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宝库外,一只巨鸟遮天蔽日,转瞬从云海俯冲而下,用翅膀砸向天帝宝库。
霎时天地昏暗,风云变色。
原本巨大的天帝宝库,此时在这上古异兽面前,如同介子。
只是一击,可怖的力量便让通天巨木剧烈颤抖不已,天帝宝库瞬间砂石聚下,即便是坚硬如铁的石门,此时亦有了丝丝裂痕。
好似感应到了珍贵的东西被人拿走,黄鸟大怒,锐啸一声飞至半空,转瞬再次俯冲而下。
顿时飞沙走石,天地失色。
黄鸟双翅间的剧烈狂风化作一道龙卷,眼见便要撞上天帝宝库,已经有了丝丝裂痕的石门中窜出一道紫光,下一刻伴随着一声轰然大响,天帝宝库再也无法承受万均巨力,轰然倒塌。
景舟立在半空,眼前是一只大到不可思议的巨鸟,竟是那传说中的九天灵鸟。
只见巨鸟羽毛橙黄,尖喙锐目,双翅展开,竟有百丈之长。
人在此等上古异兽面前,如同蝼蚁。
黄鸟眼中尽是愤恨,一声急叫,一对利爪泛着寒光,径直朝景舟的脸抓去。
天帝宝库它已经守护了不知多少年,今日竟被人闯了进去,不将这拿走天帝灵药的人碎尸万段决不罢休。
说时迟那时快,一对连黑水玄蛇都难以招架住的利爪转瞬而至,眼见就要将偷药的蝼蚁杀死。
凶猛的利爪,带起一阵恶风,看起威势,纵然是一座山也能被黄鸟抓碎,断非**凡身能接住的。
只见紫光一闪,在利爪落下前躲了过去。
“也好,今日便拿你这扁毛畜生试试太清之境。”
见黄鸟再度袭来,景住淡淡一笑,从腰间解下合欢铃,微微一摇动,顿时一阵脆响的音波扩散开来。
分属九天神兵的合欢铃,垂散道道金光,虽不能完全镇住黄鸟这个上古奇兽,却也叫黄鸟动作一滞缓。
活了上千年的黄鸟何时有过此等遭遇,再加上天帝灵药被眼前的小虫子盗走,黄鸟盛怒至极,巨大的鸟眼中尽是狂怒之色,根本不顾照在自己身上的金光,急叫一声,朝着景舟啄来。
景舟一手催动合欢铃,一手按萧而奏,道道音波不断朝黄鸟袭去。
洞箫之上,绽放着玄色光芒,而萧尾部的珠子,更是亮的发紫,其中又有无数如血脉一般的细微血丝,将珠子和萧连接在一起,乍一看,好似有鲜血在其中流淌。
萧声清脆柔和,悠悠扬扬,只是音波所过,通天巨木原本繁茂的枝叶,在一瞬间变得枯黄干瘪下来,好似其原本的生命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夺走一般。
天地间静的可怕,仿佛所有的生命,都诡异消失不见,唯有清脆的洞箫声。
黄鸟怒叫连连,愤怒的叫声中夹杂着几分着急的味道,四周诡异的变化,使它感到不安。
只是有合欢铃在,黄鸟神魂动荡,动作本就受影响,不论它如何动作,都叫景舟躲了过去,最后只好接连振翅,掀起狂风,将天地搅得风云变色。
便是此时,萧声又猛然一转,变得婉转至极,以闺妇浅诉,又似少女低吟。
若是有人在此,必然会察觉这婉转的箫下,竟然藏有怪异,可叫人血脉贲张,浑身精血竟然不受自己控制,欲破体而出。
洞箫本就是由嗜血珠和摄魂炼制,可吸人精血,滋养自身,又能恍人心魄,将人心底的魔欲勾出来。
此时景舟以太清境驱动,洞箫威力更盛以往,即便是上清境界的修士,若无至宝护身,听上一段**曲,怕是立刻变得呆傻癫狂,又或者嗜血成性,即便不走火入魔,最终难逃一身精血尽去的下场。
黄鸟此等异兽,虽不是人,却也难逃萧声的影响,一对鸟眼中竟然有了一丝呆滞,动作因此又慢了三分。
黄鸟动作虽慢,威力却不减,周遭干枯的枝丫,跟糟了劫一般,被黄鸟摧残成碎屑。
小半柱香的时间,一人一鸟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任黄鸟如何动作,都不曾伤到景舟半分。
如此又过了一时半刻,无可匹敌的上古神兽,体力大损,不复先前生猛,原本橙黄的羽毛之上,也不知何时多了丝丝嫣红刺眼的血迹。
黄鸟一声怪叫,不敢再追逐眼前的小虫子,而是鼓荡双翅,朝九天飞去。
体内不断流失的精血竟叫黄鸟惧怕起眼前的小虫子来。
“现在想逃,晚矣。”
景舟按萧而揍,面带笑色,追着黄鸟而去。
今日得了机会,岂会叫这黄鸟逃了?
