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常昆四个登山尽兴而归,官道上正逢任家的商队回来。
小七几个也在一路。
遇着了,自是高兴。
小七叽叽喳喳道:“省城倒是挺好玩的,就是有些乱。什么人渣都有。”
还叹道:“婷婷一个弱女子,能撑起这么大家业,真是不容易。”
任婷婷一边拢了拢散开的几缕发丝,一边道:“还好吧。各种关节我爹爹都是给打通了的,如此我若还出纰漏...”
她毕竟刚刚接手家里的生意。任老爷也不能一下子全都放手。这门路、渠道,得给她把着点,免得哪里出了差错,闹出大乱子。
接手生意的初期,算是实习。
常昆笑道:“巾帼不让须眉。婷婷是个有本事的。”
他瞅了眼这一溜二三十辆大马车,笑道:“这回进货不少啊。”
任婷婷道:“是帮别人进的货。”
常昆没多少,只笑了笑。
到任家镇落户已大半年,任家什么根底,不需问,不需动念去想。只平素观察,常昆就已知道个大概。
这任婷婷,是个进步青年!
而且还不是向着青天白日党、向着段凯申的进步青年,是另一派的!
这半年来,任婷婷连续走了几次规模不小的商队,囤积了不少东西。看来,潇湘的龙虎,是打算起势了。
这姑娘平素与小七她们聊天时,明里暗里,提起一些新思想。比如工农,比如平等,凡此云云。
常昆是个醒目的,如何不知她底细?
甚至默许这姑娘三天两头到家里来化缘——经常以救助孤儿、孤寡为名,出了不少钱。
这人世间的事,人道盛世的事,常昆比谁都清楚。只是现在的他,是不能直接插手这个的。
一则这是本来的趋势,不需要谁来插手,自然会走到那一步。
二则他今非昔比,乃是大罗金仙。越是强大,越不能干涉这些。因为像他这样的,一旦干涉,哪怕只一丁点,都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弱小的时候,搞一搞,影响不会太大。强大到大罗金仙的级数,实在便不好搞了。
一路跟着商队回到任家镇,别过任婷婷,一家八口子回到家里。
刚踏入大门的第一时间,常昆就皱了皱眉头。
家里的小厮丫鬟,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变化,但常昆知道,家里发生了一些事。
但说来并非什么大事,常昆没提。但不久后,小七风风火火来,大呼小叫道:“咱们家里遭贼了!”
是遭贼了!
常昆八口子各自房间、书房、储藏室,都被翻的乱七八糟的。丢失了不少财物!
几口子忙进屋一看,乱成一团。一些物件打翻在地,箱子柜子、衣物、家什散落的到处都是。
大丫头很生气:“哪里来的毛贼?家里的丫鬟小厮都聋了瞎了么?!”
常昆摆了摆手,将房间里的东西尽数复归原样,道:“怪不到丫鬟小厮身上。这行窃的,不是等闲凡人。”
隐娘寻了一圈,到处查看片刻,道:“丢失了一些财物,但不多。看这模样,当是有目的的行窃,并非为财物而来。”
若为了盗取财物,常昆屋中那些东西,每一件都是宝贝。而却没怎么动过。
只顺手抓走了几根金条——那么大一箱子平素用度的,却大半都在。
显然,是有目的的行窃。专门为了盗取某些东西而来,而不是为了财货。
“我非得要抓住这个贼人!”小七气的不行:“前几天才买的连衣裙,都给我丢地上弄脏了!”
常昆笑了起来:“到我家来偷盗,哪里有好下场?这会儿怕是都死了。”
这家里虽然没用什么显耀的非凡手段防备,但常昆却不会疏忽。是下过几句话的。
到了他这个境界,万法万道皆可为之用,算得上是金口玉言。说一句:偷盗者天打雷劈,那偷盗的必定是要天打雷劈的。
便没有这金口玉言,这普通的凡人偷盗了他的东西,犯了他的运数,也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
没成仙的,一概不得好死。
所以说常昆是不怎么在意的。不过婆娘们生气,常昆不能笑呵呵的看着。
说道:“咱们居所之处,哪敢有人冒犯?冒犯者必不得好死。左右只失了些财货,不要紧。”
...
“好不容易趁着他家里没人,竟没找着东西?”
和尚皱眉不已,他盯着面前这贼眉鼠眼的人物:“你真没找着?”
贼眉鼠眼者哼了一声:“我横行潇湘,只要有的,无不手到擒来。你是怀疑我盗门技艺?”
和尚道:“我要的东西事关重大。你再帮我走一趟。”
“得加钱!”
贼人嘿嘿道:“一是一,二是二。我为了找你要的,那么大一箱子金条都没拿。再给你跑一趟,你得付我五百两黄金。”
和尚面沉似水:“可。”
贼人面露高兴之色:“这么大方,行,那我今夜就再跑一趟。”
便转身出去,刚踏出屋子门槛,旱天里一炸雷直劈下来,把这贼人劈成了一块焦炭。
和尚吓了一大跳,忙走到门边探头探脑,望那天色,黄昏中一望无云!
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光秃秃的脑门上冒出一片冷汗来。
和尚吓着了,一时不敢出屋。
良久,他来回走动,拈着佛珠,念诵了好几遍波罗蜜多心经,定下心:“不行,我得回去再问问...”
常昆这里遭了贼,却也不曾声张。毕竟盗到他家里来的,左右没有好下场。且报官无益——这镇上的治安队,基本上是一帮废物。
而且大白天的,能避过家里的小厮丫鬟,把几间屋子翻的乱糟糟一团,这贼人手段不浅。
便当没发生过。
倒是用法力把几间屋子洗了一遍——用小七的话讲,自己的东西,被贼子碰过,不干净。
常昆依了她。
这之后,两三年,再无贼人光顾。
常昆一如既往,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但时局却越来越不安稳了。
听说东边跟夷狄打了几仗,可因着段凯申瞎指挥、**之故,却是败的有些惨。竟至于割让出不少权力给西夷,还建了什么租界!
这引的天下群情激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