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不过是眨眼之间,却掏空了严青栀所有的力气。
野猪的生命力极其旺盛,就在这样的伤害之下,它还在蹬着腿想要站起。
严青栀却已经失去了自己所有的战斗力。
她身边才反应过情况的严青竹慌忙拉她起身,想着尽快离开这里。
可谁知道就在这时,几骑蒙面轻骑突然出现在混乱之中。
其中一人策马扬鞭,绕过了整个战场,直冲姐弟二人而来。
那马的速度极快,目标也十分明确,马上的人到了山坡这里,身手一捞,正好扯住了严青栀的衣领子。
严青栀为了行动迅捷,衣服向来穿的板板正正,平日里随身的紧,可如今倒显出了劣势来。
眼下她想要脱衣服摆脱这人的钳制都做不到,只能被人提起就要扔在马上。
她应变极快,反手就要攻击对方的胳膊,马儿跑起来她也不怕,她有底子在,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但不想,严青竹见她被人提起,眼神一惊,瞬间就做了一个决定!
他竟然半点都没有放手,被拖拽出四五米的距离,依然攥紧了严青栀的衣袖。
那男人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一甩之下没有将两个孩子都甩上马背,便只能提着他们向前冲去。
马的速度不比骡车,这个速度掉落下去,脑浆子摔出来都不奇怪,严青栀也就是凭着一腔孤勇才敢做这么危险的事,如今多了严青竹,她还怎么敢!
刚才没有放手,现在就彻底放不开手了!
严青栀眼前飞速倒退的画面也让她明白眼下的处境。
她放弃了挣扎,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抱住严青竹。
心中恼怒对方不顾安全,但又庆幸。
眼下不瞎的都能看出来,这些事情都是冲着他们来的。
能将一群野猪驱赶至此,又光明正大的当着兵役的面将两人掳走,对方的体量绝超他们的想象,起码来的不会是言家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只知道姐弟两人要是分开,活下来的几率可能都不大。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对方短时间内没有杀了两人的打算。
只要活着,一切就还有希望。
骑马的人一路狂奔,周围的景色疯狂倒退。
严青栀因为被提着衣领子,看不到那人的情况,不过严青竹倒是把对方所有入他眼的特征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人身材笔挺,一身黑色细棉布的劲装,袖口裤脚都缠了一样的绑带。
蒙着面,看不到容貌。
乍一看也没有见到能显现出身份特征的东西。
严青竹原本没觉得能发现什么异常的,却不想那人在跑出去很远以后,突然一伸手,用力把两人扔在了马背上面。
与此同时,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微微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方向。
就在他转头的瞬间,严青竹看到了对方耳后似乎纹了一个青色的鸟,那是个比较抽象的图案,不过寥寥两三笔,就把一个鸟的形态意境和韵味勾画的淋漓尽致。
他皱了皱眉头,觉得对方是不是太不谨慎了,即便纹身不大,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不也有暴露身份的可能吗!
严青栀不知道严青竹发现了纹身的事,她现在正在胃疼中!
不过,虽然被垫的胃疼,但她心中还是舒了口气的,怎么看都好像在马背上比悬空更安全一些……
不过很快,她就觉得自己这一口气松的有些早了。
就在她歪过头准备看看有没有偷袭的机会时,一支带着血的银色箭尖突然从男人的肚子上穿过,在她视线中划过一到光,最后稳稳的停在了她头上的不远处。
严青栀趴在马背上,扭着脖子,看着头上的箭,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这特么是什么剧情啊?!
是不是扯淡!
一伙人还不够,竟然还有一伙人!?
而且,这箭尖就在她头上啊头上……
骑马那人要是没控制住直接歪在她身上,她这脑袋还能保住了吗!
她心中担惊受怕,又怒火涛涛!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也不知道这人还能不能起来带着姐弟二人继续跑了。
严青栀下意识的感慨,视线没有从那箭尖上移开,心中在想着如果按照剧情,这里的这位应该要冒死逆袭了!
但可惜,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那人也没有向她想象中那样一路负伤跌跌撞撞的带着姐弟二人离开这里,带到一个新的地方生活。
毕竟那是主角才有的待遇,现实之中是朝他射箭的人很有准头,一箭就射的他内出血。
而且那箭头上明显带着弯钩和血槽,将他脏腑内的伤口彻底撕开。
在没有外科手术的时代,这样的伤势,必死无疑!
严青栀小心翼翼的盯着头上箭尖的时候,那人的肚子也在一瞬间膨胀起来。
血量的极速流失,让他都没来得及做出更多的动作,便陷入了休克,身体也因此而痉挛。
严青栀赶紧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扶着他,虽然是头一次看到死人,但意外的她并没有任何的不适。
严青竹比她不如,脸色到底变了一瞬,但也很快克服。
眼下不是慌乱的时候,他们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没有人控制的马匹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姐弟二人全身紧绷,生怕自己触怒了这狂奔中的马,把他们从马上甩下来。
好在经历了这么多倒霉的事件之后,马儿总算没有再这时候闹什么幺蛾子。
跑出去没多远以后,就停在了山中一片草地之内,低着头啃起了草来。
不过姐弟二人还是没敢轻易动作,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但尸体依然坐立在马背上,之前马儿跑的时候他微微后仰,如今马停下来,他的身体则在一点一点的向前倒去。
他身上那散发着银光的箭尖正向着严青栀扎过来,严青栀吓得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
伸手抵在那人身上,想要把他推下马去,可那人死就死了,却还紧紧扯着缰绳,严青栀推了两下,惊得马儿一阵小跳,那人还依然稳稳的坐在马上。
他们一时之间和这马这人便僵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