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煞等着海棠等人为墨玉沐浴更衣梳洗妥当后推门而入,墨玉蔫蔫的靠在贵妃榻上烤火。
星煞拿着温好的黄酒给她,“先喝点吧,驱寒。”
墨玉接过酒,慢慢饮着,“郭子沫怎么样了?”
“小产,人还在昏迷,高烧不退。”星煞叹口气,“暗线买通了郭府的丫鬟,郭子沫月初已现滑胎迹象,这半个月一直在吃保胎药,今天就算她没有落水,孩子多半也是保不住的。”
墨玉面无波澜,“所以说,她只是在找一个机会往我身上泼脏水罢了。”
“那时我看她也起身离席,就觉事情不对,跟着出去追到御花园,没想到已经晚了。”星煞心中自责,自己失职没有保护好墨玉,现在让她处在一个十分被动的位置。
“哎,果然,每次去赵金娣宫中准没好事儿。”
“师父放心,我定当想办法解决掉这个郭家。只是现下郭子沫不能死,今日她若因落水而死,必然有损师父你的名誉。我已命人去请落池,说什么也要毒华佗保住那二皇子妃一条小命。”
“哈!他那蹩脚大夫,江湖郎中,你还真信他啊?”
“怎么就不能信了?”说曹操,曹操到。落池拎着小药包推门进来了。
“咳咳,你看吧我就说,哪有人都快病死了还现熬药的?”墨玉指着落池手里现抓的药,笑嘻嘻的调戏他。
落池走到她面前,拿药包砸她头,“这是给你抓的风寒药。”
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小的瓷瓶,交来给星煞,“续命金丹。”
“多谢!”星煞拿着药往外走,墨玉在后边还说着风凉话,“当心把二皇子妃吃死了。”
“吃死了算我的。”落池敲她头,这人真是为老不尊,越来越皮。
落池吩咐门口的海棠给他找来药撵和药炉,摆在墨玉屋内。一双白净长手卷起宽大衣袖,开始一点点的为墨玉撵药。
墨玉生病身上懒散,就趴在榻上歪头看落池,“你那续命金丹舍得给外人吃,怎么不说给我来两颗尝尝?”
落池拉过她的手腕,轻轻诊脉,诊完又继续撵药,“普通风寒而已,用不上那么猛烈的药。”
“哼,我没有人家金贵呗。”墨玉撇着嘴到处找茬儿。
落池发现了这家伙今日的怪异,低头用自己额头抵住墨玉额头,确实挺烫的,“烧糊涂了不成?”
“哼!”墨玉翻身转向里面不理他。
落池又坐回去继续撵药。
没一会儿,星煞回来,“药给出去了。”
墨玉脸闷在被子里,“你给人家,人家就吃啊?”
星煞用眼神问落池,她怎么了?
落池耸肩,鬼知道。
星煞一屁股坐在墨玉身边,转着扇子得意洋洋的说,“我自然不能直接给她,知道是我送的药她打死也不敢吃。我让人把药放在金蛇钱庄下属的一家当铺,再四处扬言说是西域进贡来的神药,起死回生之效,顺便定个吓人的高价。最晚明天中午,那郭府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也就出钱买走了。”
墨玉把脸从被子里露出来,“卖药的钱归我,补偿我这被她连累的风寒。”
“呵呵,”星煞笑着说,“给你给你,日后她郭府抄家所有家当都归你,行了吧!”
墨玉又把脸缩回去,伸出一只小白手,摆了摆,“退下吧!”
星煞笑着摇头,起身对落池说,“那今晚上你照顾她吧,我去休息了。”
说完转着折扇走了,留下房间里落池与墨玉独处。
撵完药,落池端着小药炉到窗边给她煎药,仔细控制着火候。星煞同他说过,现在他们居住的驿馆人多眼杂,恐也混有异心之人,所以抓药煎药之事,他尽量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
今日宫中墨玉遭人暗算,星煞虽然自诩运筹帷幄数十载,也在这大魏后宫栽了跟头。看来,若要保墨玉,星煞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
文火慢煎了两个时辰,墨玉的药终于熬好了。
落池用碗盛好药,端到榻边轻声唤墨玉,“师父,醒醒,把药喝了。”
墨玉早就着了,此刻睡得正香,哪肯乖乖起来喝药,“呜呜,不喝。”
药凉了效果就不好了,落池皱眉,“要我喂你?”
