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一家咖啡店内,陈禅看着坐在对面情绪难以自制的绝美女子,很是感慨的说道:“一别这么多年,没想到我还能在泉城遇见你,鱼嘉呢?她还好吗?!”
谢镜花抽泣着,服务员再送来一包纸巾,看她哭的那么伤心,路过陈禅时低声说,耐心哄哄你女朋友……
谢镜花哽咽说道:“院长近几年一直坐镇神州西部,上一次见她还是去年二月份。”
“神州西部?那里出了什么事?”
“不清楚,在司天内部神州西部的几个地点属于绝密,十数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负责坐镇那里,我们这些晚辈还不够资格知道那里的情况。”
陈禅点点头,并未追问。
而今神州修行界发生的全部大事,几乎全都跟灵气大面积复苏有关,那些敏感地点的真实原因,逃脱不了这个范畴。
以鱼嘉现在的修为,应付这个阶段的灵异、怪诞之事,绰绰有余。
“先生,这么些年您去哪了?”
谢镜花把淡妆都哭花了,她怕会被陈禅笑话,用纸巾挡着自己的脸。
陈禅端起咖啡杯,轻呡了口。
“离开福利院后,我继续隐居,近来静极思动才重新入世行走。”
谢镜花干脆再抽了张纸巾将不成样子的淡妆全部擦去。
陈禅打量她笑道:“一别多年,小谢谢仍然是当初那个小谢谢,我感到很欣慰。”
这句话把好不容易止住哭的谢镜花又弄哭了。
“先生也依旧是当初的先生,一点没变。”
“先生……我还是您的记名弟子吗?”
陈禅肯定道:“当然,你一直是我的记名弟子。”
“先生,而今我的修为足够在神州年轻一代里排进前十,现在还是司天在泉城的负责人!”
“小谢谢的心智、资质一直都很好的,你能有此成就,先生心里有数。”
陈禅难得一直在笑。
看得出来,他的笑意发自内心。
“先生,我能不能成为您真正意义上的徒弟?!”
这件事这么多年以来,几近成了谢镜花的执念。
神州年轻一代谁又可以料到,亦或说司天部门里的大人物们同样想不到,跟在鱼嘉身边出山的绝色女子,从进入司天那一刻,就惊艳了所有人!!
鱼嘉明确表示谢镜花不是自己的徒弟,那么到底哪位修行界的前辈,雕琢出了如此一块仙玉?
陈禅顿了下:“差一点点。”
“我知道了,先生。”谢镜花重重点头,“我会努力让您承认我是您弟子的。”
“你的弟弟妹妹们呢?”
“他们也都出山了,分散在神州各地执行自己的任务。先生,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想念您。”
“嗯,毕竟朝夕相处了五年时光,难免会有所牵绊。”
感情之事陈禅看的开,说回来,活了那么多年,任谁也看的开。
谢镜花入世修行这段时间,心境磨砺的最为突出,稳定住激荡的心绪,她细心观察先生,由衷说道:“先生您真的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的年轻。”
“驻颜有术而已,等你到了我这一地步,同样会保持年轻。”
“那……我究竟达到何种境界,才会跟的上先生的步伐?”
陈禅摇摇头,苦笑:“以现在的情况,你是达不到的,不过我不敢保证接下来你会达不到。”
谢镜花多聪明一女子,立马谨慎询问道:“先生是说灵气复苏?”
“天下的灵气复苏会带来许多机缘,你要把握住。”
“我明白的先生,泉城的富豪赵健勇遭受了暗算,我怀疑幕后的修士机缘巧合得到了上古修士遗留下来的法器,不知道此事算不算我的机缘?”
陈禅笑着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小谢谢,你在试探我?!”
