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冼御铭没有过多语言,生硬地点了下头。
岳魁感到不对劲,冼御铭愁眉苦脸,心里肯定憋着事。
“老冼,你怎么怪怪的...”岳魁嘟囔道。
“岳魁,你必须走!”冼御铭说道,眼中有不舍。
“哈哈哈,肯定要走,我还得回安央郡,我那一万多弟兄还等着呢。”岳魁刚刚突破心情大好。
“等等!你叫我什么!?”反应过来,岳魁瞪大了眼睛。
冼御铭看岳魁一副见鬼的表情,沉声道:“余涉能查到你的底细,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父亲岳天凌曾经来过堍州,托我交给你那本武籍。原本不打算告诉你,以后可能你也见不到我了,趁早告知。”冼御铭破天荒的有些伤感。
轰!
岳魁脑中犹如天雷炸响,父亲竟然来过堍州!那他为何不与自己相见!岳魁不解,百般不解!
“老冼,你这话什么意思,啥叫见不到你了?还有我爹为什么不肯见我!”岳魁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情绪剧烈起伏。
“你爹不肯见你,是因为他觉得亏欠你。”冼御铭不再隐瞒,说出了缘由。
“呵呵...亏欠?他既然没死,我娘替他遭受牢狱之灾,为什么不出来!为什么!他作为一个男人,难道连这点担当都没有!”
岳魁歇斯底里咆哮,他接受不了,父亲岳天凌既然来到了堍州,代表他也能回平华州,却连他们母子谁都不见。
作为丈夫,他不够格!身为父亲,他更不够格!
“你父亲的事,我不是很了解,我只知道他居住在青域。”
青域?
岳魁猛然想到了天瀑寨,叶澜姑姑、屠伯伯、云叔叔以及潇潇姐,还有最神秘的凌叔。
凌叔...岳魁笑了,难怪他面对自己支支吾吾眼神闪躲,原来就是父亲岳天凌。
懦夫!懦夫!
天瀑寨所有人都在欺骗他,没有任何人告诉他岳天凌的身份!
“当下最重要的事,你得马上离开玄熙帝国,越远越好!”冼御铭抱着手神色郑重,就连他也无法阻止此次异变。
就在岳魁回堍州没一天,皇宫传来消息,当今陛下熙泉突然驾崩,五国无不震惊,皇城如今乱成了一锅粥。
十大禁军争斗互起,百大家族争先恐后夺权谋利,几位皇子为了大位手足相残,玄熙帝国如今混乱不堪。
这些事岳魁还不知晓,他不解问道:“为什么让我突然离开帝国,莫非下了斩首令!”
“帝国变天了,圣上驾崩,家族势力蠢蠢欲动,还有两位亲王冷眼旁观。倘若圣上在,他会想尽办法保住你,因为你们岳家曾是忠于皇室的异姓藩王,深得皇室器重。卉州大军更是对岳家忠心耿耿,你父亲明面上死了,所以你成了那些人的心腹大患,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位异姓王崛起!”冼御铭语重心长道。
岳魁听得一愣一愣的,冼御铭嘴里的话和母亲所说无二,他们岳家昔日是藩王,老祖宗岳不狂更是帝国重臣。
“圣上怎会无故驾崩,这太奇怪了...”岳魁回道。
“权势之争,只在旦夕,要想稳坐河山,谈何容易。”冼御铭叹了口气,继续道:“在卉州兵符没到我手里之前,你必须去其他国度,任何一个都可。不然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你,我能力有限保不住你。”
那日在平华州救岳魁,暗中就有十几位破元境高手,还有其他混元境,他们有的来自百大家族,有的是两位亲王手下,剩下便是皇宫的人。他们是在看冼御铭的态度,看看他是否会徇私枉法。
“两大元境是何态度?”岳魁记得帝国还有两位元境强者坐镇,关阁主和罗将军绝不会坐视不理,只要他们出手镇压,百大家族翻不起风浪,唯一担忧就是亲王势力。
冼御铭呵呵一笑,道:“罗将军?罗沧平!此人行悖逆之事,妄图自立为王,与关阁主大战不分胜负,最后带着手下十万人马占据了丰州!”