按理说,黄鸟乃九天灵鸟,展翅扶摇而上,速度奇快,只是此时,任它几次振翅,都没逃出箫声的范围,反倒是自身的伤势,看着又重了几分,羽毛之上的血腥味,愈发浓厚。
末了,黄鸟一声悲哀,也不知是体力耗尽还是精血流失过多,竟跌落在通天巨树之上,砸起无数木屑碎枝。
若非撑着天地宝库的巨树无比粗大,这一下非要被黄鸟沉重的身躯硬生生砸断不可。
即便如此,黄鸟身下粗大的树干剧烈震颤不已,不少分支上面,已经有了道道裂痕。
景舟一声长笑,从半空落下,看向萎靡不振的黄鸟,道:“我知道你灵智已开,能听懂人言,与我回去做个护山神兽,便饶你一命。”
此话一出,黄鸟又再度挣扎起来,只是合欢铃垂散的光幕,却将黄鸟死死困住。
显然,此等异兽自有傲气,岂会轻易供人驱使?
景舟又自顾道:“你也别不情愿,据我所知,这世上有一神物唤做伏龙鼎,乃是用来克制上古之兽的器具,非但如此,伏龙鼎鼎身之上,还刻有一古阵,而此阵想要催动,却需要四只亘古凶兽祭祀。”
说到此处,景中略作沉思,过了片刻,才又缓缓道:“此阵法具有改天换地之威能,落在人手之中,如何能视之不见?别说此时鬼王宗不复先前威势,即便是上任魔教之主仇忘语,知晓此阵法,也断然不会不动心。”
“若无靠山,你这畜生恐怕难逃死劫。与我回去做个护山灵兽,我自不会看着你被鬼王宗抓去祭祀修罗。”
以鬼王的野心和抱负,即便是他将嗜血珠从张小凡那取来,又在滴血洞内将痴情咒毁去,使得剧情发生了不少改变,碧瑶不会再如原着一般因使用痴情咒魂飞魄散,恐怕万人往也依旧会开启四灵血阵。
原着中,鬼王便是祭祀了黄鸟、夔牛、饕餮、烛龙,解封了修罗之力,而由此得到的力量可谓是毁天灭地。
最后一战,青云门一众死伤惨烈,诸如小竹峰首座水月等修为高深之人,亦是死的死,残的残,差点便要被鬼王杀得灭门。
若非张小凡身具大气运,掌控诛仙剑这等杀伐利器,修罗便要再现人间,届时整个凡人界,都将便成人间地狱。
黄鸟似是认命,悲鸣一声,低下头来。
见黄鸟屈服下来,景舟收回合欢铃细细感悟,仿佛灵台又清明了几分。
冥冥之中,原本浑厚的气运又浓了几分。
可见他之前的猜测无误。
这黄鸟本就是天地间的异兽,身具大气运,此时黄鸟屈服于他,连带着自己的气运也会分他一份。
若非玄水黑蛇是大凶之物,所怀气运无几,他非得将无情海中的那条大蛇也抓回来不可。
“气运之道,果真玄妙,难怪连神仙都不得不争。”
景舟心情大好,爽笑几声,取出之前从天帝宝库收集的灵液,在黄鸟身上滴了几滴,原本精神萎靡的黄鸟,顿时恢复过来,连同身上的羽毛,也变得熠熠生光。
“不错不错,乖乖与我回去,必然不会亏待于你,待我再度突破,这自天帝宝库中取得的灵液,便悉数于你。”景舟身子一纵,拔地而起,落在黄鸟硕大的鸟头之上。
天帝神药虽好,服下可使人长生不死,但在景舟眼中,这等长生之法,与参悟天书相比,终归落了下乘,给黄鸟倒也无不可。
与黄鸟指明方向,九天灵鸟双翅一震,一人一鸟扶摇直上青天。
只见天空顿时又便得昏暗起来。
仅三五个呼吸,巨大的黑影便消失在天际。
这日
自空桑山上,下来一群人。
为首两人乃是一大一小两女子。
只见前面那女子容颜极美,着一身绿衫,指掐一朵白色小花,灵气逼人,后面那女子着一身黑衣,面蒙轻纱,叫人看不清面貌,但是体态轻盈,面纱之上露出的肌肤,更是有如羊脂,想来必然不会是一位丑陋之人。
至于跟在这俩女子后面的,则是一群身着黄衣,体型魁梧的高大汉子。
