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飞贼极有眼色,连连点头。
“想活,小的想……”
“小点声!吵嚷什么!”
一听他这声音起来,严青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对方在这大车店里肯定还有同伙,未必是一起偷盗的,但肯定是一起来的。
到时候在说个走错门的借口,自己还拿他没办法了呢!
那飞贼明白自己这点小心思被看破,人在屋檐下也不敢太过,立马收声,表示自己很老实。
严青栀则举着煤油灯走到他的进前,方才开口。
“放过你也行,拿钱买命,看你能出多少钱,合理就放了你们,不合理我就把你送官!”
一听这话,那飞贼面上一喜,只当两个孩子没什么心眼,好糊弄的很。
一见他这表情,严青栀顿时冷笑。
“别跟我玩什么花样,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还都以为自己带上刀就是无敌的了!”
说话间,严青竹已经狗腿的跑到了炕沿下面的角落里,拎出了一把崭新的斧子递给了严青栀。
那斧子是前天夜里在铁匠铺买的成品,拿过了直接就能用的,不想还没劈过木头,反倒先要拿来劈人了。
那人一见斧子,立马慌了,手里的匕首当即掉在了地上。
他想着严青栀那利落的身手,这要是刚才拎着斧子上来,只怕今个两人就是死在当场也不足为奇!
他吓得刚想要大声求饶,就听呼的风声一起,视线再聚焦之时,斧子已经停在了自己鼻尖,冰凉的气息吓得他呼吸都停滞了。
“给我憋回去!赶紧拿钱!”
严青栀说话之时,斧子稳稳的在他鼻尖晃了两晃,锋锐的气势让他觉得自己鼻子都开始疼了,飞贼吓得浑身颤抖,哆哆嗦嗦的从自己衣服里,兜里摸出了几块碎银子,直接扔在了严青栀脚边。
银票都是有编号的,不少的人出门时也会把编号记住,丢了以后根据这银票的编号追回来的也有不少。
所以这些飞贼一般身上都是不留银票的,都会找地方尽快换成碎银和铜钱携带,就是怕被人找到拿做证据。
在大赵银子不是货币,但仍然具有购买力,拿到当铺里面,可以直接按照银价兑换铜钱,大约一两银是200文左右的价格,具体要看当天的银价和当铺的手续费是多少,麻烦虽然麻烦,但相比于铜钱的不易携带,有些人还是喜欢揣着金银的。
严青栀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银子,大约有三两半左右,连一贯钱都换不了,明白对方这是拿她好糊弄呢!
见此,她冷笑一声。
“你最好别跟我玩什么花样,我可以告诉你,惹怒了我,喊人来都是你们最好的结果。”
说完,她又上前两步,一脚将地上晕迷那人脑袋踩住,皮靴的软底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伤害,她也收敛了气势,仿佛只是踢球一般,微微调整了一下那人脑袋的姿势。
清醒的飞贼有些理解不上去她的行为,视线随着她而动。
而严青栀在这过程中也紧紧的盯着那清醒的飞贼。
接着,她的眼神骤然一变,那飞贼心头一紧,却看严青栀手腕一动,手里的斧子直接砸在了晕迷那人的手指上面。
那人顿时疼的尖叫起来,可严青栀神色冷凝,脚下瞬间用力,踩在他脑袋上的脚半点都不虚,直接将那声音压在了他的喉咙之中,屋里只剩下他疼痛的闷哼。
而这时跪在地上那人这才发现,严青栀竟然把同伴的脸踩进了土里。
他这回抖的更严重了,满头的冷汗哗哗的往下流,视线都不敢在往严青栀脸上瞟,他这次是真害怕了,半点都不是装的!
