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说的那位书院院长就住在这里吗?”艾雅看着度假村问。
“不,他住在那。”史东尼伸手朝大海一指。
艾雅看见远处一座沐浴在银色月光下的岛。岛因为离得远,看起来有点小,上面山峦起伏,形状像个海螺,让人不禁想起“白银盘里一青螺”这样的诗句。
“我们是要飞过去吗?”艾雅估计了一下距离,如果全速飞行的话估计十分钟大概就能到了。
“哈,不用那么费劲,有船坐的。”史东尼得意地领着艾雅越过沙滩,走上一条长长的栈道。这栈道有点像青岛的栈桥,但比栈桥窄得多,细细的只有一尺来宽,像漂在海面上的丝带,仿佛在顺着海浪起伏,走在上面还真得心理素质过硬才行。
他们走到栈道尽头,那里盘腿坐着个穿青衣戴斗笠的人。见有人来,他推了推斗笠,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微笑着站起来问:“二位所为何来?”
“你瞧瞧这个。”史东尼伸出左手,手心里托着一个花纹漂亮的海螺。他把海螺凑到嘴边一吹,里面发出悠长的声调,像是一个沧桑的男人在呼喊:“回家喽~~”
英俊的青年忙躬身行礼道:“原来是贵客登门,怠慢了。”说着双手取出一只小纸船放进海里。小纸船遇水便长,转眼就变成两米来长的大纸船。青年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带头跨入船里。
史东尼毫不犹豫地跳进船去。艾雅却看着那明显是纸的船体,有点好奇也有点担心,一时脚步慢了一些。
史东尼马上见缝插针地嘲笑她:“土包子,怕什么,快下来!虽然你有点胖,但肯定沉不了。”
人家哪里胖了啊?还没有刚才那个美人一半胖好吗!
艾雅懒得和他计较,闷不做声地控制着自己身后的翅膀,轻轻飘上了船。
见她能悬空,那青年轻声赞道:“姑娘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功力,当真厉害!”艾雅正在观察不怕水的纸船,见他称赞自己,正准备谦逊几句,史东尼却一马当先拦在她身前道:“我警告你啊,不许打她主意,不然就算你是老甘的学生,我也不会客气的!”
艾雅现在是以宝儿的真实形象出现的,本就生得明眸皓齿,虽然年纪尚小,但此时又气又羞,小脸通红,看起来真是又娇又美。
青年心头鹿撞,忙低下头轻轻咳嗽两声,转身向船头而立。
“小心些,要开船了。”说着,他衣袖轻挥,纸船便如快艇般破浪启航。
海风拍打在脸上,带走了暑热,留下了清凉。艾雅看着渐渐变大的小岛,突然觉得心里对这个东升学院似乎有了点小期待。
史东尼难得的没有现宝,而是望着海面,轻声吟诵道:“临东极,观沧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擎天巨罩,佑我万民,福泽千顷。”
“擎天巨罩到底是什么样的?”艾雅忍不住问。她听说这巨罩已有很久,却从不知道它的真容。它是透明的吗?还是有着五彩霞光?它摸上去是坚硬的吗?还是像个大泡泡般有弹性?
“它是一层迷雾。”史东尼惜字如金地回答。
青年侧头看了他们一眼,道:“天气好的时候,站在东极岛最高的山峰上往东看,能看到交织的闪电,很细密。”
“闪电?水不是导电的吗?怎么大海没受到影响?”艾雅忍不住问。
“影响是有的,只不过这里感觉不到。”青年柔声道,“你若不怕,可以把手伸进海水里试试。”
艾雅虽然有点小怕,但还是伸出一根指头触了触海水。
一种非常非常微弱的酥麻感从手指传了过来。
“真的有电!”艾雅叫起来,“可白天我明明见到有很多渔船,而且还捕到了很多鱼!”
青年微笑道:“现在的鱼早就适应了这样的海水,这种微弱的电流似乎还让他们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你知道吗,海洋里的魔兽比陆地上多,而且大多数带有放电的能力。这大概也是受巨罩的影响吧。”
“原来如此。那是不是这所谓的擎天巨罩,其实就是一面大电网呢?”艾雅问。
青年看着她,轻轻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道:“对擎天巨罩要用尊称,不要用“所谓的”这样的叫法。”
“哦。”艾雅吐了吐舌头。
“端庄!端庄!你的大家闺秀的仪态都忘光了吗?”一直闷不做声的史东尼好像是开机重启般又蹦出来了,“对着一个男子伸舌头,你娘看见了非得罚你跪祠堂不可!”
好吧,我娘现在还不知被抓去哪了,哪会来管我伸不伸舌头。艾雅没好气地把整个手都伸进海水里,拨着浪玩。
“姑娘小心些,这附近的海水里有一些魔兽,一到晚上就出来觅食,我们有的师兄弟还喜欢夜里出来喂它们,所以你的手还是不要一直放在水面上的好。”
青年话音刚落,就见一条细长的鳗鱼状的东西从水里蜿蜒着游了过来,张开长满利齿的大嘴向艾雅的手咬去。
艾雅吓了一跳,手指瞬间伸出长长的藤蔓缠住鳗鱼的大嘴,顺手把它拉出水面。
“电鳗!好东西!”史东尼不知从哪掏出来个渔网,一下把那鱼捞上了船。纸船里溅得全是海水,青年忙捏了个诀,只见海水像是蒸发了,纸船里快速恢复了洁净。
“这位······请问您怎么称呼?”青年微微蹙眉问史东尼,显然觉得这位客人不太招人喜欢。
“我的名字你不需要知道。”史东尼忙着把刚捞上来的电鳗装进不知从哪掏出来的竹筒里,头也不抬地道。
艾雅以为青年会发火,没想到他竟迅速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表现得十分平静,躬身道:“晚辈不敢打听前辈名讳,只是前方就是院长所在的东极岛了,晚辈想提前通知前方码头上的师兄弟迎接。”
“不用通知,你们院长已经知道我来了,你看着吧,他一定会亲自到码头上等我的。”史东尼一副傲娇的表情,理了理被海风吹得像鸡窝般的头发,又把打了结的胡子拆开来重新编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