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古家的蛊术他也有所耳闻,苏阖又是古家人出身,虽然严青栀的身份背景还没被人挖出来,可从她叫苏阖‘大伯’这件事来看,严青栀很可能是苏阖的本家,这样的人会用蛊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小老头半点都没怀疑严青栀所说的真假,当然严青栀也没跟他说假话,只是蛊虫她用的不好,刚拿出来的这个也是苏阖帮她处理过的。
严青栀没有等的太久,那小老头伸出了粗糙干瘪的手,一把将那瓷瓶抓住,他坐在椅子边上,仰头看着严青栀,眼神之中满是希冀,他这辈子没有对谁如此的充满期待,但是在他选择将自己绑在严青栀的战船之上时,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同了起来。
关韶皱着眉看着房间之中的几个人,他的敏感让他发现了这些人似乎都乐于达成现在的局面,可他的世界观却又觉得这样的事情委实太过奇怪。
他静静的看着,静静的听着,之前仗剑天涯的梦想还在,只是那自由慢慢的被人套上了枷锁,或许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自由。
等她将那蛊虫种进了小老头的身体,严青栀这才放松了下来,觉得自己头一次组建江湖团队不能一点仪式感都没有,于是她给自己和关韶收拾了一下,四个人便出去吃了顿饭。
关韶能力不差,即便带着两个人也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九刀盟的人很难从现有的线索里找过来,如此,几人倒是吃了顿消停的饭。
席间严青栀终于仔细问了一下那小老头的过往。
这人姓何,名不凡,名字挺大气的,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大家都管他叫何伯,也有人叫他何老头,小老头什么的……
严青栀也没有起高调,称了对方一句‘何伯’。
那个为严青栀出头的小子,名字叫做梁小九,严青栀对他也挺有好感的,虽然他一直都很冲动,大局观也不怎么样,但和那个小老头比起来,严青栀现在对他的信任度还是挺高的。
所以严青栀十分郑重的将这个孩子托付给了那小老头,又告诉那孩子以后要多听多看多思考,遇到事情多问问何伯。
梁小九聪明是聪明,可惜都是小聪明,如果没有高人指点,早晚会死在自己的鲁莽上面。
严青栀对于维护自己的人还是很温柔的,几个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才是关韶心目中的江湖,可惜,见过了一些事情后,有些东西就再也回不去了。
几个人吃的差不多了,便重新回到了之前的院子。
里面那说书人还被捆在那里,伸着脚尖努力的苟着地面,听见开关门的声音吓了一个哆嗦,赶紧闭眼睛想要装晕,但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容易出错,他一下蹬空,整个人都晃荡了起来,尽管他拼命控制着身体想要稳住,可越是控制就越是停不下来,直到严青栀推门进来的时候,他还吊在晃荡着呢!
严青栀对这人的操行早就心中有数,她已经搞定了何伯,这个人的作用就变得简单多了。
“你想活命吗?”
严青栀停在了他的面前,没有半点寒暄直接进入主题。
那人身体紧绷到了微微颤抖,一副任由严青栀打死也不准备又反应的样子。
“只有对我有用的人才能活下来,你呢?想死还是想活?当然你这么自欺欺人的装下去,我也不是下不去手!毕竟我的时间和耐心都很有限!”
那说书人听到了这里,顿时吓得一个哆嗦,赶忙说道。
“女侠,我想活,想活!别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原本他就是吓坏了,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可从严青栀的字里行间,他却是听出了自己活下去的可能,这会儿还哪敢继续装假,膝盖一软,若非是有绳子吊着,他这会儿早就跪下了。
听见他同意,严青栀这才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捏碎,掰开那人的嘴便塞进去了一枚蛊虫虫卵。
“你也不用跟我耍心眼,这是九日断肠蛊,蛊如其名,就是要每九天用一次解药,不然你就会肠穿肚烂而死,你老老实实的,我也不会杀你脏我的手,但你要是不老实的,我想让你死容易,想让你生不如死更容易!听明白了吗?”
那说书人根本没办法选择,别说严青栀还问问他,就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这种蛊虫喂下去他又能怎么样呢?
说书人连连点头,嗓子有些嘶哑,也不知道是严青栀回来之前他喊人喊的,还是刚才吞蛊虫吓得。
“明白明白!女侠,你说什么是什么!虽然小的就是个说书的,但您有什么吩咐您就说,小的肯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他胃里翻腾,一阵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上来,但为了活命,还是小心翼翼的迎合着严青栀。
他并不以此为耻,这世上的许多人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但依旧努力的想要活下去。
“你这么说的话,我确实得给你个机会!”
