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秦牧转身并未察觉到异样不由眉眼一笑,心想。
“百年了,她怎会此刻归来,只是她的名与形影响深远而已。”
看到欧阳靖脸上一抹不一样的表情时狐疑道。
“你也感受到了?”
欧阳靖一脸无措慌忙低头不敢答复,秦牧见状冷笑。
以他半步入神的能力也只感受到一丝强大的气息,百年前他骗欧阳靖喝下不死族精血时便烧毁了他的念根,通过治疗虽留住了原有念力却再也不能继续修行。
“滚下去吧,记得当好你的狗,别再有过分的想法,更不要对我孙儿有所企图,否则你知道自己的下场。”
欧阳靖低头行礼转身咬紧牙关离去。
这百年来看似他在大秦的地位风光无限,其实各种滋味自己最清楚不过,并非忍辱负重,只因他是天地大战中唯一的幸存者。他甚至怀念有殇和靖安王在大秦的日子,更怀念曾经三国鼎立秦岚主宰一切的时光。
昔日好友,如今只剩他和脸谱,百年前他被迫禁锢念根苟且偷生,脸谱囚禁九黎深宫不曾见面也未有只字片语传递,秦牧怕他功高盖主夺了这大秦的宝座,可笑的是他并非想要这高高在上的地位,而是闲云野鹤的逍遥快活。
溢香阁中,秦道明一脸冷笑,面前的太子让他动了杀念,因为刚才太子所说的一切都与秦岚有关,他很清楚这个王位是属于谁的,更明白是如何得来的,若非天地大战,即使他和父王再等上千年也轮不到他们来坐。
秦岚的强大世人皆知,魂武大帝离开后,大秦必是秦岚和银龙军团的,一旦秦岚坐上这个位子,千年万年都不会换人,除非秦岚厌倦了这世间的一切。
即使秦岚厌倦了不等于她身边的蛮人族长和小跟班厌倦,她们一代接一代坐下去,秦牧一支就将永远为臣,不敢再窥视这位子一眼,否则就是大逆不道。
父王曾经一遍遍的告诉他,一定要将这个位子坐稳坐实,所以他要很努力很努力的去做父王交代的事情不得有半点纰漏。
秦旭以为父王会听二帝的吩咐下旨允诺他的要求,可当他抬眼看到秦道明眼中闪过的杀意时怕了,从小到大从未这般怕过父王,可他就是没有想明白父王为何会因此动怒,甚至对他起了杀念。
“你可知这两个条件意味着什么?”
终于,秦道明开口了。
听闻父王发问秦旭内心才觉得舒坦,这表明还有商量的余地。
“儿臣不知,只知那南怀先生博学多才是世间罕见的人物,若能将其归入我大秦,定能助父王得偿所愿。”
这话是真是假秦道明一听便知,即便如此,他仍冷冷问了句。
“你是想拥有百万银龙军吧?”
秦旭吓的立刻跪地,再也不敢抬头多看一眼,低声说道。
“儿臣绝无此意,南怀先生与秦岚究竟有何联系也只听过坊间传言,那并不可信,即使秦岚拥有百万银龙军也已是传闻,无人可知。
只那南怀先生更是近日突然出现,坊间也只传闻他是天下第一先生,曾与旧周有些渊源,至于他来此的目的,儿臣一概不知,只想将这奇人纳入我大秦。”
“哼,量你也不敢有其他想法。他想拜祭靖安王那便让他去,想解除周静的封印要去问二帝,我做不了主,况且封印是二帝下的,自然要他解除,我没那个能力。”
说罢,一挥手示意秦旭离开。
秦旭走出溢香阁才发觉后背全然被汗水打湿,刚才那一幕想想都后怕,帝王之家并没有他想的那般简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牵扯到整个大秦,这是从小魂武二帝就教导他的。
见秦旭站在溢香阁门口发呆,欧阳靖猜到刚才这位大秦的太子爷刚刚经历过什么,关于秦牧和秦道明他再清楚不过,这父子二人誓要将这大秦王座坐到底的。
“叔父,你脸色为何如此憔悴?”