罗沧平掌管第一禁军家大业大,他率先占领了距离皇城地段魁州较近的丰州,如今占城二十多座,麾下兵马五十万出头,魔爪伸向了天魁域其他州地。
“丰州!那不是十一军的地盘!”岳魁震撼不已,十一军四十多万人,竟然没有反抗直接归降了。
“元境强者,谁有胆子抗衡,守军吓得魂不守舍,开门献城了!”冼御铭痛苦地闭上眼睛,帝国疆土落入贼人手里,他如何不心痛!
皇城若不是有着关策镇守,恐怕罗沧平早就占据皇城俯视整个天下了。
岳魁也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他跟随冼御铭回到州司府,只见几位将军正在商讨军情,楼旭伤好了此刻一脸凝重盯着地形图,老将军蔡圳扶着额头苦闷不已,人基本到齐了,唯独不见夏大谋身影。
岳魁询问的目光看来,冼御铭随口道:“被我砍了!”夏大谋是天轩王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现在时机到了自然不会留着。
岳魁在州司府拿了些必要的东西,转身就去了南城,他时间不多,要跟龙叔叔告个别,还有雪儿...
等岳魁按照冼御铭提供的地址到龙家后,刚进门一道香风阵阵的白色倩影便扑倒了怀里,岳魁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呜呜呜...”羽雪儿紧紧抱着岳魁,眼泪似决堤一般无法止住,一个劲埋头痛哭。一旁的龙母龙景泓见此,很识趣地避开了,还不忘拉走嚷嚷着也要抱岳魁哥哥的龙青。
“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岳魁轻轻擦拭美人温泪,心疼无比。
“你为什么要甩开我,独自一人冒险?”羽雪儿抬起头,红通通的大眼睛带着怒气,岳魁仔细望着,发现这丫头眼眶红肿,明显哭过很多次。
“比起我你自己更重要,我的话难道你忘了?”羽雪儿生气煞是美艳,与寻常娇俏面容形成了鲜明对比,岳魁一时间看呆了。
“看什么看!”羽雪儿嗔道,小脸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看我媳妇儿啊~”岳魁没皮没脸回道,惹得羽雪儿翻起白眼。
岳魁将羽雪儿揽在怀里,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她温润如玉的红唇,羽雪儿身子一阵麻木,娇躯顿时软弱无力如同剔了骨头,依偎在岳魁怀里。
“色胚!”羽雪儿羞怯无比骂了声,眼角余光却是发现了岳魁耳朵上的牙印。
“这什么?怎么像是牙印?”羽雪儿小手摸了摸岳魁耳根。
岳魁脸色很不自然,想起了地牢那磨着虎牙恨不得生吃他的傲娇美人,岳魁突然有种负罪感,感觉对不起雪儿。
“一个疯女人咬的,她想杀我,结果和我一起被抓了,发起疯来差点把我耳朵咬掉,这件事老冼知道,你若不信可以问他。”
岳魁还是打算实话实说,他不会对羽雪儿有任何隐瞒,岳魁问心无愧,他没做对不起雪儿的事。
羽雪儿破涕为笑,甜甜道:“我信你,不用问其他人。”
岳魁的坦白让羽雪儿很开心,她最怕岳魁瞒着什么也不说。
信任尤为重要,是奠定长情的基础。
岳魁与雪儿四目相对,这种信任让岳魁不知如何是好,羽雪儿真是完美的女人,气质出众才貌双绝,还特别温柔体恤,若是负她必将万劫不复!
