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天际一道白色残影转瞬即过,半空骤隐身姿矫健,气息非常隐晦,很难察觉。
岳魁拔出床头的亮银飞刀,神情无比凝重,此人能悄无声息接近他,无疑是很可怕的隐患。
飞刀上带着一张字条,岳魁小心翼翼将其打开,整个过程闭绝感官,一旦纸条残留毒物,不小心就会中招。
映入眼帘的是一行娟秀小字,并无掺杂毒物,岳魁看清这行字后,渐生杀心。
“三日后,必取你狗命!”
话里行间带着浓浓杀意,字痕深重,由此可见下笔时怀有无法压制的恨意。
“想取我的命,岂会那么容易!”岳魁不知此人为何对自己有如此重的杀意,十之**是欧阳家派出的高手,但不排除来自血玫的杀手。
岳魁睡意全无,一股寒意直冲脑门,暗中又有人盯上了他,岳魁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让人寝食难安提心吊胆。
唯有彻底断绝隐患,方能高枕无忧,岳魁可不是坐以待毙之人,立马发动手下军士四出搜寻,此人既然打算要他命,必然不会离安央郡太远。
天骁营动静很小,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岳魁只派不到百人暗中搜查,他们扮作各行各业人士混迹各种场所,尤其是酒楼饭馆之类的住所地,是重点观察处。
无论是血玫杀手还是欧阳家高手,他们来到安央郡,肯定会找临时落脚点。
又一日过后,岳魁表面装作若无其事,与穆辰苍二人商讨军演之事,就是为了麻痹对方。
不断有密报传来,暂未发现可疑人士,整个安央郡一片和谐之象。岳魁再次下达命令,核查近几日出入郡城的人数,排除郡城原住民,所有刚入城的人员都要逐一调查清楚。
外来人员约莫八百人,其中有两批商队占了三百人,剩下的基本是些过路客,没待上几天便离去了。
核算完毕发现还有一百多人待在城内,是一支来自海翔郡的小股商队,护送一批布料绸缎到城内纺织庄。
岳魁坚信此人极有可能混在这支商队中,于是乎立即派人将商队领头人“请”了过来。
暗无天日的监牢内,岳魁一袭黑衣戴着黑铁面罩,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容貌。而他的对面坐着一位惶恐不安的中年,此人锦袍加身食指戴着一枚色泽上乘的玉扳指。
“不用担心,我请你来,就是想请教几个问题。”岳魁淡然开口道,示意中年不必过于焦虑。
请?中年闻言怒不可遏,几名黑衣人不闻不问,直接将他打晕扛了过来。
这也叫请???
“你们是哪部分的!?大爷来来往往安央郡数百次,从未有人敢如此对我!”中年满脸怒色,他家世卓越拥有万贯之财,在海翔郡地位非凡,是一名成功的商人,从来只有别人看他脸色,没有人敢这样胁迫他。
“你很生气?”岳魁挑眉不冷不热说道。
“废话!赶快放老子出去,否则老子去龚大人那告上一状,保准你吃不了兜着走!”中年来了底气,安央郡守龚利对他态度十分友好,一直当作座上宾对待。堍州郡城大部分纺织布料,都是由他们家族提供,自然有话语权。
“如果,是龚大人请你来的呢~”岳魁笑容意味深长,扔给中年一枚令牌。
中年接过黑色令牌,神色立马慌张起来,嘴唇哆哆嗦嗦,失声道:“逮捕令!”
“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一直来守法知度,干的都是良心买卖,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啊!”
中年跪地大声喊冤,何曾想过逮捕令会出现在他身上,若是真进了大牢,前途名利必是尽数化作泡影,家族不会把大任交给一位有过牢狱之灾的子弟。
“你先起来,此事倘若说清,可以安然无恙离去。”岳魁被中年弄得一阵头大,市侩商人果真人人如此么,为了名利可以放弃所有,乃至尊严。
“大人,请问我到底犯了什么事。”中年迅速爬起,一脸讨好之色,他要搞清楚自己是因为什么罪名被逮捕。思来想去,就是前天去风月之地找了几位美人**一夜。虽说有些伤风败俗,但也不至于堕入监牢。
在玄熙帝国,为了避免女子遭受性侵强暴,故而成立了男子纵欲场所。
“通敌罪!”岳魁一句话出口,中年只觉晴天霹雳,整个人呆愣当场,半天没有缓过神。
通敌罪,那可是罪大恶极,满门抄斩都是轻的,祖坟恐怕都得被刨。
“大人!您可要明察啊,我余大宝就算有天大胆子,也不敢私下通敌啊!”余大宝回过神险些哭了出来,他眼里只有金钱与女人,权势对他来说吸引力相对较小,更何况关乎国事。
“你且仔细想想,自己有哪些地方不妥。”岳魁给出提示,余大宝依旧一脸茫然,他明明啥也没干,为何突然重罪加身。
“你去钱庄做了什么!”岳魁盯着余大宝,此人听到钱庄二字,眼神有些闪躲。
“无非是取些金币花费,还能作甚。”余大宝很不自然笑了笑,眼神一度飘忽不定。
“还在狡辩!当日你去钱庄兑换天启王朝货币,以为我不知道吗?”岳魁猛地起身,他最讨厌满口谎言的人。
余大宝心头一震,心呼完大蛋,早知如此就不该跑去钱庄,留着回海翔郡再说。
“怎么,无话可说?”岳魁扫了眼余大宝,立即朝门外军士喝道:“来人!上镣铐!”