严青栀抽出自己的匕首,将那人直接放了下来。
关韶和那小老头在外面听着屋里的动静,没一会儿严青栀就将那狼狈的说书人领了出来。
几人再度想见,看起来都是自由的状态,说书人神色落魄,不见最初说书时那傲然的姿态。
严青栀看着没人找过来,也不着急,先拉着几个人在院子里找个地方坐下,她拿出了干粮给那说书人吃,自己顺便也吃了一些,一边吃一边和几个人商量自己的人设问题。
毕竟要宣传破云枪的故事,作为故事主角的严青栀,人设是无比重要的,之前不过是浮皮潦草的聊了几句,现在有专业的人加入团队,之前的故事就有些不够精彩了。
那说书人提了几个意见,都是准备将严青栀渲染成正义无比的侠士的,都被严青栀否决了,她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正义无比不可取,最好还是潇洒一点的状态,亦正亦邪才最带感。
说到了自己严青栀可就很有话语权了,尽管真实身份都隐瞒了下来,但关于宋泊清,驭尸宗等等的事情,她却说了很多。
这是一个长达二十年的故事,驭尸宗,古禁,还有入海川的九刀盟,才是真正的主角,以他们屹立在那里,吃人吸髓为故事背景。
而破云枪的两代三人则是为了与邪恶抗争,顽强的坚持了二十几年。
其中严青栀将所有的美好都给了常枭,虽然她与这位师兄从未谋面,但在古禁死后,苏阖似乎解开了一道心结,和严青栀说了不少常枭的事情。
听到了这样的一个故事,关韶都有些惊讶了,之前严青栀刚把他的世界观打碎了一点,因为这个故事,又被重新粘合起来许多。
常枭那样的人才是关韶最向往的样子,明事理懂进退,知世故而不世故。
听着常枭的事迹,关韶不近将视线放在了严青栀的身上,说来,与自家的师兄相比,严青栀实在俗气了许多。
可关韶心里也渐渐明白,只是有些人用现实主义把内心深处的理想主义包裹了起来,听着严青栀将说书人提出的那些拍马屁一样的故事全都否决,她最后将故事里的美好都留给了别人。
她觉得驭尸宗能灭,最重要的肯定是梅横的布局,可梅横是朝廷的人,她在这江湖中人浓度如此高的地方宣扬朝廷的好处,实在是不太合适,所以她将最后的结局淡化,故事中最后一个冲突点留在了自己劫鬼市的事情上来。
这个故事需要的只是一个真想,当真相揭开,便足够了,真正关心最后结果的又有几个,苏阖还好端端的活着,他的侄女苏青一人一枪就跑到门开城来报仇……这还不够吗?
几人商量了许久,最后终于敲定了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版本。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周围巡逻的脚步声也多了,九刀盟的人终于找到了这边,他们已经不能在这里久待了。
好在严青栀也没有继续拖沓下去的打算,有一个故事和怎样将故事传播出去是两件事情,前者属于文学创作,后者属于舆论传播。
最后故事版本落定,严青栀才交代了何伯,最近什么都不要做,收拾东西往南走,去云海洲等她,沿途可以跟人讲一讲这个故事,要是遇上了吃不上饭的机灵些的可以培养的孩子都可以带上。
为此严青栀还给他们这个组织取了个名字,叫做舆门,以后这就是她喉舌的一部分,现在是传播破云枪的名声,以后还可以在她和严青竹科举的时候帮着造势……
反正成本不高,先就这样,以后怎么样以后再说。
严青栀对何伯没有太多的职业规划,以后怎么用她也没什么心得,她看的很开,不行以后就让严青竹管着,自家弟弟主意多,肯定知道怎么用这些人才合理。
等到何伯离开了这里,严青栀和九刀盟的舆论战才正是打响。
何伯是布局,那说书人才是破局的人。
严青栀用了人家的脑子之后,又趁着黑夜的便利,拎着那说书人开始挨个儿造访白天给她造谣的人。
九刀盟确实有本事,这些说书人若是违背他们的意愿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严青栀连威逼带利用,也只策反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里有人因为有家有口,迫于压力答应明天不会再出去造谣,还有人死性不改,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严青栀一拿出来控制他们的药,就都变了挂,有人直接想要逃跑,有人尖叫着想要暴露严青栀的位置,还有人竟然梗着脖子觉得自己才是大义……
他们觉得自己编的故事虽然是假的,可严青栀自己就没有问题吗?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说了会有人信,还不是严青栀平素就没有经营好自己的口碑……
这种说法不过是受害者有罪论的变种,严青栀懒得跟这样的人理论,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并不是每个人都有。
于是严青栀就问了他们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人如果没有脑子还会活着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
所以严青栀就把那些逼逼赖赖败坏她名声的人都杀了!
流言是把杀人的利剑,它不止杀人的**还能诛人的心。
这些人不想让她活着,巧了她也想让这些人死。
唯一不同的是,严青栀杀他们一剑就够了,但他们想要杀严青栀还得多等一段时间,技能的延迟注定了最终的结果,严青栀挽了个剑花软剑上血珠滚落,银光纤尘不染瞬间被严青栀插回剑鞘。
一旁的说书人点头哈腰上前,一脸准备拍马屁的姿态,关韶皱着眉,他也是一路气过来的,虽然他不能带入严青栀的视角,但只站在他的角度上,就已经看出了这些人的阴险。
对于严青栀杀人的事情,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些人里有几个只是单纯的气人,可有几个严青栀杀完人收拾他们东西的时候却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小玩意儿’,还有人的地窖里直接就囚禁了三个小女孩儿的,听说都是被那人骗来的,衣不蔽体的样子,其中囚禁最久的那个已经疯了,看样子年纪不大,还挺着个肚子……
严青栀将自己的衣服给人披上,将那三人带了上来。
严青栀将自己的衣服给人披上,将那三人带了上来。严青栀将自己的衣服给人披上,将那三人带了上来。严青栀将自己的衣服给人披上,将那三人带了上来。严青栀将自己的衣服给人披上,将那三人带了上来。严青栀将自己的衣服给人披上,将那三人带了上来。严青栀将自己的衣服给人披上,将那三人带了上来。严青栀将自己的衣服给人披上,将那三人带了上来。严青栀将自己的衣服给人披上,将那三人带了上来。严青栀将自己的衣服给人披上,将那三人带了上来。严青栀将自己的衣服给人披上,将那三人带了上来。严青栀将自己的衣服给人披上,将那三人带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