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四月微雨打赏的和氏璧,╭(╯3╰)╮一口,阿莞多了个舵主了哟~~~)
走过宽敞的街面,就是齐家了。
齐莞沉默且缓慢地走着,门房的小厮早在她走出赵府的时候,就已经打开了大门,弓着腰给她行礼。
沉香跟在齐莞身后,心底因为刚刚赵言钰那一番话而无法平静下来。
在齐家这么久,齐莞对她一直很信任,甚至比对银杏还要信任她,但她却是第一次听说,老爷是在替太子办事!
太子……这个词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只是三年时间而已,她已经从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习惯了卑微的奴才身份,可是有些恨并不是能够随着时间消逝的。
原来齐家也是在为太子做事,就跟她的父亲一样,可是她父亲是什么下场,相信京都没有多少人不知道,她抬头看了齐莞一眼,她是真不希望像齐莞这么善良好心的人受到她同样的命运,不希望齐家最后被太子所弃……
可是,这些话她不能说,她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她还想活着报仇,即使报仇对她来说犹如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去跟一头凶猛的老虎作对,不管如何,她也是要试一试的。
沉香的心思在转动的时候,齐莞也在想着赵言钰的话。
上一世,她只想着要毁了齐家,这种强烈的恨意将她对齐家所有的感情都烧得一干二净,若不是赵言钰提醒,她还真没想过齐家将来的荣衰。
如今仔细回想,上一世她也同样没去考虑过这个问题,齐正匡一心一意为太子办事,可最后六皇子登基之后,齐家却没受到多大的影响啊。
其他的**可是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贬职外放,甚至罢黜免职。
若不是她最后酝酿数年,拼尽全力将齐家一网打尽,齐家说不定还能更加繁荣昌盛多少年。
齐家凭什么能躲开太子的牵连……就算是新帝仁慈不予计较,也不可能让齐家继续坐大的,越想越觉得奇怪。
也许要回京都才能知道为什么。
齐莞在心里轻叹了一声,将这些疑问暂时抛到脑后,加快了脚步,来到上房见陆氏。
今晚齐正匡又没出现,陆氏一个人用晚膳,因为齐莞还没回来,她让人将饭菜先温着,早在小丫环来回话说姑娘回来了,她已经吩咐将饭菜呈了上来。
“娘。”齐莞在踏入上房的时候,早已经换上轻松愉悦的神情,行了一礼之后,亲昵地坐到陆氏身边,仔细一见陆氏脸上精神似乎不太好,急忙问,“您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陆氏揉了揉额角,疲态尽显,“你父亲使人回来说,明日要在家中宴客,刚刚给各个管事分派,有些见累,毕竟不是用习惯的人,我从京都带来的人也不多,都是原先这院子里头的,不够知根知底。”
齐莞皱眉,“宴客?宴什么客人?怎么不提前两天准备,也太匆忙了。”
“这是宴客的名单,有些之前见过有些没见过,你父亲还体谅我身体不好,没将那些女眷一并请来,只是由他在前院招待那些老爷们。”陆氏说。
“这哪叫体谅您啊,他只不过认为若是宴请那些夫人姑娘们,他们在前院就不能尽情……”齐莞忍不住抱怨,她还能不了解齐正匡吗?怎么可能体恤母亲的辛苦,他只管他自己能不能尽兴,能不能为太子争到更多利益。
话没说完,却被陆氏一个眼神给制止了,“阿莞,我怎么觉得你这次见到你父亲,没有以前那般亲昵了,似乎有许多意见?”
齐莞心头一凛,她对齐正匡的怨都已经这么明显了么?
不能让母亲看出来,毕竟这时候齐正匡还没做出真正伤害母亲的事情,“没有,娘,我只是心疼您。”
陆氏莞尔一笑,“放心,我还应付得来,你在你师父那儿学得怎么样了?”
