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忽然而至的宇文燕婉,星煞大概猜到了原委,多半是草原那边有人书信给她,要求她保墨玉一命。只是,他二人却是万万不能落入淮南王之手的,低声问墨玉,“师父,可有信心今日全身而退?”
墨玉靠着星煞背后冷笑一声,“看造化吧。”而后率先发起进攻,箭步飞至仅数步之隔的魏羌,立刻有四名大内侍卫近身护驾挡在墨玉前面。
墨玉赤手空拳与四名大内侍卫站成一团,星煞手持折扇亦颤抖与剩下的二十名大内高手。一众朝臣吓得赶忙躲到大殿角落,生怕刀剑无眼伤到自己。
“不可伤他二人性命!”宇文燕婉急切的在金殿上大吼,魏羌却眯起眼睛观瞧二人与大内侍卫的精彩打斗。
“王妃莫急,”魏羌沉声安抚宇文燕婉,他属实是被墨玉星煞二人的身手震惊到了。矫健的身姿利落的招式,莫说大魏皇室,就算是当今武林中人,恐怕也未必有几人能出其右。也难怪之前楚怀仁回报,天穹四方暗杀不成反被灭门,这样看来,却像是这二人所为。“且看看他二人的本事。”
半柱香不到,正阳殿内的大内侍卫陆续倒下,仅剩五六个还能站起来的勉强与墨玉星煞二人缠斗。
星煞一边给墨玉断后,一边回头对墨玉说,“公主先撤!”
墨玉亦不再连战,几个飞跃人已至大殿门口。
眼看二人游刃有余的身手,楚怀仁赶忙传令给大殿外的南魏大军,“全力阻截二人。”
墨玉刚来到大殿外,立刻无数长矛铁戈横断去路,又有无数飞箭自城墙上射来。墨玉挥剑自护,奈何箭如雨下,实在寸步难行,只得一点点退回大殿内。
躲闪不及一尾羽箭贯穿左臂。
星煞缠斗侍卫,眼尾撇见墨玉受伤,立刻飞身而至,护在墨玉身边,“伤势如何?严重嘛?”
“未伤筋骨,无碍。”墨玉说着无碍,却看那白玉一般的手臂上,血淋淋淌湿了整条袖子。
星煞顿时觉得心跳加速,脑中渐渐失去理智,众人之中看准了楚怀仁的位置。翻身飞跃,直接拎着兵部司马的领子将他摔至大殿门口。
楚怀仁好歹也是随着魏羌常年习武的大将出身,就这样被人直接拎着衣领摔出几丈远还是平生第一次。刚要起身拔剑反击,被星煞扣住手腕用力一甩,佩剑掉落,整个人被甩得原地打转两圈半,右臂右臂缠住自己脖子整个人被星煞自背后扣住。
人形盾牌一样挡在墨玉星煞二人身前,长矛兵立刻收住兵器,怕伤及司马大人,弓箭兵也不敢再放箭了。
“住手,放了司马大人!”魏羌看到星煞劫持楚怀仁,也觉得慌了。
楚怀仁虽然被星煞治住,一张嘴可不老实,“小子,你今日就算抓住了我,也休想走出皇城一步。”
星煞何时受过他人威胁,一脚踢在楚怀仁膝盖后方,楚怀仁重心不稳跪倒在地。一抬手,折扇锋利如刃,扬起一道血迹。再看南魏兵部司马楚怀仁,叱咤南魏几十年的当朝权臣,就这样被星煞斩与正阳殿殿门内。
星煞回头阴森森的笑着,“和谈失败。”
墨玉也没想到星煞会在此时失去理智大开杀戒,急忙拦住星煞一步步走向魏羌的步伐。回头对魏羌大喊,“淮南王,立刻撤兵。不然今日谁都不会活着离开这大殿。”
魏羌见自己最器重的左膀右臂都被星煞诛杀,也急了眼,哪还肯听谁人多言,“来人!给我杀了他!”
宇文燕婉和淮南王被人带到一边护驾,无数大内侍卫连同长矛兵冲进大殿,将墨玉星煞二人团团围住,还殿外还有无数精兵不断涌入。
星煞仿佛又置身到了六十年前的那场宫廷厮杀,周围都是敌人,视线所及慢慢被染上血色。今日,一个都别想活。。。
来呀!杀个痛快!
身形如鬼似魅,众人只觉白影一晃,围着墨玉星煞最内圈的侍卫纷纷倒下,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身形收住时至少已有四五十人倒下。
扣住手中折扇机关,眼看大殿角落处淮南王和宇文燕婉的位置,已欲飞身而去。忽觉肩头一沉,墨玉自身后按住了他的肩,“冷静点!”
放开了折扇机关,“。。。是。”
两人正要继续投入战斗,打算鏖战到底时,忽然觉得头顶上屋顶颤动,纷纷后跃躲避。
“轰隆”一声巨响,南魏皇城正阳殿的屋顶,被什么东西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石头一样砸在大殿水滑的黑石砖上,尘土飞扬下那巨大的物件砸死了不少精兵侍卫。
众人被这忽发而来的状况搞得目瞪口呆,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巨石砸下来?建业城附近周围连个高山都没有,哪来的飞石?
待尘埃落定,众人看清落下的物件后,更为惊奇了。原来落下的并不是什么巨石,而是一个身形异常魁梧的壮汉。就好像扔东西一样,被人扔到了正阳殿里!
再看那人,落下时已经砸死了一地侍卫。想来也是凶多吉少,毕竟正常人被这么猛烈的一摔,不说四分五裂,也得内脏出血。
然而,被砸下来那人,团在地上一动不动。许久之后,竟然慢慢站了起来。
此人满身灰土,身着黑衣,身形八尺有余,异常健硕。慢慢抬起头来,一头栗色乱发之下,肤色古铜,瞳孔金黄。歪头打量着大殿内的一众人等。
“异,异人,妖怪啊!”胆小的南魏朝臣已经开始大喊,来人自高空坠落竟然未死未伤,且身形异样,必是妖怪转世。
周围的侍卫也不敢贸然上前,实在不知是敌是友。
只见那人眼露凶光,完全不在意众人惊慌失措的叫喊,只一遍遍扫视周围。
抽动鼻子闻了闻,依然没有发现,那人怒狠狠的开始发飙,运气丹田,一声爆喝,“嗷!”
众人只觉耳鼓嗡鸣,胸闷气短,气血翻涌。
淮南王还算镇定,大声问道,“来者何人?”
那人转头看向淮南王,恶狠狠的问道,“墨玉呢?”
“墨玉是谁?本王宫中并无此人。”淮南王没听说过墨玉,也并不知晓墨玉此时就在眼前。
“嗷!”又是一声爆喝,屋顶残瓦灰土簌簌掉落。
“别鬼叫了!墨玉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