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光宝领着众人来到了驻军衙门,那选择留在鄢城的一众冥兵,看得是热泪盈眶,纷纷跪拜在了两边,高呼起了蒙光宝的名字。
蒙光宝哽咽着,坐到了大堂之上,他随意唤来几名小校,将名单甩到了他们的面前,开口问道:“你们几个,仔细看看,这名单之上的人,可还有人留在营中的?下去给我好好的查,不管有几人,哪怕只剩下一个,也给本帅抓了来!!!”
“喏!”这几个小校大致将名单翻看了一番,准备动身,前往大营调查抓捕。
“慢着!”未等小校动身,白起直站起身来,他喊住了冥兵,转过头,对蒙光宝言道:“如今,鄢城军心不稳,更有那些做贼心虚的兵卒是逃的逃,跑的跑。留下来的,肯定是有忠心之人,但是,在金钱方面,恐怕也难分真假。依本将看,不如,就让我白起领一些官军,随着这几位小哥,一同前去抓人!”
蒙光宝转着眼珠想了想,点头应道:“白将军所虑正是本帅之忧,既然将军如此说了,那光宝就只好麻烦白将军助我一臂之力了。”说着,蒙光宝走到了白起面前,对其拱了拱手,弯下腰来,拜谢了一番。
白起扶起蒙光宝,自然是点兵点将,随着几名小校,向鄢城各营进发而去了。
不说白起一行,到底抓来了多少叛军。
只道,蒙光宝送走了白起,接连又下了几道军令,选了一些腿脚快,头脑灵活的兵卒,一方面,让他们四处去搜罗那些有心继续驻守鄢城的散兵游勇;另一方面,让这些兵卒,通知鄢城百姓,准许大家各报损失,鄢城守军会按例赔偿。
看着蒙光宝年纪轻轻,做事却是细致果断,而治军有方,又心系百姓,众人均是点了点头,心中,自是对其佩服的紧。
却说,没用多久,领了军令的兵卒,自是各自忙乎去了。
蒙光宝将一切安排妥当,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坐回到了帅位之上。他很是不好意思的对着虞舜强等人抱了抱拳,赔礼道:“还请诸位英雄见谅,这败军军务,安排起来,着实是耗费时间。光宝也没顾得上诸位,多多海涵,多多海涵。”
虞舜强一边回礼,一边很是赞赏的开口道:“如今,我们不分彼此,已是朋友,少帅就不要过于客气了。能亲眼目睹少帅治军的威严,我虞舜强很是佩服。本来,我和语嫣商量过,打算先看看少帅的品行,待大家为蒙弘将军送灵之后,再将蒙将军的虎符交于你。现在看,是我二人多虑了,少帅驻守鄢城,能心系一方百姓,实乃仁德之将也。我二人将虎符交还给少帅,自是理所应当。”说着,虞舜强从内衬里,摸出了蒙弘的虎符,走到案几前,将其递到了蒙光宝的手中。
蒙光宝接过虎符,又是两眼朦胧起来,他抚摸着父亲的遗物,哽咽道:“谢谢虞小英雄,谢谢语嫣姑娘,也谢谢诸位!我蒙光宝说到做到,持此虎符,我定会守护鄢城百姓,定会为两界苍生贡献一份力量,绝不让父帅和诸位失望!!!”
众人均是点头称赞,这才商量起,如何为蒙弘送灵的事宜。
话不多说,就在众人商量之时,白起和那几名小校,押着五名冥兵走了回来。
“启禀少帅,我们按照名单,在各营之中,严查了一番,只剩下这五名叛军赖在军营不走,名单之上的其他人,早就不知逃去了哪里。”其中的一名小校一边说着,一边将名单还给了蒙光宝。
蒙光宝收回名单,将堂下的五个冥兵扫了一眼。其中,有一个略微消瘦,个子却很高大的冥兵,他脑海里好像有些印象。于是,蒙光宝想了想,指着这个冥兵,是厉声问道:“那高个子的,抬起头来,你可是熊二的弟弟,熊五?本帅和父亲,带你不薄,你为何背主弃义,为那勾苒父子卖起命来?如今,和你一般的叛军都跑了,你却又为何留在军营,难道你不怕本帅活过来,将你碎尸万段吗?!”
熊五听了蒙光宝的话,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不住的磕着响头,是声泪俱下的回道:“少帅明察!我等五人,要是铁心背叛,怎会留在营中,让少帅抓到?!要不是勾苒那对贼父子,用我们家人性命威胁,我们又怎能做这背主之事?方才这几位抓住我等,说是按照什么名单。我五人就是死,也要见到少帅!这名单不假,可是却出自那个叫鬼三棍的走狗之手。他帮着勾苒拉拢人心,扫除异己。除了用我们家人性命威胁之外,还将勾苒许诺的安家费,军饷克扣,据为己有!如此奸佞小人,才是真的背主之徒!还望少帅明鉴,抓了那鬼三棍!我等五人,自入军营以来,颇受蒙将军和少帅垂青,怎会心甘情愿,背叛少帅?若是少帅相信我们,我五个兄弟,自此以后,定在少帅身边,效犬马之劳,在所不辞!”
蒙光宝听得仔细,心里是暗自点头,他当然选择相信熊五之话,可嘴上却是高声骂了起来:“你个贪图金银之辈,还敢将罪责推卸到他人身上!真是死不悔改!你既然知道这名单是来自何人之手,却敢泼脏水到鬼三棍的身上!哼哼,你以为他早就跑了是吗?实话告诉你,鬼三棍就在本帅手里!来人,将鬼三棍给本帅带上来!我倒要看看这几人当堂是如何对证理论的!”