“幽姨,这空桑山以前真的是***绝迹,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绿衫少女随手从路边掐了一朵小花,放在鼻尖深深闻了一下,才将心中疑惑幽幽问了出来。
蒙面女子看了一眼少女手中的花,点点头道:“几十年前,我曾来过此地,那会空桑山上多是岩石,少有草木,方圆数百里内,一片荒凉,不见人烟。若非如此,此山也不会在炼血堂没落后无人占据。”
少女“嗯”了一声,颇为遗憾道:“可惜空桑山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想要找到滴血洞,恐怕难上加难。”
“而且这些年炼血堂发展迅猛,多半是拿了黑心老鬼的传承,滴血洞内纵然有功法宝物,这会儿也已经被人搬空了。”
一行人在山上又转了会,也没发现疑似是滴血洞的地方,反倒是被兜兜转转的小路迷失了方向。
绿衫少女踢了一下脚边的小石头,气笑道:“炼血堂也不知得了什么高人指点,在山上布置了奇门阵法,叫人找不着方向。若是让我碰到那布置之人,必然要将他带回鬼王宗,让他也在鬼先生布置得阵法中困上十天半个月。”
若非他们一行人不是凡夫俗子,可御空而行,必然被困死在这山中。
蒙面女子幽幽叹道:“碧瑶,这空桑山上阵法重重,想要找到滴血洞不知得耗费多少时间。而青云门七脉会武的日子已近,虽说此次圣教人心齐聚,但青云门传承数千年,门内高手无数,想要攻破绝非易事。”
“纵然是仇教主天纵奇才,数百年前亦是败在青云山上,我担心宗主他们此行吃亏。”
每当想起数百年前那次正魔大战,即便是蒙面女子如今修为深厚,亦难免面带骇色。
上代圣教教主仇忘语,乃是绝世天才,其资质比之青云门祖师青叶恐怕也不逞多让,非但修成天魔策,连同圣教失传多年玄阴鬼气也一并修成,继黑心老人后,再次统一了四分五裂的圣教,更是在青云山上,大败青云门上代掌教天成老儿。
可即便如此,不也在圣魔大战中身陨?
虽说如今鬼王也是雄才大略,资质非凡,可比之仇忘语,却是大有不如。
“青云门若非有诛仙剑,早已被我圣教灭门。”少女轻“哼”一声,又缓缓道:“幽姨不必担忧,此次我圣教早已做好准备,必然不至于无功而返,倒是青云门,真叫人想不到,竟然藏污纳垢,门内不合。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可是比我们这些‘魔教贼子"还有不如。”
“道玄老道名头不小,却难叫门下中人心服,他能坐上掌门的位子,以我看多半也是耍了不光明的手段。”
少女还要再说些什么,只见迎面走来一人。
她愣了一下,想不到在这条小路上,竟然还会碰到人。
被少女称作幽姨的蒙面女子上前半步,悄然将右手掩入袖中。
少女何等聪慧,当即便明白了幽姨的用意,她戒备地看向迎面而来的年轻人,道:“幽姨,可是看出了什么?”
蒙面女子低声道:“碧瑶,小心些,这人有古怪,我竟然看不出他的深浅。他腰间的金玲,以我看来灵气沛然,应当不是凡物,即便比不上九天神兵,也多半和你手中的伤心奇花不相上下。”
“只是...”
“只是这人手中的洞箫,煞气极凶,纵然不是我圣教之物,也和我圣教有关系,正道中人,必然不会用。”
“这人好似不像恶人...”待看清来人面容,绿衫少女小声嘀咕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