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长,将军命你前往州司府一趟。”翌日,斥候找到岳魁,言称冼御铭有事相商。
岳魁将军中事务交由班宏便前往了州司府,天骁营日渐羽翼丰满,无论是军规军纪,还是战斗力都还算不错,当然与久经沙场的老兵还是有一定差距。
“老冼突然找我,只怕有什么事。”当下毫无战事,岳魁平日除了练兵就是修炼,冼御铭很少来召见他。
半个时辰后,岳魁抵达州司府,府门前拴着几匹战马。战马神骏英伟,身上负有银光闪烁的铠甲。岳魁下马后,心底有些疑惑。
“几位将军怎么也来了...”事情不简单,就连领兵的几位将军都来了。
“派小鬼去?我认为不妥,对方毕竟是宗门之人,小鬼年幼若出了差错,十五军担当不起。”
岳魁刚进门,便听到有人提到自己。
“来了。”雅座上,冼御铭老神在在,珪海正品着清茶,见岳魁到来,微笑示意。
几位身着甲胄的将军同样转过头看向岳魁,他们都是十五军的骨干,各自统率不下十万兵马。
“天骁营军士长鬼斗,拜见将军!”岳魁单膝跪地,冼御铭听后嗯了一声,示意他起身。
私下里,岳魁称呼冼御铭为‘老冼’。但是军营制度森严,当着这些将领的面,岳魁可不敢直呼冼御铭名号。
军规便是军规,谁也不可违背!
岳魁再次拱手作揖,态度恭敬道:“见过诸位总军!”
几位将领点点头,以作答复。
“夏总军,你的意思是独自带兵前往?”冼御铭问道。
夏大谋怔了怔,拱手道:“启禀将军,末将认为,我军必须派遣有足够分量的人率军前往。”
冼御铭闻言反问道:“那这军中谁有此等分量?”
其余几位将领面面相觑,一时间却也答不上来。岳魁有些摸不着头脑,到底是何等大事,冼御铭才召集所有将领议事。
珪海在一旁默不作声,只不过目光时不时瞥向夏大谋。
“末将不才,愿领军前往!”夏大谋毛遂自荐,微微有些激动。
珪海忍不住嗤笑,打趣道:“恐怕夏总军醉翁之意不在酒...”
夏大谋恼火道:“先生何出此言?我夏大谋尽忠尽责,岂是怀有二心之人!”
“呵呵,我可没说将军有二心,莫要激动...莫要激动。”珪海若有所指,话里有话。
冼御铭闭目而坐,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鬼斗,天骁营兵力可曾提升?”
“回将军,经过数月艰苦训练,士兵们都有明显的提升。”岳魁不懂冼御铭为何突然问起自己的天骁营。
“将军,不可!”夏大谋察觉到了什么,喉头酸涩。
冼御铭抬手打断了他,对岳魁说道:“三日后,玄门弟子将护送一批宝药灵丹到达堍州,由于时间紧迫,宗门弟子要即刻返程,届时由你交接,护送货物前往皇城,可听明白了?”
“明白!”岳魁心中大喜,这是绝佳的练兵机会。
“沿途可能会遭遇些流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没有把握,我叫其他人去。”这时,冼御铭突然传音道,显然他还是有些担心岳魁。
岳魁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传音回道:“老冼,你还不放心我吗?尽管安心,保证完成任务!只不过这夏总军怎么怪怪的,好像很不甘心。”
“不用理他,此人是域主安插在我身边的棋子。”
棋子?岳魁觉得好奇,十五军本就属于天轩域管辖,为何域主还要安插眼线在冼御铭身旁。难道说,他怕冼御铭谋反?但这不可能啊,就算天塌了,岳魁也不相信冼御铭会有策反之心。
夏大谋捏紧拳头,恶狠狠地盯了一眼岳魁。岳魁浑然不知,实则装作没看到,他无惧此人无需理会。
“天骁营人数不过五百,哪位将军愿调遣兵马,施以援手啊?”冼御铭目光低垂,扫视着众将领,其实是在看他们的态度。
夏大谋冷哼一声不作理会,珪海见此放下手中茶皿调侃道:“看样子,夏总军近日来饮食不均匀,都有上火的迹象了,呵呵...”
“如不嫌弃,在下给您开个方子调理调理身体,不知总军意下如何?”
“多谢先生美意,夏某心领了。”夏大谋冷冷看了珪海一眼,声音不咸不淡。
“末将愿抽调两千轻骑,临时编入天骁营。”终于有位将领出声了,此人身材矮小不足六尺,骨架却是异常粗大,整个人似头野蛮的棕熊,宽阔的肩膀人可站立。
“末将也愿派遣两千步战精锐前往天骁营。”紧接着,一位比较年迈的老将军也站了出来。
他叫蔡圳,是老军主的手足兄弟,岳魁平日里称呼他为蔡爷爷,冼御铭对他同样尊礼有加,毕竟这是叔父的老部下。
而那比较矮小的中年将领楼旭,则是一路跟着冼御铭摸爬滚打,从死人堆里过来的,忠心程度自然不用说。
“有劳二位了,还请立即调遣兵马。”冼御铭点点头,他当然可以强制调动兵马,但是他更需要几位将领的态度,为将来做打算。
“多谢两位总军!”岳魁拱手言谢。
剩余的几位将领眼观鼻鼻观心,不做任何表态,夏大谋还是很不甘心,他愤然开口:“将军,糊涂啊!要是货物出现纰漏,咱们脑袋可就保不住了啊!你难道忘了十几年前,平华州岳天凌因失职之罪,畏罪而死的惨事了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等惨事你难道还想重现?”
岳魁身躯猛地一震,他有些失态的吼道:“住口!岳大侠一生忠肝义胆,岂是畏罪之辈!他若不是因为意外,怎会酿成惨事!夏总军,莫要听信他人谗言,谣言止于智者。”
“放肆!区区一个军士长,这就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吗?”夏大谋怒火中烧,军士长也敢呵斥统率十万兵马的总军,简直吃了豹子胆。
“不可无礼!退下!”冼御铭喝道,眼神示意岳魁离开。
但夏大谋不会让岳魁就这么离开,他大声问道:“将军,请问冒犯上级,在军中作何处罚?”
冼御铭虎目猛瞪,反问道:“你在质问我???”
夏大谋心头一颤,声音弱了几分“末将不敢,只是军有军规,鬼斗冲撞上级,必须接受惩罚,否则如何正军心。”
“夏总军,小鬼就是声音大了些,并没有冒犯到你。我看还是算了吧,何必跟个娃娃见识。”老将军蔡圳也为岳魁说话。
“身为将军,气量大些,跟个小家伙计较啥?”老好人楼旭同样求情道。
“还是算了吧,老夏。”
“干嘛和孩子过不去,这小家伙我们看着长大的,什么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几十岁的人了,这点宽慰心要有。”
将领们如是说道,都在为岳魁求情,岳魁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即便犯点小错误,他们也会当做没看到。
军规是军规,并非不可变通,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都能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