岳魁抱着羽雪儿,轻飘飘跃上了房顶,两人依偎在一起,沐浴着开春阳光心神愉悦。岳魁紧紧抓着羽雪儿小手,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羽雪儿会不会忘了自己,岳魁也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如何,能不能给羽雪儿幸福稳定的生活。
“对了,那女人为何要杀你?”羽雪儿轻声问道。
岳魁望着天际,冷梅终究是个麻烦,这个女人执拗一根筋,肯定还会想办法杀他,但愿不会对雪儿出手。不过以冷梅性子来看,她不会牵连无辜,况且口口声声说雪儿有恩于她,想来不会变卦。
“她是杀手还有个姐姐,她姐姐执行任务被我误杀,导致她记恨我。”岳魁说道。
羽雪儿听闻小脸煞白,有些担心道:“杀手!她不会还卷土重来吧?岳魁,要不你给她些钱算是赔偿。你放心,我有钱,爷爷还有很多积蓄,本来就是留给我的。”可能是怕岳魁拿不出钱,羽雪儿连连说道。
岳魁摇摇头,冷梅那种性子,钱哪里比得上姐姐性命,况且她身为杀手绝对不缺钱。
“傻丫头,不用担心我,她的本事还对付不了我。我专程来看你,其实要跟你道个别。”岳魁抚摸着羽雪儿乌黑亮丽的秀发。
“道别?你要去哪儿?”羽雪儿眨巴大眼睛,有些不高兴,心里默默嘀咕,为什么是道别,不带她一起去嘛...
这段时间岳魁不在身边,羽雪儿心里空落落的,吃不下东西睡不好觉,消瘦了许多,精致小脸更娇小了。
羽雪儿自己都没发现,她已经习惯了岳魁在的日子,她更不知道爷爷死后,岳魁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也是仅有能依靠的人。
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随着俩人爱意渐深,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一个很远的地方...”岳魁很迷茫,离开帝国他能去哪儿,人生地不熟只有自己闯了。
“那我也去!”羽雪儿嘟起小嘴,有些气愤岳魁不提前告诉她,还跑来跟她告别。
岳魁一愣,这丫头咋了,以前也不见这么粘人。殊不知,一段时日没见,羽雪儿对岳魁的思念到了极致,不愿再跟他分开。
“我去的地方很危险,到时候没办法分心照顾你。”岳魁可是逃命,哪里能带着羽雪儿,万一那些追杀自己的人对雪儿出手,他只会更加被动。
“我知道自己是累赘,只会拖累你...”羽雪儿低着头,眼中漫起水雾。
“傻丫头,怎么又哭了...”岳魁总算明白女人为什么是水做的,别的女人哭岳魁看都不会看一眼,唯独羽雪儿一哭,岳魁就会慌神心乱。
岳魁拍着羽雪儿香肩,只能不断安慰。
“我眼窝子浅,你不会烦吧...”羽雪儿趴在岳魁怀里,带着哭腔小心翼翼道。
“不会烦,我家雪儿美丽又聪明,一手医术出神入化,谁敢说你是累赘,我扇谁大嘴巴子!捅他几个透明窟窿!”岳魁恶狠狠的样子又让羽雪儿止住哭声笑了起来。
“别动不动捅人透明窟窿,也不怕把姑娘吓跑。”羽雪儿手掌贴在岳魁脸颊上揉了揉,满眼都是爱意。
“有你了,什么姑娘都是丑八怪!”岳魁嘿嘿一笑。
“小心被人听到挨打哦~”羽雪儿调皮地笑了笑。
“岳魁,你去吧,一定要小心,遇到比你强的人,不要冲动学会忍让,保住自己的性命才重要。”突然,羽雪儿像是做出了决定,非常认真说道。
“我不奢求你能变多强,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完完整整的回来。”
岳魁鼻子一酸眼眶不由红了,这就是羽雪儿和其他女人的差别,或许有一日他足够强大,身后有很多女子仰慕自己,但在岳魁心中永远没有人能比上羽雪儿一根发丝。
“嘻嘻,我也打算回皇城,爷爷一生置办的家业都在那里,以后你要来皇城找我哦~”羽雪儿声音发颤,她很清楚岳魁必定要飞向更宽广的天空,不能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
“嗯!”岳魁重重点头,铁血汉子心底那抹柔软触动,无声落下了热泪。
“呀,你还笑话我,堂堂男子汉,也会哭呢~”羽雪儿强忍着离别的悲痛,颤抖着给岳魁抹掉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