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人对于两性方面始终是保守的,哪怕是到了现代社会,对于这方面的教育仍然是讳莫如深。
夏源记得自己上初中时,发现生物课本上居然有这方面的课程,对此可是期待了好久,就等着听老师讲一堂声情并茂的生理课,好拓展一下知识面。
结果盼星星盼月亮的好不容易盼到这天,那个戴着金丝眼镜,三十来岁,风韵犹存,还喜欢穿黑丝的生物女老师却宣布上自习,这实在是太没有师德了。
后世的老师都是如此,更别说这个封建礼教盛行的时代,在这样的年代里,走在路上多看某个女子两眼,都会被冠上登徒子的称号,那些秉持着圣人之道的学堂先生对这方面的教育更是绝口不提。
但不提不代表不会出现老色批,华夏人含蓄而内敛的性格,又使得这帮老色批大多闷骚。
嘴上闭口不谈,但一个个身体可诚实的很,对这玩意儿的研究那叫一个深入,其博大精深的程度,让夏源这个阅尽铅华,见过无数世面的现代人都为之赞叹。
甚至他们还没有敝帚自珍的毛病,而是大方的将知识分享出来,画出了这种小册子,姑娘出阁之时会带上这么一本,免得新婚夫君也是个啥也不懂的,等洞房的时候两个人坐在床上干瞪眼。
当然,这种待遇绝不是每个姑娘都有,因此夏源是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洞房花烛夜,新婚夫妇共赴巫山前一同阅览小涩图,既能开拓眼界,还能增加情调,确实是古代的一项潜规则,但这样的潜规则只对中等人家乃至大户人家开放。
至于贫苦的劳动人民,出嫁时当娘的趴在耳边嘱咐几句比什么都管用,没有娘亲的,婶婶或是其他的妇人也行。
由此可见,当初小荠子出嫁时,对她进行嘱咐的那个妇人坏滴很,居然还留了一手。
“说起来大哥还挺疑惑的,就算这册子被我发现了,你就算慌乱,但也决不至于慌成这个样子,毕竟你嫂子没出卖你,只是说是她捡的。
除非”
说到此处,夏源拖了几息的长音,接着才问道:“跟大哥说说,姝娘伱是怎么猜到大哥知道册子是你的?”
夏姝沉默一会儿,“大哥今早起来之后冲着我笑了许多次,然后嫂子和我说册子被大哥发现了,我再一想大哥先前冲着笑的事情,就觉得大哥之所以笑是因为知道了那册子是我的”
夏源听完也沉默了,半晌后才问道:“就因为这个?”
“嗯”
“那你知道大哥为何要冲着你笑么?”
“为何?”
夏源有些踌躇,其实这事他也挺不想说的,犹豫片刻他还是道:“头一次大哥冲你笑时没别的意思,但你对着大哥回笑时,我发现你牙上沾着个东西,当时天还黑着我没怎么瞧清,像是茶叶又像是菜叶,不过觉得很滑稽想多看看,所以就一直冲着你笑。”
“姝娘真的很有礼貌,大哥每次冲你笑时,你都会回一个笑容。”
夏姝身躯微微发颤,垂着脑袋看着灶房的土砖地面,她想找个砖缝然后钻进去。
“没事,刚才大哥和你说话时观察过,你现在牙上干净的很,没有菜叶也没有茶叶。”
“大,大哥,你不要说了..”夏姝紧咬着嘴唇,每一个字都是在往自己的伤口上撒盐,都是在帮自己加深记忆。
她感觉自己以后每次捧着杯子喝热茶时,肯定都会回忆起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行吧,那我走了,你别再纠结那个什么册子的事情,听见没?”
“嗯”
过了几息,夏姝才声音微不可查的应了一声,她现在已经不再纠结那画册的事情,而是开始纠结另一件事。
自己早上对着大哥回笑了多少次?
这个问题估计连夏源也没法回答,反正挺多的,见她应声,他便再停留,转身从灶房出去。
刚一出门还没走两步就迎上了赵月荣,她那张小脸带着红润,额前和鬓角的发丝也微湿着。
“你刚刚洗脸来着?”
“嗯,我早上起来没洗。”
“也没刷牙?”
“没有。”
“那你刚刚刷了没?”
“刷了。”
“对着夫君笑一下。”
“?”
赵月荣呆怔片刻,这才不明所以的冲着夏源咧嘴乐了一下,或许是处于懵逼状态的缘故,笑容看着比平时还要憨上一些。
笑容这个东西也分为好几种,有的能让自己致郁,比如某种牙上沾着菜叶或是茶叶的笑容,还有的则能让他人治愈,比如眼前这个憨憨的可爱笑容。
夏源也情不自禁的跟着笑了起来,伸手捏捏她的小脸,“来找姝娘的是不是?”
“嗯。”
“那你去”夏源把手松开,正想说那你去吧,但话说一半又想起什么,随即凑到她耳边交代了一番,赵月荣的眼眸不由瞪大,脸颊都有些发烫,她没想到夫君居然造谣。
“可是我明明没有带.”
“夫君知道,这叫善意的谎言,你这样说的话姝娘心里能平衡很多,不然.反正她如果问你这事儿,你就说你当时也带了,明白吗?”
“嗯!”闻言,赵月荣肃着小脸重重点头。
“知道了就行,你不用搞得这么严肃。”夏源又被她逗乐了,自己这小媳妇咋这么有意思。
推开灶房的房门,赵月荣先是把脑袋探进去瞅瞅,然后就发现夏姝正垂着脑袋,呆呆的站立在灶台旁边,整个人似乎都散发着一副说不出的气场。
她迈步走过去,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又更小心的唤了句,“姝娘.”
过了半晌,夏姝才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瞧瞧她,忽然鼻子一酸,“嫂子,大哥他.”
话刚开口,赵月荣却倏地转身去了灶边,小鼻子还一个劲儿抽动着,闻着那微微的糊味,她赶紧掂起脚把锅盖揭开,里面烧着的一大锅水已经干了,就剩下薄薄的一层水汽还在锅底顽强不屈。
从瓮里舀一大瓢水倒进去,刺啦的一声,漫天的蒸汽,又舀了好几瓢,直到将大锅装满,赵月荣这才停下来,将葫芦瓢放回瓮里。
接着她才看着夏姝问道:“夫君他怎么了?”
“大哥他他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