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把秘籍的地址告诉他了?”岳魁问了一句,这样一来汐凰就没有保命的手段了,再无利用价值。
汐凰冷冷瞥了岳魁一眼,这个男人也不是好东西,假惺惺救她,估计没安好心。
“关你屁事!”汐凰怼了句。
岳魁良久无言,汐凰这是在报复他,同样的话还给了他。
俩人皆沉默了下来,地牢暗无天日,他们根本不知道外界有何情况,岳魁愈发担心堍州方面出兵,看余涉信誓旦旦的样子,似乎很确定冼御铭会出兵。
余涉一直在外面调查他们,二人底细无所遁形,全身大脉封禁没有办法出去,难道只能听天由命了吗...
岳魁心生绝望,贺子勉和余涉目前有忌惮的东西,不敢拿岳魁怎样,但这种情况不可能一直维持,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下杀手。
“有元力波动!”突然,一股强悍的气息将岳魁笼罩,没有任何杀意,像是在审视他。
“你...怎么也...进来了...”
一道苍老之声在岳魁脑海响起,很是沙哑低沉,应该很久没有开过口了,说话断断续续的。
“奇怪,这股气息有些熟悉!”岳魁虽说不能调动元力,感应力依然存在,他可以感知到这道气息的主人很强大,无法探测的强大。
“你身上...有吴...前辈的影子,你...是她...什么人?”那声音再次问道。
岳魁刚想回答,石门却被人打开,贺子勉一脸阴沉走了进来。
“你果真是十五军的人!”贺子勉忌惮不已,据前方来报,堍州近日频繁调动兵马,集结了二十万大军正往平华州而来。
平华州守军撤离关隘回防城关,大军来者不善,守军若不守城,恐起战端。襄老将军的申问讯息已经到了府衙,质问贺子勉干了什么,堍州突然向平华州用兵。
贺子勉心乱如麻,他不愿直面铁军打算放了岳魁,余涉一再阻止,说放了岳魁麻烦只会更大,贺子勉想破了头也没想到有什么麻烦。但是余涉郑重其色百般阻拦,唬住了贺子勉,故而拖了这么久。
十五军军威赫赫名扬四海,大军未至已经引起了民众恐慌。贺子勉上告状纸写明了堍州十五军有意挑起战争,然而皇宫那边至今未传来消息,像是默许了一般,这令贺子勉很是费解。
事件在往内战方向发展,帝国高层却无一人表态。贺子勉焦躁不安,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十五军兵临城下该如何退敌。
贺子勉心事重重,岳魁猜想定有大事发生,故而说道:“是与不是,与你何干?”
“哼!你莫要得意,十五军即便来了,我也不会放你!量他冼御铭不敢攻城!”
贺子勉脸色很难看,岳魁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中,带有浓浓的蔑视之意。实则不然,岳魁不屑的是,贺子勉竟然没看出余涉的用心,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你蹦哒不了几时,总有一天我会亲手一刀刀剐下你的肉,祭奠惨死在你手下的亡灵!邓传益一家十几口,他们永远会在角落里恶狠狠盯着你,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再把你的皮制成衣服!”岳魁恨意满满道,贺子勉恶行种种会遭到天谴。早知他如此无人性,连几个月的幼儿也不放过,岳魁当初就该杀了他儿子贺皋!
贺子勉没有一丝惧怕,皮笑肉不笑,“想杀我的人很多,可惜都成了冢中枯骨!”
“你,当然也不例外!”
贺子勉没把岳魁的威胁放在心上,就当是他囚禁许久发疯放的狠话。
待贺子勉走后,岳魁尝试联系暗中那位神秘强者,没得到任何反馈。
“他为什么一眼就看出我是吴娘弟子...”
此人岳魁从未遇到过,声音十分陌生,没有交集的人一眼识破他的身份,眼光实在毒辣。
接下来的时间很平静,没人再来打扰岳魁二人,汐凰也不和岳魁交流,整间地牢寂静无声。岳魁扫视地牢,不知这个地方距离娘亲的牢房有多远。
岳魁眼皮沉重又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岳魁感应到有人在触碰他的肩膀,岳魁悠悠醒来,发现汐凰不停用头蹭他的臂膀,好像是故意弄醒他。
岳魁疑惑地看着汐凰,这女人又干什么,无缘无故打扰他休息,说不定养足精力能冲破封印,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听!”汐凰说道。
“咚!咚!”不远处有沉闷的轰鸣声响起,岳魁耳朵动了动,好像是十五军的战鼓声。
头顶还有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听起来很匆忙,人数还不少,脚步震得灰尘不断下落。
“我们在地底!上面的脚步声很匆忙,但是井然有序并不慌乱,极有可能是军士经过!”岳魁分析道,他再熟悉不过兵马调遣,训练有素的军队调动就是这样的脚步声。
“嗯,我刚刚听到门口守卫说,有大军来到城外,貌似要开战了,紧急调走了所有人。”汐凰点头道。
岳魁自言自语,有些不可置信,喃喃道:“真是堍州人马到了...”