“是!”两名军士冲进房内,死死按住余大宝,三下五除二将他牢牢实实控制住。
余大宝手脚被镣铐困住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军士摁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大人,你不能如此武断,光凭一些货币便定罪于我!”余大宝歇斯底里挣扎,五国货币流通,相互之间兑换代表不了什么,更不可能定罪。
“那你倒是说说货币来源,你们余家目前不具有生意做到天启王朝的能力吧~你可不要告诉我,这是你们家族通用货币。”
岳魁老神在在,余大宝身世他早已查清,余家在堍州算得上名门望族,底蕴颇为丰厚,主营绸缎布匹。即便如此,也只是仅限于堍州,压根与天启王朝扯不上关系。
余大宝半晌无言,暗骂自己贪心,如果不收那人财物,或许就没有今日之事。
“还不坦白?老老实实交代,或许能从轻发落。不要妄想余家保你,堍州高层已得知此事,正向余家施压。”岳魁受袭后第一时间通知了冼御铭,如果敌人目标是他,极有可能将冼御铭珪海牵扯进来。
冼御铭与珪海相安无事,堍州一切正常。余大宝底细,也正是冼御铭调查出来的结果。
“不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人!”余大宝无法置信,此人竟然能联系州司府,来头未免有些骇人。
“需要我将你叔父请进来吗?”
“什么!?”余大宝越来越震惊,岳魁口中的叔父正是当今余家家主,他父亲只是二把手。
岳魁挥挥手,军士立刻从命,不一会儿,一位老者跟随军士走了进来。
老者腰背佝偻,拄着一根乌木拐杖,风尘仆仆明显赶了远路,年迈身躯隐隐在发抖。
“见过将军!”老者来到岳魁身前躬腰行礼,岳魁赶忙扶起。
“老人家不必多礼,您年长是为长辈。”
“老朽惭愧,家中竟出了此等败类,丢尽家风惭愧之至。”老者满口唉声叹气,似乎在自责。岳魁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永远不要和商人谈性情,十言九假,看到的皆为表面而已。
“叔叔…”余大宝双眼无神,家主惊动事件可谓不小。
“你还有脸叫我叔叔?窝藏他国奸细,简直胆大包天!”老人拐杖重重捣地,神态威严上位者姿态十足,可见其常年身居高位。
“余家主切莫急着断言,此事尚未定义,余大宝可有回旋余地。”岳魁突然出声,眸子始终盯着老人。
果然不出其料,老人眼中精芒一闪而过,眼角兴奋之色掩饰的很好。
“还请将军明察秋毫,不要放过败类,但也不能误害好人。如果大宝真有通敌之嫌,余家自当清理门户!”老人一番话听起来正气斐然,实则打算保下余大宝。清理门户不过冠冕堂皇,回到余家,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恐怕不行,余大宝若有通敌之嫌,必须交由州司府处置。怎么,家主未曾收到堍州告令?”见岳魁不卑不亢毫不退让,老人脸上愠色突起。
岳魁心中连连冷笑,打断骨头连着筋,表面上说的再好都是徒劳。老人不会眼睁睁看着余大宝出事,一定会暗中出手。只可惜他小看了岳魁,同时小看了冼御铭。
“冼大将军的意思老朽明白,自会按事态定夺。”老人说完深深看了眼自己的侄儿,希望他和贼人没有太多勾结,否则别说余家,就算百大家族也保不住他,帝国对于通敌罪绝对零容忍!
届时,不单是余大宝,整个余家都将不复存在。
老人无精打采地走出监牢,整个过程没再说一句话,也没再多看余大宝一眼。拜他一人所赐,将余家推上风口浪尖。