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从凭空而出的漩涡中,两道身影联袂走了出来,来者自然是带土与宇智波斑。
团藏见此脸色大变,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目光却转向卑留呼,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了出来,“你这家伙,竟然与他们有所勾结!”
他继承了千手扉间对于宇智波家族的忌惮,并将其肆意发展到了憎恶,但这份心情却不足以支撑他,直面宇智波最强的两位忍者。
“怎么,这件事很奇怪吗?”卑留呼收起脸上的笑意,语气带上了几分冰冷的意味,“只要能让我变强,木叶、晓组织,亦或是其他什么人,都无所谓。”
在整个忍界所有的叛忍之中,卑留呼都属于最为奇特的那批。
他成为叛忍不是因为什么苦大仇深的遭遇,仅仅是因为作为忍者,他没有天赋、不能变强,而遭受了轻视。
这让素来自尊心强的卑留呼难以接受,所以果断离开了木叶。而在这之后的所有努力,也不过是为了变得更强,让所有人都看得起他,仅此,而已。
“呵,志村团藏,真是有些讽刺啊……”
宇智波斑上下打量了一番团藏,目光最后落到他的眼眶位置,笑容带着冷意,“明明是扉间的弟子,竟然却在使用我宇智波的力量……”
虽然身上大半力量都被封禁,但原有的眼力却不会丢失。
在他面前的这个忍者,除了写轮眼外,还有柱间那个家伙的力量,甚至程度相当不弱,以至于明明垂垂老朽,却还有着极强的生命力。
“力量没有对错!”
团藏并没有说‘宇智波不配使用这份力量’之类的话,戒备地看着两人,“没想到像阁下这样的忍者,竟然也会耍弄这种手段。”
“力量没有对错……这话说的不错。”宇智波斑冷酷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缓声道,“手段又何须拘泥!”
“……”团藏听了这话,眼角抽搐了一瞬。
即便是眼下一个走不好就会身死,他仍是感觉到了两人之间时代的不同,很尴尬……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对方竟然还特地出言反驳,实在是……
老实说,能与初代火影不分上下的传说忍者,性格中竟然还有这样一面,是团藏没想到的。
但老实讲,他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对方这番作态,目的显然并非是他的性命。
沉默了片刻之后,团藏开口道,“阁下废了这么一番功夫,究竟需要我做什么?”
团藏不觉得自己这是要被人利用,他绝不会完全按照对方的要求行事,只是为了脱离此处,而暂时的虚与委蛇而已。
别的不说,将这个消息交给村子,便可以轻易调动大蛇丸为他除去麻烦。
“充足的资金、适合的实验器材……这些都是你需要给我的。”
宇智波斑面色不变,缓声道,“不过首先不谈这些,在此之前,我会告诉你,能得到什么……”
团藏微微眯起眼睛,还不等他开口询问,斑的声音继续响起,说话的对象却并非他,“卑留呼,你来和他说说为何你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已经讲过一遍,团藏记得是实验出了什么意外,难道刚刚是在骗自己?
迎着团藏的视线,卑留呼笑了笑,“别这么看我,实验的确出了一些意外,但与你想的不同。”
“因为某个家伙突施辣手,长门的轮回眼毁了一只,让我想办法让那半颗眼球复原,我提议用眼球内的细胞反向培养出复制人。”
“结果你猜怎么着……培养出的复制人,一张脸却非长门,而是与斑阁下一模一样。”
团藏微微一怔后,脸色有了变化,“你是说……”
“没错。”宇智波斑微微颔首,缓声道,“那双眼睛是我暂时寄存在长门那里的。”
这句话在团藏脑海中翻江倒海,生出种种阴谋论,过了好一会,他忽然反应过来,无论过程如何,眼下,宇智波斑似乎是玩翻车了。
不过,这样也好,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将视线放下来,与自己合作。
思索片刻,团藏看向宇智波斑,开口道,“阁下说这些莫非是要以‘轮回眼’作为报酬,让我来帮你们做事?”
