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坐定,却看这宴会大厅早已点起数千盏油灯,照得整个堂屋如同白昼。
虞舜强细细观察了一番:只见,王龅邀白起坐于大厅正中,二人背后是一株足有千年的古桃树,看上去就像拔地而起,直愣愣的钻向屋顶;桃树枝干粗壮,藤繁叶茂,仰望整个屋顶遍是桃花,花香四溢,真可谓是宴会的好场所。
虞舜强、小师妹和语嫣姑娘坐在了白起的左侧,他们的正对面是张仪和小龙女夫妻二人,虽然六人的座位同主坐平起平坐,然而奇怪的是,整个座位布局,呈一个半圆形。说是圆形,严格的讲,是三个大小一致的圆套在了一起,其环环相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奇妙的布局,婉如一朵桃花。
对,就是桃花,虞舜强看着另外两处空着的座位,再将整个宴席联系在一起,他更加肯定了,这就是五片桃花花瓣。
虞舜强顿时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想,如果我们都坐在了花瓣之上。那,这中央的舞池,岂不就是桃花的花蕊吗?
难道,这,这就是师傅曾经提起过的五行桃花阵?
想到此,虞舜强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虞舜强陷入沉思的时候,王龅端起了桌案上的酒樽,仍旧是毕恭毕敬的对白起和众人讲道:“哈哈,想我王龅追随白将军征战多年,出生入死,那是无可替代的兄弟情。这么多年了,我与将军分别的太久太久了,末将对将军真的是朝思暮想,朝思暮想啊。”说到这,王龅掉起了眼泪,他强忍着激动的心情,哽咽着继续说道:“今日,末将能有幸再遇将军,能结识这么多将军的朋友,此乃末将天大的福分。来,将军,诸位英雄,我王龅敬大家一杯。”
白起只是微微一笑,也举起了酒樽。众人纷纷站起,只有虞舜强还是傻坐着。
文语嫣看在眼里,急忙小声提醒了一下:“舜强,赶紧把你的酒樽端起来。”
虞舜强这才回过神,只见,王龅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和桌案上的酒樽。虞舜强稍稍镇定了一下,一边举着酒樽,一边站起身来:“适才,听王将军一席话,加上这桃花大厅的美景,花香,着实让在下陶醉其中,感动其中。所以,略有出神,还望王将军海涵。”
“哎,强英雄这是哪里话。既然是我宴请诸位,能让英雄们陶醉在我这将军府中,那是再好不过......哈哈哈哈,再好不过啊......”
“来,干!”
“干!”
“干,干!”
众人,一饮而尽。
王龅微眯着青眼,贼溜溜的盯着每一个人,继续问道:“我这酒,不知诸位英雄满意否?”
“好酒!”白起连连赞道:“好酒,难为兄弟了,这么好的陈酿,却拿来招待我们了。”
“是啊,果真好酒。”一杯下肚,杂役喝得有些兴奋了:“这酒透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味,虽烈而不灼,甘润而有余啊......”
“哦?这位英雄竟能品得出我府的独酿?不简单,不简单啊。”王龅略显吃惊,继续说道:“不错,这酒名为桃花酿,正是我王家秘方秘制而成。”
“既然将军和诸位英雄喜欢,那我王龅就陪诸位痛饮一番,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来人!上酒!”
话音刚落,从内堂走出一群姑娘,她们两两一组,婉若仙女,笑盈盈,轻飘飘,如风一般,从每个人身边飘过,却不知何时,早已把酒倒满,并且留下了酒壶,返回内堂去了。
王龅又将酒樽举起,笑得愈加诡异起来:“来,我们继续喝......”
“哎,慢着。”白起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王龅酒樽停在半空,似有不解,却仍然笑着问道:“将军这是何意?”
白起也只是微微一笑,继续道:“你我兄弟行军多年,哥哥我向来性情直爽,这点,你是了解的。如今,我们重又坐在一起,我心里却有几个不明白的地方,不知可不可以直说?”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不管将军有什么训斥,但说无妨。”
“哼哼,哪有什么训斥?我只是想问你,今日这宴席安排,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冥相的旨意?”
瞬间,空气凝固了起来,王龅略显尴尬,轻轻的放下酒樽。
“这,这当然是末将的安排!”
“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王龅收起先前的笑容,假装委屈的说道:“将军如若不信,可以问问家奴。末将,如有二心,就请将军立刻杀了我!”
说着,先前的那个黑衣小校,也从内堂跑了过来,他咕咚一声跪在了白起面前:“白将军,我家将军说的可都是真的啊!刚才阵前,我家将军拿到您的佩剑,得知是您来了,简直激动的无法言表,小的能看得出,我家将军那是真的高兴,真的拿白将军您当亲哥哥看待,还请白将军明察!”
黑衣小校一边哭诉,一边不停的磕着头。
“哈哈哈哈......”白起大笑起来:“好了,王龅兄弟,快叫你的下人退下吧。我也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何必当真呢?”
王龅一时不知所措,看着白起盯向自己的眼神,这熟悉的眼神,还是那么深不可测,他有些不寒而栗。此时的他既担心自己布置的埋伏暴露了马脚,又矛盾到底该不该对白起下手。
“兄弟,这么好的酒,可不能因为一个玩笑,就浪费了。”说着,白起跃身,将王龅桌案上的酒樽,塞到了他的手里。
“来,兄弟,我白起借花献佛。借此杯之酒,谢谢兄弟的盛情款待。来,咱们继续喝。”说着,白起抓住了王龅的左手。一面又扭过头来,悄悄地给虞舜强等人挤了一下眼。
王龅有些哆嗦,想要挣脱,无奈白起的力量实在是大,只得应承着说道:“好好好,咱们不开玩笑,不开玩笑。来,来,来,诸位英雄,我们同饮此杯。”
众人,又是一饮而尽。
饮罢,王龅示意黑衣小校退了下去。
白起一边对酒赞不绝口,一边自顾自的拿着酒壶续起了杯。
“看样子这姓白的确实好喝。”王龅心想着,忙又陪起笑脸。
“白将军,这光有酒未免显得我王龅过于小气。您看,要不,让我府中的乐伶为咱们舞上一曲,助助雅兴?”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白起头也没抬,又是给自己满满的倒了一杯。
“将军,好是好,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这,这不方便......”王龅指了指自己的左手,尴尬的笑了笑。
“噢,看我这喝糊涂了。”白起拍了拍脑门,醉醺醺的言道:“不胜酒力,不胜酒力了。哈哈,兄弟莫怪,兄弟莫怪啊。”
说着,白起松开了王龅。
王龅轻轻的揉了揉左手,还真有点疼,他心中一通暗骂,表面却没任何流露。
“起乐!”说着,他击了一掌。
顿时,音乐四起,如天籁之音,乐声忽高忽低,忽强忽弱,忽远忽近,忽急忽慢,忽喜忽悲;五音合璧,叫人神情恍惚,难辨天地。
伴着音乐,忽然,从桃树上,飞下来五名女子。这五名女子,穿着各不相同,有白,有黑,有黄,有蓝,为首的一身红装,却将面纱掩面。
众人,早就东倒西歪,痴迷其中。
虞舜强,暗运真气,强撑着抬眼望去。
只见他啊呀一声,不好,怎么是她?
正所谓:旧部巧设鸿门宴,佳偶迎丰显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