严青栀实在是太狠了,这是断人前程啊……
干他们这一行的,手有多重要没人比他更清楚了,这一斧子下去,同伴的手铁定是废了。
他的视线在那人的手和严青栀身上不断转移,腿抖的蹲都蹲不住了,身体向前一倾,整个人当即颓然的跪在了地上。
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人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他现在真是后悔死了,如果时间能够回到十分钟之前,他肯定不会进到这间隔间里来。
如果他今天能活着出去,以后再看见小孩子,他也绝对不会再随便打主意了!
严青栀脚下松了松,地上那人已经没了声音,估计又疼晕过去了。
她动了动脚,将对方脑袋直接从土坑里提了出来,一阵尖锐的呼吸音带着些灰土飞扬,知道对方没死,她也就不担心了。
“还磨叽什么,等官府来人吗?”
那飞贼一听这话,脸上的汗落的更快了,牙齿打战的声音在房间中清晰可闻。
严青栀手中那把带着血的斧头再度指向了他的脸,速度不快,但他却下意识的想躲,可那斧子如影随形,不管他脑袋歪到什么地方,斧子都能稳稳的跟来。
明明屋里光线很暗,可不知怎么的,他仿佛看到了斧子上头那滴落的血迹。
“大大大大……我我我我我……给你给你……”
说着他抖着手又从裤子里棉袄袖子里头发里衣领子里都抠出了些许的银子,加到一起得有十五两左右。
想要递到严青栀手上,又有些不敢。
“扔过来就行了!”
得了这话,他赶紧把银子扔在了姐弟俩的脚边,严青竹弯腰将之捡了起来,也没有检查,就揣在怀里。
严青栀没管他,也没有说话,目光还在那飞贼身上,斧子一挥指向了对方那生死不知的同伴,意思很明显。
那人冷汗涔涔,半点都不敢耽误,赶紧过去也从他身上抠出了不少的钱扔下了。
见此严青栀便把斧子收了回去,微微一笑。
那笑容在豆大的灯火下映衬的恐怖阴森。
“匕首也留下,你们俩就走吧!”
那人脸上的表情历时抽动,似乎还是害怕,但严青栀敏锐的从其中捕捉到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她嘴角微微翘了翘,看来今天能够丰收了!
那飞贼这时候没有去观察严青栀的表情,也没去捡地上的匕首,哆哆嗦嗦的把同伴背在自己的身上,不过也不知是腿麻了还是同伴太重,扶起来的时候竟然一个踉跄。
严青竹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刚想要去提醒严青栀,却见严青栀手中举着的斧子,直接怼在了对方的牙上。
一声闷哼过后,那人门牙都被这一下给怼了下来,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向后一退,淡淡的药粉飞撒,在煤油灯的光亮中献出了淡黄的颜色。
严青栀顿时掩住口鼻屏住呼吸,飞身后退。
因为两人拉开了距离,那人的药粉也不多,所以严青栀也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波及,头微微一晕便立马清醒。
而那飞贼已然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不敢去捡匕首,把同伴一扔就要往外跑去。
严青栀屏住呼吸,两步追上,手中的斧子翻转,对方刚要拉开门闩,她的斧柄已经敲在了那人的颈椎顶部,都没用第二下,直接就把对方给敲晕当场。
严青竹这时候已经退到了炕沿边上,脑袋昏昏沉沉的。
严青栀一套动作连贯至极,但仍然把自己憋的满脸通红。
她不敢耽搁,赶紧推开了大门,走出去几步,才敢用力的呼吸。
这会儿的动静不小,周围已经有人出来查看,见到严青栀还询问了两句。
“言家小子,你在外面听到动静了吗?”
严青栀手中的煤油灯举的更远,别人也看不到她的样子,那飞贼就倒在门口,被她的身形遮挡。
“实在抱歉,我弟弟睡觉魇住了,刚醒,我想去打点热水给他,打扰到各位休息了!”
她声音之中充满了愧疚,又带着些担忧,这些人虽有怀疑,却也不好多问。
严青栀又挨个道了歉,也不提打热水的事情,便转身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