“代价太高昂了,相比之下,我做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利益在前,但团藏还是很有自知之明,虽然很想拥有轮回眼的力量,却也清楚他不配。
况且,若是轮回眼有那么容易被人得到,也不至于千年以来才出这么一双。
“轮回眼自然不可能。”
宇智波斑身形如鬼魅般,忽然来到团藏的身前,一只手探向面部的方向。
团藏脸色大变,然而在那双猩红的眼眸下,竟然有种不能抗拒的感觉,饱经战阵的身体反应全然无用,直接僵在了原地。
而随着对方将手贴在右眼处,一股奇特的力量顿时蔓延开来,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随即这种舒畅的感觉变化成了刺痛,团藏感觉自己的右眼火辣辣地,像是在不断胀大,仿佛下个瞬间就会从眼眶中跳出来。
凄厉的尖叫声几乎要喉咙中挤出,却非团藏生生地压抑下去,面部青筋暴起,脸色涨地通红。
好在这个动作并非持续太久,大概两三分钟之后,宇智波斑踏步后退,返回原位。
留在原地的团藏抬手捂住右眼,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然而刚刚恢复了几分精神,某种滑腻的触感涌入神经末梢。
团藏将手从脸部拉开,一片鲜红涌入视野,“这是……”
“定金,预付给你的报酬。”宇智波斑语气丝毫不变,“如何,获得了什么样的能力,不想尝试一下吗?”
团藏抬起头,站直了身体,右眼中三轮勾玉飞速旋转,结成了一个状似手里剑的三刃图案,“万花筒写轮眼……”
感受右眼中反馈而来的能力,团藏心中一阵惊奇,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宇智波一族的禁忌之眼,最强大的能力之一,竟然有这样轻易被他得到了?
虽然真要较真起来,之前移植手术的痛苦也该算上,但无论如何……的确超出团藏的想象。
而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相信宇智波斑才是轮回眼的主人,若非如此,又岂会有这种仙人般的手段。
“事成之后,我会给你另一只眼。”宇智波斑道,“如何,这份报酬,应当足以让你付出之前的说的那些东西。”
“当然。”团藏应了一声,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一凛。
从获得万花筒写轮眼的狂喜中恢复过来,瞬间明白了对方为何有恃无恐。
不只是因为武力足以取他性命,更在于只要公布这场交易内容,便足以让他在木叶身败名裂。
先不说大蛇丸与猿飞日斩,就光是宇智波一族,就会铁了心与他死磕。
然而明知是诱饵,他也非吞不可,这便是所谓的“阳谋”。
不过,团藏心里仍是有几分底气,对方如此行事,分明是忌惮大蛇丸与长门到了极点,若是实在不行,他也可以尝试借这两者的力量,除掉斑与带土等人。
“很好。”宇智波斑微微颔首,目光示意了一下卑留呼,“具体事宜,你和他谈一下吧。”
团藏自无不可,而在目送两人走到远处合计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带土忽然开口,“万花筒写轮眼……你这次还真是下了大本钱。”
虽然宇智波斑做的轻描淡写,但万花筒写轮眼开眼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短时间内做到这种地步,不知道是付出了多少代价。
“只是一些力量而已。”
宇智波斑面不改色,缓声道,“反正留在我这里也打不过敌人,还不如分给别人。”
其实经过昂贵奢侈的初代细胞移植手术之后,团藏的体质获得了极大的提升,而这份提升身体力量,也在反哺着写轮眼,或许未来某一天,团藏也能以正统的方式开启万花筒,他现在给予的力量,只是将契机提前。
带土斜了眼与卑留呼交谈的团藏,稍稍正色,“只是你这么大方,难道不担心‘鱼吃了饵,然后吐出勾’?”
