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同月一声惊呼。
严青栀也脸色一变,她当即伸手就要去揍严青竹。
这人冷漠与否是性格,不属于问题。
可要是主动调戏小姑娘那可就是人品问题了,严青栀能包容他的冷漠,却不能纵容他的私欲。
可她刚一伸手,严青竹便举着瓷瓶,带着还没有消散的怒气对着君同月质问。
“这就是苏大伯给你的东西?你是傻子吗!?”
君同月有些慌张,伸手就要去把那瓷瓶抢回来,但却被严青竹一把挡开。
“不是,那是我……”
严青栀听了这话一脸懵逼,可巴掌还是实诚的落在了严青竹的脑袋上。
严青竹被拍的来气,冲着她嚷嚷。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你就打我!”
严青栀转头看着前面的路,当做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做过。
严青竹看着她,强压下了心中的所有愤怒和恐惧,声音压低了许多。
“这是激发人天赋和潜力的药,服下一颗半个时辰之内就能让一个重伤的人强行提气,服下两颗就能让一个深受内伤的武者盏茶功夫重回巅峰实力,要是有人不怕死的,敢吃下去更多,甚至还能在一个时辰之内,将自己实力提升一倍!怎么样!厉害吧!?”
严青竹说到后来,已经火气腾腾直冒。
严青栀听到了这里,眉头也已经皱了起来,一种汹涌而来的压力堆在了她的肩上。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这药如此霸道,想来副作用之强,也必是严青栀生平仅见。
严青竹看了看严青栀,又看了看低着头的君同月,当即冷笑出声。
“你们一个两个可真是好人!”
严青栀深深的叹了口气,君同月想要那会那瓷瓶的手还没有收回。
但严青竹已经转过身去。
他沉默的看着前路,眼睛透过前面的空气不知道看向了什么地方。
君同月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严青栀却摇了摇头,让她先回去。
见此,君同月视线投向了严青竹的背影,眼见着对方已经冷如冰霜,只好让抿了抿唇,退回了马车里面。
严青竹在那里静坐了好一会儿后,才向着身后的方向探头看去,眼见着还有人跟着,他这才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情绪,重新坐回了马车之上。
严青栀看了看他,眼睛转了转,想和严青竹说话,但最后又忍了下来。
意见不合是正常情况,他们之间的矛盾太深,早晚都要爆发出来。
这和当年严青栀招呼都不打就跑出去救人不同,这次的事情,是两个人理念和思想的冲突。
有些问题,是非黑即白的,没有第三种选择的可能。
严青竹抱着肩,闭目靠着马车静坐片刻。
严青栀见他如此,心中更是憋闷的难受,这种冷战的方式,并不适合她这样好战的人。
正在她想着要不要故意找茬和严青竹硬磕一场的时候,身边的严青竹气息突然乱了起来。
时刻关注他的严青栀自然首当其冲的感受到了。
她手中的缰绳一扯,马车前冲了几步便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她有些惊慌的转头看向了严青竹的方向。
而就在她转头的瞬间,身边的严青竹好似被压缩到了某种极致,整个身体都因某些情况而微微蜷缩,刚养好一点的脸色,也在瞬间苍白如纸。
严青栀见此,转身就要去握他的手,探他的脉。
但就在她伸手的同一时间,严青竹却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明明脸色苍白,但额头青筋鼓起,双眼之中隐隐有红血丝涌现。
“青竹?”
严青栀慌的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也是在这时候,严青竹头一歪,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那鲜红的血珠落在地上,一颗一颗肉眼可见的凝成了一滩。
严青栀想要伸出的手僵持在了那里,微微颤抖着,好像落在什么地方都不对一样。
而这时候,君同月也掀开了马车帘探出头来,一见这场面,当即惊呼出声。
严青竹一手按着马车,一手攥着车帘,挡开了君同月伸过来拉他的手,他深深的喘息着,坐直了起来。
血线从他口中涌出,落在了衣服上许多,但他却无从顾及,开口和严青栀说道。
“对方一共三十七个人,分别绕前绕左和从后追击。我等的人已经到了后面七十多里处,按照现在的速度,大约天黑能追来。”
“咱们马车跑不过他们的快马,要想拖延下去只有一个办法。”
严青竹有些力不从心,他挥手挡开了严青栀伸过来的手,加快语气说道。
“咱们必须要进山才能摆脱现在的局面,进山之后先向东走五六里左右,调头回去,再走十几里,等天黑以后从山林之中出来。”
“除了这些人,还有一伙人……你要注意……”
说道这里,严青竹似乎再也没有说话的力气了,他整个人已经向后仰去。
严青栀见此,一把拉住了他。
而严青竹却继续说道。
“我的伤……不用……你……”
‘管’字没有出口,他已经一头倒向了马车之外。
严青栀的心跟着他的倒下的动作一颤,她这一次终于抓住了严青竹的胳膊,但那胳膊软的和面条一样。
她的心好像被一把刀剜搅着,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心中的负面情绪如同疯长的野草,瞬间充斥了她的整个灵魂。
严青竹用如此决绝又恶意的方式伤害着自己,也在用同样的方式伤害着严青栀和君同月。
他想解决的从来都不是身后追兵的问题。
严青栀清楚的明白他这些举动背后的意义,可她的恼恨还是没有办法比愧疚更多。
她强忍下颤抖的手,转身背起了严青竹。
她咽了下口水,让自己干涩的嗓子可以发出一些声音。
“阿月你带着孩子,陆师兄把那重伤的孩子背上,带上些能吃的肉,剩下的都不要了。”