见到欧阳靖,秦旭一眼便察觉到不对。
“可能是近日有些疲惫,回去休息几日便好。”
秦旭不知秦牧对欧阳靖做过什么,此时并不深究,一口气将刚才溢香阁中发生的事告知欧阳靖,希望欧阳靖能有法子让他将这件事办好。
欧阳靖听闻眉头紧锁,没想到秦道明如此轻易答应,虽然祭拜这个理由着实不怎么样,但也是唯一能进入靖安府的方法。
可解除结界就没那么好办了,虽然这对南怀来说轻而易举,他将这事交于秦旭显然是想看秦旭在大秦的重要性,也是想看魂武二帝和秦道明的态度,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
这般堂而皇之闯入大秦帝王的视线对他又有什么好处?欧阳靖一时想不明白,也看不懂这南怀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暂且先按照他的条件来做。
欧阳靖此刻想到的是能强行打破结界闯入大周王城,这对魂武二帝来说不仅仅是对大秦王权的挑战更是除秦岚之外的另一种威胁,也可让秦牧知道周静的重要性,不可再大张旗鼓的对前大周和九黎肆无忌惮的清洗。
而能打破结界的最佳人选就是玄武那个疯丫头,他曾听说玄武幼年化身时秦岚注血救过她,体内拥有秦岚的帝王之血,既是魂武二帝所设的结界,那自然用帝王之血破除最佳。
这便让秦旭先告知南怀,后续之事等他休息几日再做打算。
秦旭望着欧阳靖离去的背影嘴角上扬,也不知心里想到什么,欧阳靖需要借机尽快找到玄武。至于秦道明,分明让他去找寻南怀,此刻却训诫太子,想来也是没想到他会参与其中惹的些许不满,这帝王之心终究是难以揣摩。
欧阳靖刚刚回府,门外就有人求见。
“何人?”
“说是一位故人。”
欧阳靖眉头一挑,在大秦敢自称为故人的,想必也就那么几位,莫非是她?
来人蹒跚老者,虽样貌有所改变,可那炯炯有神的双眼是骗不了人的。递上一杯茶,二人对视一眼莞尔一笑。
“不知阁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老者并不着急,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屋内的陈设。
“欧阳统帅如此清雅别致,不像坊间传说的那般身居高位的风光。”
欧阳靖冷笑一声。
“若阁下只为来寒舍说这些酸词,那请便,在下还有要事。
来人,送客!”
老者哈哈大笑。
“你还是这般性子,若殇在....”
看到欧阳靖脸色突变话到嘴边感觉说的不是时候,百年未见若此时惹怒了欧阳靖那长公主交代的事就不好办了。
“我不知你是如何从大周王城出来的,既然出来定是有所求,也罢,我亦有事相求,不知你能否办到。”
欧阳靖果然不同昔日那般直率,脸色转换是如此之快。老者听闻先是一愣,转瞬一笑,饮完手中杯中茶。
“既是各有所需,不妨快人快语。”
老者正是被玄武带出大周王城的名将余飞之后余天,除周涛之外的大周武威将军之首。当欧阳靖听说玄武可以自由进入大周结界时就已应证了他的猜想,果然秦岚的帝王之血在玄武体内运转。
二人密谈许久达成互利,欧阳靖带着帝王血去溢香阁查阅大秦志,玄武则要提前将大周王城的结界打破,只有这样才能引起秦牧和秦道明的警觉,到时他再偷偷潜入溢香阁。
二人的密谈早在老者进城时就被人察觉,一袭黑衣斗篷带着一只狗头兽悄悄跟了过来,却不知浮空已有一袭白衣等候。
黑衣斗篷走进暗巷与狗头兽消失在黑影中,白衣瞥了一眼暗巷,冷笑一声。
“上不得台面的脏东西!”
字字句句听的清晰,白衣正寻思着老者的身份,黑衣斗篷和狗头兽却从暗巷中钻出,白衣一指剑光指向黑衣斗篷。
刷!
咿!?
黑衣斗篷不慌不忙反手一档,脸上浮出一抹诡异的笑。
“传闻梦九忧消失百年,谁成想竟躲在大秦王城,怎的?大周看不上了?”
句句冷语,字字刻薄,梦九忧神形一闪来到近前。
“王灿,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劝你好自为之!”
“呦,好大的口气,你梦九忧苟活百年不敢面世,只怕是图的也是那帝王血吧,装出一副救世的模样给谁看?秦岚吗?可笑!”
梦九忧也不反驳,冷眸看向脚下龇牙咧嘴的狗头兽,厌恶之意笼罩心头,刚想出手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声。
“岚儿!?”
转身望向巷头,一袭黑衣斗篷坐在鬼面麒麟上。
“今儿什么日子,老熟人都来了。”
王灿踢了一脚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的狗头兽。
“没用的东西,怕成这样。”
鬼面麒麟歪着脑袋似乎还在想眼前的这两人是谁,当看到王灿脚下的发抖的狗头兽时,双目瞪大如铜铃,周身火光蔓延,一步步踏着火光向这边走来。
王灿见状右手一挥,地面出现一滩黑水随即与狗头兽钻了进去消失无踪。
梦九忧眉眼一抬,也不好奇玄武的出现,反而熟络的打着招呼。
“玄武将军认错了,在下大周梦九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