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了不打了,表哥今日不放水,那我只能认输了。”两人斗了半个多时辰,少将军打累了,收剑入鞘,跑过来找墨玉,“你二哥今日太狠,打不过。看上什么了?我瞧瞧。”
墨玉放下匕首,“随便看看而已。”
“嗯,这把匕首不一般,乃是弱冠之年陛下御赐,表哥与我同岁,我记得当年陛下也赐了你一把,是吧表哥?”
魏重程也收剑过来,点头称是,“我那把送人了,你皇嫂。”
赵钰蘅反拿匕首递于墨玉面前,戏谑的说,“怎么样?敢拿么?皇宫大内唯一可以随身携带的利刃,姑姑见了也不能治你的罪。”
可在皇宫大内携带利刃,这个诱惑确实很大。墨玉看着面前的匕首,又看看一脸严肃的魏重程,还有笑着勾引她的赵钰蘅,伸手抽走匕首,“谢了!”
“嗯~收了我的宝贝,以后。。。”赵钰蘅笑得狡诈,“以后可就是我赵家的人了。”
墨玉扯起嘴角,“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说完大步迈出藏锋阁,头也不回的摆手告别,“时候不早回宫了。”
魏重程走前锤了赵钰蘅一拳,“你小子少打歪主意。”快步跟上了墨玉。
留下赵钰蘅一人捂着胸口仰面倒在地上,感受着心脏不规律的悸动,“我也不想动心啊,控制不住怎么办?幽兰,魏幽兰。”
两人出了将军府,马童牵来二人的马。墨玉接过缰绳刚要上马,就觉得魏重程自背后贴身而立,然后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他举到马背上。正要问他举止僭越,魏重程扯过缰绳一踹马镫竟也翻身上马同乘一骑,“驾!”策马扬鞭飞驰而去。
墨玉被他反常的举动吓到了,稍事调整心绪,冷静下来,看他要做什么。
这个二皇子,总是让人摸不透,行为诡异,性情阴郁。日后若反目为敌,怕是一大隐患。
魏重程不似来时闲散,面容严肃策马飞驰,转出了京城主路,穿几条小巷经直来到京郊野外,喧嚣渐退。
夕阳西沉,桦树林影影绰绰,凉风阵阵。来到林边小溪,魏重程终于勒马停住。
下马面对溪流翠林,微风袭袭,魏重程面容依旧深沉莫测。
墨玉可懒得被他吊着胃口,“皇兄若无事相告,臣妹可就自行回宫了。”
“。。。。我并不是皇贵妃亲生。”魏重程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墨玉不敢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你说什么?”
魏重程转头看她,夕阳余晖依旧刺眼,“我并非皇贵妃亲生,我的母亲。。。只是赵金娣陪嫁丫鬟,父皇当年酒后乱性之失,也就是说。。。我是个私生子。”魏重程看向墨玉的眼中充满痛苦,但嘴角却扯着笑。
“当时父皇还未登基,位居太子,当年的太子妃已有皇兄,而赵金娣入太子府三年仍无所出,发现丫鬟忽然有了龙脉,便想据为己有。叫李嬷嬷几个老人合力隐瞒假孕,临盆之日将刚出生的我抱到自己殿内,禀告皇帝,视为己出。”陈年宫中秘事,就这样告诉了墨玉。
“那你生母呢?”
“不知道,”魏重程苦涩摇头,“我曾派人暗访当年太子府里所有老人,多数已被赵金娣灭口,少数几个在世的,也都为她心腹,套不出什么。”
墨玉想到之前的李嬷嬷,确实是不好撬动。
“恐怕,多半已不在人世。。。”魏重程难掩落寞之情。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赵金娣看着自己侄儿赵钰蘅,竟然比二皇子这个明面上的儿子还亲热,到底不是血亲。
这个二皇子呢,目前倚仗着赵金娣和赵琰的势力,几乎已经坐稳了皇权,还有何不满呢?难道要报生母被害之仇?那可太傻了,等于放弃了一步之遥的皇位。
“皇兄出身秘事理应就此隐瞒下去,如今既然告诉了我,臣妹也自会守口如瓶将此事尘封忘却,不会再提。”
“兰儿,我将身世之谜说与你,并不只是要你帮我保密。我想让你离赵钰蘅远点,离整个将军府远点。”魏重程激动的抓着墨玉双臂,“日后有幸我登高位,赵琰定会以此事威胁,挟持朝政。我若想要亲政,与将军一党决裂对立,到时候整个朝野动荡,我怕会波及到你。任何时候我都不想看到你站在我的对立面,我想一直将你藏在身后保护,你明白嘛?”
墨玉歪头看他,二皇子果然是有野心的。今日谦恭顺从,都只待他日时机成熟一鸣惊人。
那么我呢?答应魏幽兰的事如何办到?顺势而为借力用力,还是大刀破斧横斩一切?“二哥的提点臣妹现下无法应成,毕竟现在坐在那高位上的还是父皇。至于赵钰蘅,若他真心待我,嫁入将军府,现在看来算是我最好的出路。”
一个是胸无城府的世家公子,一个是深陷皇权争斗的私生子,依附哪个路更平坦,显而易见。
天已灰暗,墨玉挺身上马,“二哥哥,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女孩了,不是所有事情都要别人替我做主。”
朝他招手,“上马,回宫。”
魏重程站在原地,负气转身背对着她。墨玉也不强求,一句离别的话也没说,调转马头扬鞭离去,留堂堂二皇子独身一人立于郊外溪边。
策马穿过夜深冷清的王城街道,奔至皇宫偏门已过酉时宫门落锁时刻,要不是掏出玉龙金令,今夜怕是要露宿街头。
二皇子啊二皇子,咱们还是各自珍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