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星煞与赵金娣定下进宫省亲的日子,一大早皇宫里就派人来送公主与驸马的宫服,进进出出一大群宫中女使来驿馆伺候。足足折腾了三个时辰才将二人打扮妥当,胖太监宋来福一甩浮尘,“长公主、驸马爷,咱们请吧!”
墨玉头顶九凤五彩鎏金冠,身披暗红团绣牡丹大氅,慢慢转身站起来。星煞则是一席暗红金丝龙凤团绣长衫,束金麒麟发观,腰配五彩环玉一对。
两人粉雕玉琢的品貌,又着宫廷盛装,简直是人间旷世容颜。
星煞牵起墨玉的手慢慢向外走去。如果此时真的是你,那我便今生无憾了。
驿馆前厅门口已经备好了凤鸾马车,星煞扶着墨玉上车后,没有走向自己的悬绸白马,而是一弯腰也钻进了马车,“起驾!”
“嗯?怎么不骑马?”墨玉问他。
“你们这魏都的女子,太过热情。”这两天骑马出行总是被莫名奇妙的女子拦住去路,有些还故意摔倒肆意讹诈。
墨玉掀开窗帘一角,果然看见路边皆是花枝招展的女子在抻着脖子看他们长公主进宫一行,那些小姐丫头们自然不是看自己,而是在看身边这位皇朝头一号的驸马爷。
“谁叫你生的过于娇美,自然沾染一众芳心。”墨玉撂下帘子,“你之前在西域诸国游历,难道没有女子追求示爱吗?”
“哈!络绎不绝不胜其烦,所以之前在诸国境内,我很少以真面目示人,不是蓄须就是蒙面,也可混过人多眼杂。”
墨玉想到初次在龙城外突厥大营与星煞重逢时,他就是蓄着一缕山羊胡,忍不住咯咯掩面笑了起来。
“师父你别笑,你要是本尊出现在这人世间,追求示爱之人不一定会比我少,也得是这种混乱场面。”星煞虽然生得妖艳柔美,但是墨玉才是昆仑山公认的第一美男,五官比例身材肌肉皆是浑然天地间几近完美的存在。即使是翩然若仙的落池,站在师父魔尊身边也属略逊一筹。
只不过墨玉生性残暴,弑杀成性,除去身边几个常年待命的侍卫,陌生人遇到他,就跟见了阎王差不多,能留小命残喘的极少。真有女子胆大追求,也怕是一命呜呼了。到时说不定魔尊大人一上头,整个魏都都得跟着遭殃,哎~
再看现在墨玉灵魂绑在魏幽兰身上,这么平平无奇的被各种宫规管束世俗制约着,别提多顺眼了。“师父你饿不饿啊?”
“嗯,早就饿了,一大早起来梳洗,都没吃上早膳。”墨玉揉着肚子叹气。
“我带了包子。”星煞自宽袍大袖中掏出一个纸包,“您最爱吃的鲜虾白菜心馅儿的。”
“还是你机灵。”墨玉开心的打开油纸,大口吃了起来。
星煞侧头看着墨玉,内心也跟着被她感染微笑起来,即使是这么一点点小事,就能让她开心成这样。其实这才是墨玉的天性吧,善良单纯简单快乐。
如果说,能让墨玉就这样自由自在多享受几年人世间的日子,那么。。。“师父,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帮魏幽兰?”
墨玉放下手中的包子,一本正经的说,“当初本尊修炼换血秘术,屡次冲关皆受碍,魂陷幽冥不得大成。最后应该是她,甘愿自损一半阳寿,才渡我冲破最后关隘,练就换血秘术。”
“也就是那一劫,致使本应四十左右年阳寿的她,在十六岁上就遭遇皇权政变,意外身故。本尊自问几百年来顶天立地,行事霹雳问心无愧,没想到最后竟然欠下这小女子本条性命。所以知晓她母国魏都遭逢战乱,就提前去奈何桥边等她,好还她一份人情。”
“那丫头虽然鲁莽憨傻,确也品行纯良。”星煞眼中泛起无限柔情。
墨玉自然发觉自己徒儿的小心思,千面万化也逃不过魔尊慧眼如炬,“哼,所以你才痴怨钟情于她?”
星煞一时间浑身汗毛炸立,瞳孔收缩。下一秒,星煞单膝跪倒在墨玉面前,“魔尊赎罪,徒儿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求魔尊责罚。”
“哪里还有什么魔尊?不过是处处受人掣肘的凡人。也罢,那小妮子占据本尊身体时候,也是你几次三番的随身护卫,才不至于本尊身陷危难。你与她日久生情本尊不怪你,只是”墨玉收起老神在在的尊上模样,改为一脸嫌弃的看着星煞,“只是你个七八十岁整日拈花惹草的人,怎么还被一个小丫头给迷住了?出息呢?”
星煞小声回嘴,“师父你此前不是也被两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给拿捏住了。”
墨玉一听自己糗事被徒儿直接拎出来说,气得满脸通红,“我那是缓兵之计,老子刚刚进入这魏幽兰身体时候,肩不能坑手不能提的,还浑身是病处处受伤,那不得找几个小弟替我抗事儿啊!”
“是是是,师父说得在理,”星煞赶忙哄着墨玉开心,“只是现在我们几个来了,随身伺候您老人家,其他闲杂人等咱们就不近身了啊!”
“哼!”墨玉插肩歪头,下巴翘到天上,魔尊的颜面终究是挽回来一些,“不过,你说你们几个?除了你们俩,还有谁?”
“除了身困雪山圣殿的紫鸢,其他人都先后下山了。”老四紫鸢还有一重特殊身份,轻易不能离开昆仑山一带。
老大景从还好,只是老五,“那个小畜生不会也来中原一带了吧?”墨玉渐感头疼。
“呵呵,师父放心,我跟景从自有安排,你现在是魏幽兰的身体,他闻不到任何有关你的气息,所以靠他自己是寻不到你的。我和景从又时不常的派暗卫给他一些假情报,估计现在他正在南夷一带四处乱闯呢。”
若说身型跟智商成反比,老五听雷绝对是个典型。生得一副虎背熊腰骇人模样,偏偏总被其他几个师兄师姐耍得团团转。
“别让他给我添乱就行。”墨玉歪着脑袋杵着脸,忍不住叹气。家里一群徒弟,没一个让人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