“呵呵……人可不是鱼,人要比鱼更加贪心。”宇智波斑脸上浮出一丝冷笑,“比起现在将我们卖了,这个家伙想要更多的好处。”
人欲无穷,已经一把年纪,垂垂老朽,还做着火影的梦,并为此孜孜不倦地努力着。
虽然格局不高,但宇智波斑并不讨厌,甚至从其看到了几分自己过去的影子。对付这种人,他自然有的是方法扯住那条鱼线。
……
一晃时间又过了两日。
大蛇丸一行人来到雨隐村外的大湖中心,长门等人已经在陨石岛上等候。
“啧啧……”
大蛇丸的视线在长门脸上扫了一眼,笑容有些玩味,“没想到我们之间的战斗,结果双方毫发无损,但在此之后,你却吃了这么大的亏,还真是不小心啊。”
眼下长门已换上一只眼睛,只是普通的黑色眼眸,与另一边的相对比,看起来分外古怪。
“……”
若是其他人调侃,长门或许出手教训一顿,但现在他连与对方打口水仗的心情都没有。
从轮回眼复制人事件,他只确定了一件事,自己的仙人眼竟然真的并非自然觉醒,而是属于宇智波斑的。
再多的说法,再逻辑严密的理由,都胜不过冰冷的现实。
这个意外,固然让他从带土编制的谎言中挣脱出来,但真说起来,也并不令人多么高兴。
若是几年前的长门,心中的信念恐怕会直接崩溃,但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也并非只是依靠‘神’这个名头的软弱之辈。
沉默了半天才,长门说道,“木叶与晓组织谈判,你要说的就只是这些?”
“当然不只是这些,不过具体的内容却无需我们来谈。”
大蛇丸的视线在长门背后的无为与角都身上停留了一瞬,而后眼神示意了一下奈良鹿久,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说,眼下既然和平的局势定下,这些不过是细节。”
长门略作沉吟后,也向身后挥了挥手,这些的确不需要他来亲自去做。
目送几人转到另一个平台商议之后,大蛇丸笑了笑,“宇智波斑,听说你和他打了一场,感觉如何?”
“不愧是能与‘忍者之神’齐名的存在。”
长门低垂着眼皮,并不愿多说。
“看来从你这里想找到带土与斑的行踪,怕是有些困难了。”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忽然说道,“外道魔像现在还掌握在你的手中,让我见识一番,这也是斑的通灵兽,或许能摸索到几分痕迹。”
这个请求显得有些突兀且过分,长门当即便皱起了眉头,“这不可能。”
外道魔像是多么强大,又多么疯狂的东西,之前的那场战斗中,他已经稍稍体会到了几分,此时宇智波斑与其的联系已经让他很头痛,又岂会再让大蛇丸接触。
“别拒绝地这么彻底,这样吧,我用这东西的来历情报与你做交换如何。”
大蛇丸扬了扬眉毛,“我可以先说,然后再由你来判定值不值。”
非常优渥的条件,但长门的眉头反而皱的更深了,“空口白话,就算你说了,我又如何判断真假?”
不怪他谨慎,这段时间,他听过的谎言,简直比过去十年见到的都多,实在不敢再轻易相信。
“这的确是个问题,”大蛇丸笑了笑,“我会将验证的方法一同告诉你,由你亲自来验证。”
长门沉吟了片刻,这才点头。
大蛇丸不着急说,视线却看向长门的身后,后者略作思索之后,当即道,“你与我说的情报,无论是什么之后便会告诉她,小南在与不在,没有分别。”
“原来如此。”
大蛇丸目光转向身旁的白发中年男人,笑道,“还愣着做什么,走吧。”
自来也闻言脸色一垮,嘟囔着什么‘也不给我留点面子’之类,竟然真的起身离开了。
目送自来也过去谈判的那一桌后,大蛇丸转过头来,迎着两人惊讶的目光,别有深意地说道,“有时候,知道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