提起她今日学到的东西,齐莞立刻眉飞色舞,“很稀奇啊,师父很厉害,娘,我是真的喜欢学习师父交给我的东西。”
“那好就,快吃饭,然后早点回去休息吧。”
齐莞陪陆氏用完晚膳,说了几句贴心话,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银杏最近觉得自己失去姑娘的信任,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这样下去肯定没出头的一天,整天想着要怎么重新让姑娘重用她,可是有沉香在,姑娘似乎都忘记她的存在了。
“姑娘,您回来啦,奴婢去准备热水,让您泡一泡身子,可好?”银杏泡了一壶热茶上来,殷勤地问着。
“嗯,你去准备一下吧。”齐莞感到颈椎酸疼,正好好好浸泡一下热水,便点头应好。
屋里只有沉香在跟前服侍着。
望着自从赵府回来之后就沉默不语的沉香,齐莞明白她这时候的心情,沉香应该是恨太子和四皇子的吧,如果不是他们,她又怎么会家破人亡?如今她知道齐家是**,会不会因恨生恨?
没有避开她谈论太子的事情,齐莞也是想看看沉香的反应。
她眼角瞄了几次沉香,却只见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齐莞低头喝了一口茶,眼底闪过一抹淡笑,沉香什么都不说反而是对的,如果不能忍,那最后害死的只会是自己。
现在的确还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不管是齐莞还是沉香她自己,都没有能力去跟太子抗衡。
没一会儿,银杏就将热水准备好了,亲自服侍齐莞沐浴。
齐莞坐到浴桶里,热烫的水包围着身躯,她舒服地喟叹了一声,看了看在旁边的银杏,她轻声开口,“银杏,明日家里要宴客,夫人那里人手想来是不够的,你明日就过去帮忙。”
银杏早就想证明自己能干了,听到齐莞这么说,立刻就笑着答应下来。
翌日,齐莞精神奕奕地去了学堂,冉先生将她们昨天的作品都摆了出来,让大家互相点评。
“阿莞,你绣的牡丹真好看。”柳棠看到齐莞的作品,惊讶地发现原来齐莞的女红手艺这么好,那朵牡丹虽然比不上冉先生绣的,但也是栩栩如生了。
“你再看仔细点,那可不是牡丹。”齐莞笑着道。
“是芍药!”有人惊叹地叫道,“我家有种芍药,虽然和牡丹差不多,但还是不一样的。”
柳棠瞪圆了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好像……确实有点不一样。”
“芍药再好,也是比不上牡丹。”不知谁酸溜溜地说了一句。
冉先生含笑看着齐莞,“为什么要绣芍药?”
牡丹和芍药被称为姐妹花,相似度十足,常有人会误认,但当天她既然已经穿了套绣有牡丹的裙子,为什么齐莞还要绣芍药?
齐莞回道,“当日先生让我们即兴绣帕子,学生一时不知要绣什么花样,见先生裙裾的金牡丹雍容高贵,心里喜欢,但自知手艺比不上先生,所以只能绣芍药,不敢献丑再绣牡丹,免得令花王失色。”
冉先生掩嘴笑了出来,“你这手艺若不是经过名家指点,必是曾经下过苦功夫,到我这儿学习,我还真不知要教你什么,不如,今天你就再绣牡丹图吧。”
“是,先生。”齐莞心中无奈一叹,她是对这位冉先生的身世很好奇,但真要她天天刺绣,她肯定受不了。
冉先生布置了功课,指点了她们一番之后,便不知去了哪里,各人和昨天一样,将作品交了上去,就下课回去了,齐莞绣的还是一朵盛开的牡丹。
下午又可以去师父那儿了,齐莞心里异常的兴奋。
回到家里,刚走进大门,就隐约听到丝竹声靡靡地入耳传来,中间还伴带着大声欢笑叫好的声音。
“怎么回事?”齐莞皱眉问守在二门的婆子。
“是老爷在宴客。”婆子回道。
对,差点忘了这个事儿了,今天齐正匡要宴客,可听这声音,也太过分了吧!
齐莞不耐地看了发出声音的大厅一眼,急步走去上房。
还没进门,就见到夏竹脸色难看地迎了上来,“姑娘,夫人心里不好,您一会儿可得多劝劝。”
“怎么了?”齐莞问道,难道是累着了?
“不知谁给老爷送了两个美婢,老爷昨晚把她们都收房了,夫人早上得了消息,脸色一直不好看!”夏竹低声说道。
齐莞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