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林玥玲醒了过来。
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她看着手腕上缠着的纱布,又拿起达兰图的手帕,有气无力地问道“师父……阿兰呢?……”
公孙耀没有回答,端过一碗药来扶她起来喂她喝药。
“师……父……阿兰……他去……哪里了?……”林玥玲靠在公孙耀的肩头,努力地张着嘴喝药。
“等你好了……他就回来了……”公孙耀扶林玥玲躺下时,正巧看到他眼角的泪光。
“师父……莫不是……在骗我……”林玥玲的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此时的她,就连哭泣,都那么的费力。
“丫头,你莫要胡思乱想……”公孙耀帮林玥玲塞好被角“你现在需要好生休养,其他的事,等好了再说……再睡一会儿吧……”说完,他便端着药碗出去了。
林玥玲手里紧紧攥着达兰图的手帕,止不住的浑身颤抖着。她尽可能地压低自己的哭声,可还是听见自己呜咽的声音。她埋起脸想要大声的哭出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哭不出声。
“师姐真是可怜……这可汗也是……”洛启自言自语地还没有说完,就见林玥玲睁开了眼睛“师姐,师姐你醒了!”洛启高兴道“师姐,你饿不饿?师父让我做了粥,等你醒来吃。这会儿正好能喝,师姐要不要先吃一口?”
“聒噪……”林玥玲撇了他一眼。
这几日,林玥玲恢复得飞快。她已经可以下床行走,做些简单的训练。
天气虽然渐渐转暖,可林玥玲还是需要披上厚厚的狐裘大衣才敢出门。
这天,她在洛启的陪同下走到忠勇堂附近,看见门前的老槐树抽出嫩绿的枝芽,她不由自主的走近那棵树,将手放在粗壮的树干上,在心中默念道“树啊,若你真的灵验,能否将他带回到我身旁?”
林玥玲眼中含泪,似是看到那日她将灰抹到他脸上时的情景——她阴谋得逞笑得很开心,他笑她顽皮,追着她要把灰再抹回去……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摩挲着绑在手腕上的手帕,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我们回去吧。”她对洛启说着,便径自走回庭院。
“师姐……”洛启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心疼不已“师姐哪还有之前率性洒脱的样子……”
“你还小,很多事情都还不懂……少主对可汗,与待旁人最是不同,可汗亦是如此。我问你,若有一天,对你最重要的那个人离开了你,你还能高兴的起来吗?”青鸾出现在洛启身后。
“肯定不会啊”洛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少主亦是如此,她现在每日勤奋地锻炼身体,三餐一顿不落,是因为她知道她要好好地活着,不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对得起可汗豁出性命的搭救……”
洛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春暖花开,林玥玲回到营中,每每休沐时,她就会回到这个庭院——这座达兰图本想和她一起平安生活,生儿育女的庭院。
自她醒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巫羌和阿尔善,听说草原新晋的可汗是扎安,他依然延续着达兰图之前制定的各项政策,草原各部也一直很稳定,没有再起过争端。
时至盛夏,林玥玲恢复的与之前无异,习武射猎都已不在话下。
只是……所有人都感觉到她变了,变得没有了鲜活气儿——已经很少再见到她笑了。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初秋,因为草原和南朝的止戈为帛,使得商队来往密切,拉盖城也越来越繁华。
这天,王宫传来圣旨,让林玥玲回都城述职。正巧林玥菘要大婚了,娶的是陈将军家的大女儿。南帝体贴的给了林玥玲十日的探亲假,允准她过了仲秋再回营。
她本想询问公孙耀要不要一起回都城,却只见公孙耀给她留下了一封信,说要带洛启去见见世面,出去游历一番,过段时日再说回不回来的事。
林玥玲气得把信一摔“臭老头,又是不告而别!定是知道那洛启管不住你,背着我出去找酒去了!”
林玥玲安排好军中的一切事务,命青鸾跟随,即刻动身快马兼程的赶回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