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赵定思一脸诚恳,还有一丝可怜兮兮。
这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定思心底不停的想着。
脸上的笑容,那就越发真挚了。
打不过,打不过。
歌德接过了盒子。
里面装着的是【宝卡】。
是一年来,歌德遍寻不着的【宝卡】。
包括001和002这种。
“你走得时候,把内库掏空了?”
歌德微笑地看着长公主赵定思,后者径直点头。
“当然了。”
“不然,留给那三个?”
“败家?”
“大乾可没有那么富裕。”
长公主赵定思理所当然地说道。
对此,歌德没有反驳。
接近一年的‘相处’,让他可以确认,不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三皇子,和眼前的赵定思相比较,都差了不止一筹。
不论是能力,还是势力。
这仨人内斗起来根本就是不管不顾的。
完全就是内斗会亡国,亡国也要内斗的架势。
在仨人看起来,似乎只要自己不是皇帝,那就一切都毁灭吧。
在这样的前提下,一些事儿,自然是变得龌龊无比。
歌德不得已出手的那次,就算。
之后的几次插手,也算。
“嗯,既然你回来了。”
“那也就是大局已定了吧?”
歌德继续问道。
长公主赵定思没有隐瞒。
“老二被老大和老三坑死了。”
“老三自知得不到皇位了,开始撺掇戍边的将领了。”
“老大一个草包,自认为高枕无忧后,先给自己缝制龙袍,而不是去看看自己后院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
赵定思说到这,脸上带着不屑和幸灾乐祸。
人格貌似切换了。
又好似没有。
在歌德注视下,赵定思这个时候的状态好像有点奇妙,不仅是实力有了恐怖的提升,而且人格方面也变得更复杂了。
主人格、副人格没变。
碎片化人格更多了。
而且,还趋于完整。
这种完整,似乎有着一种‘所有人格都为我所用’的感觉。
以一化百?
以百供一?
歌德细细打量着赵定思。
他大致确认了赵定思的‘道路’。
很了不起。
也很危险。
更给了他相当的启发。
他这种注视,不单单是目光,还用了【心】,赵定思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但却没有反抗,反而是就这么一下子放开了。
主人格不太乐意。
可剩余的副人格,竟然都乐意。
即使是那阴郁、残暴的人格都没有反对。
因为,此刻的歌德足够的强。
假如是初入眼前秘境的歌德遇到了现在的赵定思?
那阴郁残暴的人格一定会杀了歌德。
而且,也做得到。
还是相当轻松的那种。
可现在?
《天妖极灭极乐**》就直接展现出来。
既然你要看,就让你看个够。
只是……
你别死了才好!
阴郁、残暴的人格如此想到。
热情开朗和欢喜快乐的两个人格立刻大急。
幸灾乐祸的那个则是大喜,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碎嘴子则是连连开口。
“别看!”
“别学!”
“有危险!”
赵定思脱口而出。
可歌德已经看完了,还学会了。
他以饥饿、嬉笑,贪婪,癫狂,杀意,邪恶,慈悲七大情绪为主,变异后的【血神子】们,遇到了《天妖极灭极乐**》,几乎是瞬间就跨过了最危险的‘自我分裂’的难关。
那种稍有不慎,就自我毁灭或者成为疯子的事情,在歌德身上绝对不会发生。
自我毁灭?
他干过不止一次,早就体验过了。
所以,他更爱生活。
成为疯子?
真正的疯子见了他,都得骂一声变态。
疯子?
谁还没疯过一样。
七大情绪的变化,瞬间反应到了歌德的身上。
他在这个时候,大致强了七倍。
歌德知道,这只是纸面数据。
想要真正的强到七倍,需要不断调整。
不过,也算不错。
歌德微笑地看着赵定思。
而赵定思则是目瞪口呆。
不是碎嘴子目瞪口呆,是所有人格一起目瞪口呆。
身为将《天妖极灭极乐**》迈出最后一步的人,赵定思太清楚《天妖极灭极乐**》了,刚刚歌德身上一闪而逝的感觉,就是《天妖极灭极乐**》跨过最难,即将小成的模样。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赵定思喃喃自语着。
“我说过了,我天赋不错。”
歌德说着,拿过了早就准备好的蛇胆炒瓜子。
就这么推到了赵定思面前。
还给茶杯里倒入了茶水。
把人家看了个彻彻底底,自然需要给点儿回报。
瓜子和茶水可不够。
一向信奉公平的歌德,轻声说道。
“我答应你个要求吧,别过分。”
“要求?”
