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带着劲风的手掌朝自己的脸打过来,小姑娘避无可避。
一瞬间,她脑海之中想到了许多过往,她明白今天这一巴掌落下,自己的命运也将随之改变。
在家族之中,自己这种父母双亡又没有能力的女孩儿绝大多数都是送人当做联姻筹码用的。
谁会关心一个筹码的死活呢?
谁又会想着将自己救出苦海呢?
她全身僵硬,歪头闭着眼睛,
拳头紧紧攥起,静等着那一巴掌落下。
时间好像因等待被无限拉长,突然,一道嗡鸣贴着她的左耳响起,她一个激灵,转头看去时,
入眼的便是那壮汉满是鲜血的手。
在她看过去时,
那壮汉才后知后觉的尖叫起来。
于此同时,已经到了近前的严青栀一把将那小姑娘扯到了身后。
“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们家的闲事!”
另一个中年男人和那老头见自己人受伤,半点不惧,直接挤上前来。
严青栀冷笑一声,直指几人。
“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土里刨食的,可你们脸上没有风吹日晒的痕迹,手指上也没有半点干裂,你们哪里像是种地的农民!”
“再说说长相,你们一个是爷爷,一个奶奶,再有一个是爹,脸盘子跟井那么大,就生出一个瓜子脸的女儿,蒙谁呢!”
几个人有些不服,正要说话,却被严青栀继续怼了回去!
“别跟我说,女儿肖母。人家说像的是行为是习惯,可不只单单说长相!而且,这位姑娘食指中指有茧,
中指略微变形,这是常年握笔才能留下的痕迹,你看看你们几个的穿着打扮,像是有钱送女儿读书的吗?!”
那小姑娘手指的痕迹并不是常年握毛笔练出来的,反倒像是竹笔炭笔一类的,毛笔费纸费墨,每年消耗下来可是不少钱的。
在看这小姑娘穿的衣服,也不是有钱的样子,可以想象她的家庭条件很一般。
这种能念书但家里条件不好的孩子在巢郡多的去了,一般都是世家之中的旁系,家族负责教养,但能给的资源有限,落到女孩儿身上,这个小姑娘有很大几率是要送出去联姻的。
可能是谁家的妾室,可也能成为世界网罗一些有潜力的学子的手段……
说来,这些江湖中人也不是没人观察仔细,但是入海川和云海洲两地虽然武者众多,可念书的人还真没几个,一时间竟然没人看出这小姑娘的底细。
严青栀话音一落,对面几人脸色难看起来,还想要狡辩,但严青栀根本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跟这种人没有吵架的必要,他们什么底细自己清楚,这样的时候还不知反省,那就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了,若非是不想周围人跳出来装大头,严青栀这几句废话都不想说。
“你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强拉人家离开,倒是有几分胆识,可惜这胆子没长对地方!”
严青栀抬手便将距离她最近一人扯了过来,那是另一个中年男人,那人一晃,看着严青栀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
“你要干什……”
他怒吼着,想要提醒严青栀这里可不是她的地盘,谁要是敢在这里杀人,那代价是不能轻易承担的!
但是他都能想到的事情,严青栀怎么可能想不到!
严青栀不准备杀他们给自己添堵,她手指一翻,一把一寸多长的飞镖便出现在手里,‘刷’‘刷’两下挑断那人手筋后,一脚踹在那人膝盖上,直接将他两块膝盖骨全都踢碎!
不过一个呼吸便废了一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她这利落精准的伸手,有心想要制止的话也憋了回去。
如今这个世道,三观不正的人多了去了,觉得这些人贩子可恶的,甚至连半数都不足。
但是好在,怕死的人多!
严青栀这一手立马震慑住了那些觉得无所谓的人,看着四个人片刻间倒在了地上,不少人都咽了下口水,转过了头去。
严青栀从腰间抽出软剑,指着地上哀嚎的人问道。
“你们同伙在哪?除了她以外,其它的人都藏在什么地方,你们要是说了,我可以把你们送去医馆,若是不说,你们就躺在这等死,或者等你们同行过来,把你们也收拾走卖掉吧!想来,能做这种生意的人,是没有良心的,也肯定不会在乎别人的死活!”
至于有没有其他可能性,严青栀当然明白还是有的,可却比现在的这两种可能性更差!
而她的威胁,也显然起到了效果,这些人并不是亡命之徒,尤其是那两个中年男人,他们觉得自己还有大把岁月可活……
严青栀一吓唬,就吓唬出来不少东西,不过这里没有他们的同伙,也没有严青栀想象中已经被抓走的人,他们能卖的早就卖了,云海洲这边不像是大赵腹地,不需要卖去多远的地方。
已经进去的,严青栀肯定是搞不出来了,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食言的打算。
跟人买了条绳子将那四个人捆了,往肩上一挂,便直接拖去了医馆,铸剑城的街道可没有花月城的平整,四人一路哀嚎,来回翻腾,等到医馆的时候四个人都跟血葫芦一样。
倒是是铸剑城的医馆,见多识广,医馆里的学徒听见动静,按照严青栀的吩咐,从那几人身上搜出钱后,便把人扛了进去,半点异常也无。
严青栀自己下的手,最有把握,这伤放在当下的医疗环境中,跟绝症也差不多,花多少钱也治不好……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也知道,那些被他们坑害的人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等到这边的事情搞定,严青栀也没有询问那个一直跟着他们的小姑娘什么事情。
她小姑娘一看就没有功夫底子,严青栀不希望她被这些江湖人盯上,万一那四个人不像他们说的那样简单,或是演戏给严青栀看,其实还有同伙在周围伺机报复,对那小姑娘实在不利。
便和梅横他们商量了一下,几人一起去了附近的酒楼。
到了地方,严青栀要了个包厢,几人进去点了一桌子菜。
刚开始外面还有些关注这件事的人,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们出来,有人顺道吃了个饭,有人则径自离开了这里,事情就这样慢慢的沉淀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