“见先生从赵健勇父女的病房里出来,我不免好奇嘛。”
“不错,你猜的对,杀陈一青救赵健勇父女的人,的确是我。”
谢镜花不解问道:“为什么?赵健勇父女在先生的眼里应当不值一提的。”
他解释道:“我和他们缠上了因果,不得不救。”
谢镜花霎时脸色苍白。
“对不起先生,我错了。”
“知错能改是一件很好的事,你还年轻又身处这个位置,你现在的目光并没有长远反倒是变得狭隘了。小谢谢,你要记住,修行的目的虽然有很多种,但我希望你能问心无愧、替天行道。”
“我记下了先生。”
时隔那么多年再次听到先生的教导,谢镜花心里不禁泛起了一丝异样。
似乎岁月长河把她拉回十岁那年,与院长在河对岸看着先生趟河而来。
“周羊和祝采烟什么来历?”陈禅不愿在这件小事纠结,换了话题询问。
“两人是司天内的年轻俊彦,被一些大人物看重,泉城在神州又是灵气浓郁的几座城之一,就把他们派过来修行,顺便斩杀邪门歪道积攒功劳,等司天得到古时法器后,能够名正言顺分发给两人。”
陈禅道:“是啊,泉城灵气复苏的速度,比大部分地方快了一些。”
所以泉城才会出现一些常人无法解释的灵异之事。
“先生,为何会灵气复苏呢?”
谢镜花进入司天后,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
陈禅仰头,目光仿佛越过了墙壁,越过了云层,看向不知名的所在。
“我也难以断定为什么会灵气复苏,以后会有答案的。”
连先生都不知道,谢镜花只好作罢不去思考这个问题。
她问了有关赵健勇父女的案子。
陈禅将自己为何跟赵木槿结识,怎样卷进这桩案子里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说完后,谢镜花震惊的久久难以自己。
“先生……先生也要去打工?先生也会为钱财发愁?!”
陈禅失笑:“入乡随俗,活在现代社会中我怎能不会为钱财发愁呢?况且从古至今,自食其力从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先生现在是什么身份?”谢镜花问。
陈禅穿着打扮随意,幼年时见陈禅就是这幅样子,根本猜不到他在现代社会中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扮演何种角色。
只要不是学生,谢镜花都可以接受。
不过她打量着自家先生,就算先生跑到大学里当大学生,也定然不会有人怀疑先生的年纪吧!
陈禅随口说道:“我啊,现在是泉城师范的一名学生,嗯,大学生。”
谢镜花彻底的瞠目结舌。
她难以想象先生的同学有朝一日知道先生的年纪,比他们大很多很多岁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先生,有一件事憋在我心里很多年了,能问问您吗?”
“你问就是了。”
“您今年多大啊?!”谢镜花略微有些犹豫,终究还是问了。
从福利院到眼下,先生的容貌似乎定格了一般。
只是先生给予她的感觉,仍然是那种与整片天地不分彼此的感觉。
很微妙。
似乎认识先生的人之中只有自己这么感觉,连院长都没有发觉。
“换个问题。”
陈禅紧接着笑说。
谢镜花无奈,看来这个问题只能日后自己慢慢探寻了。
“对了先生,据我了解,周羊和祝采烟绕过我朝司天的一位大人物求助,这位大人物叫做古月舒,本来是名教师,四十年前因缘际会之下得到了本上古真修的修行法门,自学成才,前些年加入了周羊、祝采烟的师门,算是在道家有了谱牒。”
“那周羊、祝采烟两人属于正一道分支清微派的弟子,修的是《清微元降**》。”
陈禅点了点头,未在意周羊、祝采烟的身份,反倒对古月舒稍稍感兴趣。
“四十年前啊……”
“正是。”
有人推测,灵气就像潮汐,到达最低潮之时,开始逐步回升高点。
陈禅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那些人绝不会想到曾经有多少人为此付出了一身道行乃至性命。
一个平和安稳的人间从来都是先贤们的毕生目标。
依照当下灵气复苏的状况,过不了多少年,人间又将步入纷乱的境地。
唉。
在弄清楚灵气因何复苏前,陈禅是享受不了多少平静了。
谢镜花补充说道:“估计两人觉得赵健勇的案子棘手,想让古月舒来找出幕后之人,当然也包括先生。”
“两人为什么没找你商量?反而饶过你去找古月舒?”
“我在那些名门正派的弟子眼里,不过是位‘野修行者’罢了。”
野修行者?
陈禅冷笑。
要说他的记名弟子是野修行者,偌大的神州肯定没有一个修行者正儿八经了。
倒是躲在一旁,悄悄观察两人的修行者,的的确确算是“野修行者”。
陈禅暗中起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