赵定思双眼一亮。
但却没有马上说是什么要求。
现在的她,绝大部分的事儿都不用求人了。
想要求人的事儿?
歌德大概率也不会答应。
毕竟,她不仅听到了‘答应一个要求’,还听到了‘别过分’。
“必须现在提?”
赵定思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不用。”
歌德笑着拿起了一把瓜子,边嗑边说。
赵定思笑了,从歌德手里拿了几颗瓜子,放进了嘴里。
“去吃桌上的。”
“不!”
“从你手里抢得香!”
赵定思一昂头,还想继续从歌德手里抢了两颗。
顿时,就又被歌德按在炕上一顿抽。
可就这,赵定思依然是锲而不舍的将几颗抢来的瓜子扔进了嘴里,上一刻被打得哇哇乱叫,下一刻却又笑嘻嘻的。
和精神病差不多。
值得庆幸的是,歌德习惯了。
抽了一顿赵定思。
神清气爽的歌德又盘腿坐了起来。
“你就不好奇我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
“百国、帝国、城邦,你就不想问问那里的风土人情?”
“你就不想知道,我在那里得到了什么奇遇?”
赵定思没有马上爬起来,就这么趴在炕上,翘着两条腿,交叠下白嫩的小脚丫一点一点的上下晃动,偏过头时,额前还有丝丝汗液黏住了发梢,以至于那凤眼中水润润的。
“不想。”
歌德摇了摇头。
他真不想知道。
因为,他亲眼看到了。
在赵定思离开的时候,他就让一只【血鸦之灵】跟了上去。
不过,并不是旗舰之上,而是在旁边的船上。
有老瞎子在,他担心被发现端倪。
所以,大部分的事儿,他是知道的。
“嘁!”
赵定思细细看着歌德,当发现歌德是真的不感兴趣后,立刻就气恼地背过去,不想要理会歌德了。
而歌德?
“明儿,我打算离开海门了。”
“去哪?”
刚刚才背过去的赵定思,立刻转过身,爬起来,一脸紧张地凑了过来。
“回奉城。”
“快过年了。”
歌德解释道。
“奉城?”
赵定思皱了皱眉。
过年,团圆。
她也想。
可是,她不行。
主人格的思维开始忧愁,那阴郁、暴虐的人格则是在心中不停的喊着。
杀!杀!杀!
迈入最后一步的《天妖极灭极乐**》开始不受控制的暴乱起来。
然后,后脑勺就挨了一记。
啪!
脆响中,赵定思愕然抬头。
“没那么多想法。”
“我回奉城,也没有家人。”
“只是因为一些约定,必须要回去。”
歌德解释了一句。
“那我能找你吗?”
赵定思期盼地看着歌德。
“腿在你自己身上。”
歌德翻了个白眼。
赵定思则是神经兮兮地笑了起来,随后嗑完了一盘瓜子,就这么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
老王送歌德一行出了海门。
不同于其他人,老王这种王家派出来的掌柜和伙计,三年才能回一次家,倒不是王家刻薄,而是一些事儿真离不了人。
“放心吧,给你婆娘的信,我带着了,给虎妞和狗蛋买的玩具,我也带着了。”
王长风拍了拍老王的肩膀。
老王也是利落人,没矫情。
“一路顺风。”
一声告别。
李长海,王家来时的伙计,两辆马车就载着歌德、黄当当和王家大小姐踏上了归途。
和来时一样。
就是多了张家小少爷和夏云飞俩人。
这俩都是孤家寡人。
过年也没地儿去。
思前想后,直接跟着歌德回奉城了。
一行人,一路畅通无阻。
得着信儿的胡一刀更是在关外候着。
接到人的时候,胡一刀那是毕恭毕敬和羡慕不已。
毕恭毕敬是对歌德。
一些事儿,没有瞒着这位胡家小少爷,自然是知道的。
羡慕不已是对黄当当、王家大小姐。
那香火馋人啊!
这一趟下来至少省了十年工夫。
可胡一刀也没有更多想法了。
因为,他知道,这事儿是命。
真就是羡慕不来的。
到了奉城,王家大小姐再不舍,也得分开几天。
离开快一年,王家有太多事,需要她亲自处理。
歌德一行自然是回李家屯。
奉城里山货铺子里的人,早就得着信儿了,一大早李富贵就出了李家屯,候在了路口。
一年不见,李富贵长高了也更壮了。
骑着一匹马,看到自己哥哥后,下马直奔李长海。
兄弟两人就这么抱在一起。
相互用力拍打着后背。
大声的笑。
胜过了千言万语。
歌德面带微笑地注视着这一幕。
他能够感受到那种纯粹。
而随着离李家屯越来越近时,歌德更是感受到了李长海的忐忑与不安。
“咱爹还好吧?”