说话的同时,她翻看了与严青竹的空间,里面属于严青竹的盒子里面,有不少严青栀没见过的瓶瓶罐罐,还有那几本从柳怀香那里得到的手记。
见此严青栀也没有让他们再翻马车,而是探头看着那些人又跑远了,才背着严青竹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她站在一边,看着君同月背着一个小包袱,领着孩子排成一溜往山林里走去。
而陆涧最后背着那重伤的孩子出来,从马车上站起的时候,还不忘将那孩子的药从车顶上拿了下来。
见众人都走了,严青栀转头看了一眼马车,又转头看了看周围,最后视线落在了路边的一些石头上面。
严青栀抽出绳子,将严青竹捆在自己背上,将那些石头抱起来放在了车里,而后转头将痕迹清理干净。
看着不远处还在往山林方向走的孩子们,她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他们停车的位置距离山林不远,大约只有一里地左右,身后那些人怕严青栀追来,肯定会躲得远远的。
他们对于痕迹十分敏感,也对这方面十分有自信。
严青竹没有提醒她小心这一点,就说明这段路不会有问题。
君同月连扯代抱,陆涧也帮着提溜两个孩子,两人手忙脚乱,领着一群孩子飞快向着山林方向移动,严青栀仔细的将他们的痕迹抹去。
等到走出了三百多米,她才转头回看,眼见着那马车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两匹马摇头晃脑的扯着官道两边冒出来的草芽儿。
她这才一边后退着,一边掏出了长弓,两支羽箭被她搭上,她眯着眼睛心算了一下距离,而后抬起长弓,一箭射出。
片刻之后,远处吃草的两匹马同时嘶鸣了起来。
而后那架马车在严青栀的视线之中,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急冲了出去。
严青栀这才背着严青竹,用最快的速度跑向了山林里面。
等她也进入山林,不远处的官道上那五六个人才远远的探出头来。
“怎么回事?那马叫的不是好声啊!”
入海川山势高低不平,官道也不是一马平川,有时候别说是一两里地,就是百十多米也未必就能看清前头的方向。
不过,干他们这一行的,也并不全靠眼睛做事。
声音,味道,感觉……都是他们很重要的依据。
这人一说话,马上就得到身边同伴的认同。
“确实,这莫不是准备全力甩开咱们吧!?”
对方已经发现了他们,曾经还尝试着朝他们下手,想要甩开他们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想法。
听了这话,剩下的人也赶紧伸出脑袋往远处查看,只是前面什么都没有。
那几个人有些不解,但还是谨慎的又等了一会儿,生怕这是严青栀的诡计。
严青栀不知道他们这里有多少人,自然不敢离开马车追杀他们。
可这些想法也未必准确,要是严青栀就这么莽呢!谁能说的清楚!
又等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以后,这几个人才重新骑上了马,沿着官道重新追去。
他们很快就到了严青栀一行刚才停留的位置。
严青竹吐的血还留在地上,此刻被土壤吸收了大半,但仍然有些许与其它地方不同的暗红残留。
这些人对血迹十分敏感,立马就发现了这里的异常。
看着那血迹喷射的痕迹,在对比刚才他们看到的马车位置和那车辙的痕迹,不难得出刚才马车上有人吐血的结论。
“看样子,这人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啊!”
“嗯,他们里面好像只有那个叫苏青的姑娘没受太重的伤,从咱们一路过来见到的痕迹上看,那姑娘现在应该也没受太重的伤。至于别人就不好说了……”
说话间,有人弯下腰抓起了一些带着严青竹血液的泥土,手指搓动看着那血液最后残留在手上的颜色,略一思考,有补充了一句。
“这血是鲜血,应该是刚受了更重的伤。”
一听他的话,周围几人都凑过来逐一查看,有人不解的问道。
“新伤?难道他们内讧了?”
如果不是同伴打的,就这一路而来,也没见到其它的同行啊!
“未必,我看着倒像是想要用些秘药强行提气,结果却是伤上加伤。”
那人拍掉了手上的土,站起了身来,仔细分辨着前方车辙的印记,发现并没有太大改变之后,方才说道。
“咱们得赶紧追,要不然我怕有什么变故。”
身边的同伴听了这话,都没有异议,大家在周围简单查看,没有发现太大异常之后,便都翻身上马,沿着那马车的痕迹直接追了出去。
严青栀不知道这些事情,她控制不了那两匹受了惊得马,若是那两匹马没有按照官道的路线跑,而是横冲直撞,或者一会儿被那几个人追上发现异常,她这边的事情,很快就要暴露了。
她必须要尽快按照严青竹说的去做。
这是严青竹给这些孩子争取出来的一线生机。
严青栀背着严青竹,还抱着三个孩子,而陆涧和君同月也是差不多如此的情况。
这些孩子年岁都不大,又几个吃饱饭的,轻飘飘的一个,不哭闹的时候,也没给他们增添多少负担。
陆涧开路,君同月跟在他的身后,严青栀最后清理着痕迹。
山林之中这时候最是清凉,微风一吹,严青栀的心倒是好受了几分。
几人都沉默着,除了必要的指路以外,谁都没有说话。
五六里的路不算多远,半个时辰不到就已经走到了,而后严青栀便带着他们转向往来时的方向而去。
这一轮痕迹的清理就没有那样重要了。
严青栀的身份他们不知道,自然也想不到后面会有人接应。
找的时候,也未必会往回找。
严青栀的身份他们不知道,自然也想不到后面会有人接应。
严青栀的身份他们不知道,自然也想不到后面会有人接应。
严青栀的身份他们不知道,自然也想不到后面会有人接应。
严青栀的身份他们不知道,自然也想不到后面会有人接应。
严青栀的身份他们不知道,自然也想不到后面会有人接应。
严青栀的身份他们不知道,自然也想不到后面会有人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