不错,没想到这般脆弱,不如改名叫阿猫阿狗会好了。”
“改不了。”鼠说,“没机会了,今夜后龙虎会就不存在了。”
“你在干什么?”离回头问道。
“这里的线路太乱了,看着很难受。”鼠踩着货架去整理墙壁上的串线,用卡扣将各类线分类组合,很快就变得工工整整。
整理好这些线,他舒爽地吸了口气:“舒服了。”
“鼠弟,你的癖好真是古怪。”离说,接着一把抓起胖男人的头发,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我还没有刺到你的要害,现在你有五秒钟的时间回答我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胖男人狂喘着气,由于疼痛汗水一并而下,但就是死倔着不说话,面对眼前的人自己还有一线生机,但要是被莉奈良子知道自己出卖了她,自己今夜就会变成人力柱。
“你还有最后一秒钟。”离微笑着说。
胖男人一言不发,嘴角裂开狠狠大笑,对方再狠也就是个年轻人,绝不可能像是老江湖一样说杀生就杀生的,他觉得自己赌赢了。
“你的时间到了,抱歉,你没有抓住机会。”离说,“但没关系,讲个笑话吧,讲的好听,我可以留你一条命。”
胖男人犹豫了一会儿,明白了这是对方再给彼此一个下台阶的机会,张嘴说道:“从前......”
啪。
一个巴掌打的他说不出话来。
“继续讲,我听着呢。”
“咳,从前......”
啪。
“怎么不讲,让不让人听了?”
你他妈的让我开口么!
胖男人的童孔勐然大睁,愤怒几乎让他失去理智,从来没有这样的侮辱让他动气,对方根本没有把他当做人来看待,而是把他当做一头待宰的猪!
但他突然被吓到了,他以为自己因为愤怒而面容扭曲,但面前的年轻男子比他还要扭曲,他的脸庞紧紧地贴了过来,童孔像是在凹凸镜中放大,亦如魔鬼在镜子中怒吼。
“你没机会了。”离叹了口气。
他转身用打火机点了根烟,吸了两口,塞进胖男人的嘴里:“好好享受这最后一根吧。”
“后面发现了几个被施虐的流浪汉,有个已经死了。”椎从后面的补货室走了出来。
“这里的人全解决掉吧。”离说,“一次性清扫干净吧。”
“废掉送到警局就好,别超过鬼级任务的范围。”鼠劝说道。
“行吧。”离耸肩。
胖男人捂着流血的肚子,低吼道:“你们完了!你们惹的是国卿会!”
离呵呵笑了,“哦哦哦,国卿会,天顶枫庭是吧,培养权利之子是吧,这世上难道需要一群连血都没见过的公子哥大小姐来掌控权利么?”
“真正的权利要用血来说话,白痴!”离一脚踹在胖男人的肚子上。
混混们终于反应过来了,提着手里的棍棒扑了过去,但被那个提着大快刀的女子暴风般在人群旋转,短短的十秒钟之内,断了手脚的混混们躺在地上哀嚎。
“留几个!留几个!”离大声道,“不是还要给贵宾留几个软菜耍么?”
“差点忘了。”椎说道,望着其中几个身子还完整的混混,用刀点了点,“你们几个等会留在这,别动,敢跑的话下场会更惨。”
混混们顿时立正站直,浑然一动不动。
“去把小猿山次放过来。”离说。
椎风风火火地去了,很快又带着面色苍白的小猿山次返了过来。
“把你手下的警员带过来,将现场全部清扫干净,等会有贵宾亲临,能做到么?”离问道。
小猿山次小鸡啄米般点头。
“另外这群人该判罪的判罪,该死刑的死刑,三天之内将庭审记录寄到源家,你的话,明天早上递交一份辞呈。”
“将功补过,回头是岸啊,你跟这帮人混在一起没前途的啊。”离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他走到了肝胆皆颤的老女人面前,轻声道:“来个打火机。”
老女人颤颤巍巍地从柜子里摸出打火机,递到年轻男子的面前。
“早这么做不就好了。”离轻轻叹气,将一千円的纸钞放在老女人的手里,“对我说,感谢光临。”
“感谢光临!”老女人嗓音嘶哑。
“谢谢,晚安祝好梦。”离招了招手,鼠和椎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夜空下传来三个超级疯批的快活笑声。
......
【已经解决了,去玩吧。】
午夜刚过,羽弦稚生收到了源和一龙发来的短信,距离他上次发短信仅仅只有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之内,成田区最大的极道龙虎会从世界上被抹除。
羽弦稚生回到房间里,看着还趴在枕头上生闷气的雪子,笑了笑。
世界和平,家庭安康。
可以带她出去透透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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