李长海问着李富贵。
“好啊!”
“每天念叨着等你回来了,打死你。”
李富贵笑呵呵地说着。
话音才落下,就被李长海削了一下脑门。
“说正经的。”
“就是正经的嘛,咱爹每天念叨你个这儿,我和你说,晚上的时候,还悄悄摸过眼泪了。”
李富贵压低了声音,还想要说些俏皮话儿。
可是李长海突然眼眶发红的模样,却让李富贵说不出来了。
“咋了,哥?”
李富贵不解。
“没事。”
李长海说着没事,却是加快了速度。
忐忑不安,是思念。
归心似箭,也是思念。
当李长海看到站在屯子口的老李时,那是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
“爹,我回来了。”
李长海高声喊着。
“嗯,回来了就好!”
“回来了就好!”
老李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
李长海离家的时候,他可是抱着自己儿子要没的心情,现在不仅回来了,还是全须全尾的,那心情自然是激动的。
但,身为李长海的老子。
他得端住了。
想到这,老李一边压下心中的激动,一边开始脱鞋了。
“诶,爹你干啥?”
“干啥?”
“老子打死你个混小子!”
“偷跑是吧?”
“闯荡是吧?”
“翅膀硬了是吧?”
一声喝问,一下抽打。
李长海边挨打边跑,直接从屯子这头儿,跑到了屯子的那头。
屯子里所有人都笑嘻嘻地看着。
没什么坏心思。
歌德更是感受到了最为真挚的情感。
在眼前的秘境里,他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李长海。
后来,这憨小子一路跟着。
可以说是,最亲近的人之一了。
现在看到憨小子归家,感受着那种最真挚的情感,他的六阶【归乡者.团圆】瞬间完成了剩下的进度。
眼前的一幕。
似乎和他的团圆一样。
但……
却终究不是他的。
是李长海的。
他的呢?
他连‘家’在哪都不知道。
他还能不能回去?
乡愁弥漫。
六阶【归乡者.团圆】,那本该是完美的‘道路’,突突地,又向上冒出了一点别样的意味,歌德的【心】敏锐的把握住了这一点。
在正常情况下,即使是把握住了这一点,也无用。
因为,任何人都没有浑厚的基础来维持这一点。
可,歌德不同。
歌德有啊。
他不仅有着攒下的【血腥荣誉】,还有着三百六十张【宝卡】中的生命力。
顿时,以这两者为燃料。
歌德抓住了这一点后,就勐地向前推了一把。
卡!
仿佛是桎梏破开般。
歌德耳中响起了轰鸣。
而下一刻,【归乡者.团圆】变成了【归乡者.游子】。
不是退化。
更不是跌落。
而是一个圆满之后的再开始。
简单的说,歌德一转了。
与之前类似,却又不同的力量开始弥漫在歌德的身躯与心中。
他在细细感悟时,立刻发现了丝丝不同。
不单单是他。
还有眼前的秘境中隐藏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
歌德眯起了眼。
一旁的黄当当明显发现了不同。
“怎么了?”
黄当当低声问道。
“没事,就是发现了点儿有意思的东西。”
歌德笑着说道。
一年的相处,早让黄当当对歌德了解颇深了。
看着歌德的笑容,就知道不是啥好事。
立刻,问道。
“危险吗?”
“之前有点儿。”
“现在?”
“没事了。”
歌德如实地说道。
随后一行人就进了屯子。
歌德再次宣布闭关。
一直到除夕早上,刚刚出关准备和老李一起熘达两圈的歌德,站在屯子口就远远的就看到了一队京城来的人马。
这队人马,足有上百。
锦衣华服,高头大马。
每个人都是神元气足。
中间的几十人更是捧着用黄布盖着的托盘,骑在马上,双手捧着,就靠双腿驾驭,却也是不摇不晃。
这队人马刚到李家屯前五十米,就放慢了速度,接着,翻身下马。
领头的那位,是一太监。
一眼就瞅着歌德了。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歌德面前,直接就跪下去了。
“诶幼,王爷,您可想死奴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