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异兽穿过王城,来到一处府邸。
这曾经是兵阁阁主李老头的府邸。
如今李老头告老还乡,这里已经不负昔日富贵景象。
院中脚步散乱,侍从和侍女忙着收拾东西装箱。
李信之女李小婉,坐在正房门口的太师椅上磕着瓜子。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嗑瓜子,赶紧收拾!”
李信看到不成器的李小婉,不耐烦的教训着。
李小婉嘟着嘴不高兴的说道:
“奎哥还没回来,我要等他。”
“他?一夜未归,不知道又去哪里花天酒地了,只有你不明白。
这么多年了,我忍得够久了。
真不知道你当初吃了什么,铁了心的要下嫁于他。”
“奎哥对我是真心的,他在外面只是逢场作戏。”
李信听到这话气的七窍生烟。
他这个女儿知书达礼,就是这脑袋不灵光。
他李信一生为国鞠躬尽瘁,可偏偏遇上赵奎这个一事无成的女婿,真是天不开眼。
正气愤时,院中的侍从们突然停下了手中的事,向李信走来。
李信正在气头上,却看到屋顶有一只狗头异兽,摇头晃脑的盯着他们。
狗头异兽将口中的牛皮包往下一丢,对着院中的一干人等,露出獠牙哼哼着,侍从吓的纷纷推后。
李信见狗头异兽转身走了,捡起牛皮包。
牛皮包上全是狗头异兽的哈喇子,李信厌恶的擦了擦,打开牛皮包中的信。
信中内容很简单,“穆军之死为靖安王府中人,赵奎详知,告魂武,魂武为保靖安王欲除赵奎,赵奎在王宫,速救!”
李信看完信后,将书信折叠好装进怀中。
转身看着一脸无事的李小婉,心中万分感慨。
他恨赵奎的不成器,却也是女儿的夫君,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她守寡?
他已不是兵阁阁主,秦枫想保靖安王,死一个赵奎又算的了什么?
李信心中权衡着利弊,想着若要救,该怎么救。
就在这时,铁骑的铁掌声踏着地板一声声的渐渐临近。
抬头一看,原来是穆家家主穆恒,身着金甲,外裹孝衣,一脸怒气的坐在马上。
对于这位穆恒,王城几百年来无人不忌惮。
他的长枪不知挑断了多少九黎的肋骨,让九黎将士闻风丧胆。
他不理朝政多年,但这一次,爱孙穆军无辜惨死,他这个做家主的怎能坐视不理。
“李阁主近来安好?”
一上来便是这样一句,让李信额头冷汗直冒。
显然,穆恒已经知道了爱孙被谁杀死的。
李信心中暗暗叫苦,这是要和靖安府为敌。
他这个老头子想安享晚年看来是不成了。
也罢,谁让他生了个宝贝女儿,还招了个活宝女婿。
李信行礼回道:“想必您已知道,我也就不拐弯了。
这是刚才一只狗头异兽送过来的书信,请您过目!”
说着,李信将手中的书信双手奉上。
可穆老却看都没看。
目视前方,双腿一敲马肚,径直向李小婉走去。
李小婉低着头,战战克克的站起来,不敢动。
院中一干侍从大气也不敢出,静静的看着。
穆老来到李小婉近前,盯着李小婉吐出一句。
“你就是赵夫人?”
李小婉自然知道这是对她的尊称,赶紧点点头。
生怕点的慢了长枪挑断了她的脖子。
穆老冷笑着,再未理会,而是调转马头又向李信走去。
“李阁老,你生的好女婿呐!”
李信心头一震,这话从何而出,难道穆老不是同他一起去靖安府问罪的?
穆老望着天空长叹一声,一敲马肚向外走去。
李信跟着出去一看,一千金甲卫,清一色孝衣,整齐的站在门口。
穆老虽已三百长寿,却仍然腰板笔直,手中长枪异常闪亮。
李信猜到穆老这是要复仇,却不知是找谁复仇。
穆老对着金甲卫大声说道。
“赵奎之死,死不足惜,此等无赖小角,可利用我孙与靖安府为敌,等同于与国为敌。
但,罪不至死。
九黎邪恶,入我大秦,暗度陈仓,我等不明所以,心中猜疑吾王,此乃罪责。
尸宠不除,我大秦谈何统一?”
一千金甲卫手握长枪仰天长喊。
“除尸宠,振国威!”
墨子初同魂武大帝在大殿门口,看着城内的一举一动。
“是你告诉穆老的?”
墨子初坏笑着,“九黎想暗度陈仓,那我就给来个釜底抽薪。”
“只怕这一次又要打草惊蛇了,只有秦岚单刀直入才可以打消九黎的戒心,毕竟大秦第一宗主谁都想打败。”
“可是她中了九黎醉,最近只怕是…”
“此时是最佳时机,想看看靖安王是否已经力不从心。”
墨子初后背一凉,觉得秦枫这个计中计着实有点狠毒。
当年靖安王与乌邪在黑巫山战了三天三夜,如此谨慎的靖安王又怎能轻易中了九黎醉?
秦枫一直想不明白。
中了九黎醉的靖安王,居然安然的活了好几年,让他这个帝王心中有些不解。
大秦,是秦家的大秦,更是秦枫的大秦。
他历尽五载,将大秦打造成铁桶。
离开时,亲笔书信托靖安王照看大秦基业。
可回来时,看到的却是另一个秦枫,而王室尊皆被流放边疆。
这几个月,他观察着靖安王的一举一动。
他只想知道内心的疑惑是否真实。
之所以一再提拔秦岚,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一来让秦岚除掉九黎尸宠,二来他忌惮靖安府的力量。
只一个靖安王,就让他难以对付,又来一个手握神尺的秦岚,莫非真的要如他听到的那样?
应龙之影,千古之人。
他犹豫着,但是也坚定着。
大秦帝国的一切,必须是他牢牢掌控的,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