“嗯~嗯。”墨玉含糊不清的梦呓。
叹了口气,将药碗放下,师父现在这样子,真是难伺候。
一把将墨玉被子扒开,大手扶着她脖子直接将她上半身抬起,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
墨玉刚要反抗,就觉得自己嘴唇被人含住,辛辣苦涩的药汁伴着那人唇舌一起滑进嘴里,“唔。。唔。。”
顿时睁开眼睛睡意全无,落池抬起头,眼带戏谑的盯着墨玉,伸舌舔舔他带着药汁的下唇,“自己喝还是我继续喂?”
墨玉赶紧夺过药碗,“自己喝。”一仰头,咕嘟咕嘟把那碗药全干了。
落池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算你识相,我辛辛苦苦忙活一晚上煎的药,你敢给我浪费!
喝完药,也不困了,裹着被子跟落池大眼瞪小眼,“你怎么还不走?”
落池抱肩坐在墨玉对面,这家伙今天绝对有问题。进了趟宫,虽说心情不好,也不至于跟他摆脸色吧?“到底怎么了?一直在闹别扭。”
“哼!”墨玉把脸歪向一边,并不理他。
落池皱眉,失去耐心,长手一伸捏着墨玉下巴就把她脸掰回来,“真把自己当女孩儿了?耍什么大小姐脾气?有话直说。”
墨玉也觉得自己矫情,今日前前后后虽然发生不少事,但是最让她在意的只有落池,“你。。和魏君华,到底什么关系?”
“谁?”落池没听明白墨玉的意思。
“就是我在皇宫里的二妹妹,大魏二公主魏君华,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她今天跪在地上求我帮她说亲,说这辈子只想嫁给你。”墨玉一口气说完这件堵在心里一天的事情。
“不知道,不认识。”落池回答的一脸淡然。
“那她为何非你不嫁?”当时哭得恨不得要去上吊。
落池冷笑着站起来,收拾着药碗药渣,“京中至少一半的女子有这种想法,很奇怪嘛?星煞如今若不是顶着个驸马爷的头衔,走在大街上怕是也要被人直接抢去成亲了。”
这么一说,好像也很有道理,“你当真不认识她?”
“不认识,我在京中一年多,深居简出的就是怕沾染麻烦,能称得上认识的只有赵琰而已。”
落池竟然认识赵琰?难怪那老头每次见面几乎都安排在天香楼里,嘿!也跟这见色起意呢?“哎?我记得出京和亲之前,赵琰邀我在天香楼详谈。”
“当时我就在你们隔壁。”落池肯定着墨玉心中猜想。
“难道那银丝软甲?”
“也是我托他转赠。”
墨玉继续琢磨,“我记得还有一些事情是跟天香楼有关。。。”
落池直接告诉她,“你被山贼劫持那晚,忽然下的暴雨。”
“也是你所为?”原来落池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渐渐地心里乐开了花。
落池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从软榻上抱起来,放进大床上,“好了,该问的都问完了,好好休息吧,还病着呢。”
把屋内蜡烛都吹熄,仅留床头一盏灯。
“咳咳咳,”墨玉躺在床上想,自己现在生病虚弱着,提一些小要求不过分吧,“那你陪我。”
落池大手放在墨玉额头,温度略烫,“你这风寒确实是发汗好的快,可以活动一下。”
发汗?活动?什么意思?墨玉挑眉看着落池。
这个眼神难道不是在勾引吗?落池无奈的笑了,宽衣解带掀开被子。
“等等,咳咳咳,我这样会不会传染给你?”
落池轻笑,自己现在好歹也是半仙体质,人间的伤症病痛怎么可能侵扰自己?“会。。。”
“哦?”墨玉反客为主,“那我就不客气了,阿嚏。”
寒夜漫漫,彩云遮月,晶莹雪飘,剔透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