“少帅只管带人!我五人绝不改口,更不会躲闪!”熊五说得是义正言辞!
蒙光宝并未说话,而是对着白起点了点头。
白起心领神会,早就命手下众人,将鬼三棍押到了大堂之上。
鬼三棍走进衙门之时,远远的看见堂上跪着五人。他心想,这五人定是来不及逃走的叛军,被蒙光宝给抓了。他心里美滋滋的,以为交了名单,便是立了一功,如此,功过相抵,蒙光宝定会放自己一条生路。
鬼三棍打着如意算盘,入得大堂,根本没向五人瞅上一眼,他一脸傲慢的对着蒙光宝鞠了一躬,似是在为自己表功,开口言道:“少帅唤我前来,可是按照名单,抓住了歹人?甚好,甚好,小人能为少帅尽到这最后一份力,也算安心了。既然抓了歹人,小人恳请少帅,念小人功过相抵,就放了小人离开鄢城吧......”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听得熊五如雷一般的咆哮道:“你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奸贼!你好好看看,看看我是谁?!你和勾苒那对贼父子,逼死我的二哥,私吞我的军饷,你,你,你被抓是咎由自取,实属活该!你罪大恶极,坏事做尽,还想让少帅将你放了?简直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鬼三棍被这一番话,吓得魂都没了,他扭过头,一眼认出了熊五,是‘啊呀’一声,瘫软在了地上。豆大的汗水,登时,从其额头之上直冒了出来。鬼三棍本想继续为自己狡辩,可是上下牙打架,早已不听其使唤,连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蒙光宝冷笑了一声,他怒拍惊堂木,对着鬼三棍是厉声喝道:“熊五早已对本帅交代,说你克扣他们的军饷,私吞他们的安家费,绑架他们的亲人,逼着他们谋反!说,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那被你私吞的金银,到底藏在了哪里?说!!!”
鬼三棍浑身哆嗦,早已没了主意,便把那金银所藏之处,随口说了出来:“少,少帅,我,我没有私吞军饷......哦,不,不,不,我吞了,我吞了......军饷,军饷就藏在鄢城北门城楼之内,对,是,是藏在那里了......小人,小人愿意将那些金银找回......只要,只要少帅饶恕小人,这些金银,小人愿意和少帅对半分......哦,不,不,不,只要放了小人,这些,这些金银,就,就都是少帅的......我,我鬼三棍什么都不要了......求求,求求少帅,饶了小人吧......”
鬼三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起来,头磕得咚咚直响......
“你所说的藏银地,可否属实?!”
“少,少帅,小人,小人就在少帅的手里,岂,岂敢胡说!少帅要是不信,可,可派人随小人一同前往......”鬼三棍绝望了,他现在恨不能长出一双翅膀,去将这些藏银带到大堂之上,如此,蒙光宝兴许能彻底放了自己。
“哼哼,你想着用名单,换回自己一条狗命!却不曾想,正是因为这名单之人,让你的坏事,全部暴露了出来!”蒙光宝恨得牙根痒痒,却紧攥着拳头,冷笑道:“也罢,本帅可以饶你,既然你保证了,所说的藏银之地是真的!那你就领着这些小校兵卒,去北城把金银为本帅带回来吧!若是带回,可饶你狗命!!!”
鬼三棍一听蒙光宝答应放了自己,顿时,兴奋了起来,他连滚带爬,就要转身离开。这一下,熊五和其他四人可不乐意了,他们拼命的磕着头,对着蒙光宝苦求道:“少帅,万万不可放了此贼啊!这贼厮,心机歹毒,心狠手辣,放了他,可就成了放虎归山呐!万一,他跑到冥主那里,将鄢城之事全部都说了出来。那,那我们,可都会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啊......少帅,您要三思啊......”
“是啊,是啊,还望少帅三思......少帅三思呐......”
“少帅,我五人宁愿以死明志,只求少帅勿要释放此贼!!!”
......
蒙光宝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他皱着眉头,只是对着鬼三棍挥了挥手,大声道:“你还愣着干什么?!速速去取回金银!”
鬼三棍以为蒙光宝也不过是个贪图金银之辈,心里这才舒了口气。
他转过身,背着蒙光宝,冷冷的看着熊五等人那悲愤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是得意洋洋的笑了,他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便大摇大摆的向着外面走了去。
就在鬼三棍走到衙门大门之时,只听得背后嗖地一声疾响,鬼三棍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便被一支利箭直穿胸膛。他‘啊’得一声,转回身一看,却是蒙光宝。
原来,蒙光宝早已起了杀心,表面上说是让其去取藏银,无非是为了趁其不备,杀鸡儆猴。就在鬼三棍走下大堂之时,他从背后取出了一张硬弓,是拈弓搭箭,只一箭,就将这个奸佞小人,射了个透心凉。
鬼三棍握着箭头,瞪着蒙光宝,颤抖的抬起单臂,指着他咒道:“你......你......你背后伤人......你......你......不......不......不得好死......”
话还未完,鬼三棍连吐了几口鲜血,一头栽倒在地,是一命呜呼了。
众人看得惊在原地,而熊五等人,则是欢呼雀跃了起来。
......
正所谓:五人留营身被放,一箭穿心命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