城外,黄沙漫天黑甲林立,放眼望去只见旌旗飒飒长矛烁烁刀光凛凛,黑压压一片人影望不到头,战马齐头并列响鼻不止。
“吼!吼!吼!”数十万大军震声大喝,战吼如九天雷霆炸裂。
贺子勉和余涉立于城头,眼中忌惮不言而喻,他们身边还有一位发须皆白身躯仍然挺拔的将军。
襄恒负着精铁宝甲,大手却在隐隐颤抖,十五军气势太可怕了,不愧是帝国尖刀。
“贺大人,你最好坦白相告,究竟干了什么让冼御铭震怒,调动二十万大军直逼平华州!”襄恒绷着脸,贺子勉明显有事瞒着他。
余涉听闻赶忙接话,说道:“襄老将军,这件事归根结底是十五军治军不当,纵容手下将领行刺,贺大人只是依法办事,将刺客扣留。”
襄恒冷哼,贺子勉什么人他会不清楚,莫说十五军的人,就是他也恨不得一把捏死这狗贼。
“即便如此,那也只是一人过失,十五军因何故起刀兵!或者是你们把我当傻子!前些天,一支番号为天骁营的万人军团就曾来犯关隘被我拦下,他们自称十五军编制,来州城与将军汇合。我且问你们,那将军身在何处?”
贺子勉面对襄恒还是发怵,老将军曾经率领万人轻骑包围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城下军阵中出来了一位将领,此人黑甲裹身肩宽臂壮,一看就知是名虎将,他单手提着一柄阔口战斧,骑着铁血战马不紧不慢来到了城门口。
“楼旭,拜关!”楼旭大喝,如同狮吼一般令人胆寒。
襄恒眸子凝重,十五军将领皆有名有号,譬如楼旭人称神斧将,一柄战斧所过之处尸山血海,冲杀时不亚于人形绞肉机。
“备马!”襄恒沉声道,一旁的马弓手急忙退下。不一会儿,襄恒的坐骑就牵了过来。
“刀!”襄恒上马大手一伸,士兵连忙递上九尺钢刀。
嘎吱~城门大开。
“驾!”
襄恒控制着战马小跑着出城,两军统帅即将会面。
楼旭目光平淡望着御马过来的襄恒,手中战斧泛着血光冒着寒气,既厚重也锋利无比。
“你是何人?”楼旭不加思索问道,似乎没把襄恒放在眼里。
“平华州守将,襄恒!”襄恒不卑不亢,他身后同样有二十万大军看着。
“襄将军,我部将领鬼斗据说被州司大人留在了城内。我想问,他犯了什么事,平华州有何资格扣留!”楼旭一点情面不留,劈头盖脸一顿斥责。
襄恒很是不悦,不耐烦道:“所以楼将军来兴师问罪?不好意思,这里是平华州,不是你们堍州!”
“襄恒,不要妄图逃避,回答我的问题,鬼斗何罪之有!你们有何资格扣他!你们把六十多万黑甲军置于何地!真以为他身后无人好欺凌,是也不是!”楼旭勃然大怒,握斧的臂膀肌肉瞬间隆起。
襄恒即便年近古稀,身上仍有铁血之息,他瞪大了虎目,咆哮道:“楼旭,别把我身后二十万平华州子弟当摆设,你若碰城门一砖一瓦,血战到底不死不休!”
城门之上的余涉见此一幕,嘴角不由露出笑意,事情正按照他所想的方向发展,只要两军交战,混乱导火索也就点燃了。
楼旭眉头拧在了一起,寒声问道:“我可以认为你在宣战吗?”
“那取决于你的态度,你若战我必奉陪到底,老子早就想打破你们铁军的不败神话!”襄恒双目喷火,好歹他也是一州之地守将,楼旭未免太轻视他了。
两位统帅的话双方将士都听得一清二楚,十五军将士牙齿几乎咬碎,恐怖战意席卷而来与门楼上的大军碰撞。
守城将士同样是战意狂热,十五军好大的威风,强势逼近城关,简直视他们为无物。
楼旭竭力压抑心底的战意,他很想一声令下浴血厮杀,骨子里的战意彻底激昂!但统领下了军令,尽量避免短兵相接,以和谈方式解决。
和谈...楼旭不以为然,冼御铭说的是面子话,带着二十万大军跟人和谈?
刀架脖子上了,突然来一句咱俩坐下好好谈,明显不可能的事。
很显然,冼御铭做好了兵戎相见的准备。不过既是军令,楼旭自然会遵循。
“把鬼斗带上来,我要亲自问他!”楼旭平复怒气,低声说道。
襄恒转头看了眼贺子勉,吓得贺子勉一个激灵,手忙脚乱派人去了地牢。
岳魁和汐凰关押在府衙正下方的地牢,离白怡所在的地牢很远,这里是贺子勉私自建立的,平时关着一些不可见人的犯人。
所谓的不可见人,实际上都是和岳魁一样舍身取义,刺杀贺子勉的侠士。
岳魁被一群护卫再次抬离地牢,他有些生无可恋,感觉自己像是要被宰杀的肥猪。
护卫们抬着岳魁很快就到了城头,当岳魁被放下的那一刻,整个人被眼前一幕震惊了。
熟悉的甲胄,印在心里的旗帜,不少熟悉面孔也在其中,他们一手带大岳魁,看着这娃娃一步步成长,统领万人军团!岳魁眼眶突然湿润了,黑甲大军目光齐齐看向他,无形怒火在每个人心中燃烧。
这是他们的战友,他们生死与共的兄弟,此刻竟被人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
个别老兵喘着粗气,牙齿咯咯作响拳头铁青。
“将军!下令吧!”有兵长向楼旭请战,胸口憋着一股气,平华州敢扣下他们的人,还如此对待不知死活!
岳魁深吸一口气,满腔热血也在沸腾,兄弟们都来了,但是他们不该来啊!余涉有意挑起内战,企图造成帝国混乱不堪的局面,十五军来了正中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